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因璧月(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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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因璧月(完结+番外)-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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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本来闹哄哄的人群忽地全都循声望去,这一望不由得皆有片刻的失魂落魄。 
    只见对面的一座高楼上开着一扇窗,窗前并肩站着白衣、紫衣的两位公子,皆是长身玉立衣袂当风,白衣雅逸,紫衣妖美,绝然不同的两个人,却也正因为完全不相同,并立了一处反而更衬托了对方,白衣之人越发高雅飘逸,紫衣之人越发华美妖异。 
    “那不就是你的相公!”小二指着高楼上忽地嚷了起来,“这一下你可没得说了,快给房钱!” 
    可叶空影却没有理会小二,只是望着高楼上的两人,眼中忽地又有了泪意。 
    众人闻得此言,看看美丽俊俏的叶空影,再看看楼上的两位美公子,一时不由得皆叹息起来。这样的两人,不论这位姑娘嫁的是哪一位都是福气啊。 
    “小二哥,她欠你的房钱本少代她付了。”只听紫衣公子笑道。 
    然后一道银光划空而过,接着小二便觉得手中有什么落下,一看,竟是多了一片光闪闪的银叶。 
    一片银叶等于一百银络,远远超过了五银络的房钱! 
    小二立时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手中这凭空出现的银叶直念叨着是遇着神仙了吧?抬头看向高楼上的两人,当下心底里便把那两人当成仙人下凡,否则这银叶怎么会自动到了他手里呢? 
    “多谢!多谢!”小二当下连连道谢,然后转身准备回去向掌柜交代兼讨赏去。 
    “慢着。”叶空影忽地唤住他。 
    小二停步,问:“姑娘还有什么事?” 
    只见叶空影身一动,小二还未反应过来,手中一空,再看时,银叶已到了她手中,并被她随手揣入了怀中。 
    “你……”小二震惊又愤怒。 
    叶空影可不理会小二的怒气,只管从怀中取出钱袋,伸手一次掏出一银络,连续掏了五次后再仔仔细细地数了确认是五银络后,便将那五银络递给小二,道:“这是你们的房钱,本姑娘可没少你的。” 
    这一下不只是小二鼓起了眼睛,便是围观的人也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位模样俏丽的姑娘,目光复杂神色各异。 
    “收好了,姑娘可没欠你们的。”叶空影把银络往小二手上一塞,然后俏目环顾四周一圈,柳眉挑起,“看什么看,还不该干吗干吗去!否则姑娘的宝刀可要出来招呼了!”说着叶姑娘足下一点,人已跃上了高楼,身影一闪,从窗而入,便看不到人了。 
    底下的人一阵惊愕再一阵惊叹。 
    “唉,这都什么人哪!” 
    “世风日下呀!” 
    “想不到这么年轻的小姑娘,竟干些这样的事!” 
    “这姑娘一下跳那么高,该不会就是说书的人说的那飞檐走壁的强盗吧?” 
    “看来这姑娘很有些功夫,小二哥你就认倒霉算了,至少房钱已讨到了。“ 
    ………… 
    围观的人发出一些感叹声,又见高楼上不见了两位公子的身影,没了热闹看便都散了,那小二自忖没一身飞檐走壁的功夫,也只有走了。 
    而叶姑娘一落入楼中便直扑向明二,一把抱住了他。 
    这一下—— 
    明二怔愣。 
    兰七磨牙。 
    “原来你没有死!”叶姑娘长到十七岁,今日第一次经历了身边之人“死去”而后又“复活”,所以非常激动。 
    “多谢姑娘关心。”明二衔着笑温雅地道,只是一旁芒刺在立,所以他忙抬手按在叶姑娘肩上微一用力,叶姑娘便从他怀中转了个身,再不露痕迹地扶着她往桌边走去,“叶姑娘饿了没?要不我们一起用膳?” 
    桌上一桌佳肴,都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叶姑娘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于是忧心、慌乱、悲伤、饥饿了大半天的叶姑娘顿时两眼放光垂涎欲滴,那满怀的激动也全抛在脑后了。 
    三人一起用午膳,席间,二公子主动解释了他为何没有逆血而亡。 
    “那都是七少的功劳,七少天纵奇才,这世间无论何种武学只要过目她便可学会、破解,是以姑娘这独门点穴的手法是七少解开的,也因此救了在下一命。” 
    二公子说起此番话时神情坦荡语气诚恳,完全无视身侧兰七横过来的眼神。 
    而看着二公子那张脸,除了兰七,这世上没有人会怀疑他的任何一句话。 
    所以叶姑娘信以为真,而至于二公子为何会突然不见了,二公子却没有说,叶姑娘当时被“兰七少解了她独门点穴手法”这一事给震住了,所以根本没想起要问,等到日后叶姑娘再想起时,明二、兰七早不在了眼前,问也无从问起。 
    最后,叶姑娘在经历了独门武功被兰七少所破、屡次探宝皆被兰七少夺得先机等事后,甚感挫败,决定回去再跟师父修炼几载,等到武功大成时再下山。而且叶姑娘发誓,到她再次下山时,一定要把明二、兰七收藏到她的藏宝洞去。 
    明、兰两人当然是对其鼓励再鼓励。 
    叶姑娘刚一走,兰七便一脚踢向明二,当然,二公子很轻松地躲开了。 
    一招失手,七少懒得再动,反正彼此旗鼓相当,打起来不过是徒耗力气。 
    “喂,我们也去偷东西吧?”兰七少趴在榻上饶有兴致地提议道,“反正当下也没什么事可做,我们干脆来一场偷宝比赛如何?而且我们要偷的东西不能是寻常人家的珍宝,那样太易得手不好玩。我们要偷就偷比较有份量的东西,比如说风雾派的镇派宝剑‘凤痕剑’,皇宫里皇帝的玉玺或者是昱龙阁里的那盘棋……” 
    兰七少碧眸发亮地列举了天下各大门派的至宝,而明二公子保持一贯的沉默。 
    但我们都知道,这世上有一个词叫“默认”。 
    “还有,我们都不要用我们的名号,不如就用……”兰七碧眸中闪着诡异的光芒。 
    明二空濛的眸子中也闪过一道光。 
    以至于,当叶空影再次出山时,刚一亮出“影盗”的名号,便遭全武林各大门派追索镇派之宝,这都是后话。 

    (本篇完) 
番外二《棋局》 

    青山如黛,一轮红日冉冉自峰间升起,薄雾悄悄散去,绯红的霞辉轻轻洒下,天地渐渐明朗。高高的峰顶上,两道人影临风而立,远远眺望着前方的帝都城,两人皆衣带当风飘然若飞,衬着玉面佳容仿似天上神仙。 
    远处的帝都城巍峨耸立,街道纵横阡陌如织,屋宇齐整楼阁林立,从上往下俯瞰依然能感受到一种磅礴大气,昭示着它一国之都的地位,而最醒目、庄严、富丽的当数皇帝所居之地——皇宫。 
    “说起来,这似乎还是本少第一次来帝都呢。”兰七把玩着手中玉扇,紫衣翩飞碧眸如水,仿似是山中精灵,艳丽又带着邪气。“二公子以前来过吗?” 
    “在下也未曾来过。”立于峰峦之巅的明二公子,青衫素淡如山中碧竹,在晨风中微微飘动,显得雅逸出尘。“皇者所在,确实不同凡响。” 
    武林各家各派纵横皇朝各州,但帝都之中却无任何门派,这里是帝之所在,皇权至重之地! 
    “等本少将皇帝老儿的玉玺拿到手就更不同凡响了。” 
    明二侧首看她,眸中有着淡淡的笑意,“现在就开始吗?” 
    “当然。本少已想到了,若二公子输了……”兰七回首看他,碧眸重波光流转,唇角微勾,然后一阵轻笑洒落山间,紧接着身形一动,如一缕紫烟般飞向山下。 
    明二扬眉一笑,足下一点,紧随其后往山下飞去。 
    且说自“二公子被盗”一事后,他二人忽然对天下至尊、至贵、至珍的宝物产生了兴趣,决定要盗尽天下至宝。 
    他俩是什么人? 
    一个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妖孽,一个是天下越乱便越觉得有趣的假仙,他们做事当然不能以常人之为度之。 
    这不,他们盗宝的第一个地点便定在了天下敬畏之地——帝都皇宫。 
    他们盗宝的第一个目标便是天下至尊的象征——玉玺,及珍藏于昱龙阁的那盘号称旷古绝今的苍茫棋局。 
    而且,他们要在大白天潜入皇宫! 
    只因为他们认为月黑风高的晚上将玉玺偷出来太容易了,所以选择青天白日动手,这样才够有挑战性。 
    于是,英华四十五年八月五日辰时,有两人避过了所有侍卫的耳目飞进了守卫森严的皇宫,然后分头而行,谁先得手玉玺或棋局,便算谁赢! 
    虽说两人自负武功绝世,不将这皇宫中的小小侍卫们放在眼里,但是皇宫毕竟是皇家重地,这些侍卫们的身手或许都不如他俩,可在数量上却是远胜于他们,若是这些侍卫一窝蜂地围上来,仙与妖再高的本领也会累死的。所以,无论是向来任性妄为的碧妖,还是一贯优雅从容的谪仙,这一回也只能是躲躲藏藏、遮遮掩掩。 
    皇宫里宫宇重重道路繁多,即便是常年生活在宫里的人有时也会迷路,更何况是从没有到过皇宫的明二、兰七两人。只见这皇宫里到处金碧辉煌,亭台楼阁无数,宫门林立玉阶层层,长廊如带小道如织,朱栏碧树花团锦簇,点缀着一列列一队队的英武侍卫,穿梭着一群群的美貌宫人……两人赞叹之余,便是眼花瞭乱、晕头转、不知身在何方。 
    且说兰七一路上但凡遇到岔道,她一律左转,避开了巡守侍卫,又躲开来来往往的宫人内侍,穿过了无数回廊,跃过了无数高墙,拜读了无数宫名楼匾,欣赏了无数美丽的妃嫔宫女,当然也耗过了辰、巳时、午时……最后,在兰七少饥肠辘辘、耐心耗尽、火气即生之时,一座楼阁夹一股庄重肃穆之气迎面而现。 
    昱龙阁。 
    阁前匾额上白底黑字。 
    十丈之内只有此阁矗立,如此简朴,却又是如此沉静旷远。 
    阁前没有侍卫,阁内也无人息。 
    兰七踱步而过,推门而入。 
    一刹那,似有清风拂面,似有华光耀目。 
    门,轻轻在身后合上。 
    阁内静悄悄。 
    四根丈许高的蟠龙柱静静地矗立于东西南北四方,龙首高高仰起,张开的龙口中各含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清辉闪耀,将阁内照得一片亮堂。 
    兰七放目看去—— 
    楼阁中央,白玉为栏,碧玉为阶,水晶为台。光华流转,明辉轻泻,那是仙宫之物。 
    水晶台上,血玉为盘,雪玉为棋,墨玉为子。纵横交错,互相辉映,那是天上仙物。 
    兰七目光所及的一瞬,心为之一静,神为之一宁,恍然间如入清虚之景。 
    她轻轻走过,却又在丈外停步,那一刻,她只静静的看着那一局棋。 
    她幼时不幸,少时孤苦,二十多年来为了生存和权势竭尽心血、用尽手段,武林各家各派的武学她可信手拈来,江湖下九流的各种招数她更是精通,只不过世家子弟几乎都会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她却从未有机会习得,贵为一家之主后虽也有接触,但只不过触之皮毛,所以她并不大懂这些高雅之事。可此刻,目光所及的这一棋局却让她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弈,即战也。棋子落,战始,绝一方以终。 
    几年前,她第一次拈起棋子时,那教她下棋的人是如此告诉她的,她也看过一些所谓的名局,所以她清楚地知道,棋盘上黑白两子简单的相搏即是生死相拼!可眼前这局棋却非如此! 
    这局棋,没有一丝杀气! 
    血红的棋盘上布满了黑白棋子,可黑白棋子之间没有谋划争斗,没有杀伐败亡,黑子一百二十五颗,白子一百二十五颗,黑白相间,未失一子,大气雍容、平和淡定地纵横于棋盘上,也相融共存于棋盘! 
    珠辉玉华,宁静悠远。 
    棋,原来还可以这样下。 
    那人呢? 
    兰七正恍然间,耳际忽闻轻巧的脚步声,紧接着响起人语声。 
    “为什么下棋一定要跑这里来下?”说话的声音清朗动听,语气却是懒懒的,几乎可以想像出说话人的闲淡模样。 
    兰七听见这声音觉得有些耳熟,略一思索,碧眸一亮浮起一丝浅笑,脚下便未曾移动。 
    “本王爱在哪儿下便在哪儿下。”答话的声音极其清亮,显得十分的年轻,“倒是你,为什么棋盘让本王端,棋子也让本王拿?本王堂堂皇子贵为王爷,岂能做这些下人才做的事!” 
    “只听你这话,你一生也只能当个闲散王爷,不能做太子更不能为君。”清朗的声音依旧懒懒的。 
    “为什么?”清亮的声音中满是不服气。 
    “身居高位者更应懂得谦卑之理。如你这般目中无人傲慢自大,视所有人、物皆如低贱草芥,即便日后当上太子,他日继位为帝,也必是昏君暴君,皇朝亡于你之手指日可待!”清朗的声音虽是懒懒的,说话却是毫不客气。 
    “你……大胆!你竟敢这样说本王!”清亮的声音尖锐起来,显然生气了。 
    “我为什么不敢?”清朗的声音又是一句懒懒的反问,“你父皇百般恳求把我留下,又拜托我多多与你相处,不就是想要我教训你吗?” 
    “教……教训?!”清亮的声音叫了起来,“就凭你?普天之下除了父皇母后有谁敢言教训本王!你?等你有了儿子再去教训他吧!”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紧接着有人饱含怒气地尖叫起来:“你竟敢打本王?!本王诛你九族!” 
    “没有。我只是让你知道若是我儿子我会怎么做,再者,我家岂是你能诛得了的?”清朗的声音云淡风轻地道,那人说着顺手推开了阁门,顿时便见着了阁中静立的人影,人影闻声回头,四目相撞,同时一声惊呼: 
    “果然是你!” 
    “是你!” 
    两人紧接着又同时一句: 
    “你竟然在此。” 
    “你为何在此?” 
    然后两人同时一笑,笑中各带一丝微妙之情。 
    那推门而入的人一身白衣,修眉凤目俊美不凡,正是东溟岛与兰七有着一面之缘的丰夷白。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昱龙阁!”清亮的呵斥声响起。 
    兰七移目看去,见丰夷白身旁跟着一个十六七岁的俊秀少年,身着紫金华衣,发束七龙珠冠,眉宇间一股傲气,只是额头印着红红掌印、双手捧着棋盘棋盒令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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