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主沉浮第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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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主沉浮第一部-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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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那个满脸病容的男人,冷寿只觉那身形甚是熟悉,暂时却偏偏记不起曾在哪里与此人见过面。

  冷玄跟在冷寿身后踱进大厅,对去而复返的雷海城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后,目光便落在御焰燎身上,脑海里略一搜索,立即将眼前人同风陵使臣一行中那颀长男子的身影重叠起来。

  “原来是风陵皇,你居然还没死。”

  他刚得到京城传来的消息,称风陵国君确实遇刺不治身亡,由丞相代摄朝政。正庆幸天靖能从中得利,得以全力攻打西岐。不意御焰燎竟出现面前。

  掩饰起内心不小的震惊,冷玄在御焰燎对面的椅子坐定,黑眸凌厉,打量着御焰燎形之于外的潦倒落拓,“御焰燎,听说风陵已由你最器重的符丞相摄政,你来天靖做什么?就不怕被我天靖拿下?”

  御焰燎最初见到冷玄也是一凛,但随即镇静,轻咳了几声,神情里仍不减睥睨天下的傲气。“冷玄,你尽可嘲笑我此刻落魄,甚至杀了我也非难事,不过西岐大军的攻城线路你就休想知道了。”

  “什么攻城?”冷寿和冷玄相对一望。

  雷海城自见冷玄,想到前夜湖边的情形,心里百味交集,只得将目光投向窗棂外装做欣赏风景,不去看冷玄。

  听冷玄和御焰燎见面就针锋相对,心想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不唇枪舌战个半天恐怕停不了口,忍不住清了清喉咙,对冷寿道:“是燕十二打探来的军情,西岐大军打算用木筏从坎离城外顺流绕道,自十方城后方进攻。”

  他将今天清晨遇到燕十二等人被西岐兵士追杀的情景略略一提。风云十三骑诸人自孩童时便被甄选出来送到冷寿身边严加训练做亲卫,年月既长,冷寿也将诸人当成了自己子侄看待,听到燕十二两人死得惨烈,他长叹一声,连说了几个好字。

  “冯九、燕十二,本王有生之年,定将破了西岐,你们只管安心去吧!”

  冷玄一直凝神聆听,沉吟片刻才对公子雪淡淡一笑,“洛水公子,你既然将地图熟记心中,想必是要与我天靖谈交易。你和风陵皇想要什么,直说罢。”

  “冷玄,你倒也爽快。”御焰燎低咳着伸出两个手指。“第一,符青凤那贼子不论是否会在七天后的战役中现身,若被你的将士擒获,要由我来处置。第二,我要你答应三年内不犯风陵和洛水。”

  冷玄和冷寿彼此交换了个眼色。第一个条件并不为难;而天靖纵使此役得胜,顺势大举攻入西岐,最终尚未知鹿死谁手,战火亦不知将燃烧到几时方休,就算想进犯风陵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只是御焰燎要求天靖三年内不犯洛水,吞并天靖属国之心昭然若揭。

  “御焰燎,其他的我都可以应允,不过洛水是我天靖属国,还轮不到风陵来置喙。”冷玄漆黑的双眉微竖,言笑里锋芒隐隐。御焰燎却没有露出丝毫不悦,反而捂着嘴用力咳嗽。

  空荡荡的大厅上就只有他声嘶力竭的咳喘在回响。他整个瘦长的身体已经蜷成一团,每咳一声都伴随着剧烈颤抖,似乎转眼全身的关节便会散架。

  谁都看得出,这人将不久于人世。

  良久,御焰燎勉强抑制住破风箱般的喘气声,用帕子擦拭干净嘴角和手上的血迹,才挺直腰,微笑道:“倘若洛水国的公子成为我风陵国君,洛水自然不必再对天靖俯首称臣。”

  此言一出,大厅上其余四人均为之一震。

  公子雪原本负着手,冷眼旁观,这时也失了淡定。“陛下——”

  “公子雪,我知道你向来不爱过问政事,可我心意已决,你不用再多说。”御焰燎虚弱地抬起手,将公子雪后面的话都挡了回去。“找不到移神草,我时日无多。除了你,我不放心将风陵交给朝中其他人。”

  公子雪还想再推辞,但见到御焰燎强撑笑容背后的病痛表情,他点头,不再出言。

  冷玄目光闪动,“御焰燎,既然如此,我就应承你。”

  伸手与御焰燎凌空虚虚对击一掌,算是订下盟约。

  

  仆役送来了饭菜和笔墨。公子雪伺候御焰燎浅尝几筷,送御焰燎进了冷寿命人收拾好的厢房休憩,回到大厅落笔飞快,转眼工夫便将地图默画纸上。

  雷海城当时未曾细看,依稀记得原图上山脉河流纵横交错,十分复杂。公子雪却一气呵成,搁落笔,面无表情地背负起双手,踱到窗边眺望园中风景。

  冷玄跟冷寿并头聚在地图前商议。雷海城对公子雪的身影凝视半晌,突然起身走向窗边,拉起公子雪就往厅外走,到了冷玄两人视线难及的小湖边才放手。

  “那地图,你肯定没有记错?”他盯着公子雪的眼睛问。

  公子雪冷漠的脸上竟浮起个微笑,“你在怀疑什么?你觉得我会故意画张假图给天靖?”

  雷海城深吸口气,公子雪既把话挑明了,他也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十方若失守,西岐便可挥军直入。如果西岐国君再让符青凤下令风陵大军从后方进攻,天靖必亡。而洛水也能乘机扩大疆土吧?”

  “我不会给符青凤这机会的。”公子雪敛了笑,随手把玩着飘过眼前的柳丝,冷冷道:“陛下的病情已经拖不过夏季。陛下若归天,我一定杀了符青凤让他去黄泉陪伴陛下。”

  手指微发力,捻断了柳丝。他看着雷海城,波澜不兴的眸子越发深沉。“雷海城,冷玄若成了亡国之君,你应该高兴才对。”

  “你画的真是假地图?”

  雷海城一把抓住公子雪胳膊,但立时觉察到自己反应过激松了手。公子雪沉黑的目光已像淬火的剑锋般发出锐利光芒。

  “雷海城,你不是借尸还魂么?怎么还为天靖的命运操起心了?”他眯起眸子,“还是说,你在关心冷玄?”

  “胡说。”雷海城皱眉。

  公子雪只是微微冷笑,双眼淬亮似要将雷海城整个人看穿。

  “是么?”他蓦然转身,就朝大厅走去。

  雷海城被公子雪一席话弄得心烦意乱,正望着湖面万点碎金发呆,猛地听到大厅里飘出冷寿怒喝。

  “公子雪,你竟敢对陛下无礼!”

  声音下半截就变成了闷哼,冷寿的佩剑也被人从窗户扔了出来。在厅外值守的风云十三骑和一众侍卫忙冲进大厅,打斗风声顿时大起。

  雷海城也吃了一惊,忍着腿上伤痛快步走近大厅门口。一个侍卫踉跄跌出,与他撞了个满怀。

  他推开那侍卫,看清厅内情形,寒气直冲头顶——

  公子雪一手揪着冷玄衣襟,另一只手五指箕张,正扣在冷玄脖子上。

  这手势,让雷海城一下子想起了王如峰死时脖子上的五个小孔。

  

  “公子雪,住手!”他几乎不假思索地大喊。

  公子雪却也应声将手从冷玄脖子上收了回去,放开冷玄,任侍卫们迅速围上前,护住冷玄。

  刀剑争相出鞘,纷纷指着公子雪,紧张气氛一触即发。

  冷寿见冷玄已经脱了身,方松了口气,怒道:“公子雪,你这做什么意思?”

  公子雪对众人的怒气视若无睹,更不搭理冷寿。只淡淡看着雷海城,神情里仿佛洞悉一切,却什么也没说,飘然走向门外。

  雷海城是真的无话可说,就在公子雪收手那瞬间,他已领悟到公子雪用心,唯有对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暗中苦笑。

  “那张地图,你若信我,就是真的。你若不信,当它是假的也无妨。”

  从雷海城身边擦肩而过时,公子雪的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用轻到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冷冷抛下一句,才拂袖走出大厅。

  自始自终,他脸上都没有露出喜怒之色,让人无从知晓他心底究竟在想什么。

  雷海城缄默着,看到冷玄欲言又止,他毅然转过身,一个背影将冷玄的视线隔绝。

  

  他慢慢地走回自己的卧房。那晚离开时整理好的一包伤药还原封不动躺在桌子上。雷海城拿出套干净衣服,又去小湖里打了一脸盆水回房,脱下衣物,用清凉湖水擦拭身上尘土和被燕十二溅到的血迹。

  午后的阳光从窗格门缝里透进,照在他身上。

  大半年来,遍布全身的疤痕大部分都逐渐变淡,然而指尖游移过处,仍带起足以令心脏痉挛的痛楚。

  雷海城就赤裸着站在镜台前,看镜中人茫茫然地抚摸着周身深浅不一的伤痕。

  就算所有的伤疤最终都会消失,记忆依然被烙上了无法磨灭的印痕……

  他黯然移开了目光,匆匆擦干身上水珠。刚穿起一半干净衣服,忽地停下动作。

  熟悉的脚步声在门外徘徊。门并没有上闩,但脚步的主人既没敲门也没叫唤,仿佛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进来。

  雷海城对窗纸上来回走动的人影凝睇良久,不见那挺拔清癯的人影有离去迹象,他终于披起件上衣,过去拉开了房门。

  明亮得近乎刺眼的阳光瞬时从屋外泻落满地。纤尘飞舞里,冷玄的面容背光,投下一片阴影。

  似乎想不到雷海城会为他开门,冷玄寂寥的眼神里掠过丝惊喜。

  “有什么事?”雷海城避开他的殷切注视,走回床边继续穿衣服。

  他已经将情绪尽量控制得很平静,冷玄刚泛起的那些微喜悦仍是因他语气里的冷漠暗淡下去,跨进门槛,看着雷海城穿好衣服,开始收拾简单的行囊。冷玄涩然道:“你还是要走?”

  “对。”雷海城打好个小小包裹,才抬起头看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我回来,是因为答应了燕十二,替他把消息送到十方城,没有别的原因。今后无论何去何从,我都不会再踏入天靖半步。”

  冷玄沉默着,半晌终于勉力挤出个自嘲的笑容。“你肯回来,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雷海城不想再在没结果的事情上纠缠下去,摇头道:“冷玄,我可以理解你以前的所作所为,可是我永远都不可能忘记你曾经对我做过些什么,更不会喜欢上你。”

  他缓慢地解开刚穿好的上衣,露出纵横交错的疤痕,静静道:“这身上所有伤痕,几乎都是拜你所赐。冷玄,如果你是我,你能原谅一个曾经百般凌辱你的人,还喜欢上这人吗?你会吗?”

  虽然是自己早就预料到的结局,但听到雷海城亲口说出,冷玄身躯还是有一瞬间僵硬了。

  他觉得自己像陷在泥淖里,被只无形的手一步步拖向窒息深处。任凭他如何挣扎,也终究逃不过覆顶的命运……

  而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亲手种下的恶果。

  “我知道了。”他闭目深深呼吸数下,睁开眼,伸出左手,用指尖轻触雷海城胸膛上的伤痕。

  雷海城蹙着眉头想拨开冷玄的手,却被冷玄拦开。

  “雷海城,我不会再让你为难。不过你得答应我等伤好了再走,否则遇到西岐将士,你未必能安然脱身。”冷玄慢慢弯下腰,嘴唇若即若离地印上雷海城胸前疤痕。

  “冷玄!”雷海城不可思议地一把抓住冷玄头发,逼冷玄不得不仰起脸,瞪着男人深黑不见底的眼眸。“你干什么?”

  冷玄薄削的唇竟微微勾起缕笑,挣脱了雷海城的手又吻上他胸口。“如果今后不会再见面,那就让我给你留点好的回忆。我不要你只记着那些不好的事情,一辈子都恨着我。”

  雷海城想说没那必要,既然两人将天各一方,回忆是痛苦还是快乐,已经没有实质性的意义,可冷玄前所未有的执拗让他无从推拒,甚至发觉此刻连言语都是多余的,只能呆立着,看冷玄头顶在他胸口移动。

  男人的嘴唇如蜻蜓点水,一点一点印在能看得到的每条伤痕上,似乎想用这温柔得出离真实的方式将雷海城身上疤痕统统抹去。

  雷海城阖上了眼睛,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不忍心推开冷玄,也不愿再去思索什么。

  吻在慢慢往下移,从心口到肋骨、到小腹……

  “你?!”腰带被松开带来的骤然凉意令雷海城无法再保持沉默,他紧扣住冷玄左手,瞪视已单腿跪在他身前的男人。“够了,我不需要什么好回忆,你出去。”

  “雷海城,我绝对没恶意,你相信我。”冷玄的手被雷海城握住了不能动,他就用牙齿咬着雷海城的裤腰,将下衣层层褪落。

  雷海城震惊地忘了呵斥,简直不敢相信高高在上的帝王会做出这么不符合身份的举止。直到下体被含进一个温暖湿润的所在,他才确信自己眼前所见的并非幻觉。

  正努力用嘴唇和舌头取悦他的男人半闭着眼睛,轮廓英俊的脸庞开始泛起情欲的潮红,眉心微皱着,仿佛不太适应嘴里越来越硬热的存在,可他还是执意吮吸吞吐着,不让那如有生命的活物逃脱。

  晶莹透明的唾液沿唇角溢出,在下颌拖出条暧昧的银线……冷玄鼻翼渐渐渗出汗水,呼吸粗重起来,充满情色意味。

  “停,停下来……”雷海城气息也开始急促,他看过许多的成人影碟,对这并不陌生。跟婷交往时曾兴起过念头,想和婷尝试下这种欢爱滋味,可因为婷有洁癖,雷海城也就放弃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别人嘴里体会到快感,而且对方还是个男人。

  理智告诉他不该再度沉沦下去,揪着冷玄头发想推开冷玄,却又敌不过肉体的冲动。他绷紧了腰腹肌肉,本能地将自己往冷玄口腔里挺得更深……

  “唔……”冷玄被顶到喉咙口的异物梗到了,眼角泛红,忍着不适继续前后摆动头部。

  这隐忍的模样彻底勾起了雷海城藏到脑海深处的回忆,他忽然从冷玄嘴里抽身而出。

  冷玄诧异地抬眼,左手抱住雷海城后退的腰,沙哑着嗓子问:“你不舒服吗?”

  “我没兴趣,你走吧。”雷海城强忍住欲望的折磨,发过誓不再跟这男人有任何交集,他冷冷扳开冷玄,转身,但腰上一紧,又被冷玄牢牢拦腰揽住。

  “雷海城……”男人没有再说什么,只一遍又一遍地低声叫他的名字。左手绕到雷海城胯下,抚弄着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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