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开玩笑？”莫言白了一眼赵虎，“这烤鸭味道不错，卖的也不贵，稍微富足的人家，一个月吃上个一两回还是可以的。我去买的时候，这家店的生意不错。所以，以此可见，这个大名府的民生还不错。”
“民生？”俩人齐齐的开口，民生是什么意思？
“嗯，那个……‘民生’的意思就是说，这里的百姓日子过的还算不错。”
“你是想说……”展昭略想了想，然后接着道，“你想先看看这刘府丞是不是贪官，若他为官清廉，那么这件事我们对他的信任便可多一份，可对？”
“大人英明！”上官莫言竖了竖大拇指，“我们来这都是生人，人生，地也生，若无人可信，我们就只能靠自己。这刘府丞搜集了那么多证据，这件案子也是他最先接触的。如果他是可信的，那么我们是不是也可以省很多力气？
“嗯。”
展昭点点头，这些的确是佐证，若是真的像莫言所说，那么至少前面收集的证据就还是可信的。
“那个……大人，我的衣服钱？”
“我说莫言，这说了半天，哪一样跟衣服有关系？”赵虎插嘴道。
“体察民情能穿官服吗？当然是要换身平民百姓的衣服，”说起来，这买衣服的钱可比买鸭子的钱多多了。
“行了，知道了。”展昭轻笑。
这……上官莫言咂巴咂巴嘴，然后选择了忽略这句，“嗯，那个啥，你们去过薛府了？”
“嗯，”展昭点了点头，“薛虔是这大名府的名人，一来他是大名府的首富，二来他为人还算行善，并没有什么仇人。可是薛虔一家二十余口，却被人一夜之间灭门。”
“灭门？”晕啊，又是死人。
“是，薛家庄一夜大火，烧的什么都没剩。”
“一点都没剩？”上官莫言挑眉，这什么都没剩是什么意思？
“是，这也是刘府丞为什么月余都未破此案的原因，一场大火救都不能救，烧了一天一夜，薛家庄只剩下断壁残垣。”
“哦，”上官莫言点点头，“那死人呐？”
“据当时在场的人说，没有看见薛家的任何人逃离火场。大火灭了以后，有些焦尸被发现在火场里……”
“这个凶手真是残忍，”赵虎愤愤的插了一句，“就算有什么深仇大恨，杀了人也就算了，居然还要焚尸。”
“也许，不只是为了报仇。”展昭道，“一家灭门，而且无迹可寻，恐怕没那么简单。”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莫言开口问道，这才是关键。
他们来，为的就是这个案子，可是现在说起来好像一点头绪都没有，那么接下来该从何入手？
“明日我去这附近走访一下，看看这个薛虔生前有没有什么仇家，”展昭望了一眼赵虎和莫言，道，“赵虎，你再和捕快去一趟薛府，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遗漏的线索，莫言……你就留在府里看看刘府丞送来的卷子吧。”
明知道这是照顾，不过上官莫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她点点头算是听见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上官莫言就没看见赵虎和展昭，只有一个大名府的差役在门外听着吩咐。
“我起迟了？”上官莫言刚打开房门，就看见门外站着一个人，她看着那个人问。
“是小人来早了，”门外的人笑着道。
“嗯，那个啥……真不好意思，应该是我起迟了，”展昭和赵虎怎么也不叫她一声，“那个，我叫莫言，上官莫言，请问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大人客气，小人赵四。”虽然同是衙役，可是人家毕竟是京城里的衙役，赵四自然不敢怠慢。
“赵大哥！”上官莫言笑着颔首，“跟我一起来的俩人都走了？”
“小人不敢！回大人，展大人和赵大人已经走了有一会了。”听见上官莫言叫他大哥，赵四吓的不轻赶忙道。
“赵大哥不必那么客气，我也就是个小差役，算是什么官，论年纪小弟肯定没您年长，您这么叫，不是让小弟折寿嘛，”上官莫言笑着套近乎。
“承让了，承让了。”
一来二去，赵四也不在坚持，莫言和蔼好说话也让人觉得没什么脾气。
赵四引着上官莫言用了早饭，然后又陪着她在小院里看卷宗和证物。
其实卷宗上没什么，只是写着这个薛虔的生平以及死后周围住户的口供笔录，至于证物就更没有什么了，一些烧毁的绢布、厨具和餐饮的用具。
“赵大哥，你们拿了这么多杯子回来，莫不是怀疑他们是被人投毒然后焚尸？”上官莫言翻看着手里的一个杯子，已经完全的看不出原来是什么样子。
“也不全是，刘大人也想过这一层，可是朝这个方向仔细查问过，并无结果。”赵四停了停，“主要是，这薛家庄烧的什么都没剩下，就这有这些茶碗饭碗，还能看出个样来。”
“那场大火烧了多久？”
“嗯……大概有一天一夜多，”赵四想了想，“也就是一个月前的事，那大火，燎的人都不敢近前，要不是后来下了大雨，那火怕是还要烧上一阵子。”
“后来下雨了？”卷宗上怎么没写，上官莫言问道。
“是啊，下了，而且很大，说也奇怪，自从那场大雨以后，这大名府已经快一个多月没再下过雨了。”
赵四独自念叨着，上官莫言想的却是别的事。
一场大雨，就再没下过雨，是不是就是说，那片废墟里还是有些东西可以找到的？
只是要找就要去薛家庄，一个死了那么多人的地方，上官莫言本能的就排斥。
还是算了吧，她又不是什么破案的高手，还是等展昭和赵虎回来，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这个也算跟了回七五的情节
各位大大有不熟悉剧情滴，参考焦恩俊版展昭
嘻嘻~~~
☆、第五十六章
旁晚吃饭的时候，展昭和赵虎汇总了一天的所获，那就是基本上一无所获。
也对，人家刘府丞都研究一个月了，要是还有什么发现人家早就该发现了，不然岂不是失职。
“莫言，你怎么说？”展昭见上官莫言坐在一边不说话，于是开口问。
“木有想法啊，”上官莫言头摇的拨浪鼓一样，她什么都不知道。
看了一天的卷宗，别人说什么她就看见什么，能有什么好说的。
“木？”展昭疑惑的看着莫言，有时候他说的话还真是奇怪。
“啊……那个，刚才赵大哥说，吃了晚饭，刘府丞请我们去书房，恐怕还是问进展。”莫言说的是赵四。
“嗯，那就快吃吧，别让人家刘大人等咱们。”
三个人匆忙的吃了饭，然后就聚在刘大人的书房。
因为已经一个多月了，所以刘义这心里比谁都着急，这么多条人命，总要有个交代吧。
“这么说，三位也是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刘义看着展昭问。
“是，在下等，寻着仇杀一线又查了一遍，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展昭点了点头。
“这……这可怎么办……”
“至少说明了一件事，”上官莫言道，“至少说明，您明察秋毫没有半点怠慢。”
“莫言！别胡闹。”展昭出声阻止。
“展大人严重，这位小兄弟也别开本府的玩笑了，这么多条人命，本府哪敢有丝毫偏差。”刘义愁云满脸，苦笑着替上官莫言解围。
其实莫言也是不是故意开这样的玩笑，只是这么多人都这么严肃，对事情也没什么帮助。
她悄悄吐了吐舌头，真是好心没好报。
站在一旁听了半天，仇杀的可能性还是最大，这个薛虔是个生意人，有时候为了生意上的利益也难免会得罪一些人，可是什么样的过节能让人有这么大的仇恨，要灭了他全家还要一把火烧了才能解恨。
刘大人倾向于再查查这个薛虔的亲眷朋友，展昭则倾向于生意场上的仇怨为多。
听了一会，上官莫言想起一个问题，“二位大人，这薛府无一人生还，证据何在？”
“有焦尸为证，”刘义道。
那从薛府抬出的焦炭，经仵作验明是死人无疑。
“怎么证明全死了？”她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总之，这些死人一定有问题。
“火起以后就有人赶到了现场，前后一直都有人试图施救，所以薛府周围有很多人可以见证，无一人逃生出来。”刘义如实以告，这么大的火怎么可能逃得出来。
“你怀疑什么？”展昭看着莫言，认真问道。
“我怀疑，有人逃出升天。”经展昭一问，这个答案就明朗了很多。
这些人都已烧得面目全非，目的也许就是为了让人发现以后认不出是谁。
有人借着大火，想要逃出升天！这是仇杀之外的另一个合理解释。
“不可能，”刘义摇头道，“事后已然尽数找到尸体，并且本府也曾派人逐一去寻访过薛府丫鬟、下人们的家眷，并没有一人还家或联系其家人。”
“如果是薛虔自己想要……”
道理上说不通，因为已薛虔的财力和在这里的名望，他并不需要这么做，就算真有什么仇怨或是得罪了什么人，那也大可以用钱疏通或者是请人摆平，不需要搭上自己家里那么多人的性命。
“这样吧，刘大人，明日，我会再去查实这薛虔在生意场上的为人，看看是否会有所收获，赵虎和莫言就再去一趟薛府，看看是不是能查清楚那天到底死了多少人。您看……”展昭等着刘义示下，怎么说刘义才是这里的官。
“那就有劳三位了，只是，这死人已经烧的面目难辨，怕是……”不是他不相信他们的办事能力，只是这人都烧成了灰烬，怎么查实。
“他会有办法的。”展昭道。
出来的时候大人就曾吩咐，如果事情进展的不顺利，不妨多让莫言试试，他虽年幼却是古灵精怪的办法一堆，有时候正规途径办不好的事，也许他能有办法。
呵呵……上官莫言这个胸闷，什么叫“他会有办法”？
她又不是神仙，还能将变成灰了的人重新再拼起来不成。
*
第二天到是有赵虎来叫她起床，因为今天他们要一起核查死人的人数。
这才叫没事自己找事，烧焦了的还能去停尸间数数，可是除了这些焦炭一样的人干之外，别的有的没有的要怎么查？
拿着花名册去停尸间点了点，人已经烧的分不清样貌。
仵作只能凭着骨龄和骨骼分辨出男女和大致年龄，这里一共是二十六个人。
十个女子，都在十六七岁左右，十六个是男子，其中，有两个男人年纪在三十岁到四十岁左右，其它十一个男子都在二十岁上下。
大好的年华却葬身在火海，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命运。
上官莫言一边核查一边感叹，这个年头根本是谈不上什么DNA的。
不然，至少这里的二十六具干尸还能知道是谁。
原来，这个时候就体现出落后的弊端了，这案子若是放在现代，就算不能破案，也能先查清这些人身份信息，逐一的排除此案诸多的可能性，总比现在这样大海捞针要强吧。
出了停尸间，上官莫言跟仵作交代，让他尽可能的核实这些人的年龄和体貌特征。
和赵虎俩人跟着大名府的衙役再去薛府，一路上轻车熟路，看来最近他们都没少往这边跑。
薛家庄建在一个依山旁水的地方，若不是因为这里烧死了那么多人，这里的风景简直是让人流连忘返。
特意用青石铺的小径直通大路，小径两旁也是翠竹流水诗情画意。
只是越靠近薛府，两旁的翠竹焦黄的越多。
等上官莫言看清薛家庄的现状，已经不能用惨目忍睹来形容了。
因为真的是谈不上惨烈，只是偌大一个庄院全都烧的干净。
灰、黑、白是这个庄院现在全部的颜色，能烧的已经都烧干净了，就连照壁石墙也都烧的倒塌倾覆。
几个人从大门进了薛家庄，这里已经没有什么路墙之分。
上官莫言一路踩着灰碳向里走，越走越觉得奇怪，就算这火势再大，怎么能将这石壁都烧成这样？
要说木头才是这里最主要的燃料，可是木头能有多高的温度？又能持续燃烧多久？
这院墙、屋墙，包括很远处的山壁，到处都是焦黑也就算了，有些甚至已经烧成了粉末。
“这火怎么会这么大……”上官莫言一边翻看着剩下的东西，一边自语道。
除了房屋的整体结构还在，其它一概都已经尽数烧毁，后院里有一处泽塘也都干的差不多了。
这里实在没什么可看的，上官莫言坐在一处断墙上偷懒，一边看着赵虎带着衙役在四周仔细的翻查。
这薛府中发生了命案，早有人在这里日夜把守，所以这里并没有什么闲杂的外人。
那些发现死人的地方都用白灰画了线，一共是二十六具焦尸，这里便有时二十六处白圈。
卷宗上说，这薛府上下包括薛虔一共是二十六人，也就是说，这里每一个白圈都对应着一个死人，无人幸免都尽数成了灰烬。
一共二十六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对于一个大户人家，二十六个人不算多，可是对于烧死的人数，二十六个人已经很是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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