《宫闱庶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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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庶杀-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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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风华凝了眉,“义父的意思是……”

    缓步走到叶贞跟前,慕青笑得邪肆无温,“或许,也该放个人在皇帝身边。没了尹妃无所谓,若然多个贵妃,不正更好?”

    叶贞心头一惊,骤然抬头看着慕青。惨白的容色,染血的唇,教人看不分明的眸中颜色,交织成她面部极为复杂的神色。

    她看见慕青手中那根白玉骨簪,那是娘的白骨,她定要取回才肯作罢。只是……如今的局面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她无力掌控,就像浮萍一般性命任人主宰。然……便是浮萍也该搏一搏,若然能逃出生天,若然能……

    可是世上没有如果。

    深吸一口气,嫁给洛英诚然非她所愿,嫁给慕风华也并非她所想。她爱的爱不起,她恨的已杀尽,如今还有什么可以留恋挣扎的?离歌已经带着月儿走了,剩下的便是自己的哥哥,如今还不知身在何处。

    想来想去除了这个心愿,旁的倒也没什么可以担忧的,横竖不过性命一条。

    叶贞疼得连最后争辩的气力都没有,终于昏厥过去。她不知道慕青与慕风华到底说了什么,她只记得自己一踏入殿内,便被收拾了干净。伤的伤,毒得毒,没有一个好下场。

    再度醒来已经是两日后,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月儿不是离歌,是雀儿担忧的眸子。雀儿喜极而泣,“大人你总算醒了,御医吩咐了,您身子不好需要静养。这药雀儿一直给您温着,御医说醒了便要喝下去。”

    叶贞勉力撑起身子,只觉得浑身上下几乎要散了架。

    腹痛消失,只是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好似大病了一场,“现下是什么时辰?”

    “大人,今儿是初七,后天便是您与慕大人成亲的日子。”雀儿小心的说着,将汤药递到叶贞的唇边。

    羽睫骤然扬起,叶贞的心咯噔一下沉入深渊,“这么快?”

    雀儿颔首,“大人昏迷了两日,如今外头……”

    还不待雀儿说完,叶贞几乎连滚带爬的就下来床,直奔寝殿门口。外头到处悬着红色的灯笼,红绸漫天如血,四下喜气洋洋,却让叶贞彻底寒了心肠。

    慕青是别有所图,慕风华是不知所谓,轩辕墨却怕夜长梦多,洛英怕是要咬牙切齿。

    这一番魑魅魍魉算是各有心肠,奈何却无人顾及她一介弱女子要的是什么,是否愿意出嫁。仔细一想,到底这条命,也不曾属于过自己。

    可是……

    衣衫单薄的站在门口,叶贞冷笑着,目光无温,“该来的,还是来的。”

 197。慕风华送嫁衣

    “说是千岁爷原也不答应,不知慕大人与千岁爷说了什么,后来千岁爷还是答应了。

    “本书免费阅读*百度搜索*”彼时奴婢在殿外迎着大人您,眼看着您被抬出正殿的。”雀儿在身后喋喋不休,“是慕大人替您处理了伤,还传了御医给您诊治。”

    叶贞扭头看她,“他们不过是怕我死了,坏了全盘大局。”

    雀儿不说话,垂下眉眼。

    见状,叶贞敛了眉心,“皇上那边……可有动静?”

    “千岁爷送了民女入宫,听闻生得极好,皇上已经答应后日册为贵人。想必有了千岁爷的支持,不日就能顶替妃位空缺。”雀儿低低的开口。

    叶贞长长吐出一口气,冷笑着,“果然是礼尚往来,到底不亏。”

    “大人可要准备?”雀儿问,“方才司制房的人已经来过,见大人还昏迷着,没能为大人量身裁衣。如今大人醒了,是不是……”

    “不必了,我的旧衣裳挺好!”叶贞冷然,眉目生凉。

    雀儿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叶贞日间沉冷的面孔。唯有她自己知道,留下来不过是为了离歌一命,不过是因为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做了人家的垫脚石,不甘心就这样被人宰割,不甘心就这样在宫闱里沉浮一世。

    其实离歌,我想跟你和月儿一起走,可惜我们只能活出一个。我的宿命已经定格,如今唯有你,还能实现月儿的自由梦想。

    只是不知道来日你在坊间行走,是否还能得到我的消息。

    哪日死在宫闱,也不知能不能得你收尸?

    她苦笑两声,坐在床沿看着床头的人皮灯笼。娘,你当日嫁给叶惠征,可也是这样的心思?是心甘情愿?还是心有不甘?

    慕风华走了进来,面色微白,身后的太监端着托盘,上置红色嫁衣。颜色鲜亮,样式极好,便是上头的九尾金凤也是栩栩如生。金丝绣成,明珠成眸,这嫁衣如火也不知染了谁的心头之血。

    “大人耳聪目明,卑职这厢刚刚苏醒,大人便闻讯而至。”叶贞回眸看他,面无表情的模样带着几分戒备。

    “这是嫁衣,乃司制房按照你先前的衣裳裁定。原你晕着无法量身,如今试试看,若是可行便罢,不行再修改。”慕风华说话的时候,低低咳嗽了几声。

    叶贞挑眉,察觉慕风华身体有恙,但依旧不动声色,“这些事情大人做主便罢,叶贞遵命就是,不必费心。”

    慕风华挥袖,身旁的宫婢奴才悉数退下。偌大的寝殿,唯独剩下两人面面相觑。

    “你这丫头未免不识好歹,义父亲赐的嫁衣,你莫要辜负才是。”说着,他便抚了抚桌案上的嫁衣。华丽而冰冷的护甲拂过上头的振翅九尾金凤,嘴角微扬,“你可知这不是寻常的嫁衣,这龙凤惯来都只有皇家才配享有,可见义父是认真的。”

    “千岁爷这是要跟皇上赌气吗?”叶贞冷笑,“莫不是想让卑职冒大不敬之罪?”

    上前一步,他眉头微挑,近在咫尺的瞬间,她清楚的看见他飞扬的眼线,以及眸中尚存的一线流光。她深吸一口气,站在原地不动,他的指尖却拂过她的脸颊,最终落在她的脖颈处。却用一种极为阴凉的嗓音,不急不慢的说着,“若是义父想让你死,何妨直接杀了你,要借皇帝的手杀你,岂非麻烦?”

    “不过,若然皇帝真当对你有意,那倒有趣得紧。借着皇帝的手杀了你,说不定还能让皇帝伤心好一阵子。帝君心痛,该是何等殊荣,你说……是不是?”音落,慕风华斜睨她一眼,嘴角溢开经久不见的邪肆冷笑。

    叶贞顿了顿,依稀想起初次见他时的模样。

    未变的一身青衣,未变的倾国之色。

    “怕只怕要让大人失望了。”叶贞莞尔,“左不过叶贞自小命硬,刑克在身,大人现下后悔还来得及。”

    慕风华干笑两声,“刑克?很不巧,我这条命也是硬得狠,不知道你我之间到底是谁先死?”

    语罢,叶贞低眉瞅着他素来不离身的白玉骨笛,“那便试试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心会疼。

    她要嫁给慕风华,而皇帝也在同日纳娶贵人,这本是大喜之事,奈何洛英却不肯就此罢休。乾元殿那头已经闹开,皇帝避而不见。一起胡闹的不单单洛英,还有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夏侯舞,如今连栖凤宫里昂贵的瓷瓶都给掼碎了不少。

    怕是成亲那日,更要好生热闹。

    只是纳妾,洛云中是不好干涉的,到底是小事,他不过静观其变,看皇帝的态度罢了。这种事情还是要洛英自己处置,到底妾是偏房,比不得世子妃。何况还有个夏侯舞在家里闹腾,洛云中与洛丹青更是不好出面,任由他们折腾。等着折腾完了,再出兵!

    轩辕墨将叶贞许给慕风华,夏侯舞自然不会来乾元殿闹,只是苦了洛丹青。自家的兄弟胡闹,如今连累了自己,夏侯舞可不是善茬,闹得整个栖凤宫鸡飞狗跳,连康海都挨了打。

    说也奇怪,那夏侯舞闹归闹,却始终没能与洛英对仗,两人好似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缘由在内。而对于洛英,为何忽然之间变得这般冷漠倔强,叶贞也是心生抑或的。只是盈国公府嘴巴甚严,不露一丝口风,故而也无人知晓内中个情。

    站在御书房的窗口,轩辕墨依旧负手而立,眉目清冷的望着外头。风阴缓步走进来,清浅的行礼,“皇上?”

    “都已准备妥当?”轩辕墨没有转身,不叫人看清他眸中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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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阴颔首,“是。只不过……这华清宫原是尹妃故居,尹妃虽然打入冷宫,但到底也有些……忌讳在内。若是千岁爷觉得不妥,不知要惹出什么事情。”

    “传旨下去,华清宫改名承欢宫。”轩辕墨冷了声音,终于回头看着风阴,“不容有误!”

    “微臣明白!”风阴深吸一口气,“微臣定竭尽全力,不负皇恩。”

    轩辕墨点了点头,“朕只要结果,你该明白!”

 198。藏在夏侯府里的神秘人

    宫闱表面上喜气洋洋,背地里却是暗流涌动,有着不可言明的厮杀。'**'

    叶贞心知肚明,一场婚事,不过是另一场厮杀的开端。她莫名其的被洛英送上了风口浪尖,而轩辕墨添了一把火,如今已经将她燃烧得一点都不剩。

    坐在亭子里,叶贞拢了拢衣襟,不远处走来经久不见的夏侯舞。却被自己的随侍拦着不许上前,眼看着便要动气。

    如今夏侯舞成日在宫里厮混,闹着栖凤宫不得安宁,现下逢着也不知算不算冤家路窄?

    松了手,底下人便纵了夏侯舞过来。

    夏侯舞本就是个不拘之人,二话不说便坐了下来,冲着身旁的奴才道,“都下去。”见那些人悉数不动,这才扭头盯着叶贞。

    叶贞点了头,雀儿这才领着身边的人退下,临走还是极不放心的看了夏侯舞一眼,咬了咬唇才算走开。

    “说吧。”叶贞道,眉目低垂,“现下独你我二人,你大可敞开了肚皮说。”

    “世子爷求取你为妾,为何你不动心?怎的天家富贵竟比不上司乐监那个阴阳怪气的慕风华?”夏侯舞劈头盖脸的问。

    叶贞莞尔,“你道天家富贵是好的,却并非人人都喜欢。若是可以选择,我宁愿嫁与匹夫草草一生,好歹也算自由自在,何须如今命不由己。”

    夏侯舞一怔,“为何要命不由己,为何不能自己自在?终不过是你作茧自缚。”

    闻言,叶贞低眉嫣然,“无论怎么说都好,已然到了今日的地步,还能怎样?就像世子妃,你与世子也算是缘分,何以今日闹得如此局面?”

    “自打成亲以来他从未碰我,而我也不肯放他自由。我喜欢他,势必要占他在手。奈何他处处避着我,死活都不肯沾我,连带着我给他暖床的机会都肯给。如今,他竟想出这样的幺蛾子,要纳你为妾,到底是贼心不改,还惦着以往的事情不肯罢休。”夏侯舞嘟着嘴,心里却跟明镜似得。

    叶贞羽睫微挑,“你说什么?”

    夏侯舞长长吐出一口气,“洛英心心念念的是你,是而他死活不肯碰我。我下药耍诈威胁恐吓,什么都用遍了,他还是拒我千里。”

    也是夏侯舞这样的性子,连这样的私房事都宣之于口,全然忘了自己的世子妃身份。不觉让叶贞愣了愣,想不到洛英竟然如此对待娇妻。这夏侯舞虽说不上绝世,但委实也是个可人儿,又生得精灵,十分惹人怜惜。

    轻叹一声,叶贞道,“世子妃可知,流沙逝于掌心,并非因为握得不够紧,反之是因为握得太紧,流失得越快。世子妃着急了一些,故而世子心生排斥,若是能缓缓而至,必能功效甚好。不管世子心中有谁,如今都是你的丈夫,旁人是得不去的。”

    夏侯舞颔首,“临出嫁前,教爹爹那不成器的徒儿算了一卦,说是不吉。爹爹便将匾额送与我镇着,谁知竟也没能镇着,委实无奈。”

    “算卦之事怕是……”

    还不待叶贞说完,夏侯舞却连连摇头,“你莫小看那东西,爹爹那一身的本事可都教给了小徒弟,你可知我爹素来不收徒弟,若不是他天赋异禀,爹爹才不会废那功夫。自打教会了徒弟,该死的老家伙便走的无影无踪。”

    “你是说你爹根本不在京中?”叶贞陡然瞪大眸子,这个消息只怕……只怕是……若然夏侯渊不在府中,那匾额是谁送的?那这场世子妃选秀又是如何?这一切的一切,安排夏侯舞入宫,让夏侯舞嫁给洛英,岂非都是……

    镇定了心神,叶贞敛了眉色,“世子妃所言可是当真?”

    “也是你,我才尚且信几分,说这些个话。大抵你这眼睛与小师兄很像,我瞧着挺喜欢。”夏侯舞道,“小师兄说过,宫中有贵人,教我大大方方的进来,大大方方的出去。横竖都有夏侯府撑着,只管摆足了架势就对了。”

    “那你这小师兄委实有几分本事,不知姓甚名谁,将来若是逢着,许是能讨教一二。”叶贞轻笑着,却试着想掏出些实话来。

    奈何这夏侯舞看着实诚,内心也是个小狐狸,只眨巴了眼睛道,“你若是想知道,只管自己去夏侯府。左不过切莫轻易进去,内里头可是机关重重。只是就算奉了拜帖,也要看小师兄见不见你。如今那小师兄可是傲娇得很,连带着我都要送拜帖,说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来日等父亲回来,我定要他好看!早年不肯娶我,如今还给我撺掇了这么一门亲事,嫁了这个榆木脑袋一根筋的洛英!”

    叶贞隐隐听明白,打量着这夏侯舞也是被人下了套。只不过这一眼钟情,倒是真的。她瞧上了风度翩翩的洛英,也不足为奇,到底那洛英算是个美男子,但凡未出的女儿家都会心生爱慕之情。

    只不过这个小师兄……听得夏侯舞这番说辞,大抵是得了夏侯渊的真传,而且……这背后说不准还有什么图谋。只是夏侯渊如何舍得让自己的掌上明珠踏入宫闱?盈国公府虽说富丽堂皇,到底也算龙潭虎穴。是个父亲,都不愿送女儿入火坑。

    这……

    叶贞凝了眉,“世子妃何以如此说世子呢?世子仪态翩翩,与你正好是男才女貌,委实天作之合。只不过前些时候见了世子,好似不太高兴。”

    “洛英……”夏侯舞的面色沉了沉,“洛英向皇上求取与你,但被你拒绝。如今皇上将你许给慕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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