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地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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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地风暴-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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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鞭,今天只许他吃一顿,喝两次水。”    
  买买提下命令,哈力达鞭子高举,每次落下,便响起小男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周围的孩子如惊弓的小鸟,纷纷闭上眼睛。    
  这时,有人在门边探头,买买提走了过去:“出什么事了?慌里慌张的?”    
  “阿訇,阿迪力喝得醉熏熏的,骑车把人撞了!”来人是打沙袋的青年。    
  “哪一个阿迪力?”    
  “就是镇里那个酒鬼,他、他有个相好的在咱们村。”    
  买买提明白了,脸上露出一丝奸笑:“哦,原来是他,喝酒是要受到惩罚的,我们是安拉忠实的仆人,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    
  浑身肮脏的阿迪力进了小院子,扔下自行车,跌跌撞撞往屋子走,屋子门口出现一个戴面纱的女人。    
  “帕夏,我的美人儿,我、我来看你了!”阿迪力张开双臂扑过去,把戴面纱的女人推进门,两从一起倒在坑床上。    
  帕夏是个苦命人,嫁到万喀村不到三个月,丈夫就病死了。寡妇门前是非多。这句话虽然是汉人说的,但似乎哪个民族都适用。守寡两年,只要她出门,总有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跟在身边风言风语。有一次,在镇里巴扎上,被几个小青年动手动脚,阿迪力把她带进家里躲藏。就这样,两人开始好上。可是,阿迪力母亲知道她是寡妇后,坚决反对。    
  “又摔跤了,以后你喝多了,不要骑车来。”帕夏将阿迪力沾满羊粪的外衣脱下。    
  阿迪力搂帕夏的腰,手伸进她怀里,不停地摸弄:“我太高兴了,我、我今天,赚了二百块,你等我……攒够钱,我、我接你去镇里,我妈不要你,我要……我、我就爱……爱寡妇……”说着说着睡着了。    
  帕夏幽幽地叹息,把阿迪力的手抽出衣襟,又把他吊在炕边的双脚抱上去,往他头下塞了一个枕头,完了坐在坑边轻轻抚摸他的脸。这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她刚站起身,又听到门被踢开的声音。    
  院子里传来买买提的声音:“阿迪力在哪?”    
  “阿訇,他、他……”帕夏走到屋门,买买提已带着几个青年进来。    
  “睡着了?”买买提望炕上阿迪力,“万能的安拉,宽恕这个有罪的人吧!哈力达,把他带走!”    
  帕夏像要挡住阿迪力,被哈力达推倒在地上。另三个青年一个抬头两人抓脚,把阿迪力整个儿端走。帕夏从地上爬起来,又想要冲出屋门去阻拦,却被买买提拦住不放。    
  看到三人出了院门,买买提回过身来,一步步逼近惊恐的帕夏,眼睛盯向她敞开的衣口,那是阿迪力扯开的,一条白皙的乳沟露在外边。    
  “阿訇,你、你要干什么?”帕夏发现了买买提目光所指,急忙合起衣口双手挡抱在胸前,颤抖地退到炕床边:    
  买买提道貌岸然地说:“你犯了通奸罪,还窝藏阿迪力这个酒鬼,你们都应该被石头砸死。不过嘛,安拉是仁慈的,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会想办法为你赎罪的。”抱住帕夏放上炕,一把撕开她的衣服,像狗一样气喘吁吁地啃着两只乳房,一手掀起帕夏的裙子,一手脱下自己的裤子,压了上去。    
  帕夏不敢反抗,低声哭泣,在摇动中,面纱渐渐被眼泪浸透。    
  *    
  万喀村是恰克镇最穷的一个村,虽然是附近最大的一个绿洲。但极目望去大多数房屋都破破烂烂,甚至路上遇见的人也没几个穿的是好衣服。    
  “我的买买提师兄,在这种穷地方也照样过好日子。”    
  戴着维族小帽的海达尔和巴提力克,骑在两头毛驴上,来到一个漂亮的院子门外。    
  巴提力克打量有精美图案的大门说:“比得上和库县的巴依老爷了。”    
  海达尔跳下毛驴:“巴依老爷只有钱,在这一带,买买提师兄可是又有钱又有权。”    
  巴提力克也跳下毛驴,殷勤地抢在海达尔之前敲门。    
  门开了,身姿曼妙的年轻姑娘站在门里款款行礼:“请问客人找谁?”    
  海达尔眼睛一亮,潇洒地回礼:“姑娘,这里是买买提阿訇家吗?”    
  年轻姑娘:“是,不过,我爸不在家,客人是……”    
  “啊,我叫海达尔,刚从麦加朝圣回来,特地来拜访买买提师兄。”虽然眼前的姑娘蒙着面纱,但海达尔感觉得到这是个美丽的姑娘。    
  年轻姑娘:“啊,原来是海达尔大叔,我爸在外边讲经,我带你们去找他吧。”说完跨出门带路。    
  海达尔向巴提力克打个眼色,自己走上前,与姑娘并排而行。起风了,不时撩动姑娘的面纱,海达尔几次想偷看她的脸,面纱又都刚落下。    
  “姑娘,我没记错的话,你叫热比亚,小时候我见过你。”    
  “我不记得了,海达尔大叔,可能那时我太小。”热比亚侧过脸,像是透过面纱看海达尔,又害羞地扭头。    
  “是啊,那时我年纪也不大,你还有个妹妹对吧?”    
  “是,她叫古丽仙。”    
  这时,又是一阵风吹来,热比亚的面纱被风吹起,身后的巴提力克顺风把面纱揭开。面纱随风飞去,热比亚清秀的面庞展现在蓝天与旷野之间。    
  讲经点里此时人声嘈杂,除了先前的十几个小男孩,还多了十几个青年,或蹲、或坐、或站,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围观躺在地下依旧沉睡的阿迪力。他们在等待买买提,没有人敢去找他,恐怕也没有人想到他现在正在干什么?    
  “大家看见了吗?”买买提背着手走进门,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    
  “抽烟喝酒是安拉不允许的,可是阿迪力这个败类,每天都醉醺醺地,还跑到我们村里来打架,来欺负女人。我们是安拉最忠实的仆人,今天我们要代表安拉,惩罚这个有罪的人。    
  来人啊!”    
  两个在小屋门外训练的青年正要上前,被人拉住肩膀,不由自主地后退。巴提力克越众而出,手执短刀上前几步,走到阿迪力的身前。    
  买买提吃惊地望这个陌生人,刚想发问,瞥见了门口的海达尔和热比亚。海达尔朝他恭敬地行了一个礼,他惊喜地睁大眼睛。    
  “阿訇,你的命令就是安拉的旨意。”巴提力克向买买提行了一个礼,像是请示。    
  “惩罚他吧,愿安拉宽恕他的罪恶!”买买提突然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巴提力克再次向买买提行礼,完了俯下身去,脸上露出狞笑。    
  随着一声惨叫,一股鲜血喷溅在地上,中间还有一只刚被切下来的耳朵。阿迪力惊恐万状地从地上蹦了起来,手捂着本是耳朵的地方,鲜血像泉水一样从指间流出。哭喊着原地旋转了一圈,像是想寻找对他下毒手的人,这才发现周围有许多双不怀好意的眼睛,他绝望地捡起地下的断耳,发狂一样冲出讲经点。    
  *    
  讲经点外的沙枣树下,青年们停止了练习,正拿着杯碗喝茶歇息。举杠铃的年轻人大概觉得没练够,嘴里念着数,还在不懈地举着。最后一次挣扎举到一半,突然脱力,仰面朝天倒进沙子里,任由杠铃压在胸前。小屋檐下,坐成一溜儿的孩子们,轰然笑了起来。随着买买提目光扫过,又嘎然而止。    
  “这些小孩子中间,好像有一个是我。”    
  海达尔和买买提在不远处边走边聊,巴提力克跟随在后。听到笑声,海达尔也回头看。    
  “你当年背经也没少吃鞭子。”买买提感慨不已,“时光飞逝,当年的小鸟变成了沙漠上的雄鹰!”    
  海达尔长笑:“是啊,师兄,你就抽过我好多次。不过,我愿意让你抽。”    
  “你当然愿意让我抽,我哪儿是抽你,我是在给你挠痒痒。”    
  两人相对而笑。海达尔瞥了一眼在沙枣树下锻炼的青年,随口道:“怎么,村里是不是准备开运动会?”    
  “是啊,不过,他们是准备跟警察比赛。”买买提一直在猜测这个师弟的来意。    
  “哦,那是该多练练。”海达尔不动声色,“不过想打败警察,光练力气好像还不够。    
  ”    
  买买提突然叹息:“唉,老弟,实话说吧,我不过是让他们给我壮胆而已。”    
  海达尔一幅讶异的神色:“师兄怎么这么说,你在南疆的事迹,连哈桑都有耳闻。”    
  买买提神情黯然:“我听从真主的安排,在南疆东奔西跑了十几年,可后半辈子,看来要在这不毛之地自生自灭了!”    
  “师兄怎么心灰意懒,阿布杜拉老师提起你,总是很得意,他很看重你啊?”    
  “他怎么会把我这个乡下阿訇放在眼里!”    
  海达尔试探够了,认真地说:“在我看来,你这个阿訇是我们的无价之宝。在南疆,谁的塔里甫有你多,谁又敢和共产党面对面地硬碰。师兄,我们从小就知道要独立,可只有你还记在心上。”    
  买买提叹道:“独立?我是插不上手了,也看不到。那是你的事,是老师的事。”    
  “师兄,你太小看自己了。”    
  买买提斜眼看着海达尔:“是老师叫你来的?”    
  “不,我这次来他并不知道。”    
  “哦,这样他会不高兴的。”    
  “师兄,雄鹰不是风筝,只有大山才能让他落脚。我想你了,所以就来了!”    
  两人回到了买买提家院子。葡萄架下,热比亚已经把食物、水果和茶摆放到一张毛毯上,海达尔坐下喝茶时,忍不住目送热比亚离开。    
  “乡下没什么好招待贵客,你们随便用。”买买提招呼巴提力克也坐下,巴提力克喝了一碗茶,退到葡萄架另一边。    
  “师兄不必客气,我这次来,可不是来做客。”    
  买买提沉吟道:“哦,你们准备常住,那太好了!太好了!”    
  海达尔取下手上一枚镶有宝石的戒指:“师兄,阿布杜拉老师是这个。”把戒指放毛毯子,向巴提力克招手,“你过来!”从巴提力克腰间摸出一把手枪,也放毯子上,“我是这个。”    
  买买提饶有兴趣的地看:“是啊,你们手里都有高贵的东西,而我却什么都没有。”    
  海达尔摇头:“不,不,师兄,你看!”举起手枪,用枪把砸碎戒指上宝石,又拿起手枪,三下五除二拆成一堆零件。买买提和巴提力克不解地望着他。    
  “高贵的东西,都是死的。没有人掌握,和废品有什么两样?师兄,你有人,所以,你有的东西比我们更多。”    
  买买提眉花眼笑:“要是我有这两样东西,就不怕跟警察比赛了!”    
  海达尔点头:“你会有的,不,应该说我们会有的。”    
  “唉,我也知道赤手空拳斗不过共产党,前阵子,我让兄弟会的人打派出所的主意,没搞成,还死了一个人。”    
  “师兄,以后有我在,你再不用为这种事发愁。”    
  “可是,老师只希望我好好讲经,而且,最好是永远留在这片沙漠里。”    
  “师兄,你要为自己想想!这么多年来,你干的事,就像在共产党的心窝里撒了一把沙子。目前他们好像奈何不了你,没有对你下手,但能过多久呢?时机一成熟,他们肯定要拿你开刀,到那时,恐怕老师只希望你变成哑巴,并且永远忘记他的名字。而那些手无寸铁的孩子们,他们能保护你吗?”    
  买买提沉吟良久,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老师如果知道你跟我在一起,他会不安的,我太了解他……他会认为我们背叛了他!”    
  海达尔胸有成竹地说:“独立才是我们惟一的目标,我们这也是在帮他报仇。他家大业大,年纪又老了,胆子越来越小,和我们越来越想不到一起了。为了我们维族人能够独立,为了建立一个伊斯兰国家,我们不一定都要按他的方法去做。回过头来,我们把事情办成了,面对事实,我相信他也会赞同的。”    
  买买提有所心动:“嗯,你是说……,等我们做出一点事来,再跟他说。”    
  海达尔点头:“是啊,他现在是说得多,做的少,我们先做不说。”    
  “那你打算怎么做?”    
  海达尔喝了一口茶:“首先,我要把你的运动员训练成战士,圣战的战士!那几个不够。”    
  “好,我去组织人,光恰克镇就有不少,附近的几个乡更多,你要多少?就怕你训练不过来。”    
  “一次不要太多,另外你还得帮我找个地方做训练基地,要隐蔽一点,但要方便出入。    
  ”    
  越野车停下,马赛第一个下车,朝车里叫道:“亚里,醒醒,亚里,到家了,回去睡吧!”    
  陈漠军也跳下驾驶座:“先别急,跟局长汇报完了再回去。人没抓到,还想睡大觉!”边嘟哝边走进办公楼。多里昆、刘保山垂头丧气地跟在后边。    
  马赛厌恶地望陈漠军的背影,亚里下车打了一个大哈欠:“走,咱们打呼噜给局长听。    
  ”攀马赛的肩往前走,“抓不到人怪我们呀?要怪去怪赵副书记。妈的,好在那些法官检察官枪法不准,要不,咱们俩现在是死人了。也不知道算不算烈士?”    
  马赛笑:“也不能怪赵副书记,人家也是好心帮忙。”    
  “那你说怪谁?哦,对,怪调查组。”    
  “也不能怪调查组,人家是奉命调查。我看,要怪就怪局长。因为他工作没做好,所以被调查,导致整个行动受到影响,让牙生有逃跑的机会。”    
  亚里松开扒在马赛身上的手,睁大眼睛:“你、你把这些话说给陈头听,我打赌,他会让你自留地里呆到退休。”    
  马赛笑:“要是再这么办案,我宁愿去陪老政委,在自留地里等退休。”    
  *    
  办公楼走廊里,几个背着摄像器材的人跟随一个秘书模样的人走到局长办公室门前。    
  秘书敲门:“李局长,乌市来了几个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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