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道之祸起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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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道之祸起萧王-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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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那些知道他已经成功入主的村民像是故意要给他们夫妇俩制造独处的机会似的,个个都不来上门帮忙了——其他的活儿还不打紧,可这一日三餐……
他本以为做菜就跟早上煮粥一般简单,谁料想……
早知煮菜这么不易,他就不该那么自负,而是该去镇上替她买一桌好吃的回来。
慕朝栖看出了他眼中的担心之色,却是善解人意地给了他一个安抚似的微笑,毫不迟疑地将那白菜叶子送入了嘴里。
唔……也还好了……至少,熟了,可以吃……虽然,咸得她直想喝水。
于是,慕朝栖不动声色地放下筷子执起勺子,舀了一口鸡汤放至唇边。
嗯……很淡,正好可以去去方才的咸味。
“怎么样?”这时,心下难免忐忑的男子小心翼翼地盯着她的脸色瞧。
“正好。”慕朝栖面不改色地与之对视,这就断章取义地给出了回复。
毕无庄闻讯心头一喜,赶紧拿了筷子,去夹那他以为“正好”的白菜。
结果,他毫无悬念地僵了僵脸。
抬起眼帘微窘着看向很明显是安慰了他的妻子,他只觉无言以对。
慕朝栖自然是读懂了他的表情,即刻若无其事地扬了扬眉。
“再喝一口鸡汤,正好。”
“……”
实际上,在做菜一事上,身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弼国三殿下,毕无庄已经是算是很有天赋的了。
想当初,她慕朝栖头一遭下厨房的那天,可是硬生生地把十几条咸鱼纷纷捣腾成了“甜鱼”。
所以,她有理由相信,假以时日,处于高起点的毕无庄绝对能在厨艺上超过她这个厨龄长了他七年的女子。
当然,他应该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在女子独树一帜的宽慰之言下,毕无庄默默无语地吃完了一顿忽咸忽淡的午膳。
他倒是不打紧,只是委屈了他的妻儿。
事后,毕无庄对自己的过错进行了严肃的反省,当天便决定“知错即改”。
于是,这天下午,他关照慕朝栖好好在屋里歇着,有什么事就叫他——随后,他就一头扎进灶头那地儿,研究起如何把菜做得咸淡适中了。
对此,慕朝栖只能哭笑不得。
若是让世人知晓当年驰骋沙场的玉面小将军居然如此执着于锅碗瓢盆,那些曾经败在他手下的人们会不会气到吐血?
这一刻,慕朝栖忽然发现,她竟然业已能够心平气和地对自己提及那个曾让她恨得彻骨的称呼了。
她是不是……已经放下了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暂时还无法确定。
不过,当她倚在门口望着男子全神贯注的背影,她知道自己是笑了的。
孩子,你爹爹他这么爱我们,娘亲没法负他。
所以,往后我们就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她轻抚着自个儿圆鼓鼓的肚子,唇边生出掩饰不住的笑意。
直至她的余光无意间瞥见了三个不期而至的身影。
在她遽然一怔的同时,来人也是个个呆傻在了院子里。
“主、主、主子,你、你……你在干吗?”
说话的是近十个月未尝与她谋面的火云——此刻,他正瞠目结舌地望着不远处手持锅铲的男子,以至于都毫无自觉地抬手指着他的主子了。
而他身边的水色和土衾二人,也是瞪大了眼,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注视着忙得不亦乐乎的毕无庄。
“你们都来了。”岂料面对他们目瞪口呆的疑问,毕无庄竟只是稍微停了停手头的动作,抽空侧首望了他们一眼——招呼了一声后,他就继续埋首于炊烟之间了。
“不……这……”对方这般反应,直叫火云露出一脸大白天撞见鬼的表情,他喃喃自语着,指向男子的手都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夫人——”直至他僵硬地转动脖颈,在目睹慕朝栖的一刹那猝然还魂,大呼着“夫人”朝她冲了过去。
女子见状,自是心头一紧——毕竟她是曾经重伤了火云的人,这些时日以来,她可完全没想过有生之年还会与他碰面。
是以,她不自觉地僵直了身子,一颗心怦怦地跳了起来。
谁知下一刻,让她始料未及的一幕就上演了。
作者有话要说:
121
121、到访 …
122
122、临盆 …
123
123、大定 …
简陋的茅屋因一个新生命的降临,变得蓬荜生辉。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无尽的欢乐,饶是平日里鲜有喜形于色的土衾,这天竟也带着浅浅的笑意,注视着那一对俨然比正牌父母还兴奋的护卫侍女组合。
“你看你看!他对我笑了!”抢到了小家伙的水色一面抱着她的小主子,一面惊喜地拿手肘去戳身边的火云。
“哪里是对你笑,分明就是随便动动嘴巴而已。”没能成功抱得婴孩归的火云吃不着葡萄,只能撇撇嘴说葡萄酸,“给我抱抱,给我抱一抱嘛!”下一瞬,仍旧不死心的他就伸出双臂,意图去触碰女子怀里的襁褓。
“去去去!你粗手粗脚的,又从来没抱过孩子,万一磕着小主子了怎么办?”水色见状,连忙抱紧了小家伙侧过身去,拿脊梁骨朝着男子,生怕他一个不留神弄疼了娇嫩的小婴儿。
“你不也从没抱过孩子嘛!”同为未婚之人,火云当即揪住了这一事实,不满地加以反驳。
“错!”岂料女子闻言竟是得意洋洋、眉目生辉,连带着那下巴都情不自禁地抬高了一些,“来这儿之前,我就已经练习过了。何况我是女人,自然比你这个男人有天赋。”
“我……啊呀,给我抱抱,就抱一会儿……”气得磨牙的男子无言以对,只得当场耍起无赖来。
“去去去……当心点!别伤着小主子了!”可惜,水色仍是一边躲闪一边警告。
就在两人争着抢着要抱新生儿的时候,孩子的生父忽然发话了:“把孩子给我吧。”
说这话的时候,毕无庄的口气一点儿也不严厉,甚至可以说是相当之柔和——但主子发话了,水色自是必须遵从。
于是,她瞪了火云一眼,在他的尾随下,乖乖把襁褓交到了毕无庄的手里。
可是,眼瞅着缺乏经验的毕无庄以一种古怪的姿势怀抱着孩子,她忍了又忍之后,终于是按捺不住了。
“主子,您……您这抱孩子的姿势不对……”说着,水色(和谐)情不自禁地比划着胳臂,跃跃欲试地想要上前示范。
“嗯嗯嗯,我也觉得不太对头。”站在旁边的火云本就眼巴巴地瞅着刚出生的小主子,听水色这么一说,他赶紧连连点头加以附和,妄想着主子能把孩子交给他。
“……”听罢两人先后一言,毕无庄低眉瞧了瞧怀里的儿子。
唔……好像小脸蛋儿是皱起来了,一副不太惬意的样子……
刚荣升成为爹爹的某人面不改色地抬起头来,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手上却是一点儿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我看你们这么喜欢小孩子,什么时候自己也生一个?”
话音刚落,别说是当事人了,就连一旁躺在床上的慕朝栖也是遽然一愣。
“主……主子您胡说什么呢!?谁、谁、谁……谁要跟他生孩子!”水色头一个涨红了脸,羞愤欲死地嚷了两句,然后就逃也似的跑出了屋子。
“我也没说非得跟他生啊……”用泰然自若的目光追逐着女子的背影,毕无庄装模作样地替自个儿澄清完了,又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唇角,转而凝眸于呆傻在床边的火云,“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追?”
“啊?哦!哦哦哦!!!”茅塞顿开的某人猝然还魂,这就如离弦之箭一般追了出去。
目视这不期而至的一幕幕在眼前上演,慕朝栖只觉一阵无语。
令意有所指的眸光落在了毕无庄的脸上,她刚想嗔怪一句“水色到底是个姑娘家,你说得如此直白,叫她怎么好意思”之类的话,就看见自己的夫君不紧不慢地侧过脑袋,微笑着注目于她。
“这下,没人跟我们抢儿子了。”
“……”
敢情他只是想借机支走两个跟他“抢”儿子的部下?
慕朝栖哭笑不得地注视着笑靥如花的男子,不由觉得这个人真是越活越年轻了。
而接下来的几天里,刚当上父亲的毕无庄似乎是在无意中反复地印证着这一点。
“朝栖,你说他怎么整天睡着,也不搭理我?”
“……”
“朝栖,怎么水色跟火云逗他,他都有反应,我同他说话,他就爱理不理的呢?”
“……”
“朝栖,他该不会是认错爹娘了吧?”
“……”
刚当爹的人果然都是傻的。
慕朝栖禁不住如是思量,然后总算是轻描淡写地开了口:“不会。他每天都对我笑的。”
“……”这回,轮到毕无庄无言以对了。
他爱不释手地抱着他的心肝宝贝,貌似委屈地凝望着床榻上面色如常的妻子。
慕朝栖瞧见他这副罕见的表情,险些哑然失笑。
“小孩子都是这个样子的。”忍住不太厚道的笑意,女子努力摆出一本正经的神色,“爱睡觉,而且不认得谁是谁。”
“可是,他怎么就愿意冲你笑呢?”毕无庄锲而不舍地追问着,算是掉进死胡同里去了。
“因为我是生下他的人,而且每天都给他喂奶啊。”慕朝栖理所当然地扬了扬那一双弯弯细眉。
“那……那我也是他爹啊,他怎么就不理会我?”自认为被儿子忽略掉的某人继续钻着牛角尖。
慕朝栖觉得很久以前那种鸡同鸭讲的感觉仿佛又回来了,无可奈何之下,她只能反问一句:“你连我的醋也要吃?”
毕无庄闻言一怔,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幼稚。
他微有窘迫地抱着呼呼大睡的儿子,轻轻坐到了爱妻的身边。
“夫人说笑了,为夫怎么舍得?”明眸皓齿,咧嘴一笑,男子霎时倾国倾城。
这个人,才一眨眼的工夫,又开始厚脸皮了。
慕朝栖默默无言地瞥了他一眼,伸出两条纤柔的胳膊,示意他把孩子给她。
爱妻要爱子,他这当爹当夫君的,没有舍不得的道理,当即就轻手轻脚地把小家伙转移到了妻子的怀里。
暖烘烘的小身子落到了胸前,慕朝栖顿觉心中一片柔软,脸上也情难自禁地流露出慈爱的笑容。
毕无庄凝视着妻儿安详的神情,心头同样涌起一股暖流。
岁月静好,佳人如斯。
此生,他已知足。
“朝栖……”
“嗯?”
“我们还没给孩子起名。”
慕朝栖不紧不慢地抬起眼帘,定定地注视着眼前的男子。
“我想过了,就唤他‘修儿’,如何?”
慕朝栖闻言不由心头一动,旋即明白了这个名字的用意。
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陆修的音容笑貌,她抿唇含笑,朝着自己的夫君点了点头。
毕无庄见她已心领神会,便莞尔着坐到了床沿上,温柔地将心爱的女子揽入怀中。
“将来,你若无需改姓,那么他便是‘慕修’,如果你需要跟随你母亲的姓,那么他就是‘府修’。”
话音未落,顺从地靠在毕无庄胸前的女子已是心头一颤。
他,让他们的孩子随她姓——甚至已经考虑到了她不久之后可能将要面对的问题。
想必他已然有所预料,知道她定将以统治者的身份回到辅国,荣登九五——毕竟经历了十一年前的那一场浩劫,眼下府家业已绝后,唯有她这个流着府氏一族血脉的慕家人,还可以通过更改姓氏,让辅国的皇族重新开枝散叶。
如此一来,她的后代别说是姓“毕”了,就连“慕”这个姓,恐怕都冠不上了。
这一点,他同她一样心知肚明。
然而,听他如此深明大义地主动提及,她这心里头多少总有些五味杂陈。
“无庄。”她轻声唤着,忽而离了他温暖坚实的胸膛。
“嗯?”四目相对,他目睹了她眸中闪烁而出的泪光。
“我要回辅国。”
“我知道。”
“孩子也要跟着我。”
“我知道。”
“你要随我一道吗?”听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谈论至此,慕朝栖的视野业已变得不再清晰。
“傻丫头……”他自是明白她缘何泪眼婆娑,这就爱怜地伸出大掌,轻抚她清丽的容颜,“不论你去哪里,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话音落下,她亦潸然泪下。
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爱恨纠葛,老天终究还是给了他们一个“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机会。
这一次,她一定不会再把他推开。
无论前方的道路有多艰难,她都会紧紧地牵着他的手,和他们的孩子一起,坚强地走下去。
“傻丫头,哭什么……”虽然清楚她为何忍不住流下眼泪,毕无庄还是笑吟吟地为她拭去了两颊滚落的清泪,“都是当娘的人了,也不怕我们的儿子笑话?”
“只有你……才会笑话我……”慕朝栖吸了吸鼻子,故意如是回道。
“我如何舍得?”被冤枉的毕无庄轻笑着反问,继而心疼地捧起了妻子的脸,将之凑向了自个儿的脸庞,“朝栖,别哭了。土衾说了,生完孩子坐月子,可不能不高兴,对身子不好。我们不哭了,嗯?”
慕朝栖默默地听着他的话,有一抽没一抽地抹着泪,差不多要止住泪意的时候,臂弯里的小家伙冷不丁砸吧了几下嘴巴,然后睁开眼好奇地打量起他的母亲来。
忽然,他咧了咧嘴,笑了。
无意间注意到这一幕的毕无庄先是一愣,随即禁不住笑出了声。
“你看,儿子果然是笑话你了。”说着,他特意朝小家伙扬了扬下巴。
“……”听闻此言的女子垂眸定睛一瞧,发现小东西还真在冲着她咧嘴,“才没有……他这是看见我笑。”
女子娇嗔的话语,惹得毕无庄不由失笑。
他自然不可能去跟心爱的妻子计较究竟谁对谁错,故而旋即噙着笑意,逗弄起女子怀里的孩子来。
这一回,小家伙倒是极给他颜面,立马就冲着他露出了甜美的笑容,登时叫他这做爹的心神荡漾。
这孩子,总算是认准了他这个亲爹了。
一家三口正其乐融融着,屋外端着补品的土衾自然不忍打扰。
她随即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屋子,恰好听见了某侍女护卫组合别扭的对话。
“那个什么……过了年,我就二十六了。”
“你二十六岁与我何干?”
“你也二十三了啊!”
“这又与你何干!”
土衾静静地听着,朱唇轻扬片刻,又缓缓平复。
是啊……再过三个月,他……也该二十有八了。
她抬眼遥望远方的天际,脑海中闪现的,是这十一年间的风风雨雨。
为了复国大业,他们忍辱负重了四千多个日日夜夜。
意气风发的少年蜕变成顶天立地的男儿,懵懵懂懂的少女熬成了快要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幸如今,天下终于大定。
作者有话要说:
124
124、执手 …
十一月,寒意渐入佳境。
屋外又陆陆续续地下了几场雪,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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