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的家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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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的家务事-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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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儿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爹爹,一脸遭到背叛,非常难以置信的表情,半晌过后她默默地起身。
  “宝儿,怎么了?你不吃饭啊?”
  连句话也不回,宋宝儿怒气冲冲地离席,她气都气饱了,哪还吃得进一粒米。红着眼眶,她正想一路冲回自己房内,却不料被襄茗樵阻挡在她的面前。
  “干么!给我让开。”其实是气得连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小姐今夜不用餐吗?”
  “要你管!”
  “不,小的当然不敢管。只是怕小姐不知道所以先告知您一声,往后厨房的薪柴只烧早晚两次,不会再像过去一样随时都在烧柴火,也就是说您要是晚一点想吃消夜,厨子只能给您些干粮、杂食,望您谅解才好。”
  宋宝儿张大了嘴,久久才发出声音来。“你,好大的胆子,谁赋予你那么大的权力,更动我家厨房的规矩!”
  “老爷。”她惹人讨厌的一笑说。
  她咬紧牙根,眉头紧锁地瞪着他,显然气炸了。
  “那么,小的还有事要忙,先告退……”
  “你给我站住。”宋宝儿再也不下这口气。“跟我来,我有话要问你。”
  襄茗樵意外地一扬眉,跟着宋宝儿的身后,走到了宋家气派的后花园中,由于今夜星稀月隐,整个院子里也静悄悄的,不见人影。
  相较于她的焦躁,等着她开口的他,反而显得老神在在。宋宝儿决定单刀直入地提出梗在心头的疑问说:“你,该不会是爹爹的……咳……在外头养的儿子吧?我先说清楚,我可不会承认你是我哥哥的。”
  “啊!”还以为她要说什么,想不到会听见如此可笑的臆测时,他不由得一愣。
  “所以……爹爹才会对你这样一个新来的人,这般推心置腹,连家都交给你管吧!”握紧拳头,宋宝儿无比认真地指控着。
  “哈、哈哈哈哈。”惊讶过后,襄茗樵捧腹大笑。
  “有什么可笑的?”跺着脚,宋宝儿又气又根。
  好不容易笑声止歇,襄茗樵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有哪一点像宋——老爷吗?还是我长得和你有哪里相像吗?大小姐,我不知道是谁灌输给你这般可笑的念头,但我跟你保证,我与宋家非亲非故。”
  “你不是想随便打发我吧?”虽然他的答案令宝儿松了口气,不过她还是感到有些狐疑。
  “嗯……”
  这小丫头看似倔强骄纵,但是其实内心还是个单纯的孩子吧?她之所以会如此生气于他,理由恐怕也不脱爹亲向着外人不向自己,有股失落与沮丧的感觉。这也不奇怪,想想过去宋其基疼爱她的种种行径,突然出现了一个说话比她还有分量的人,她就着慌了。
  仿煌无助的黑眸,不由勾起他作弄她的心——
  “您要是这么不相信我的话,那小的就以行动证明给您看好了。”一步步进逼,在宋宝儿未曾发觉到的时候,襄茗樵已经很有技巧地将她通往一个死角,后头的大树困住她的退路,同时他伸开双臂将她笼在自己与树干间。
  “证明?你要怎么证明?”还没发现自身危机的天真小羊,抬起一双黑溜溜的大眼,望着变身前的野狼。
  “那就是假使我们真有血缘,小的绝对不敢这么徽……”手指尖一挑,挑起了她的下巴,襄茗樵低下头。
  宋宝儿在最后一刻察觉了他的意图,大眼一瞪,扬起手就要挥去,可是这一点也早在他的推测之中,他轻而易举的扣住了她的手腕,然后以另一手固定住她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印上自己的唇。
  “唔……唔唔!”
  起初宝儿还能奋力抵抗。她紧闭住自己的双唇,抗拒着他温柔压压迫的唇,可是当他突然间伸舌舔弄她的唇瓣之际,一个不留心的惊呼给了他长驱直入的机会。
  “啊嗯……”
  逃不掉。宝儿此生中从末有如此深的恐惧。她感觉自己好像被这个男人带入了一个黑暗又可怕的世界,而她无处可逃。
  这到底是什么感觉……似火狂灼,似焰狂烧……天与地都乱了……
  他的舌在自己的嘴中恣意的蹂踽着,她的力气也一点一滴的被他给吸走了,最后她不由得身子一软靠在树干上,晕眩地承受着他双唇的进攻。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像是一瞬,也像是永恒的一刻,结束就像开始一样来得突然,他一放开她,宝儿使愤怒地一手挥在他的脸颊上,而他本可以闪开却没有闪开。
  摸着红肿的脸颊,襄茗樵还有余力地笑着说:“如果我们是兄妹的话,我这么做就是天地不容的畜生了。这样您总可以放心了吧?小姐。另外,给您一个忠告,为了您自身安全着想,以后最好不要找男人到这种阴暗的地方来。恕小的告退。”
  混帐!那该死的混帐!
  抖着手,手心还热得发烫,她手心有多痛,他的脸颊也该有多痛,可是宋宝儿一点都不满意,她多希望自己还有力气能再补上个两巴掌。
  他是故意的。他晓得自己绝不敢将遭他狠吻的事告诉爹爹,所以才犯下这种大不敬的事。以下犯上,好个大胆的狗奴才!
  以手背擦擦自己的嘴,宋宝儿再一次的发誓,她一定要把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赶出宋家的大门。
  第二章
  宋家病了,而且病得不轻,一颗新种的毒瘤在宋家生根不过短短几天,就已经让宋家面目全非了,而那毒瘤的名字就叫做襄茗樵!
  病症一,丫头们都成了他的迷,成天到晚都是“襄总管说”。
  “襄总管对我笑了耶”、“襄总管记得我的名字!”对他死心塌地的程度有如蜜蜂看到花儿,苍蝇见到垃圾,兀鹰发现腐肉一般,紧黏不放。
  病症二,男丁们则燃烧起旺盛的战斗意志,平常总是懒散不堪的模样,这几天像发了热病似的,急于在新管家面前立功,争先恐后地抢着做事,口中尽是:“总管!请看看我完成的工作!”,“总管您吩咐的事,我都做好了!”,“总管,有什么事要办的,请交给我吧!”-个个都像是摇着尾巴的忠犬。
  病症三,就连主子们也都对他和颜悦色、客客气气,压根儿忘了这新来的总管也不过是个奴才,却事事都请教那家伙,上从“我可以用一下马车吗?”下到“我想买一块新的布料,总管你觉得呢?”,都成了要经过总管的许可才能做的事,不但一点身为主子的自迹没有,当然也连带使得那家伙一点也不像是新管家,倒像是新主子了!
  在宝儿眼中看来,全家所有的人都被那家伙看似恭敬、有礼、和善的笑脸给蒙住了眼,只有她知道那家伙是典型的笑里藏刀,口蜜腹剑,绝对是个不能相信的家伙。哪天要是他反过来咬主子一口,宝儿也不会觉得惊讶。
  事实也证明了宝儿的看法没错,假如他真的是像表面那样格守奴才与主子分际的人,他绝对不敢在后花园对她做出那样……那样……
  拿着筷子的手颤抖着,宝儿的脑海再次浮现自己饱受羞辱的一幕,差一点又要折损一双筷子了。
  “宝儿,你身子不舒服吗,怎么手抖得那么厉害?襄总管,快去请大夫。”和全家同桌用早膳的宋其基,注意到身分女儿的异状,马上紧张地叫道。
  迅速地出现在厅门口的襄茗樵,应声道:“要请大夫是吗?我这就去……”
  “不必了!”宝儿睑一红,哼地说。“我是看见这么穷酸的菜色,惊吓得双手发抖。这是什么,连吃了好几天的清粥小菜,吃得人都没胃口了。存心要让我们一大早起来饿肚子啊?”
  “宝儿,这菜色没那么差啊……”
  “爹爹,我正在教新管家咱们做主子的习惯,要是一个好管家连主子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那未免太失职,换作别的地方,早把这种人赶出去了。”挑起一眉,宝儿挑衅地瞪了瞪襄茗樵。
  “小姐说得有理。”他自若的神色不变,微笑地回道。“我当然知道过去小姐早膳中必有梅花扣肉、炸三鲜或是咸鸭蛋等重口味菜肴,但一个好管家除了要注意主子的喜好外,更该注意主子的健康,这是为了您的身子着想,不想主子发福所做的更动,您就算为此而要赶我出门,小的也不能退让。”
  宝儿咬牙,一双眼窜出怒火。“你是说忤逆主子的喜好,也算是奴才的本分吗?”
  “唉啊,宝儿,你就别意气用事了,爹爹觉得早膳这样刚刚好,襄总管能为咱们身子着想,正说明了他有多关心咱们呀!来,爹爹这块鱼给你吃。”
  又是这样,每一次她企图要为难他,爹爹就会出来搅局,而让自己功败垂成。但今天她可不会如此简单就放过他!
  “好。这菜色的事我就不同你计较,那么泡出这么冷的茶来,也是为我们好吗?送给主子的茶,无时无刻都该是不烫不冷恰到好处的热度,这一点也不懂,算什么好奴才?”故意将杯子往旁边的地上一摔,宝儿冷冷地说。“还不去重泡。”
  “我、我这就去泡。”负责递茶的丫环慌张地蹲下去,捡拾起破茶碗说。
  宝儿一拍桌,喝道:“少多事,谁要你泡,我就是要喝总管泡的茶!还是我们请的新总管如此尊贵,连泡茶给自己主子都不会?”
  讽刺的眼神抛向了那个始终站在厅口的男人,宝儿就是要叫他看清楚两人之间地位的分别,让他不许再逾规越矩,没有半点分寸。
  收到她无声所传达出的讯息,襄茗樵不恼不怒地走到红了眼睛的丫环旁边说:“你下去吧,这儿有我来收拾。”
  “是。”
  看着他蹲在自己脚边的卑恭模样,宝儿心中才泛起一阵得意,哪晓得他却在此时,在没有任何人往意到的情况下,朝着她以嘴型无声地说了句:“孩子气。”
  唰地,在这指责传达到大脑前,宝儿的脸颊已经不受控制的先羞红了,宛如正在恶作剧的小孩子被人当场逮住时的反应。
  孩……孩子气!他竟敢骂她“孩子气”?
  以俐落的手脚收拾干净地上的破茶碗后,襄茗樵在宝儿有机会发作前,先行消失在厅门外,让她可笑地残留在自己兴起的战场上。没错,他游刃有余的应对态度,以及不管她如何挑衅都不为所动的耐性,都已经棋高一着地领先她,她不会幼稚得不承认这一点。
  不过——宝儿在内心暗暗立音道:我不会死心的,我一定要找出你的弱点,揭穿你的假面,襄茗樵!
  ***
  “恭喜你了,宝儿,你们终于找到新管家了。”闺中好友银凤在下午来访的时候,捧着要借给宝儿的诗谱说。“方才我偷偷在帘后瞧了一下,吓了一大跳呢!没想到宋伯伯会找这么年轻的人来作你们的管家。真好,不像我家祥叔都已经五、六十了,老头子一个。”
  “你那么喜欢我们家的新管家,就拿你们祥叔来交换好了,我巴不得把他送走。”咬着枣泥糕,宝儿没好气地回道。
  “呵呵,怎么了?瞧你一脸不大高兴的样子,难道新来的管家这么不知死活,居然招惹到你宋大小姐啦?”银风也拿起一块枣泥糕送人口中。
  更令人气闷的是,她就连想跟好友抱怨几句也不能。因为要举例说出他的恶劣行径,也等同将自己如何惨败在他手下的过程一一说出。她宋宝儿才不要做这种自曝其短的事。
  “不谈这个了,最近难道都没有什么有趣的事可说来听听吗?”换个话题,一整天跟襄茗樵斗气已经够累了,她不想连和好友聊天都把话题放在他身上。
  “有趣?还有什么比前一阵子你把你爹爹的船送给手下更有趣的。唉,真不是我要说你,早知道你想把那艘船送人,为什么不送给我就好了?”
  “这种事哪有什么早知道、晚知道的。一时兴起,也没想那么多。都是我老爹啦,自己说那艘船是给我的,等我送人了,才闹得满城风雨,当着众人面骂我是败家女,我气得好几天不同他说话呢!”哪壶不开提这壶,说到这儿,宋宝儿也是满腹牢骚。
  “你爹会生气也是很正常的,你晓得那样一艘大船要花多少银两才能造好?绝对不少于五万两吧!结果你大小姐手一挥,说送人就送人。换成我爹爹不要说是‘生气’,搞不好会气得断绝父女关系,将我逐出家门咧!”
  嘟起嘴,空儿辩解道:“事后想想,好吧,我承认这回送人东西的手笔大了一点,是我不好。可是爹爹指责我为败家女,这我可就不能接受了。我既不像东家的王大在花街买春一夜千金,也不像南里的赵二在赌场一掷万余,搞到最后落得破产吧!”
  认真地向好友寻求支持,她喘口气再说:“谁晓得那样一艘破船要那么贵啊?当爹爹说要把它给我时,我就说了……管理一艘船,上头的工人要吃穿,船也要保养吧,每年要付多少税给官府你晓不晓得?我这么怕麻烦的人,给我那艘船也没有用,不如把它送给更有用的人。那掌船叔最熟那艘船了,送给他有何不好?在他手中那艘船才真正有用处啊,留在我身边只是惹麻烦。”
  银风见她说得气喘如牛,连忙拍拍她的背说:“好、好,我都了解,宝儿只是太直肠子了,没有细想。只是啊,你爹爹会担心也不是没道理的,再这样下去哪天你嫌管理宋家太麻烦,一口气将它送人了,那该怎么办?”
  “连你也当我笨蛋啊?把自己的家送人,我去喝西北风啊!”宝儿翻一白眼。
  “呵呵,你幸好是个女孩子,要不光是你这张嘴和这脾气,走出去就是个专门惹是生非的大麻烦。不是被人堵起来暗算,就是让对方打得半死不活吧!”银凤掩嘴一笑说道。
  “哼,我倒宁可自己身为男子,想想看,男人比我们活得自在多了,爱去哪儿就去哪儿,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会搬出‘女戒’,口口声声要她遵守‘妇道’,什么女人家不可抛头露面这类荒谬的规矩。”
  “这我也同意。咱们外出就得坐轿子,险给人瞧见就是咱们的罪恶,就连嫁人也都由爹爹、长兄作主,一下子说嫁就嫁,哪怕对方长得满脸麻花也不能拒绝。”银风猛点头说。“女人真是命苦。”
  “讲到嫁人……”宝儿忽然想到似地看着好友说。“我听说有人去跟你爹爹提亲了?结果呢?”
  “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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