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十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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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十辑)-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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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尔太太很乐意回答他的问题,于是就滔滔不绝地谈起了自己对意外事故的同情与了解,并想以此从陌生人那里得到点什么,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因为陌生人好像并不喜欢谈什么。
  “你给我拿点火柴来好不好?”客人突然粗鲁地说,“我的烟斗灭了。”
  霍尔太太的话被打断了,他这样粗鲁地对她,真是太无礼了。她气呼呼地朝他愣了片刻,然后去拿火柴了。
  客人就这样安静地呆在客厅里,一直到晚上。霍尔太太确实搞不清他是怎样的人。

  二、叶宾人的疑惑

  第二天,搬运工菲仑赛德把陌生人的行李运到了村里,是很显眼的行李,有一两口大箱子确实是普通人所常有的,但是有一箱书——又大又厚的书,其中有些只是看不懂的手抄本,还有十几个盒子、箱子和篓子,装着许多用草捆扎的东西。陌生人穿戴着帽子、外衣、手套和晨衣,不耐烦地出来接菲仑赛德的车。那时女店主的丈夫霍尔也打算帮着把行李搬进去。陌生人出来时没有留神菲仑赛德的狗,它正懒洋洋地嗅着霍尔的腿。“快来搬箱子,”陌生人说,“我等得够久啦。”
  他朝着车尾的方向走下台阶,像是要动手拿那小一点的篓子。
  菲仑赛德的狗一见到他,就毛发倒竖地咆哮起来。当他急步走下台级时,它就向他的手直扑过去。人们顿时慌作一团。
  他们看见狗牙在他手上滑过,听到了踢狗的声响。那狗侧身一跳,咬上了陌生人的小腿,只听嘶的一声,他的裤子被扯破了。这时,菲仑赛德的鞭梢已经抽到狗身上,它沮丧地吠叫着,退到车轮下面去了。陌生人在他撕破的手套和他的小腿上很快地扫了一眼,转过身,奔上台阶,跑到客栈里去了。
  霍尔一直站在那里目瞪口呆。出于自然的同情,他决定上楼去看看。他推开门,没有任何客套就向屋里走。
  屋里很阴暗,窗帘已经拉下。他一眼瞥见一个非常古怪的东西,活像一只没有手的胳膊正朝他挥舞过来;还有一张白脸,上面有三个大而模糊的斑点,像一朵浅淡的三色紫罗兰。后来他只感到胸部挨了重重的一拳,身子不由得猛然倒退几步。那扇门就冲着他的脸砰地关上,并上了锁。一切如此迅速,他来不及看清,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挥舞,自己就挨了一拳,被打了出来。他站在暗黑的楼梯口,十分纳闷,不知他刚才看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几分钟以后,他回到客栈外面的人群里。突然那狗又嚎叫起来。
  “大家一起来!”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在门口喊叫,陌生人站在那儿,领子向上翻着,帽檐下垂,“你们搬得愈快我愈高兴。”
  根据他的指示,第一只篓子直接运到客厅,他急切地扑上去把它打开,根本不顾霍尔太太的地毯,把草撒得满地都是。他开始从篓子里拿出各种各样的装有不同粉末的瓶子,还有一些试管和一架小心包装起来的天平。
  篓子全都打开后,陌生人就走近窗户,开始工作,其他的丝毫不顾。
  整整一下午,他都在房里呆着。大部分时间里他一声不响,但有一次好像桌子被猛击了一下,瓶子便互相碰撞起来,玻璃猛烈地砸碎在地上,于是屋里响起了迅速的踱步声,还夹杂着暴躁的叫骂声。
  霍尔太太送来晚饭的时候,看到他正把瓶里的液体滴入试管中,根本没注意到有人进来。霍尔太太看到房间被弄得乱七八糟,很不高兴,故意把盘子重重地放到桌上。客人被惊动了,他转过头来。她看到他没戴眼镜,眼窝深得出奇。他又回过头去戴上眼镜,才转过身来向着霍尔太太生气地说:“你进门之前要先敲门!我正在进行既紧急又重要的研究,我在工作中不愿被人打扰,我想隐居起来。”
  “当然,先生。如果您愿意的话,可把门锁上。”
  “好主意!”客人马上表示赞同。随着又忙他的工作去了。
  从这天起,车马客栈的陌生人就忙开了自己的事。他有时起得很早,一整天忙个不停;有时却很晚才起来;有时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吸着烟;有时又暴怒地打碎或折断东西,自言自语个没完。他白天很少出门,可是每天黄昏以后,不管是什么天气,他总要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得到村边最偏僻最阴暗的路上散步。他那副古怪可怕的模样,常常把从他身边路过的人吓得魂不附体。后来,村里的人们天一黑就关门闭户,熄火灭灯,以免碰到他。
  村里的人对他的议论也多起来,众说纷纭。有人说他是罪犯,为了逃避警察的追捕,才把全身包裹起来;有人说他是个无政府主义者,乔装打扮到这里来制造炸药;也有人说他是个疯子……尽管叶宾的人们对他的看法不同,但对他感到憎恶却是一致的。
  出于职业上的好奇,村里的开业医生卡斯决定去“车马客栈”探问陌生人。在4月初的一天,卡斯以聘请村护士捐募基金的理由去找他,在屋里呆了10分钟左右,便面色苍白地跑了出来,一口气跑到村里牧师本廷的家里。
  本廷牧师看到卡斯惊恐不安的样子,便关切地问:“出了什么事?”
  卡斯向牧师要了一杯葡萄酒,愣愣地坐在那里喝得出神。等神情稳定下来后,他就向牧师讲述了自己在“车马客栈”见到的情况。
  “我进去的时候,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在椅子上坐着。我问他是否肯为请护士的事捐款,他说要考虑一下。我问他是否搞研究,他说是的,是‘长得出奇的研究’。可当我打听是搞什么研究时,他发火了。后来,他又谈起了以前得到过一张有价值的药方,结果被风吹到壁炉里烧了,等他冲过去抢时,药方已燃着飞向烟囱。为了形象地说出当时的情景,他就把胳膊伸了出来。天哪,我发现这只是一个空袖子,直到关节部位什么也没有。我吃惊地叫了一声。他瞪了我一眼,又看看自己的袖子,赶紧把衣袖放回口袋里去了。我问:‘一只空袖子,你怎么能使它动?’他马上站起来,走近我,恶狠狠地说:‘你说这是一只空袖子?’说着又把袖子从口袋里抽出来,向我直伸过来,袖口离我的脸只有六寸远。我看得很清楚,里面什么也没有,这太让人吃惊了。后来,像是有两只手指捏住了我的鼻子,我吓坏了,转身就跑了出来。”
  卡斯又要了杯酒,迷惑地说:“我碰到他袖口的时候就像碰在胳膊上一样,可实际上那里面什么也没有!”
  牧师听完后仔细想了想,疑惑地看着卡斯,接口说:“这件事真是太奇怪了。”

  三、两件奇怪的事

  村里人来不及搞清这陌生人的真面目,村里便又发生了两件怪事。
  那天后半夜,本廷太太在宁静中突然醒来,好像听到卧室的门被打开后又关上的声音。她起先并没有叫醒丈夫,只是坐在床上静听。接着她听到隔壁更衣室里有赤脚走路的声音,并穿过走廊向楼梯走去。她轻轻地叫醒了丈夫。牧师悄悄地走到楼梯上,清楚地听到楼下书桌上一阵摸索声,然后有人打了个喷嚏。他拿起拨火棍蹑手蹑脚地下楼,他从楼下大厅的门缝向里一看,见桌上点着支蜡烛,抽屉打开了,可看不到人。这时本廷太太也下来了,脸色苍白,十分紧张。
  他们听到金钱的叮当声,知道小偷找到了家里仅有的储蓄——五枚半镑一个的金币。本廷拿着火棍猛地冲进去,大喊一声:“投降吧!”可房里空无一人。夫妻两人在房间里找遍了,也没找到人。这时走廊上响起了人大声打喷嚏的声音,他们赶紧冲过去,刚走了一半,又听到厨房门开关的声音。他们进了厨房,隔着窗户,看到后门被打开了,过了一会,开着的门忽又砰的一声关上了。牧师夫妇彻底地查看了整个厨房,连一个鬼也没找到。直到天亮,夫妇俩还在楼下愣着,牧师嘴里不停地重复着:“真是奇怪,真是奇怪……”
  在同一个晚上,“车马客栈”也出现了怪事。凌晨,霍尔夫妇到地下室去取啤酒,走到地下室门口的时候,想起忘了东西,就让霍尔回去拿。霍尔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惊奇地发现陌生人的房门虚掩着,取东西下楼时,又看到前门的插销被拉开了,他记得晚上这门肯定用锁锁上的,因此他觉得奇怪极了。于是他就转身返回楼上,他敲了敲陌生人的门,没有反应,就推门进去了。屋里没人,客人的绷带、外衣、帽子都扔在床上和椅子上。他赶快跑去把这些情况告诉了妻子。
  夫妻俩决定去看个究竟,他们走上地窖台阶时,好像听到了前门打开和关上的声音。而这时门是关着的,也就没当一回事。霍尔太太先跑上楼,听到有人在楼梯上打喷嚏,霍尔在她后面,两人都以为对方在打喷嚏,也没在意。霍尔太太推开客人房门的时候,觉得身后有人抽吸了一下鼻涕,回头一看,霍尔还在一丈远的楼梯尽头,感到很惊奇。霍尔上来后,两人一块进了房间,霍尔太太摸摸客人的枕头和被子都是凉的。
  “他出去至少有一个小时了。”霍尔太太对丈夫说。
  正在这时,奇怪的事发生了:客人的被子自己聚成了一堆,然后头冲前地跳过床栏杆,活像一只手一把抓住被子的中心,并把它扔到一旁。紧接着,陌生人的帽子又从床架杆的顶上飞了起来,在空中划了大半个圆圈,直向霍尔太太的脸上冲来,然后一块海绵也飞过来,椅子上客人的衣服飞向一边,椅子凭空悬起来,四只椅子腿朝着霍尔太太直逼过来。
  她尖叫一声,转身跑出了房门,霍尔也跟着跑出来。房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霍尔把几乎吓晕的妻子抱到楼下。
  “天哪,椅子都会飞……他那副大眼镜,那个缠着绷带的脑袋……肯定是妖精,在报上读到过……”霍尔太太已吓得语无伦次。
  天亮后,霍尔请来了村里有智谋的人来商量该怎么办。
  大家还没拿定主意的时候,客人的房门突然打开了,陌生人裹得严严实实地下来了,眼睛充满着仇恨,然后恶狠狠地把门关上。大家面面相觑,不知他什么时候进去的。
  “去问问他!”
  霍尔鼓起勇气敲了一下门,推开门说:“对不起,请问……”
  “滚蛋!”客人大声喊道,“把门关上。”
  一直到中午时分,谁也不敢再去靠近他的房门。

  四、怪客大发雷霆

  叶宾就这么个小地方,两件怪事很快被传开了,霍尔决定向地方官舒克福思先生请示,车马旅馆里的人越来越多。
  整个这段时间,陌生人什么也没吃,大概饿了,拉了三次铃,可是没人理他。人们听到他不时来回走动的声音,还爆发出咒骂,撕了些纸,还听到了玻璃瓶猛烈砸碎的声音。
  大约在中午的时候,他突然打开了客厅的门,招呼霍尔太太。
  过了一会,霍尔太太捧着一个放有帐单的盘子过来,“您是要账单吗?”她问。
  “为什么不给我开饭?”
  “你为什么不付帐?”
  “我三天前就告诉你了,我在等一笔汇款……”
  “我等你付款已五天了。”
  “汇款还没来,可我口袋里……”
  “三天前你说除了一镑银币,什么都没了。”
  “我又找到一些……”
  “真奇怪,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这时,聚在客栈里的人群也骚动起来,“对,得问问他这钱是从哪儿来的。”有人嚷着。
  陌生人生气了,他跺了一下脚,气恼地问霍尔太太:“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奇怪你打哪儿弄来的钱?还有,咋晚上你干什么去了?你的房子怎么是空的?你房间的椅子怎么会飞?还有,你是……”
  “闭嘴!”陌生人突然举起他戴手套的手,握紧拳头跺着脚粗暴地大声喊着:“我是什么人?我是干什么的。好,我现在就让你看看。”于是他把手掌贴到脸上,然后拿开,这时他脸部中央变成了一个黑洞。他走到霍尔太太面前,把一样东西递给她说:“拿去。”
  她接过来一看,不由得大声尖叫起来,把它扔到地上。
  原来这是客人红得发亮的鼻子,它在地上滚动着,发出空纸板的声音。
  这时,陌生人又取下眼镜,脱掉帽子,扯掉他的胡子和绷带。大家看到他的头不见了,领子以下的身躯还立在那里。霍尔太太面对这个无头的怪人,吓得大叫一声撒腿向门外跑去,人们也都慌乱地向外逃,跌跌撞撞,不少人摔倒了,爬起来就跑。
  村里的人听到狂喊尖叫,抬头往街上一看,只见人们从“车马客栈”里没命地往外逃。出于好奇,大家都围过去打听发生了什么事,人们争先恐后地涌向客栈。
  有人绘声绘色地向围观者讲述自己看到的怪事:“没有脑袋,他没有脑袋!”
  “他刚才在那儿站了一会儿,手里拿着一把刀和一块面包,进了那扇门。他没脑袋,就一个身子!”
  人群里一阵骚动,闪开了一条路,霍尔领着村里的警察博比·贾弗斯走过来,铁匠瓦哲斯也来了。他们跨上台阶,直向客厅走去,发现房门正开着,屋里光线很暗,模糊中看到那个没脑袋的身体正对着他们,还戴着手套,一手拿着啃过的面包,一手拿着一大块乳酪。
  “就是他。”霍尔说。
  “先生,你犯罪了。”贾弗斯说,“不管你有没有脑袋,我都要公事公办,要逮捕你。”
  “滚开!”这个人体一面骂着,一面向后跳去。
  陌生人突然脱下手套向贾弗斯脸上打去。贾弗斯冲上去一把抓住了他那缺手的腕子,同时也抓住了他那看不见的脖子。不过,贾弗斯的胫骨也被重重地踢了一脚,他忍住疼痛抓住对方不放,他们扭打起来,一起倒在地上。
  “抓住他的脚。”贾弗斯喊人帮忙。
  霍尔走过去,还没动手,肋骨上就挨了一脚,被踢得动弹不得。
  陌生人已经把贾弗斯压到了身下,可不知为什么,他那没头没手的躯干站起来说道:“我投降。”
  贾弗斯也跟着站起来,并拿出一副手铐,愣了一下说:“我看是不能用手铐了。”
  这时,怪人用那空袖子在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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