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庸 - 圣心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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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庸 - 圣心劫-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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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燕玉苓让到桌前,从一个满头红发的老人开始,顺序引见道:“这一位是藏边绝世高人,元婴教主楼望东楼老前辈。”

  红发老人呵呵大笑,对燕玉苓傲然点头。

  黄衫少年又指着另一位满脸病容的白发老人道:“这一位乃是武林一代怪杰,太白神叟叶三合叶老前辈。”

  叶三合双目微睁,宛如冷电暴射,仅仅向燕玉苓皮笑肉不笑的牵牵嘴唇,算是打了招呼。

  燕玉苓微微一惊,那黄衫少年又指着三位青衣大汉道:“这三位是鼎鼎大名的滇池三杰,姚氏昆仲。”

  姚氏兄弟倒很客气,一齐起身抱拳为礼,燕玉苓连忙捡袄不迭。

  最后一个三十岁左右。削面无须目射黄光,身穿雪白劲装的男子满面堆笑,自己介绍道:

  “兄弟姓侯,只因喜着白色衣衫,江浙中朋友抬爱,戏赠绰号‘粉蝶侯弭’燕姑娘多指教。”

  燕玉苓含混招呼了一声,只觉这粉蝶侯弭笑声带锐,目光十分可厌,色迷迷好像恨不得一口唾沫把她咽下肚子似的,分明不是正派人物,是以心中颇感厌恶。

  黄衫少年又笑着替她介绍道:“这位燕姑娘,出身米仓三手鬼母王蝉门下,姊妹二人,人称米仓双燕,乃黑道中后起之秀,在下幸于洞庭巧遇,好不容易才将她请了来,同心共助山庄,开创武林霸业。”

  众人一听,脸上都露出欣喜之色,元婴教主接口道:“原来燕姑娘是三手鬼母门下,说起来更不是外人了。”

  粉蝶侯弭尖声笑道:“正是,正是,兄弟久闻三手鬼母大娘收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徒弟,只恨无缘相识,想不到竟在这里见到了!果真名不虚……”

  滇池三杰老二姚健月想了一下,道:“闻得燕姑娘令师已经仙逝,这话可真么?”

  黄衫少年不待燕玉苓开口,抢着道:“怎么不真,燕姑娘因此与穷家帮结下深仇,姊妹离散,玉芝姑娘至今生死不明,正因王老前辈而起。”

  粉蝶侯弭忙道:“燕姑娘只管放宽心,穷家帮几个叫化子算什么,等山庄雄图得成之后,兄弟不才定助你们姊妹报此大仇,好好把穷家帮捉几个来消遣着玩。”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以燕玉苓作为谈论中心,其中犹以滇池三杰和粉蝶侯弭因为全是壮年男子,表现得格外热心关切。

  但大家谈了许多话,燕玉苓却一句也没有回答过,所有问题,都由神秘莫测的黄衫银剑杨洛抢着替她回答了。

  这真是一件最奇怪的聚会了,燕玉苓糊里糊涂作了座上客,她和那位黄衫银剑素不相识,但谈起她的身世来历,杨洛竟滔滔不绝,如数家珍,除了他和燕玉苓在洞庭相遇,邀她同来祁连山这一点是虚假的之外,其余句句实情,说得半点不差。

  燕玉苓不禁大感诧异,暗想自己独自前来祁连山卧底救人,只有“张伯伯”一个人知道,这位黄衫杨洛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叫自己“假作相识”?又为什么对她的来历,弄得那样清楚?

  难道他也是“张伯伯”派来的卧底内线?怎又没听“张伯伯”交待过呢?

  “张伯伯”给她地图,也教了她混入祁连山密道的方法和说词,可是,这一来却全部用不到了,黄衫银剑杨洛好象为她作了更好的安排。

  她满腹疑云,又无从插口,乐得会着吃菜喝酒,听他们谈论着自己的一切。

  过了一会,一句壮汉登楼通报道:“包总管到了。”

  众人立时停止谈话,纷纷站起身来,楼口已快步上来三人,最前面一个身材魁梧,斜眉歪眼,厚唇上翻,相貌十分丑恶。

  那丑老人高做阔步上了楼,眼光一扫众人,脸上冷冷地连一丝笑容也没有,但众人一触他两道目光,个个心头都打个寒噤。

  一直傲慢没开过口的太白神叟叶三合,突然骇异万分地低声对元婴教主楼望东道:“楼兄,认得这位包总管么?”

  楼望东摇摇头,也低声道:“不认识,叶兄知道他是谁?”

  叶三合则紧张地凑在他耳边,低低咬了咬耳朵,楼望东大吃一惊,不觉矢声叫道:“呀!

  原来是他?”

  他们交谈之声虽然极低,但那丑恶怪状的包总管早已听得清楚,只见他厚唇向上一翻,接口笑道:“两位不愧是武林名宿,时隔多年,竟然还识得老朽?”

  太白神叟连忙抱拳陪笑道:“叶某乍闻祁连山主功力盖世,网罗天下奇人异士,原来尚存着几分疑惑,今日一见,连包兄这等旷世奇人也被山主礼聘,才知传言竟然不谬。”

  包总管笑道:“我包天洛一勇之夫,何足为奇,现今祁连山声势压盖武林,山主年岁虽然不及我等,但他的奇缘厚泽,却远非我等所及。包天洛和两位盟弟得山主厚爱,重礼相邀安得不协力同心,共助山主成就霸业。”

  燕玉苓听了这些话,暗暗心惊不已,敢情这位包总管,竟是当年成名武学宗匠,号称“四丑霸天涯”的海天四丑之首。

  海天四丑武功通玄,一向视中原武林如草芥,四十年前在武当山败于秦佑之手,多年未出现江湖,想不到如今却做了“祁连山主”的管家?

  武林一代大豪,焉能轻易服人?海天四丑能够甘居人下,心悦诚服,由此可见那位“祁连山主”,必是一位了不得的绝世高人。

  她一面思忖,一面随着众人离座迎接包天洛,暗中留意,却见包天洛身后另两个人都十分面熟,方在思索,包天洛已宏声说道:“方今祁连山盛名远播,天下归心,包天洛兄弟不过一介武夫,现在连武林八大门派中人,和当年此咤风云的赫赫飞云山庄,也都输诚相交,这才是天大的喜讯,来!来!来!让包某为各位引见两位高人。”

  说罢,指着同来的两位魁梧老人道:“这一位是当今崆峒掌门人,百丈翁宋英宋兄,这一位是当年飞云山庄总坛第一护法,八卦掌郝履仁郝兄。”

  燕玉苓恍然而悟,惊忖道原来是他们,但他们刚在崆峒吃了败仗,又赶到祁连山来做什么?

  包天洛替众人一一引见,彼此寒喧几句,各自落坐,那太白神叟和元婴教主楼望东原来都是趾高气扬,及今见包天洛对宋英郝履仁甚为客气,无形中冷落了自己,脸上难免都露出悻悻之色。

  其余粉蝶侯弭和姚氏三杰,更觉得席间没有自己的地位,颇显没趣,因而意兴阑珊,怏怏不乐。

  这些情形,全被燕玉苓冷眼看得明白,心头连转,有了主意,便假堆笑容,低与粉蝶侯弭交头接耳起来……

  包天洛举杯敬了众人一杯酒,拱手道:“承各位抬爱,不辞千里而来,共谋大事,敝山主理当亲迎才合礼贤之意,但山主近日甫获旷世奇缘,恰于前日闭关参悟几种绝学,大约尚需旬日才能出关,特嘱包某代表山主迎候,不周之处,还要请大家海量包涵。”

  百丈翁宋英接口笑道:“包兄太客气了,宋某等前接山主礼束,本应立即赶来拜晤的,无奈敝派适遭一点变故,是以迟来一步,不想山主恰好闭关了。”

  燕玉苓心中一动,暗道:我何不趁机问他遭到什么变故,最好言语间挑起太白神史等人对他的鄙视和不满,教他们彼此先斗上一番……

  主意打定,刚要开口,不料杨洛竟抢先问道:“宋老前辈理崆峒一派门户,雄峙武林,不知遭到什么变故?”

  宋英长叹一声,道:“唉!说来话长,崆峒派虽然属于中原武林八大门派之一,但宋某一向鄙视那些自命正派的伪善之徒,因此跟他们所谓名门大派,闹得很不愉快。”

  杨洛接口道:“那也没有什么,既然合不来,跟他们断绝往来也就是了,谅来那些自称名门大派的,不过徒拥虚名,哪会真有什么真才实学?”

  宋英感慨道:“杨兄弟说的正是,为了这缘故,不久之前,崆峒派才与武林七大门派,发生过一场惊人血战。”于是,便把蛊母鸠婆大战毒人的事,大略说了一遍。

  话才说完,忽听一声尖酸冷笑,粉蝶侯弭满脸不屑地道:“敢情宋掌门人内获飞云山庄高手相助,外得西域蛊母之援,竟会败在区区七大门派手中,别说崆峒派能手如云,便是兄弟草莽之人,也替宋掌门人感到不服气。”

  宋英听了这话,颇感不悦,正色道:“侯老弟年轻气盛,自然想不到七派联手,声势不可轻侮,众寡悬殊,并非崆峒派技不如人.”

  太白神叟叶三合一直憋着满肚子不高兴,此时忽然冷冷接口道:“侯兄弟真是井底之见,崆峒派自从宋兄接掌门户,也曾与七大门派在峨嵋金顶歃血为盟,公推陶羽为正道盟主,参与泰山三次武会,彼此既属旧盟,焉能真的拼个你死我活?祁连山乍立初创,将来仰仗崆峒派和宋兄之处正多,侯兄弟万万不可替山主得罪了好朋友。”

  他这些话,明是责备侯弭,实则句句高高宋英,在场之人,谁都不是三岁小孩子,哪有听不出来的道理?

  宋荚果然大怒,霍地站起身来,满面通红道:“叶兄这话,莫非疑心宋某结交之意,另我诡谋?”

  叶三合冷冷道:“笑话,叶某只说实情,宋兄心中无病,又何必多心?”

  宋英回头望望包天洛,道:“宋某乃诚心结交山主,共谋武林霸业,自问别无二心,当年献血之事,原只是一时权宜手段,如果因而不得山主谅解,未免辜负宋某一片诚心了。”

  包天洛本是傲慢粗人,非但没有排解,反而笑道:“相交以诚,可对天日,宋兄不必放在心上!其实,咱们祁连山决心号令天下,不过指顾问的事,就算有人怀着什么诡谋,不用山主出手,我包天洛也可以一肩挑下来,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宋英见他也这样说,顿感无地自容,仰天冷笑两声,对八卦掌郝履仁道:“一番赤诚,难邀谅解,郝兄,咱们走吧!”

  两人气愤愤起身离席,当场告辞欲行,燕玉苓暗地轻轻推了粉蝶侯弭一下,向宋英呶呶嘴,粉蝶侯弭浑身一酥,那还管什么后果,尖笑一声,人影疾闪,一掠而出,反身挡住了楼口。

  宋英愕然一怔,怒目道:“姓侯的,这是什么意思?”

  侯弭冷笑道:“你走就走了,嘴里还怨天尤人作啥?别以为崆峒派跻身八大门派,便瞧祁连山没有能人,要走容易,得给咱们哥儿们留下点什么。”

  宋英勃然大怒,连声叫道:“反了!反了!”






   
 



第三十七章 金令重现

 
  太白神叟叶三合紧跟着也立起身来,沉声道:“反什么?这儿是祁连山,不是你的崆峒山,请你口里放干净些!”

  这一来,双方由朋友一变而为敌人,彼此剑拔弩张,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动手的意思。

  包天洛身为主人,只是含笑高坐,好像存心看看热闹。

  粉蝶侯弭见此情形,气焰越高,双掌一错,尖声笑道:“久仰崆峒掌门人二百零八手魁星笔法,号称武林一绝,侯某不揣冒昧,要请宋掌门人赐教几招。”

  宋英怒目看着包天洛,似在征求他的意见,皆因他远从崆峒投奔来此,原意在蛊母鸠婆死后,别寻援手,自是不便当着包天洛动手。

  谁知包天洛却笑道:“彼此切磋武学,最好点到为止,休要伤了彼此和气。”

  宋英忍无可忍,重重地哼了一声道:“侯老弟存心赐教,何不下楼到宽广之处,彼此也好施展。”

  侯弭笑道:“说的是,兄弟在楼下恭候。”

  声落时,故意卖弄身法,腰间一拧,白影一闪,尤如一缕光华,从窗口疾射而出,身动时毫无风声,众人只觉白影一晃,再看窗外,粉蝶侯弭已经抱着一柄薄缅刀,巍然立在草地上。

  燕玉苓暗惊道:这狗贼轻身功夫如此了得,若不早些设法弄死他,以后一定会妨碍我的救人工作。

  宋英也是暗暗吃惊,身影一仰,从窗口跟着纵下。

  包天洛哈哈笑道:“来人呀,撒去墙板,咱们瞻仰瞻仰宋侯二位不传绝学。”

  两名伙计应声过来,各在墙上按了按,只听轧轧之声不绝。整座竹楼墙壁,竟缓缓向上升起,转眼间,竹楼已变成一座四面通风的平台。

  包天洛令人将酒席移往台边,殷勤招呼众人和八卦掌郝履仁一同入席,传杯把盏,遥观宋英侯弭较技之战。

  这情形,显有坐山观虎斗的意思,包天洛纯是站在超然立场,谁的忙也不帮,燕玉苓不觉又有些迷惑,他这样做是什么目的呢?

  方在讶诧,宋英和侯弭已面对面开始游走,宋英自持一派宗匠身份,不屑取出判官笔,仅以赤手对敌侯弭的缅铁软刀,自是步步为营,小心谨慎,轻易不肯出手,那侯弭怀抱软刀,展开身法,脚中行云流水,潇洒飘忽,显见亦非庸手。

  两人转瞬游转三圈,四目相对,谁也没有急躁发动,粉蝶侯弭冷笑说道:“宋掌门人是以前辈身份,不肯撤取判官笔赐教吗?”

  宋英冷哼道:“宋某自忖还不到须用兵刃的时候……”

  谁知那侯弭原是诱他开口,疏忽戒备,未等他把话说完,左足尖忽然向前一探,腰间一拧,“唰”地一声破空声响,软刀已拦腰扫向中盘。

  招已出手,方才叫道:“如此侯某放肆,宋掌门人小心了!”

  粉蝶侯弭素性奸诈阴沉,这一招出其不备,快如电闪,喝声未毕,刀锋已递到宋英腰际。

  宋英骇然一惊,双掌疾分,一式“盘弓射马”,左掌拍向刀柄,右掌还攻敌人。

  侯弭尖笑道:“好掌法!”刀身一翻,银虹暴起,眨眼功夫,竟一连攻出一十二刀。

  他这十二刀刀法,真正快得难以形容,一招未老,刀法又变,十二招使完,也不过别人三五招的时间,宋英一时未防,拆封不及,被迫踉跄退了四五步。

  席间众人不约而同露出惊容,太白神叟叶三合却扬声大笑起来,道:“侯老弟少年英雄,这一十二招,足可当‘快刀两字——”

  宋英听见这几句话,又气又急,大喝一声,双掌交替,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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