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难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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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难白-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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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没有哪个女孩自己脱衣服?” 
  “没有。没穿衣服的只有佩德罗一个。他只穿了内裤和袜子。” 
  “你进入卧室里的时候,他在吻谁?” 
  “安吉。” 
  “他们在床上吗?” 
  “不,他平躺在地板上。我跑过去告诉安吉香农来了。” 
  “是谁叫来了香农?” 
  “他们说是安吉,他来得很及时。” 
  “谁告诉你是安吉叫了香农?” 
  “安吉的姐姐泽玛和她的朋友小个子。他们在聊天,嗯,就是谈话。安吉和那人待在卧室里。泽玛说虽然那是她的卧室,她也并不打算进去。” 
  “你在佩德罗的袜子里找到了钱?” 
  “啊……嗯,我给他脱袜子时,20块钱掉了出来。我不知道是谁捡了。然后香农就到了,安吉跑出了卧室,所以我也出去了,因为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香农走进来朝着那人的脸就打。我试图把他拉开,我对香农说,这样做没什么意义。然后他们蒙上了那人的眼睛。” 
  “谁干的?” 
  “香农。” 
  “又是谁把他捆起来的?” 
  “也是香农。他从卧室里找了一根白色松紧绳。” 
  “好。”麦克深吸了一口气,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阴沉了下来,但还是没什么大波动,“好,接下来香农对那人干了些什么?” 
  “香农打他。后来我走了,因为安吉和泽玛的妈妈下班了。她进来就骂我,说我是条母狗。我们俩总是合不来。一见面就这样。” 
  在她进一步进行她的长篇指责之前麦克制止了她,问:“你不住在那儿?” 
  “不,我只是那天去了安吉家。” 
  “当时香农在干什么?” 
  “还在揍佩德罗。每次那人企图站起来时,香农就变本加厉地揍他。那人不住嘴地求饶,求香农别再打他。” 
  “香农为什么打他?” 
  “我不知道。他告诉我在一次骚乱中,曾有一个墨西哥人朝他开枪,从那以后他就讨厌墨西哥人。”她举起双手,表明整个事件对她来说不可理解。 
  “他们把佩德罗拖出房子的时候,你在场吗?” 
  “不在场。我坐上一辆公共汽车,回到我一个男友的家里去了。”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特弗。” 
  “如果我问特弗,他会证明你整个晚上都在那儿吗?” 
  “嗯。” 
  “你什么时候离开安吉家的?” 
  “记不清了。” 
  “是午夜之前吗?” 
  “大概吧!” 
  “天是6点钟黑的。香农过来的时候,天还亮着吗?” 
  “是的。” 
  “现在,蒂娜。”麦克身子往前探,突然变得像父亲般慈祥而又严厉,“到目前为止与我交谈过的每个人都告诉我,你就是那个告诉香农佩德罗有钱的人。” 
  “不,不是我。” 
  “听我说,不要自我麻烦。我知道每个人都在编故事,你也想保护自己。但现在我已经与四个在场的人谈过话了。我知道他们干了什么,我也知道你干了些什么。现在,我不想再听任何谎言。你刚才告诉我的都不是真的。” 
  蒂娜嘀咕着:“那是真的。” 
  “有些是,但并不全是。回答我‘是’或‘不是’,佩德罗遭受抽打的时候你在不在屋子里?” 
  “是的,我在。” 
  “你打了他吗?” 
  “只打了一次。安吉从厨房里拿了把铲子进来,我就把它放在那个男人身上。铲子是热的,他的皮肤发出嘶嘶的响声,还有臭味。” 
  “你对他就做了这么多?” 
  “就这么多。” 
  “还有谁在屋子里?” 
  “我、安吉、香农和小个子。泽玛进来过几次,给她的孩子拿东西;但她也用铲子烫了那人。” 
  “还有其他的人吗?” 
  “佩恩和斯努普,我的两个男朋友。” 
  “他们俩怎么会在那儿?” 
  “安吉打电话给他们了。” 
  “佩恩和斯努普到那儿之后,干了些什么?” 
  “他们看见鲜血和其他东西,非常兴奋。他们想用最好的枪杀死他。佩恩和香农从背后抱住那个男人,好让斯努普打他。他们想把那个男人打昏,但是他们就是做不到。” 
  “有人试着劝香农不要再打佩德罗吗?” 
  “我们试着把他推开,但我们一转身,他又回去了。” 
  “告诉我,香农刚来时,你对他说了什么?” 
  “我说,那个男的在卧室里。” 
  “你告诉他那个男的有点钱。” 
  “我说了。看起来那个男的刚发了工资。我说,他有几张100元的,几张50元的。” 
  “你搜他的衣袋时,发现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拿。我把钱包拿在手里,安吉从我手中把它抢走了。我不知道她拿了多少钱,但是我什么也没拿。” 
  “从他袜子里掉出来的20元钱到哪儿啦?” 
  “我捡了起来,但香农把它抢走了。他说,他踢了那个男人的屁股价值100美元,但他什么也没得到。于是我就把那20美元给他了。反正不是我的钱。” 
  “那个晚上你顺手牵羊拿了多少钱?”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那个男的给了我5美元。” 
  “你看见香农把他名字的头一个字母刻在佩德罗身上没有?” 
  “我不在那里。达坎不让我进去。” 
  “你不在卧室里?” 
  “不在。”蒂娜的声音提高了,“安吉和泽玛的妈妈回家后我才在那儿。她大叫着,废话连篇,说不想让她的孙子在这个该死的地方。她给我钱,让我去商店给她买香烟和啤酒。” 
  “每个与我谈过话的人都说你答应和佩德罗上床,正因为这样才使他跟你回了家。” 
  “他们说谎。” 
  “我在说,你是那个给佩德罗这种暗示的人,使他认为他在那幢房子里能得到性满足。” 
  她激动地站起来:“他想和我性交,但我什么也没说。” 
  “你让他吻你了吗?” 
  “没有。” 
  “他抚摩你了吗?” 
  “我惟一做的是,在他的大腿上摩擦然后一直横到这儿。”蒂娜伸开手掌罩住大腿之间的阴部,“我在他大腿上摩擦,然后就开始脱他的衣服。” 
  “你脱他的衣服?” 
  “是的。”她回答得非常快,好像在问,这又算什么? 
  “这之前或之后他脱了他的内裤?” 
  “他一丝不挂。” 
  “其他的人在哪儿?” 
  “他正在吻安吉,我就是这时脱他的衣服的。” 
  “除了脱他衣服外,你还做了什么?” 
  “不,我什么也没再做。” 
  “你什么时候停止脱他衣服的?” 
  “泽玛进来给她的孩子拿点东西,她告诉我香农在外面。” 
  “你出来帮香农开了门,是你告诉他佩德罗在哪儿的。” 
  “是的。” 
  “谁决定打佩德罗的?” 
  “安吉提出来的。” 
  “谁想出来要让他上套子?” 
  “安吉。他说他要走了。于是安吉开始那样做。” 
  “你们为什么想把他留下?” 
  “我不知道。” 
  “你是不是在等着香农来这儿?” 
  “我不知道他要来。” 
  “如果佩德罗的衣服全部被脱掉了,你们为什么不在拿了他的钱之后放他走呢?” 
  “啊?”她突然大喊一声,似乎麦克突然袭击她。 
  “你们从未想过让佩德罗走?” 
  “是的。我从没有想到过。” 
  “你怎么知道他们要抢劫他?” 
  “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麦克突然变得好辩起来,“想一想。你不傻。你不会走过去,脱一个陌生人的衣服只为娱乐一下。你想一想会有什么事发生在佩德罗身上。” 
  “他们想抢劫他。” 
  “他们是谁?” 
  “安吉和香农。” 
  “安吉得到了多少钱?” 
  “我不知道。” 
  “你最后离开房子的时候,佩德罗在哪儿?” 
  “在房子里,一直被捆着。” 
  “谁打扫完房间的?” 
  “我们。那个男的还躺在那儿。香农说,把这些血清理一下。” 
  “你在打扫血迹时香农还在打佩德罗吗?” 
  “他躺在那儿。” 
  “你们把血衣放哪儿啦?” 
  “放在厨房的角落里,和漂白粉、垃圾在一块。” 
  “你走时佩德罗还清醒吗?” 
  “一点点。他喝醉了。他们给他买了一条加拿大白鲑和一些小鸟。他们想把他灌醉。” 
  “谁?” 
  “香农。他说,如果那个男人醉了,他就不会说出发生了什么。安吉拿了漂白粉,因为她正在洗东西。她把漂白粉放到鱼里,鱼一下子全变白了,香农强迫他喝下去。他一定是喝累了,因为他开始呕吐。安吉不让香农再喂他,因为那人不停地呕吐,吐得满地都是。她又不想打扫。” 
  “你在干什么?” 
  “我走开了,和安吉的小孩在另一间屋子里的床上躺了一会儿。然后我说,我不能忍受这一切了,于是我起来去我男朋友家了。” 
  “你走的时候,佩德罗还被捆着吗?” 
  “不错。”她耸耸肩,“另一件我知道的事是,我正和朋友打骨牌,有人告诉我高中那边有人被杀了。我说,那不可能。于是打电话去问泽玛,他们杀了那个男人吗?她告诉我她什么也不知道,你可以问其他人。然后香农来到了我这儿,他说我走的时候带走了一些钱,他想要。我说,我什么也没带,除了那个男人给我的5美元外。我说,你干什么了?他说,我必须从头部射死那个男人。我说,告诉我你没有把他拖到学校去。但他说他确实这样做了。” 
  “香农告诉你他杀了佩德罗?” 
  “是的。他们不能把那个男的打昏,安吉的妈妈不想让他在屋子里。香农说他们必须杀了那家伙。” 
  麦克埋着头作着记录,这让蒂娜感到很紧张。她看看我,又看了看屋子里的其他三个角落,最后注视着麦克。我看见她把头探过去,想看一看麦克正在填写的表格。她脸上有汗珠冒出。大概过了5分钟,麦克写完了最后一行,重重地点了一下,然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好了。”他说着,撑着椅背站起来,“跟我来。” 
  “我想回我姐姐家。”她仍然很固执。 
  “今天不行。我们去见你的妈妈,她会陪你参与诉讼程序的。” 
  “控告?”蒂娜抓着椅子的边缘,鼻孔张得大大的,眼睛都快凸出来了,“你说什么,控告?我不去监狱!我没有侵犯任何人!” 
  “我们去见你妈妈。”麦克打开门,等着蒂娜离开椅子。 
  “我说了真话。求求你,长官。我说了真话。” 
  “走吧!”麦克站在门边,一只手放在电源开关上。蒂娜的身体向前倾,手臂向前伸着,就像一个小孩在模仿一只大象走路那样,呆呆地跟在麦克后面走着。她很聪明,但还没有完全发育成熟。 
  他们走后,我给摄像机换了一节新电池,又放了一盘新带。麦克讯问蒂娜的时候,她只叫了一次佩德罗。其他的时候,她用的都是“那个男的”。他不是别的,只是一个男人。 
  听着蒂娜偶然提及她在为一个陌生人手淫时,我就想起了我的女儿凯茜。她在蒂娜这么大的时候——13岁——还必须送健康报告给学校。凯茜总是很害羞,每次她说到“避孕套”这个单词时,脸就会发红,全班同学也傻笑着。她的世界似乎与蒂娜的世界相隔十万八千里。凯茜被保护得多好,但又是多么脆弱! 
  麦克向约翰逊夫人解释如何处理蒂娜时显得很疲倦。他要把她送入少年管教所,她要一直待在那儿,直到少年法庭的法官决定怎么处置她。她太小了,不适合陪审团审判,这能让她占点便宜。法庭正考虑判18岁的香农为杀人犯。但麦克必须先找到这个孩子然后抓住他。 
  麦克解开他的领带。他看见我正在拍摄他时,便把领带的末端拉起来,像个绳套一样套在他的脖子上。“还要这样过67天。”他说,“还有67天我才能退休。” 

     
   
    
  
 
   
 
 
 
   
 9

    

  暴雨如注,洪流来势凶猛,排洪管道已经不起作用,街道变成了一条快速流动的河流。这种情景奇异而富于戏剧效果,比特景摄制小组所能想象的还要疯狂。但损失和危险却是实实在在的。 
  从警署大楼出来穿过街道,那个停车场已经被洪流淹没了,因为碎石瓦砾塞满了那长期废置的下水沟。大量的出租汽车被淹没在水里。 
  蒂娜从警署的停车场被人带到了青少年犯罪中心大厅的接待处。由于这儿被盖得严严实实,所以她一滴雨也没淋着。我想,这是她要被关禁闭的一个象征性的开始吧。从此,她就要像被茧包住的蚕一样,与外面的世界隔绝了。 
  我没有得到许可跟随蒂娜进去。我能做的只是拍下了她的背影。当时她被“护送”着上了一道斜面,通过了一道厚重的大门。一个保安抓着她的一只胳膊,麦克则抓着另一只。她只回头看了我一眼,但我却终于从这一眼里找到了我整个早晨一直在我的东西——蒂娜实际上很恐慌。 
  趁着等麦克回到车里的时候,我开始打电话。手提电话信号有些模糊,但最起码电话还是打通了。据收音机里讲,很多电线和电话线都断了。 
  我先和妈妈通了话,因为我想在她去机场之前,说服她等天气放晴了再走。妈妈笃信科技,只要指挥台说可以起飞,她就坚持要走。 
  正午刚过,我打电话给伯班克以证实妈妈乘的飞机已顺利起飞。然后打电话给伯克利的爸爸。 
  “天气怎么样?”我问他。 
  “太美了。”他说,“美丽无比。天空就像水晶一样透明。” 
  他还告诉我麦克斯叔叔有一个商号,上面登记着那些买我房子的提议。他们给的价钱比银行的估价高百分之五。“全部是现金,”爸爸说,“他们想在三十天之内拥有所有权。” 
  我颤抖了一下,赶快用雨衣裹住了脖子。 
  “麦克斯说看起来买主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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