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如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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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芸-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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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员外眼皮轻颤,只道;“不,我决计不会看错,三年前在黑水县,我曾看过他一眼,这辈子都忘不了!”刘员外说着,顿了顿,又是道;“民间向来传闻,他当年身受重伤,却并未身死,尤其岭南那边,家家户户更是将他奉若神明,就连这次定陶,襄阳暴乱,那些个农民军也是纷纷打着他的名头,此人若不除,朝廷定是后患无穷。”
管家沉思片刻,又是道;“那老爷是要去荆州城报官?”
刘员外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些年朝廷一直在追杀岭南军余党,若咱们将此人行踪透露给府衙,定是要记一大功,说不定日后加官进爵,都是指日可待了。”
刘员外说着,便是捋须一笑,许是这一路走来都是顺风顺水,眼见着快到荆州,那心里也是越发踏实,先前的惶恐不安,遂是渐渐退去。
蓦然,轿夫却是停下了步子。刘员外心口一沉,一把掀开轿帘,就见前头竟是立着一道黑影,那人逆着光,看不清容貌,只能看出此人身形魁伟,周身透着杀气,只有经过无数次血雨腥风的洗礼,坦然面对生死的人,才会有这般浓烈而凌厉的杀气。
刘员外顿时慌了,被管家扶着从轿子里走了出来,家丁们瞧着眼前的男子,还以为是遇到了山中的歹人,一个个皆是抽刀亮出了家伙,将刘员外团团护住。
眼见着那人一步步的走近,刘员外的手抖得越发厉害,待看清来人的面孔后,那双膝一软,若不是被管家死死搀住,怕是已经瘫在了地上。
来人正是袁武。
男人面色冷然,周身不带一丝活气,只将腰际的尖刀取出,但见寒光一闪,那些个家丁甚至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出的手,便被一刀致命。
刘员外脸色惨白,那管家也是骇住了,回过神来后,只收回了扶在刘员外身上的手,转身就跑。
袁武足尖一点,从地上扬起一把长刀,一个用力,便将那刀掷了出去,将那管家穿胸而过,那管家连哼都没哼,便倒在了地上。
刘员外瘫倒在地,瞳仁浑浊,面色如土,眼见着袁武向着自己走来,终是再也忍不住,对着袁武跪了下去,口口声声只道;“崇武爷饶命!爷爷饶命啊!”
瞧着地上抖成一团的刘员外,男人乌黑的眸子里寒光一闪,淡然的语气更是森然;“刘员外,咱们又见面了。”
刘员外全身抖得如同筛糠,听见男人的声音也不敢回话,只不住的叩首。
“若我没记错,三年前在黑水,便是你对着凌家军透风报信,是也不是?”男人的声音冷到了极点,一字字掷地有声。
刘员外听了这话,顿知自己再也没了活命的可能,竟是连跪也跪不成了,浑身瘫软,犹如一滩稀泥。
“崇武爷饶命,饶命啊!”刘员外翻来覆去,只会说这么一句。
“杀你这种人,真是脏了手。”男人淡淡开口,一语言毕,手起刀落,那刘员外血溅三尺,人头落地。
待袁武回来,天色已是暗了。
姚芸儿早已将饭菜做好,搁在锅里温着,只等男人回来了便可以吃了。
听到夫君的脚步声,姚芸儿匆匆迎了出去,就见袁武踏着夜色,大步而来。
“相公。”姚芸儿见到他,便是喜滋滋的迎了上去,袁武伸出手,将她揽在怀里,刚进院子,就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忍不住饥肠辘辘起来。
“做的什么,这样香?”男人嗅了嗅,却实在猜不出自家的小娘子做了什么好吃的。
姚芸儿抿唇一笑,柔声道;“回家的时候,我瞧姜婶子家用面摊了饼子,在门口晒着,我就拿了一小块腌肉,和她换了两担子,回家用腊肉骨头熬了汤,用那汤汁把饼爆炒了,又加了些辣椒葱蒜进去,你肯定爱吃。”
瞧着小娘子笑盈盈的一张小脸,袁武眉宇间便是一软,俯身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亲,也是笑道;“那快盛出来给我尝尝。”
姚芸儿巧笑倩兮,轻轻答应着,便赶忙去了灶房,将饭菜为男人布好,让他吃了顿热乎乎的饭菜,瞧着他吃的有滋有味的,心头便好似吃了蜜似得,说不出的甜。
吃完饭,袁武取出银子,递到姚芸儿手里,道;“你明日里将这些给岳母送去,要她将赋税交了,剩下的你拿着,想买什么便去买些。”
姚芸儿骤然一瞧那样多的银子,便是怔在了那里,只小声道;“相公,怎么有这么多银子?”
袁武淡淡一笑,捏了捏她的小脸,道了句;“在山上凑巧找到了一支山参,拿去城里卖了,便得了这些银子。”
姚芸儿丝毫不疑其他,听袁武这般说来,小脸顿时展露一抹笑靥,眼睛里也是亮晶晶的,道了句;“这山参这样值钱啊?”
袁武点了点头,唇角微勾,说了声是。
瞧着她笑靥如花的模样,袁武情不自禁的抚上她的小脸,将她拉到怀里,温声道;“肚子还疼不疼?”
姚芸儿一听这话,唇角的笑意便是隐去了,她轻轻颔首,说了句;“不仅肚子疼,腰也疼。”
袁武眉头皱起,只道;“你先去床上歇着,我去请个郎中过来。”
见他要走,姚芸儿赶忙揽住了他,那张小脸微微一红,垂下眼眸,轻声细语道;“相公,你别担心,我今儿问了娘亲,娘亲说女子来葵水时,肚子和腰疼都是最寻常不过了,只要过几天就好。”
袁武深谙男女之事,知晓姚母说的没错,可见姚芸儿脸色依旧是泛着苍白,仍旧是十分心疼,只揽着她坐在自己怀里,大手则是抚上她的腰肢,轻轻摩挲,缓解她的不适。
姚芸儿倚在他的怀里,又是小声道;“相公,娘亲还说,女子只有来了葵水,才会有小娃娃,我真希望我每天都来,这样咱们就会有小娃娃了。”
袁武听了这话,便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忍不住微笑起来,说了声;“傻瓜。”
晚间,姚芸儿睡得极早,袁武揽着她的腰肢,见她那张小脸宛如青玉,眼底微微发暗,不似从前那般白里透红,眼底便是焦灼起来,只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去探她的脉息。
姚芸儿脉息细沉,显是自小体弱,气血双亏所致,其他倒也瞧不出别的,袁武终究不是大夫,只想着明日里还是要去镇子上请个郎中,为小娘子看上一看。顺道,再去打探一下刘员外的事,有没有被人发觉。
这一夜,便这样过去了。
翌日一早,姚芸儿昏沉沉的睡着,察觉到身旁的动静,便是竭力睁开了眼睛,袁武已经起身,穿好衣裳后,回头便见姚芸儿躺在那里,睁着一双剪水双瞳,清清纯纯的瞧着自己。
他回到床边,俯下身子为姚芸儿将额际的碎发捋好,温声道;“你先睡着,我去城里一趟,午饭别等我,自己多吃些。”
“相公,你又要出门?”姚芸儿握住他的手,只觉得全身都不舒服,小腹也是疼的越发厉害,对男人的依恋不由自主的便是更深,一听他要走,眼眶顿时湿了,忍不住紧紧的攥着他,说什么也不要他离开。
袁武无可奈何,只低声哄道;“我去请个大夫,要不了多久就回来。”
“你别走。”姚芸儿摇着他的衣袖,泪水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
见她落泪,袁武顿时便心软了,只得一叹,拭去她的泪水,道;“好,我不走。”

☆、081章 娘,你难道要把二姐嫁给相公?

到了午后,姚芸儿觉得身上松快了不少,便是下了床,打算将银子给娘家送去。
袁武自是要陪着她一道去的,可谁知村南头的高家过几日要办喜事,特地来请了袁武去家中宰猪,姚芸儿赶忙说自己没事,要他快去帮忙,袁武见她脸色比起昨日好了不少,便是将她一路送到回了娘家,这才向着高家走去。
姚芸儿望着夫君的背影,唇角便是抿出一抹笑靥,刚要敲门,就见娘家的大门被人打开,走出来的不是旁人,恰是村子里的媒婆。
“陈婆婆?”姚芸儿瞧见她,心里便是涌来一股诧异,也不知道这好端端的,她怎么会从娘家出来。
陈婆子瞧见她,便是挤出一抹笑,上前拍了拍她的小手,说了句;“几日不见,芸儿可出落的愈发水灵了。”
姚芸儿见她神色有异,眸心顿时浮起一抹忧色,也不理会陈婆子的寒暄,只道;“陈婆婆,您来我家有事吗?”
陈婆婆顿了顿,才道;“老身是为你二姐的事来的,兴许你还不知道,那张旺高中了,往后可就是举人老爷了,陈家老太太也不是个善茬,儿子这边刚中举人,那边就把老身唤了过去,说是要和你二姐退婚,然后再让老身给她儿子寻一门大户人家的闺女,好当媳妇。”
姚芸儿一听这话,顿时恍如五雷轰顶一般,别说清河村这种小地方,就连云尧镇或荆州城,若有女子一旦被男家退婚,便被会视如弃妇,可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的,连带女家人都要被人指指点点的,日后若再想嫁人,可真是千难万难了。
姚芸儿想到这里,就连声音都是急促起来;“这张家怎么能这样欺负人,二姐和张秀才定的是娃娃亲,他们家哪能说退就给退?”
陈婆婆也是叹道;“可不是,这张家倒真能做的出来,也不怕伤了阴德,老身可不会再帮他们家说亲了,芸儿啊,你回头好好劝劝你二姐,若日后有了好人家,老身一定帮她留心着,让她千万甭做傻事,啊?”
姚芸儿心乱如麻,待陈婆婆走后,刚进了姚家大门,就见大妞二妞正在院子里玩耍,一瞧见她,便是扑了过来,甜甜的唤着小姨。
姚芸儿将带来的栗子糖拿出来,给两个小丫头吃了,嘱咐了她们不要乱跑,这才向着堂屋走去。
刚进屋,就见姚母与金梅都在,两人脸上却并没有姚芸儿所想那般寻死觅活,悲痛欲绝的神色,尤其是金梅,在看见姚芸儿后,脸庞甚至微微一红,站起身子道;“芸儿回来了?”
“二姐,你……”姚芸儿只觉得诧异,本以为金梅受此打击,定是会一蹶不振,可此时见她与平常并无异样,只让她好生不解。
姚母瞧见芸儿,便是对着金梅道;“金梅,你先去灶房,娘有些话要和芸儿说。”
“哎。”姚金梅答应着,便是向灶房走去,经过姚芸儿身边时,姚金梅忍不住看了妹妹一眼,眸心却是浮过一丝愧疚,只默不作声的垂下头,走出去了。
“娘,我刚才看见了陈婆婆,二姐的事我都听说了,您别往心里去,等日后咱们寻一户好人家,再帮二姐……”
“芸儿!”不等女儿说完,姚母便是打断了姚芸儿的话。
姚芸儿见母亲盯着自己,那眸光却是让她一怔,先前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惶然,又是再一次的侵袭而来。
见女儿清凌凌的眸子,姚母心下有些不忍,可一想起金梅,便是咬了咬牙,对着姚芸儿开口道;“芸儿,娘实话和你说了,这张家接二连三的推迟婚期,娘心里便猜着会有这么一天,娘寻思着,都是自家姐妹,若能在一起也有个照应,再说女婿心好,只要你答应,他一定不会说啥,娘方才也和你二姐说了,你二姐也是愿意的,所以娘来和你商议商议,你……”
“娘,你说什么呢?”姚芸儿不等母亲说完,一张小脸便是惨白,只不敢置信般的看着母亲,颤声道;“你难道是要把二姐嫁给相公?”
姚母老脸一热,只硬着头皮道;“说不上嫁不嫁的,芸儿,你是袁武堂堂正正娶进门的,娘自然不会让你受委屈,这委屈做小的也是金梅,等她过了门,平日里还能帮你做做家务,你往后有了孩子,也可以让她帮着照应,你自小身子不好,有你二姐在,这往后的日子也能过的舒坦些,娘这也是为你好……”
“娘,”姚芸儿的泪水一下子涌了上来,只摇着头,语气里更是颤抖的不成样子;“您不能这样,我和相公过的好好地,您怎么能把二姐嫁过来?”
姚母望着姚芸儿的小脸,心里也是一疼,可一想起大女儿的下场,只让她一把攥住了姚芸儿的手,道;“芸儿,你就听娘的话,答应了吧,你想一想你大姐,你难道要逼的你二姐和你大姐一样你才甘心?娘养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说当初,若不是金梅订了亲,这门婚事说啥也是该她嫁过去才是,你嫁了个好男人,难道就忍心看你二姐一辈子嫁不出去?”
姚芸儿望着老泪纵横的母亲,想起一头撞死的大姐,心里就跟刀剐似得疼,她坐在那里,只觉得喉间哽塞的厉害,好容易断断续续的说了几句话;“我们可以让媒婆再给二姐说个好人家,你让二姐嫁给相公,别人……别人也会说闲话的……”
“这退了婚的女人,又能嫁给谁?就算嫁了,也都是些见不得的男人,说不定比王大春还狠,芸儿,算娘求你了,你想一想你爹,我还没敢和他说金梅被张家退了婚,你说他要是知道了,该咋整啊!”
姚母说着,也是哭了起来,竟是站起身子,作势要对姚芸儿跪下,骇的姚芸儿一把将她扶住,泪珠更是不住的往下掉。
“孩子,算爹娘求你,你就当是报答爹娘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你就答应了吧!”姚母晃着女儿的手,一句句都是砸在了姚芸儿的心坎上。
姚芸儿抽噎着,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有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个不住。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大妞清脆的童音;“小姨,姨丈来了!”
袁武在高家杀完猪,心头记挂着姚芸儿,便来接自己的小娘子,岂料刚进姚家的大门,就听见姚芸儿的哭声,当下浓黑的剑眉便是一皱,只大步像堂屋走去。
姚芸儿听到那道熟悉的脚步声,便是忍不住的心酸难忍,匆匆跑了出去,刚好迎头遇上了袁武,那心头的委屈再也按捺不住,刚唤了一声;“相公…”便埋在他的怀里,哭出了声来。
袁武那一双眸子对着姚母望去,姚母甫一迎上那双锐利深邃的黑眸,心下便是止不住的一颤,竟是连招呼都忘记了,只怔怔的站在那里,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别哭,谁欺负你了?”男人沉声开口,大手揽住姚芸儿的肩头,望着她一脸泪痕,眸心情不自禁,满是疼惜。
姚芸儿抬起小脸,望着眼前英挺魁梧的男子,想起母亲方才的话,心却是一阵阵的抽着疼,她张了张嘴,还不等她说话,便觉得小腹一阵剧痛,疼的她眼前发黑,纤弱的身子轻如羽毛,就那样倒在了男人的怀里。
袁武眼睁睁的瞧着自己的小娘子倒在自己面前,那一双黑眸顿时暗沉的令人心惊,他低哑的唤着她的名字,刚将姚芸儿抱在怀里,大手便已经触到了那股粘稠的血液。
他望着自己手心中的那一抹红,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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