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庶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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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庶杀- 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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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

    耶律楚到底是狼主,谁能将他怎样。

    夜色沉沉,轩辕墨缓步走出府门,身后不许人跟着。一个人走在热闹纷呈的街市上,容色清浅。

    繁华的大都,这是他第一次夜里出行。

    走着走着,便离开了街市,站在了河岸边。

    垂地柳,请浅色,试问王孙何时归?

    一道黑影立于身后,却是清晰的女子之音,“你决定了?”

    轩辕墨颔首,掌心握着一只飞起的萤火虫,摊开瞬间,微弱的萤光让他的眼底溢出少许流光。嘴角笑意清浅,眉目温润如玉,轩辕墨轻叹,“这是我最后的机会。若是此生无法相守,还不如就此死去。反正这条命,早晚是要走的。”

    “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说。”那女子低低道,“也许连他都不知道,血池里的祁连花来自何处。”

    “下月初一,不管有没有答案,都动手吧!”轩辕墨笑了笑,看着萤火虫飞上天空。那种容色,像极了当年的男子,有着最初的灵魂悸动。

    女子没有说话,一直隐没在黑暗中,良久才道,“大概也只有耶律楚知道东西在哪,或者我可以……”

    “少一味药,还是会死。”轩辕墨负手而立,抬头去看被云层遮蔽的明月,“尽力就好,我也不过一试。实在不行……也只是我一个人的事。”

    “你不会再去血池吧?”女子说得很轻。

    轩辕墨摇头,“血池药性太强,我已承受不住二次冲击。如今这身子也就是一口气撑着罢了,没了这口气,你们就该为我收尸了。”

    语罢,轩辕墨低低咳着,嘴里有一股腥甜涌现,嘴角渐渐有些血迹。

    “你没事吗?”女子惊问。

    摆了摆手,轩辕墨摇头,拂袖离开,“去吧!”

    轩辕墨一个人走在街市上,不由自主的来到了亲王府门前,心下一怔,却又低眉一笑。也不做停留,只是转身便走。

    身后有尾巴跟着,轩辕墨也不做声,若无其事的领着那尾巴在街市上绕来绕去。最后却在一家露天面馆处坐下,轩辕墨喊了一碗面。

    也不管身后有多少尾巴,多少眼睛,他只是轩辕墨,一个安静得教人无法揣摩的男子。他可以笑,笑得所有人都心寒如霜,也可以不笑,便是一记眼神,就足以让人心惊胆战。这是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多少人望尘莫及。

    低低的咳嗽几声,轩辕墨取出袖中的巾绢,捂着唇憋着那口气。嘴里还是一股腥咸的滋味,低眉却见巾绢染血。

    幽然轻叹,他便将银钱和巾绢一道置于桌案上,拂袖而去。

    铺子里走出伙计,二话不说便收走了银钱和巾绢。

    等着轩辕墨回到丞相府的时候,管家早已等在了门口。轩辕墨不言不语,只是睨了他一眼便进去。

    “大人您可回来了。”管家急忙迎上去。

    “何事?”轩辕墨也不做理睬,宫灯下面色微白。

    “明儿个是大人成亲,喜服已经放在了大人的床头,尺寸已经重新剪裁,按照大人今日所说的重新赶制的。”管家躬身跟在后头。

    轩辕墨顿了顿脚步,“样式都是按照我说的做的?”

    管家颔首,“是,分毫不差。”

    “那就好。”轩辕墨不再说话,径直朝着房间走去。

    氤氲的烛光下,那套红色的喜服格外的熠熠夺目。内衬上头绢绣着美丽的缠枝莲花,并蒂原本是件好事,但对于男子而言,未免太过于秀气。

    “大人?”管家瞅了一眼喜服,“可是满意?”

    轩辕墨睨他一眼,“要我穿给你看?”

    “不敢!”管家会意的退下,“奴才告退。”

    指尖掠过上头的莲花,轩辕墨眸色素冷,眼底掠过一丝肃杀之气。渐渐地,眼底的光慢慢黯淡下去,他冷冷的注视着手中的喜服,忽然拂袖将烛台掀翻在地,房内陡然一片漆黑。

    坐在黑暗中,轩辕墨一语不发,连呼吸都是冷的。

    外头,月明星稀。

    月光下的丞相府,红绸漫天,如血浸染。

    翌日的黎明,撕裂天际的鱼肚白,带来崭新的世界。

    石国内丝竹声声,丞相府张灯结彩。

    十九公主耶律绮赐婚丞相轩辕墨,此事人尽皆知,一场算不上政治婚姻的联姻,将两个毫不相干的人连接在一处,谁知是悲是喜,是幸或不幸。

    婚礼在宫中举行,等着婚宴结束才能领着公主回丞相府。

    那一日的街市上,人人喜气洋洋。

    那一日的石国内,各个笑逐颜开。

    如此喜庆的事情,摊在谁的身上都是高兴至极的。

    耶律绮端坐梳妆镜前,容颜娇俏,妆容极美。喜娘在一旁喋喋不休的夸赞着,耶律绮透过梳妆镜去看一侧的喜娘,眸色一沉,声音极冷,“话太多,闭嘴!”

    大喜之日,耶律绮却格外阴冷,让一侧的奴才们也跟着颤了颤。但耶律绮素来泼辣刁钻,谁敢得罪十九公主,只好急忙缄口不语。

    昂起头,看一眼镜子里的容颜。耶律绮的眸子渐渐阴冷起来,终于合上了双目,“盖上盖头,走吧!”

    语罢,喜娘们急忙将盖头覆上耶律绮,搀着她朝外头走去。

    今日的阳光格外的好,明媚温暖,让喜服上头一身的红,越发明艳无比。离开十九公主的闺,去了荣华殿,那里原是轩辕墨的住处,如今也算是半个新房。等着皇帝宴请群臣结束,轩辕墨就会领着她回丞相府,正式进入洞房。

    这也算是皇恩浩荡吧,寻常人还没有这样的特殊待遇。

    赤峰殿内,轩辕墨穿着大红喜服,立于殿内中央。

    耶律楚高高在上,两侧皆是席子,就等着朝臣来就坐。

    “你这喜服倒是别致。”耶律楚笑了笑,“不过你穿着极好,美极了。”

    “多谢狼主!”略显虚弱的轩辕墨,面色素白,倒映这满目的红,却别有一番风味。他深吸一口气,外头传来脚步声,大抵是群臣到了。

 398。醒了,来了

    所有人都朝着轩辕墨敬贺,耶律辰是最后一个进来的。爪*机書屋 不怒不笑,只是用一种略带冰冷的眸子看着眼前身披喜服的轩辕墨。

    他是看着叶贞为了轩辕墨不顾生死,看着他们一起进来戎国。如今……一个昏迷不醒,一个却要另娶她人。

    “丞相大人,恭喜恭喜!如今,你已是耶律皇室的一族,与我也算是结了亲,当真是双喜临门!”耶律辰皮笑肉不笑。

    轩辕墨不怒反笑,“多谢。”

    耶律辰转头看着自己身边空荡荡的位置,眉目黯淡了稍许,却不再说话。

    这个位置本来属于十三王妃,可惜叶贞还未醒,便空了下来。只是就算是醒了,他也不会让她来。到底是……何苦让她再痛一次,这份罪够了!

    “怎么,十三王妃还没醒?”耶律楚冷笑两声。

    耶律辰低头,“谢狼主关心,贞儿已经好多了。”

    耶律楚嘴角微扬,“可莫要赶不及下月初一的婚礼才好!”

    闻言,耶律辰笑而不答。

    太后称病不来,故而所有的事情都交付在耶律楚身上。但……身为太后却没有出席十九公主的婚事,显然是不合常理的。

    然耶律楚在场,谁敢有异议。

    所有人也只当是太后久病缠身,如今不便出席,怕是将自己的病气,过给这对新人。

    耶律辰闷头喝着酒,看着坐在上座的轩辕墨,容色清浅,嘴角噙着笑。那张脸,不管在生命时候都保持着同样的模式,不悲不喜,似笑非笑。如此的平静,无波无澜,与叶贞的行事作风何其相似,只可惜……

    一场婚事,将使团风云冲散得无影无踪。

    耶律辰冷笑着,将杯中之酒一口饮尽,这里的气氛只教他抑郁,有种憋闷而喘不过起来的感觉。所有的大臣都向轩辕墨敬酒,谁知他只是以茶代酒。

    “怎么,丞相大人不喝酒?如此良辰美景,也不肯赏脸?”耶律辰嗤冷,一种不知名的怒火从胸腔内窜起。

    他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他只知道,一想起叶贞昏迷不醒的样子,自己的愤怒就无法克制的爆发出来。

    轩辕墨轻笑,殿内瞬时安静下来。

    轻拂红衣喜服,轩辕墨抿一口茶,“我惯来不会喝酒,此外今日身子不适……”

    “就一杯也要推辞?”耶律辰举起酒杯,目不转睛的盯着轩辕墨。

    轩辕墨笑了笑,眼底却是冰冷如刃,“很抱歉,不管在什么时候,我都必须保持清醒。酒多伤身,十三爷还是好自保重吧!”

    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耶律辰冷笑两声,“难道丞相连交杯酒也不喝?”

    “以茶代酒不好吗?”轩辕墨勾了勾唇角,“绿茶明目清心,有何不好?”说着,停顿了一下看着耶律辰,“十三爷莫要吃醉,否则十三王妃可要担心了。”

    “怎么,喝两杯酒,你也要管?”耶律辰拍案而起。

    四下陡然安静下来,要知道,耶律辰素来淡泊名利,素来性子好,这是众所周知的。但今日摆明了是找轩辕墨的茬,一时间闹得局面有些不可收拾。

    “老十三,你醉了吗?”耶律楚冷了眉目。

    耶律辰忍了一口气,愤然坐下,将壶中之酒一饮而尽,双目通赤的盯着轩辕墨,再也没有说什么。

    众人照旧喜庆盈盈,不曾将耶律辰的怒意放在心上。

    今日的主角是轩辕墨,耶律楚自然不会让耶律辰喧宾夺主,闹出事来。

    殊不知在亲王府的凌烟内,叶贞缓缓坐了起来,一双没有聚焦点的眸子,慢慢在烛光中恢复了光亮。

    弯眉懒画,雍容大度,凤眸微扬,顿生万种风情。

    端坐梳妆镜前,叶贞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面容素白没有血色,一双暗哑的眸子带着少许流光。取来胭脂笔,叶贞将一朵盛世牡丹描绘额前,彼时离歌最擅长描画,可惜都已不复存在。

    眉如远黛,目若月华,鼻似悬胆,唇色饱满。

    轻挽发髻,那一头如墨的长发上簪着金步摇。一身明媚的绛紫色在烛光中熠熠生辉,宛若午夜里盛开的曼陀罗,又好似开在忘川河边的彼岸花,有着魅惑心智的颜色。

    这套装束,本是耶律辰特意为她做的,想着她若是念着大彦朝,还能怀念一下。如今,却正好派上用场。

    不同于戎国女子的束身束袖珠翠满身,叶贞完全按照大彦朝贵妃的仪态妆容点缀自己。

    指尖掠过腕上的红线,叶贞垂下眉睫,今日是轩辕墨成亲的日子,她也该醒了。

    “主子?”一旁的婢女们瞧着叶贞一语不发的样子,一个个都跪在那里。

    叶贞起身,“备车,去石国。”

    一言既出,所有人都愣在当场。

    “丞相与十九公主大喜,我这未来的十三王妃不去,成何体统。”她低低的开口,声音略带棉柔,低眉间容颜微凉。

    拂了袖,叶贞转身朝着外头走去。

    长裙逶迤在地,昏黄的宫灯下,一袭绛紫色,缭乱了谁的心。

    马车离开亲王府,朝着石国缓缓行进,那颠簸的感觉,让叶贞忽然想起了刚入戎国的情景。被盗贼拦路,被人追杀,却还是能不离不弃。如今……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可以看着他身着喜服另娶她人。

    叶贞深吸一口气,心口疼得无以复加。

    躺在那里这么久,她一直不肯醒来,精神状态一直处于半昏半睡的状态。那种萎靡与颓废,让她几乎陷入了绝境。

    耶律辰的话,她不是没有听见,只是不想听而已。

    听得多了,难保不会心生内疚。

    她没有忘记,黑暗中有人握住了她的手,那种熟悉的感觉……仿佛回到了从前。从前在大彦的皇宫里,月儿还在,离歌还在。轩辕墨爱着她,她也爱着他。

    那个时候……

    眉目轻垂,马车戛然而止,外头传来车夫的喊声,“主子,到了!”

    叶贞的心头好似被人狠狠扎了一刀,顷刻间鲜血淋漓。撩开帘子的时候,她看见宫道里左右摇晃的宫灯,昏暗的颜色让她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勉力下了车,叶贞长长吐出一口气。

    “主子,狼主为丞相大人宴客,正在赤峰殿。十三爷……”

    还不待宫人说完,叶贞依旧拂袖朝着赤峰殿而去,每走一步,便如刀子在心口剜一片肉。她疼,可是面上依旧保持着清浅的微笑。

 399。王妃敬酒,岂有不喝之理?

    耶律辰喝的有些迷醉,众人皆嬉笑敬祝,好一场盛世婚礼。

    有帝君作陪,何等荣耀,以宫闱设宴,何等风光。

    外头一声喧嚣,便听见军士快速上前,行礼禀报,“启禀狼主,十三王妃来了。”

    音落,四下陡然一片寂静,就连耶律楚都稍稍愣住。

    耶律辰酒醒了大半,当即抬起头来。

    那一抹绛紫色,不是叶贞又是何人?

    一颦一笑皆风华,一步一寸皆神韵。

    嘴角噙着笑,眸中淌着异样的流光。叶贞缓步走进赤峰殿,与上一次不同,这一次是华贵的女子装束,是大彦朝贵妃的雍容。眉目轻画,眉心牡丹在烛光下熠熠生辉。羽睫微扬,凝眸便是惊心。

    她走上殿内,走过所有人的跟前,走近那个让她付诸一生的男子跟前。

    唇角微扬,叶贞笑得清浅而魅惑,低迷的声音泛着少许虚弱的绵柔,愈发的穿透人心,撩动心魂,“叶贞参见狼主!”

    便是耶律楚也愣住半晌,眼前这个风华绝代的女子,便是洗去铅华重染脂粉的叶贞?彼时站在城楼上,只看见她的绝傲素颜,那里比得过今日的娇艳。

    她站在那里,从容恬淡,眉目如画间气质高雅如兰。

    不去看任何人,只是垂着眉睫,遮去眼底精芒。

    “入席吧!”耶律楚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知名的暗哑。

    叶贞颔首行礼,“多谢狼主!”语罢,终于扭头清清浅浅的看了轩辕墨一眼,嘴角扯出一丝轻笑,却如同刀子狠狠割在自己的心头,“今日丞相大人成亲,果然是极为热闹的。不知来日我与十三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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