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谋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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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罗河谋杀案-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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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尼罗河谋杀案第二部埃及 19旅客们疏疏落落地走进餐厅。大家仿佛感到,如果坐下来大吃一顿,未免显得自己对不幸事件无动于衷。餐厅内充满歉然的气氛。
    提姆·艾乐顿比他母亲迟到几分钟。他看来情绪不好。
    “真希望从来没有参加这趟糟透了的旅程。”他咆哮道。
    艾乐顿太太悲哀地摇着头。
    “哦,宝贝,我也这么希望。那可爱的女郎!旅程完全糟蹋了!没法想像有谁会那般冷酷地杀死她!真可怕!还有那可怜的孩子!”
    “贾克琳?”
    “是呀,我真为她心疼。她看来是那么不快活。”
    “可教训她别随便耍弄玩具手枪!”提姆毫不留情地说,一边涂抹牛油。
    “我想她的家教一定很不好。”
    “哦,看在老天份上,妈,少来你那套母教理论吧!”
    “你火气很大,提姆。”
    “不错,我是火气大。谁的火气不大?”
    “我倒认为应该哀伤,不该发脾气的。”
    提姆气愤地说,“你看事情太感性了!你根本不知道——牵连上谋杀案,会有多麻烦!”
    艾乐顿太太显得有点惊讶。
    “不过当然……”
    “实情就是如此。没有什么想当然的。这艘该死的船上每个人都有嫌疑——你、我,还有其他人。”
    艾乐顿太太抗议道,“理论上是如此,我想——实际上却荒谬极了!”
    “一牵连谋杀,就没有什么荒谬不荒谬的了。你可以坐在这儿,表现得正直、善良;但雪莱尔或亚思温的可厌的警探却不会这样估量你。”
    “或许在这之前,真相已经大白。”
    “怎会呢?”
    “白罗先生可能已经破案。”
    “那老江湖?他不会找到什么的。他只会瞎吹牛。”
    “嗯,提姆,”艾乐顿太太说,“我敢说你所说的一切都很准确;不过,即使如此,也必须应付过去。还是下定决心,提起精神来度过这一关吧!”
    但她的儿子并不显得轻松。
    “还有那串失踪的珍珠项链!”
    “林娜的珠链?”
    “是的,似乎被人偷去了。”
    “我想这是谋杀的动机。”艾乐顿太太说。
    “怎会呢?你把两件截然不同的事情混淆起来。”
    “谁告诉你珠链不见了?”
    “斐格森。他从机器房的一个酒肉朋友那里听来的;而那朋友刚听女佣说的。”
    “那是串精美的珍珠。”艾乐顿太太表示道。
    白罗在桌旁坐下,向艾乐顿太太躬身道:“我迟了一点。”
    “我知道你很忙碌。”艾乐顿太太答道。
    “是的,的确分身不下。”
    他向侍应生叫了一瓶酒。
    “我们三个人的口味各自不同。”艾乐顿太太说,“你总是喝酒,提姆则喝威士忌苏打,而我每次都试一种汽水。”
    “奇怪!”白罗说。他看了艾乐顿太太好一会,然后自言自语道,“这一点倒……”接着,他不耐烦地耸耸肩,试图驱除那突如其来的思绪,开始轻松地闲聊起来。
    “道尔先生的伤势严重吗?”艾乐顿太太问道。
    “是的,十分严重。贝斯勒医生急欲尽速抵达亚思温,替他照X光,把弹头取出。希望不致造成终身残疾。”
    “可怜的希蒙!”艾乐顿太太说,“昨天他还蛮开心的,一副踌躇满志的神态。现在,不但漂亮的太太给杀死了,自己还弄个动弹不得。我真希望,然而……”“夫人,你希望什么?”
    “我希望他不要太气那可怜的孩子。”
    “气贾克琳小姐?恰恰相反,他很关心她的处境。”
    白罗转向提姆。
    “你知道,这是十分微妙的心理现象,贾克琳一路上紧跟着他们,他简直气愤到极点;但一旦她真的射杀他,造成严重的伤势——甚至可能终身残疾——他的愤怒倒似乎消逝得无影无踪。这你能理解吗?”
    “是的,”提姆若有所思地说,“我想我能了解。她尽跟着他们使他觉得自己像傻瓜。”
    白罗点点头。“你这说法很正确。这伤害到他男性的自尊。”
    “而现在——从某方面来看,她把自己弄得像傻瓜,每个人都瞧不起她,所以……”“他可以大大方方地原谅她,”艾乐顿太太总结道,“男人都像小孩一样!”
    “女人总是说些非常不切实的话。”提姆喃喃而言。
    白罗微微一笑,然后向提姆说:
    “告诉我,道尔夫人的表亲——乔安娜·邵斯伍德小姐,像道尔夫人吗?”
    “白罗先生,你弄错了。乔安娜是我的表亲,林娜的朋友。”
    “哦,抱歉——我弄混了。这位年轻小姐经常有新闻见报,我对她已留意很久。”
    “为什么?”提姆尖声问道。
    这时贾克琳·杜贝尔弗进入客厅,经过他们身旁,向自己的餐桌走去。白罗半站起身,向她鞠躬。她的双颊绯红,双眼发亮,呼吸微促。白罗又坐下来,似乎已忘记提姆所提的问题。他含糊地喃喃道,“我很怀疑,是不是所有年轻女士都像道尔夫人一样对贵重的珠宝漫不经心?”
    “珠链确实被偷了?”艾乐顿太太问道。
    “夫人,谁告诉你的?”
    “斐格森说的。”提姆抢着回答。
    白罗沉重地点点头。
    “珠链是被偷了。”
    “我想,”艾乐顿太太紧张地说,“这会引起我们许多不便。提姆说会。”
    她儿子看了她一眼,但白罗已转向他。
    “啊!你以前有过经验吧?你曾经碰过窃盗案?”
    “从来没有。”提姆说。
    “噢,有的,宝贝,有一回你在玻达宁顿的时候——那个讨厌的女人的钻石不是被偷了吗?”
    “妈,你总是把事情搞成一团!那一回是她发现她肥颈上所戴的钻石全是假的!大概早在几个月以前便被换掉了。事实上,很多人说是她自己干的!”
    “我记得,是乔安娜说的。”
    “乔安娜当时不在常”
    “不过,乔安娜跟他们很熟。她总爱下这样的断语。”
    “母亲,你总爱挑乔安娜的毛玻”
    白罗赶紧转换话题:他曾经想在亚思温的店里买一批名贵的宝石。一个印度商人手中有一些紫、黄色的宝石。当然要缴关税,但……“他们告诉我,他们可以——怎么说呢?——帮我尽速办理,费用不会太贵。你认为,货可以安全抵达吗?”
    艾乐顿太太说:“听过很多人试过从埃及商店直接送东西回英国,没出现过差错。”
    “那我就这么办吧!不过,假如在旅途中,有人从英国寄包裹来呢?你试过吗?在行程中,可曾收过包裹?”
    “我想不曾。对吧,提姆?你有时收到一些书籍,不过,书当然是没有问题的。”
    “对,书本不同。”
    甜食过后,没有预先警告,雷斯上校站起来,向大家宣布。
    他解释凶案发生的情况,并宣布珍珠项链遭窃了。船上将进行全面搜索。他希望所有旅客合作,在搜索期间留在餐厅里。然后,倘若大家同意——他相信大家不会反对——他们将搜身。
    白罗悄悄走到雷斯身旁。嗡嗡之声此起彼落,充满怀疑、不满、兴奋……雷斯刚准备离开餐厅时,白罗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雷斯点点头,挥手叫来一位侍应生。他吩咐那侍应生几句,然后跟白罗一齐步上甲板,随手关上餐厅的门。
    他俩站在栏杆旁。雷斯点起一根香烟。
    “你的主意很不错。”他说,“很快便知道有没有结果了。我给他们三分钟时间。”
    餐厅的门开了,刚才的侍应生走了出来。他向雷斯敬礼后说,“先生,你的估计不差。有位女士说有要紧的事情,要立刻跟你说。”
    “啊!”雷斯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是谁?”
    “是护士鲍尔斯小姐。”
    雷斯显得有点诧异。他说,“带她到吸烟室。不要让任何人离开。”
    “是,上校。其他同事会照应的。”
    侍应生返回餐厅。白罗和雷斯走向吸烟室。
    “鲍尔斯小姐,嗯?”雷斯自言自语道。
    他们到达吸烟室不久,鲍尔斯小姐就出现了。
    “唔,鲍尔斯小姐,”雷斯用询问的神情望着她。“什么事?”
    鲍尔斯小姐依然是一副稳重、镇静的模样,完全没半点激动之情。
    “原谅我,雷斯上校。”她说,“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想最好的办法是立刻向你说明一切。”——她打开黑色皮包——“同时把这东西送还给你。”
    她拿出一串珠链,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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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尼罗河谋杀案第二部埃及 20倘若鲍尔斯小姐是个喜欢营造气氛的人的话,她一定很得意自己的举动所带来的反应。
    雷斯上校的脸上流露出难以形容的讶异。他说:“真料想不到。鲍尔斯小姐,请你解释一下好吗?”
    “当然可以,我正是为此而来。”鲍尔斯小姐安坐到椅上说,“我决定该如何处理才最妥善时的确左右为难。梵舒乐家当然不愿意涉及任何丑闻,他们也很信任我;但目前情况这般不寻常,以致我实在没有选择的余地。当然,你们发觉有东西不见了,下一步自然是搜查旅客;到时发现珠链在我这里,场面就会颇为尴尬,而真相仍得显露出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你从道尔太太的房里将珠链拿走的?”
    “噢,不,雷斯上校,当然不是我。是梵舒乐小姐。”
    “梵舒乐小姐?”
    “是的,她控制不了自己。你知道,但她确实……嗯……喜欢拿别人的东西,特别是珠宝。那正是我为什么随时都得跟着她的原因。一点也不是因为她的健康,而是为了她这怪玻我得经常保持警觉,幸而我跟了她这么久,倒没有发生过事故。只需要时刻留神就行了。她总是把拿来的东西藏在同一个地方——卷在丝袜里——事情就简单多了。我每天早上都查看一遍。当然我习惯睡得很浅,而且总是睡在她的隔壁。倘若是在酒店,我就把相连的门打开;所以我每次都听到她的走动,可以跟着她,劝她返回床上了。在船上就比较困难了。不过,她很少在晚上活动的,她通常只是随手拿去没人注意的东西。当然,珍珠对她总是有很大的吸引力。”
    鲍尔斯小姐停顿不语。
    雷斯问:“你是怎样发现珠链是她拿去了的呢?”
    “是今天早上在她的丝袜里发现的。当然,我一眼便看出那是谁的,我经常留意到那串珠链。我正想在道尔太太未发现珠链失踪之前放回原处。谁知,房外早已站了一位侍应生,他告诉我有关谋杀的事,并且说谁也不准入内。你可以想像我当时的窘迫。但我仍然希望有机会将珠链悄悄放回去。我可以告诉你,我整个早上是怎样惶然度过的。你知道梵舒乐家如此独特,要是报上登了出来,可不得了。不过,我想不必这样做吧?”
    鲍尔斯小姐看来确实很担忧。
    “那得视情况而定。”雷斯上校谨慎地说,“不过,我们当然会尽力为你着想。对干这件事,梵舒乐小姐怎样说呢?”
    “哦,她当然矢口否认。她总说是坏人放在她那儿的,从不承认自己有拿东西的怪癖。所以如果你当场逮个正着,她便会乖乖返回床上去,一面说只是出来看看月光,或是什么的。”
    “罗柏森小姐晓得这件事吗?”
    “不,她一点也不晓得。她母亲倒是知道的。她是个纯朴的少女,她母亲认为最好不要让她知道。我一个人已足以应付梵舒乐小姐了。”鲍尔斯小姐蛮自负地补充道。
    “小姐,多谢你,这么快速便告知我们一切。”白罗说。
    鲍尔斯小姐站起来。
    “希望我这样处理是最妥善的做法。”
    “你这样做当然正确。”
    “你知道,还发生了谋杀案——”
    雷斯打断她的话,沉重地说:
    “鲍尔斯小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老实回答我。梵舒乐小姐无疑有偷窃的怪癖,她是否也是谋杀狂呢?”
    鲍尔斯小姐迅即回答:“哦,老天!没有,没有这回事。你可以绝对信任我,那老女士连一只苍蝇也不会伤害。”
    答话这么肯定,以致似乎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但白罗还是委婉地提出一个问题。
    “梵舒乐小姐耳朵是否有点聋?”
    “她耳朵确实有点聋,白罗先生。除非跟她谈话,别人是不会轻易发觉的。
    常常有人走进房间,她也察觉不到。”
    “你认为,倘若有人在她邻室道尔夫人房里走动,她会听到吗?”
    “噢,我想不会……一点也听不见。你知道,床铺不是紧贴在隔开房间的墙壁边,而是在房子的另一边。唔,我想她不会听到什么。”
    “谢谢你,鲍尔斯小姐。”
    雷斯说:“你现在先回餐厅,跟其他人一起等候搜查吧。”
    他替鲍尔斯小姐打开门,目送她走下楼梯、进入餐厅后,才关上门,走回桌子旁。白罗手上拿着珍珠项链。
    “嗯,”雷斯不快地道,“反应相当灵敏,是个极冷静、精明的女人——若不是看到形势可能对她不利,她定会拒绝向我们说出实情哩。现在该怎么处理梵舒乐小姐?我想不能把她从嫌疑名单上除名。要知道,她极有可能在拿走珠链的过程中杀人。我们不能相信护士的话,她一定会尽力维护梵舒乐家的名誉的。”
    白罗赞同地点点头。他正忙着检查那串珠子,目不转睛地逐颗端详。
    他说:“我想,那位老处女告诉我们的故事可能有一部分属实:她确曾从房内探头外望,也的确见到罗莎莉·鄂特伯恩;不过,我想她没有听到林娜·道尔房内的任何声响。她只是探出头来看清形势,准备下手偷珠链。”
    “那鄂特伯恩家的女儿确曾在那儿出现了?”
    “是的,把她母亲的‘私酒’抛进河里去。”
    雷斯同情地摇摇头。
    “的确不幸!年纪轻轻就遭遇这种事!”
    “是的,她的生活总是愁云满布!”
    “嗯,真相大白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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