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小红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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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小红伶-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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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不行、不行!」宝坊第一个跳起来反对。「谁要你跟着来,快点滚回去。」
  「妳留下,我就留下。妳走,我跟着走。」子蛟没得商量地说。「我奉了老爷的命令,必须将妳带回苏家,没有达成这任务前我是不会离去的。」
  「满口老爷老爷的,你既然那么听我爹爹的话,干脆嫁给我爹爹,不用娶我了。」宝坊就是气他在爹爹面前百依百顺的态度,转过身来对她却是冷漠如冰,当所有人争相巴结她的时候,只有他站得远远地,不愿靠近她。
  「哈哈哈,宝姑娘真傻,就连我小锦锦也知道,男人不能嫁给男人,他又怎么能嫁给妳爹呢?哈哈哈!」
  「少啰唆,锦锦你给我闭嘴!」
  「喝,这下子迁怒到我头上来啦?」锦锦眨眨大眼睛说。「我可赞成让于公子  加入我们,别的不说,我相信只要他在,像今天那样的大骚动也很快就能被摆平,  那些专门调戏咱们的恶棍,就不会轻易找咱们麻烦了。」
  甚至阿金也接着点着头说:「戏班里缺人缺得紧,能再多个人当然是好。」
  「喂,你们想要引狼入室啊!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他他会将戏班搞垮的,不能轻易相信他!你们会后悔的!」眼看着情势逐渐对自己不利,宝坊口不择言地说道。
  开啥玩笑?她就是为了远离他才跷家,现在他要是跟了过来,自己跷家的意义何在?千错万错都是这个死饺子的错,她离开他是为了他好,他最想要的似锦前程正在等着他,他不去好好追求他的荣华富贵,追着她这个会为他带来灾难的煞星作什么!
  苏家的家产对他而言,真有这么大的吸引力,让他如此恋恋不忘?要是告诉他卦象上显示了什么,他就会知道自己正愚蠢地浪费时间与功夫,在一桩不值得他如此牺牲的事情上。
  忍住想把自己卜卦结果告诉他的冲动,这是宝坊最后的小小自尊,她不要被于子蛟当成扫把星、楣女,然后落得「弃妇」的下场。她会逼得于子蛟自已知难而退,由她来拋弃他。
  「珠樱,妳也讨厌班子里多了个碍眼的家伙吧?」寻求着伙伴们的支持,宝坊拉着和自己最要好的姊妹说。
  生得珠圆玉润、小巧可爱的珠樱歪了歪脑袋,想了想。「嗯……可是我并不觉得他碍眼啊?不但模样生得好看,就连拳脚功夫也很出色,刚刚在后台看他露那一手,我还想请教他一、两招呢!」
  「想不到妳竟见色忘友。」宝坊绝望的一摇头,转而央求着冷艳的冰山美人银雪说。「小雪雪,妳和珠樱不一样,不会背叛我站到他那边去,对不对?妳也不想有个莫名其妙的人,待在咱们剧团里吧?」
  无所谓地一耸肩,宝坊最后的希望银雪也说道:「他留不留下,都与我无关,我唱我的戏、过我的日子。」
  希望全灭。
  宝坊看着一个个无意反对的伙伴,生气地大叫:「好,每个人都要让臭饺子留下来,那就让他留下来好了,可别忘了我曾说过,他留下来不会有啥好事发生,你们未来就别后悔。」
  头一撇,宝坊踩着忿忿的脚步匆匆夺门而出。她不离开这充满臭饺子瘴气的地方冷静一下,她肯定会气疯了!
  「不去追她,不要紧吗?」阿金望着沉默不语的男子问道。
  于子蛟将目光从敞开的门口处拉回来,转头注视着阿金,而阿金也乘机再次细细打量这名突然闯入他们平凡小戏班的男子。
  先前一阵混乱,自己也没时间细看,只觉这男子的气势不凡,拥有一双意志强悍的双眸,以及近似于「同类」的味道……阿金本来百思不解那股味道到底来自何方,现在他可以确信从这男子身上散发出的「同类」味道,是和自己同样「习于伪装」的气息。
  那就像是一只原本应该翱翔于天上的黑鹰,不知为了什么原因,故意掩藏起自己强健的双翅,涂抹上平凡的白彩,混入了一群和平而又没有攻击力的鸽群里。
  于子蛟伪装的技巧是高明而毫无破绽的,只是看在习惯扮演百态人生的伶人眼里,要寻找这样的蛛丝马迹并不难,凭借着阿金自身的直觉,他很快就能寻找到同类的味道。
  就一名外表装作文质彬彬的书生而言,他露的那手非一蹴可几的好武功,以及精心锻炼出来的高大体魄、挺拔身段等等,无一不是可疑之处,而最大的破绽还是他方正端整的俊脸上,一双流露着干练精明的阒眸。
  那双眼睛的主人知道自己要什么,一旦盯住了目标,将会像天鹰一样,不将猎物弄到手,是不会停下来的  这样八面玲珑、巧掩野心的男子,对宝儿那一类单纯又直率性子的人儿,可说是最糟糕的天敌了。怪不得才三一言两语,宝儿已经节节败退,被迫下台一鞠躬,局势可说全盘掌握在于子蛟这方。
  「于公子最好还是去追宝坊回来吧。你很担心她不是吗?」阿金温和善意的微笑着,聪明人会和于子蛟结友而非为敌,这才是上上策。
  于子蛟淡淡地一点头。「不要紧,她只是一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每当她闹脾气时,总是喜欢一个人静静。先让她冷静些,等会儿再去找她就好了。」
  「是吗,不愧是未婚夫婿,于公子很了解宝儿的脾气。对了,我们都尚未自我介绍,我叫阿金。旁边这位小兄弟是锦锦,别名小不点。还有这位是我们的当家花旦银雪,以及丑角兼刀马旦的珠樱。」
  「在下于子蛟,往后的日子还请诸位多多指教。」
  「哪里。」阿金微微一笑。「虽然相识不久,我有预感你会和我们合得来。于公子会唱戏吗?我们很缺一名英挺的小生呢!啊,不过这恐怕会抢了宝儿的饭碗就是。」
  「很遗憾,我恐怕不是演戏的料。」
  「是吗?」阿金惋惜地搖搖頭,再次鑑賞著子蛟高?俊朗的外貌說:「于公子若站在台前,一定会吸引许多姑娘家的目光,更增添我们的票房。」
  子蛟礼貌而暧昧的笑笑。「我比较想请教的是宝儿当初是怎么会加入你们?虽然在北京城内她会去听戏、票票小曲儿,但算不上什么唱戏的能手,更不曾听说她对此着魔到加入戏团走唱。实不相瞒,得知她下落时,我以为是听错了。」
  「这个嘛……」阿金卖关子神秘地一眨眼。「可以说是不打不相识吧?」
  「不打……」
  「就像于公子这般加入我们一样,每一位角儿的来去,都很随缘自在。宝姑娘会加入我们,也是一种因缘际会,至于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姑且就别再追究了。我比较担心的是天色已暗,让宝姑娘一个人在外头冷静太久,会着凉的。」阿金体贴的拿起一件薄氅递给于子蛟说。「去带她回来吧。」
  看来想从这个外表和善,其实有着相当城府的男子口中,探听出些许蛛丝马迹是不可能的。子蛟还没有放弃揪出宝坊不愿回家的真正原因,他会利用这段日子好好地弄清楚。
  要我回去可以,除非你发誓不奉爹爹的命与我成亲!
  订下这桩婚事至今已经过了十一个年头,宝坊还是头一次表现出抗拒婚事的态度,过去不论她如何生气,可从未曾说过半句「我不要成亲」,甚至为此而离家出走。
  林林总总的疑点加起来,子蛟归纳出的唯一结论就是:在那丫头的脑袋瓜里,绝对埋着什么她不愿意讲的「主因」,她为了遮掩住那个「主因」,正拚命地在瞒天过海、粉饰太平,企图声东击西地,到处挖坑制造陷阱,想让他掉下去。
  可是他没白白住在苏家十多年,宝坊想变任何花样,都逃不过也骗不了他这双执着的眼。
  子蛟拎着薄氅往门外走去。
  整整十一个年头,遮蔽自己的本性,客居苏家屋檐下,等待再等待,好不容易,苏家老爷允诺让他们完婚圆房的日子就要到了,再过三个月宝坊就会成为他名副其实的真正妻子,从头到脚都属于他,在这节骨眼上他又怎么会让费坊逃出他手掌心呢。
  他十一年的心血结晶,绝不能在这一刻付诸流水。
  不论宝坊怎么想,打从十一年前初邂逅的那一刻起,他于子蛟就认定了她将会是自己终身伴侣的不二人选,这念头一日都不曾改变。
  单凭一股气愤,宝坊不顾一切的跑出了后台。
  离开客栈,却又因为不知该何去何从,只得仿效无家可归的游魂,在夜幕低垂的路上闲晃。坦白说,她想去的地方只有一个远远地,离得越远越好,她只想远离「那个男人」的一切,到一个没有于子蛟的地方去。  连这么小小的一个愿望,也是奢侈的吗?她可以什么都不要,老天爷,就只要实现这个愿望就好!
  带着祈祷的目光往天上看,她知道不可能会有「回音」从上面传下来。
  好累喔。她瞧瞧左右,信步走到河边的大石上坐下,捡起一块小石头就往水面掷去,石头顺势在水面上弹跳了两、三下,「扑通」消失。
  还记得是她十岁的时候吧?有一次在河边和几名邻家孩子一起玩打水漂儿,结果不论她怎么打,都输给马夫家的小鬼,好胜、爱面子的她就整个下午在河边练习,练到太阳下山都不愿死心回家去,弄得家里的人误以为她走失,惊慌地挨家挨户,敲锣打鼓四处找寻,后来当然又是子蛟找到了她。
  似乎不管她在哪儿,于子蛟永远都是头一个找到她的。
  连这次也是……
  「那家伙绝对是老天爷嫉妒我天生好运,专门出生来克我的。」她咬着指尖,瞪着黑漆漆的水面,喃喃地说。
  「这句话似乎有欠公允,宝小姐。我自问这些年来既没扯过妳的后腿,也没有害过妳才是。但相反地,我遭受妳陷害的事却层出不穷,谁是谁的克星,我可有截然不同的意见。」
  「赫!」
  宝坊猛地回头,什么时候于子蛟竟靠过来,还在她身后这么近的地方?她居然一无所知?「你……你就不能先打声招呼啊,臭饺子,没事跑出来吓人。还有,你又来作什么!要我说几次,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那张臭脸!」
  「我早上脸洗得很干净,要是会发臭的话,应该是被妳的口水喷的。」他不痛不痒的回道。
  「你敢说我的口水臭?!」
  「不必担心,海畔自有逐臭之夫,就算妳的口水臭,我也甘之如饴。」于子蛟脸不红气不喘地继续说。
  从出生宝坊就没一回说赢这男人,但她仍不死心。「把你的甜言蜜语拿去奉承其它女人,我才不要听,都起鸡皮疙瘩了。」
  「那是因为某个小笨蛋,不见天色暗凉,连件衣服也不多带,就傻傻地跑到河边吹风。」他说着说着,将手边的薄氅盖到她肩上说。「妳可是我未来孩子的娘,怎能不小心保重身子。」
  宝坊闻言臊红了脸,幸亏天色帮了她一个大忙。「少住自己脸上贴金,谁是你孩子的娘?没人看穿你这变态的盔甲真是遗憾,要是让我爹爹知道你是这么无耻又厚脸皮的家伙,他才不会挑选你作我夫君咧。」
  「我的脸皮厚也是靠妳锻炼来的,要不怎么挡得住妳那利可穿墙的毒舌。」他悠哉地坐到她身边说。「还要继续和我唇枪舌战下去,小的就继续奉陪,大小姐。不过有件事我想先弄清楚,「解除婚约」这点子是谁灌到妳的小脑袋进去的?十一年来没听妳提过这四个字,总不会心血来潮,突然说要解婚约,就解婚约吧?」
  夜色中,子蛟的黑眸闪烁着骇人的认真光芒。
  一瞬间宝坊不觉心虚地低下头,但很快地她就重振威风地傲抬下颚,辛辣地说:「我就是心血来潮,怎么样?过了十一年,我终于决定再也不要忍耐你了,我讨厌你,全天底下的男人谁都好,就是不要你作我夫婿。」
  「妳在说谎。」
  他毫不犹豫的答案,让宝坊一愣,接着满腹火大地说:「我才没说谎!」
  「那为什么妳的小手会绞得像麻花卷一样?」子蛟微笑着,吃定了她说。「性子又拗又倔的妳,有一个最大的弱点,就连妳自己也没发现吧?妳非常不擅长说谎话,小宝坊。每次一说谎,妳的手脚就会不由自主的慌乱起来,要不就是脚猛打拍子,要不就是猛绞着手不放。」
  他拉起她的小手,解开她,然后在上面亲了一口说:「拜妳这缺点之赐,从过去到现在,妳没一次撒谎能骗过我,所以作个乖孩子,把「解除婚约」这想法是哪里来的,告诉我。」
  「你……」不成,被他这样一碰,她脑袋都空了,还怎么作战?
  「说啊,小宝坊,是谁煽动妳的?还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放柔了声音,宛如在安抚一只倒竖起全身细毛的生气猫儿般,沙哑地耳语着。「莫非是我不注意的时候,有坏男人接近妳了?」
  「放……放手啦……难看死了……别拉拉扯扯的……」
  宝坊最怕的就是这一招,她可以应付他的嘲讽、利嘴与有条不紊到令人生气的高傲态度,但她却无法应付他「以柔克刚」时所采取的怀柔手段,这真不是开玩笑的,平时听来冷漠到骨子里的声音,现在听来却教人不由得陶醉酥麻。
  她敢用一千两黄金打赌,于子蛟要是有心,连饥饿疯狂的猛兽都会被他说动,乖乖受驯服呢!
  「嗯?」他懒懒地抬起一眉,扣住了她另一只不安分推挤的手腕,贴近自己说:「该不会被我猜中了吧?是最后一条吗?在我预料的可能原因中最不可能的一条,竟是主因不成?」
  「混蛋,你就是我周遭的男人里最坏的一个,有谁坏得过你,快点放开我啦!」宝坊小脸通红地嚷道。
  子蛟玻Я艘幌卵郏ι嗟厮档溃骸缚蠢次沂鞘Р吡恕R恢币晕约航嘏坦痰煤芎茫氩坏交故怯锌珊薜亩癯嫒肭帧2还坪趸姑挥性斐墒裁创笊撕Γ⑾值迷纾⒎堑搅瞬豢赏旎氐牡夭健!
  他在说些什么?宝坊完全听不懂。
  「本来打算按部就班等到三个月后的,不过妳让我别无选择了,宝坊。」他突然剥下她身上的薄氅铺在地上,非常熟练的将她放倒。
  「你……在干么!」她可没有躺在河边睡觉的习惯。
  但子蛟已经凌驾在她之上,靠双肘支撑着自身的体重,没有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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