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庶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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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庶杀- 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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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贞颔首行礼,“多谢狼主!”语罢,终于扭头清清浅浅的看了轩辕墨一眼,嘴角扯出一丝轻笑,却如同刀子狠狠割在自己的心头,“今日丞相大人成亲,果然是极为热闹的。不知来日我与十三爷的婚礼,是否也如今日?”

    “那是自然。”耶律辰走过来,执起她的手。

    叶贞倔强的望着轩辕墨,眼底有异样的流光淌出,“都说人生三喜:久旱逢甘霖,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如今丞相大人功成名就,又娶得如花美眷,委实可喜可贺。”

    轩辕墨抿一口香茗,也不去看他们执手恩爱的模样,只是清浅一笑,“多谢十三王妃,我自当呵护娇妻美眷,以期终老,必不负狼主厚恩。”

    “如此……甚好!”叶贞说的时候,中间顿了一下,却间隔甚短,唯有自己才能听出来。

    深吸一口气,叶贞松开了耶律辰的手,笑了笑道,“十三爷,可否允准贞儿敬丞相一杯?”

    耶律辰欲言又止,然还是递给她一杯酒。

    叶贞握着酒杯,面上没有分毫异样,内心却是波澜壮阔。她笑着,心却在滴血。举杯的瞬间,她终于可以将视线完完全全的落在轩辕墨的身上,“叶贞不会喝酒,但适逢丞相的大好日子,岂能不喝。便以一杯水酒,恕叶贞迟来之罪,恭祝丞相大人与十九公主,白头偕老,此生莫相负。”

    轩辕墨看着她,什么都没有做。

    一身的红色喜服,刺痛了叶贞的眼。

    叶贞当着轩辕墨的面,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干笑一声,“怎么,丞相不肯赏脸?还是觉得叶贞这杯酒敬错了?”

    “我不喝酒。”轩辕墨徐徐站起身子,“但既然是十三王妃敬酒,岂有不喝之礼。”手一扬,他的声音顿时低沉无比,“拿酒来!”

    她看着他,将杯中酒喝尽,看着从不沾酒的男人,当着她的面,喝下她的敬酒。

    他……到底是要娶别人了!

    叶贞不哭不闹,静静的看着他面上泛着微红的桃花色,眼底的光慢慢的汇成一条溪水,只能往肚子里流,不能流于表面。

    相对无言,谁说不疼?

    她疼得刻骨,却笑得如烟花灿烂。

    耶律辰执起她的手,带着她回到自己的席位上,她抬头看见轩辕墨一贯的优雅清冷,静静的坐在那里。红色的喜服在烛光下,如同那一日染血的药庐,更好比……外头迷人的焰火,绚烂夺目,却不再因为她。

    “你还好吗?”耶律辰转头,低低的问。

    叶贞一笑,容颜倾世,“我很好。”

    便是三个字,便让耶律辰眸色蒙尘,当即不再说什么。很好?能好吗?若是很好,何苦淋雨?若是很好,何必久睡不醒?若是很好,为何要强颜欢笑?

    慢慢悠悠的倒上一杯酒,叶贞抿紧唇,忽然一口而尽。满嘴的辣味,满嘴的酒气,呛得她几乎要哭出来。可是她不能哭,人家成亲,她怎么能扫兴?

    其实,她根本不会喝酒。

    有奴才朝着耶律楚说了几句,耶律楚便道,“吉时已到,让公主上殿,拜堂成亲吧!”

    音落,叶贞握着酒杯的手颤了一颤,杯中之酒顿时倾倒在她的衣袖上。羽睫止不住颤抖,叶贞勉力笑了笑,还是将酒喝了个精光。

    咽喉里辣得难受,视线开始模糊,叶贞略略喘着粗气,面颊绯红一片,迷离的眸子,教人一眼便再也无法放得下她。

    “你醉了!别喝了!”耶律辰握住她的手,企图拿下她的杯子。

    叶贞轻笑着,却笑得比哭还难看,“唯有醉了,我才会忘记他已不在身边的事实。就让我任性一次,就一次。”她忽然噗嗤一下笑了,眼泪险些掉下来,“这话,原是他说过的。如今,反倒用在了我的身上。何其可笑?”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门口。

    耶律绮款款步入赤峰殿,红色的嫁衣美丽无比,外头的焰火之光落在她的身上,如此圣洁而高贵。

    叶贞几乎可以想象,红色的盖头之下,那种娇俏的容颜,有着怎样迷人的风华。

    她咬着唇,力度之大,几乎咬出血来。袖中五指蜷握成拳,身子止不住的轻颤。

    一步一摇晃,珠翠发出清晰的声响。耶律绮终于走到了轩辕墨跟前,两个人,两身红,何其般配?

    叶贞看着轩辕墨执起了红色的绸子,站在了耶律绮的身边。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世界塌了,就好像掉进了无间地狱,无尽的冰冷和绝望将她紧紧包围着。原来她醒来,就是为了让自己更痛一次,痛得更绝望。

    随行的奴才高声喊着,“一拜君主绵泽长,二拜天地隆恩厚,夫妻交拜共白首!”

    叶贞的心陡然揪起,霎时碎得无法拼凑。

 400。洞房里的灯,该熄了吧?

    峰殿外夺目的焰火,倒映着多少人的爱恨离愁。 叶贞环顾四下,所有人都在笑。她用自己微凉的手抚上自己的脸,原来自己也在笑。

    眼眶里有滚烫的东西不由自主的滚落,叶贞装作不经意的拭去,一口黄汤灌下咽喉,整颗心都开始燃烧。

    她扭头看着殿上那一对璧人,喜服妖艳,如此迷人心魄。

    那声声高奏的喜悦,无时无刻不在刺痛她的心,渐渐的,忽然又不疼了。是麻木还是死了?谁又能说得出?

    一杯接一杯的灌着酒,叶贞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原来心疼的时候,多少酒都不会醉,因为痛苦会随时让你保持清醒。

    轩辕墨至始至终没有看叶贞一眼,容颜俊美,怕是女子瞧着,都会痴迷,何况是十九公主这样情窦未开的少女之心?

    那一句夫妻交拜,真疼啊!

    耶律楚高坐殿堂,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送回丞相府吧!”

    轩辕墨与耶律绮双双行礼谢恩,一根红绸,牵着彼此走出赤峰殿。叶贞透过模糊的视线,看着那一对新人消失在门口,没入黑暗中,连同自己的世界,一道沉入深渊。

    头晕目眩,叶贞手中的杯盏一松,“啪”的一声落在桌案上,整个人恍恍惚惚。

    “贞儿?”耶律辰心惊,急忙搀着她,“你怎样?”

    叶贞笑着摆了摆手,“没什么,就是有些醉了。”

    耶律辰点了点头,这才起身冲着耶律楚道,“皇兄,贞儿吃醉了,我现下送她回去。”

    睨一眼风华绝代的女子,那一副醉醺醺的模样,何其美哉?耶律楚嘴角微扬,“好,一路小心。”

    闻言,叶贞起身,也不行礼,颤颤巍巍的朝着外头走去。绛紫色的罗裙逶迤在地,脸上的一袭酒色绯红,让她显得愈发摄人心魄,蚀骨娇柔。

    出门的时候,叶贞险些跌倒,却被耶律辰拦腰抱起,“你醉了,我带你回去。”那话带着不可违背的命令式。

    看到她这副隐忍,耶律辰宁愿叶贞哭出来喊出来,哪怕像上次那样,狠狠给他一拳。如今却比给了他一记耳光,更让他难受。

    叶贞不说话,只是无力的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所有的情愫都在此刻降至冰点。

    走出石国,上了马车,叶贞不说话,只是眨着眼睛看着车窗外头的黑暗。有风吹进来,让她的脑子清醒了不少,听着外头的车轱辘声,叶贞忽然道,“去丞相府。”

    “叶贞!”耶律辰陡然握住她的手,“算了!何苦呢?”

    “去丞相府!”叶贞不哭不笑,无悲无喜,“让我看看,他的再世繁华吧!”

    耶律辰愣愣的看着她良久,这才颔首,冲着外头的车夫道,“去丞相府。”

    音落,马车直奔丞相府而去。

    车子停驻的时候,叶贞的眼眶陡然红了一下。被耶律辰搀下马车的瞬间,她抬头看见偌大奢华的丞相府门前,大红喜字的灯笼高高悬挂着,红色的绸子染着她的血,在夜空里尽情的飞舞。

    她终于看清楚了,自己血肉模糊的世界。

    跌跌撞撞的走到墙角,她颤抖着抚过那一砖一墙,冰冷的触手感觉,让她的眼泪忽然掉下来。腹腔内翻滚得厉害,叶贞忽然“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贞儿?”耶律辰急忙搀住摇摇晃晃的叶贞,眸色焦灼。

    “没事,没事。”她连说两个没事,漫不经心的抹去脸上的泪,“我没哭,只是吐了而已。好想进去看看,不知道丞相府的新房,会是什么样子?也许你我也可以……可以学着点,你说是不是?”

    耶律辰握紧她冰冷的手,“别再折磨自己了。我们走吧,回去好不好?”

    叶贞抬眼看他,黑暗中有流光从眼底溢出,湿了脸颊,“我只是不甘心而已。我知道,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可是……你可知道我对他说过什么吗?我说宁可孤独一生,绝不做他的三千分之一。”

    “现在想想,真的好可笑。我以为我这辈子拥有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却原来还是敌不过现实。我疼,我是真的疼。可是我没办法,我只能一个人偷偷的疼着,否则让耶律楚知道太多,墨轩会有危险。”

    “十三爷,你知道心痛的滋味吗?当我看着心爱的男人,和别人拜堂成亲,喝下我敬的酒,我觉得自己就像个疯子,那一刻好想就这么牵着他的手,带着他离开这个人间炼狱。可是我做不到,理智告诉我,这样会害死他。”

    “所以我忍了,我忍得好疼!早知道今日,我就该死在宫中大火,不该存活于世。我不怕死,可是我怕生不如死。但那又能怎样?以后我与他……只剩下我一个人会心疼了……如此也好,彼时我离宫害他心伤,今日就当是我还他的,诚然是个报应。”

    耶律辰忽然抱住她,泪如雨下,“别说了贞儿,别说了!”

    眸子重重合上,叶贞深吸一口气,“好,不说了。”说了,又有什么意义?走的人不会回来,活着的人还要继续。

    顿了顿,叶贞话语冰冷,“十三爷,你说,是不是只有这戎国江山易主,他才会回来我的身边?”

    耶律辰稍稍一怔,“贞儿?”

    叶贞抚去脸上的泪,面颊绯红,模糊的视线牢牢锁定在门口的红灯笼上,眼底有过一丝阴戾,“那便毁了吧!”

    “贞儿,你莫冲动,现在的局势还……”

    不待耶律辰说完,叶贞笑得可怕,“知道吗?他一直在逼我。以前,他逼我如何学会狠心,逼我如何在宫中学会生存。是他手把手的教我,什么叫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是他让我学会,如何去应付前朝后宫的厮杀。我的一切都是他给的,现在我就还给他。”

    长长吐出一口气,叶贞站在那里,眼底的光渐渐暗下去。良久良久,她忽然哽咽着,“洞房里的灯,该熄了吧?”

    耶律辰微微点头,“时辰……不早了。”

    叶贞重重的合上眸子,“我们回去吧!”

    语罢,再也不作停留。

 401。我要他一无所有

    那一夜真的好长好长,叶贞站在窗前,从天黑等到了天亮。 看着东方的鱼肚白,心也寒凉。

    耶律辰进来的时候,叶贞还是保持着昨夜的姿势,站在窗口一动不动,痴痴的望着天。

    “你一夜没睡?”耶律辰微怔,心疼的望着她消瘦的背影。

    叶贞望望天,而后点头,“彼时他最喜欢站在窗口,原先不懂,现在我却明白了。放空了心,才能让脑子更清醒一些。”

    转身的时候,耶律辰看见她美丽的凤眸含着血丝,不由的愣了一下,“累了就去睡吧,事已成定局,你再不肯接受也无济于事。”

    “你以为我还会去想这些吗?”叶贞凝了眸,因为久站,坐下的时候十分吃力。她扶着桌案,这才缓缓弯下腰坐定,“我只是在想你跟我说过的那些事,看看现如今你我该如何做,才能化被动为主动。”

    耶律辰又是一怔,“你昨儿个不睡,就是在想这个?”

    叶贞笑着,眉目间有着别样的光彩,那是曾经的贞贵妃,手执后宫生杀时的凌然之气,“自己的东西自己争取,坐在这里唉声叹气又有何用?即便我哭断了肠子,又有谁知道?与其如此,还不如去争,去抢。我是他的女人,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那我就不能让他失望,不是吗?他要这戎国的富贵,那我就让他一无所有!”

    “你想怎么做?”耶律辰望着她冰冷如霜的眸子,心头有种不知名的错觉,只一眼便足以让人心惊。

    “十三爷难道昨儿个夜里没有发现异常吗?”叶贞挑眉。

    耶律辰不解,“你这话说得倒有几分意思?昨儿个好似没什么异常。”

    “错!”叶贞自倾一杯茶,慢慢悠悠的喝着,“你没瞧见太后娘娘未至吗?”

    “你的意思是……”耶律辰陡然一怔,“你是说母后有事?”

    “公主大婚,太后岂有不到之理?何况我听说太后娘娘早年对十九公主可是十分宠爱,何以今日公主大婚,太后反倒借口推辞?这门婚事,太后娘娘也是允准的,不可能临世变卦。十三爷不觉得其中大有文章吗?”叶贞放下手中的杯盏。

    耶律辰眯起眸子,“除非是皇兄不许母后出席。”

    “又或者,是太后娘娘已经身不由己。”叶贞接过话茬。

    “你是说皇兄软禁了母后?”耶律辰心惊。

    叶贞冷笑两声,“怎么,十三爷觉得没可能?”

    “但母后在宫中的势力并非小觑,皇兄只怕也做不到这些!”耶律辰不信。

    勉力起身,叶贞眸色冷厉,“若是明目张胆,自然做不到,若是悄悄的,那却是易如反掌。十三爷可否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悉数告知于我?也好让我心中有数,做出最恰当的判断?”

    耶律辰颔首,“自然可以。”

    于是,耶律辰便将这几日叶贞昏迷时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叶贞。比如鹰师劫狱,耶律德被乱刀砍死;太后临朝,却反被将了一军,鹰师落入了耶律楚和轩辕墨的手中;而后便是耶律楚派死士劫营,三万御林军消失得无影无踪之类。

    “失踪了?”叶贞凝眸,“失踪是什么意思?”

    “三万御林军一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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