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时代的蕨类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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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时代的蕨类战争-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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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再用木骨泥墙在房子里隔出客厅和小室。一般“前堂后室”:进门是大客厅,常在一百五十平米甚至更大,穿过客厅,后边是三四个卧室(是黄帝和嫘祖、孩子们的地方)。客厅左右两边还有小屋子——大约是小保姆住的。整个房子最大合计三百多平米,每间小室里边放上罐、钵、盆、壶、杯、盖、碗、瓮和陶纺轮,有的时候,还有高出地面半米的实心土床。有的小室不预备住人,是储藏室,粮食装在瓮里,石弹丸和石铲、石斧、石刀放在墙根,这是打猎和耕种用的。弓箭挂在柱子上。
  11、再选一个小室做厨房,造方形灶台一到三个,以及挡火的短墙——这是厨房装修。
  好了,黄帝和嫘祖拿着钥匙入住新居,为了庆祝婚礼,也许还喝了酒。五千年前的中国已经确切开始酿酒了,但比两河流域和埃及晚了两千年。他们的长方形大房子,在丛林的包围下熠熠闪光。但村落里的主流还是单间小房子,圆锥状的像个小粮屯,里边只但住一个女生或者男生。这意味着很多人还没有固定的老婆。这些单间小房子的门不是朝着太阳,而是朝向村落中央广场上的另一幢大房子,那是村落里过集体生活(比如开会时候)用的,同时也是村落大食堂,集体吃、集体喝。个人没有什么私人财产。
  在这温暖的共产的原始的村落外围,有“大防卫沟”抵御着坏蛋:5—6米深、6—8米宽,野兽也就不会蹦进来吃我们了。挖这样的沟,取土量要在三千辆卡车以上。沟的外边,是人们玩泥巴的制陶场,也有祖先们居住的地方——集体公墓(坟都是平的,没有坟头)。未来村里的幸福男女们,也将埋在这里。就像我们曾经说过的,因为没有固定夫妻,他们在坟场多是男人们聚葬一区,女人们聚葬一区,就好像男女卫生间那样分开两区,男女互不搀和。男女合葬的,少之又少,黄帝嫘祖二人的结合,生时同室,死时同穴,算是开风气之先。
黄帝蚩尤五 
  五千年前黄帝嫘祖的结合,比七千年前神农时代的欢乐谷、男女走访进化了一步,标志着一夫一妻相对固定的模式逐渐出现,算是“结婚”了,然而不占主流。这体现在坟场里,就是一些男女合葬的坟墓零星地出现了。不过,即便有了少数“结婚”的案例,婚者在婚前还是可以去欢乐谷野合的。所以,结婚双方都不是童男处女。
  既然生活这么美好,黄帝就和嫘祖组建家庭,乐不思蜀地住下来了。唯一的遗憾是,在这新兴的一夫一妻小家庭里,往往新郎没有地位,他们是嫁到新娘家来的,类似现在的“倒插门”,学名叫做“对偶婚”。因为当时社会仍然是母系制度,男子的地位是很差的。他们“倒插门”进到了女家,立刻就要改名,整天都要跟着劳动,媳妇家的人随时可以责骂、殴打他,甚至可以杀了他,地位跟奴仆一样。表现好的,死后可以和媳妇葬在一起,表现得不好,死后归葬本出身部族。所以,这一时期的夫妻家庭,仍然维护着妇女主事的母系社会特征,只不过男女关系比起神农氏时代的频频更换性伴侣,来的稳定了。但女性作为家族主导力量,还是可以再到外边找几个相好的,就像现在包二奶那样,叫做包二爷。丈夫却没有这个资格,因为这是母系社会,妇女统治着乾坤世界。
  丈夫从嫁来一直到死,不管创造多少财富,都没有支配权,都归女方家族拥有,包括丈夫帮忙生下的小孩。如果生下是女孩,就留在女家,长大以后也不离开本家族,而是当“蚁后”,等着从外边娶来男生陪她。如果生下的是男孩,就当“工蚂”,跟他爹一起干活。这“工蚂”成年以后如果愿意结婚,就嫁出去,去到别的家族当“丈夫”(实际也是当工蚁)。每个家族都会把他们生出的男孩嫁出去,虽然这个男孩会很倒霉,但为了维持了各个部族的平衡发展必须如此,人们也就不想那么多了。这就像几千年后常说的那句话“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总之,那时候女孩比男孩的命好,死掉的女婴睡得棺材(是瓮)都比男孩来的漂亮、舒适、宽敞,随葬品也丰富精致。瓮底下还要有一个小孔,供灵魂跑出来,从新投胎去。他们一定都祷告着:“愿来世为女,不要为男。”
  但是黄帝时代,男性的势力开始成长(比如黄帝自己就是这么干的,详情见下节),男性为了与河东吼狮们对抗,就不肯嫁到女方家族去,以免到那白干活还挨打,并且在长期摸索中发现,没有男的,是生不出孩子的,于是对女性的生殖崇拜,也开始降温了。对男性的生殖崇拜表现在甲骨文的祖国、祖先的“祖”字,右边的“且”是男性生殖器竖直向上的惟妙惟肖的写真。男人开始蔑视传统。接着,犁耕等新技术使得女人力不从心,摆弄不了这沉重的玩艺。男人不断从狩猎行业分流到农业来,贡献日益巨大。人口的发展使得打架也越来越必要——我指的是部族之间,这给男人提供了舞台,狩猎的武器与经验很好地武装了男人,使他们更善于打架。总之,男人在社会中的重要性在提升,所创造的财富越来越多,不肯拱手让出,一定要留在己方家族而不是把自己嫁到对方去。男人留在本家族不动窝不算,孩子也必须姓他的姓,把财产一直在男性血统中传递。
  于是,越来越多的有骨气男子,不肯出嫁到女方家去,而希望女孩到他家来。但是女的也不肯嫁过来,所以男人就采取抢婚的形式。“婚”字从“昏”,表示晚上行动,就是去抢。抢婚有两种形式,一种是真抢,为此不惜发动战争。如某些印第安人,为了掠夺妻子经常成群结伙到外部落杀男夺女,占以为妻,这是当地结婚的重要途径。
  另一种是假抢,其实也是从前真抢的遗风。比如解放前的苗人抢婚,一般先是议定对象,再以抢婚形式完婚。新郎黑衣黑面,乘马持械,鼓吹至女家。女家已然召集亲友列械环卫,拿起武器锤击来犯之新郎。双方展开“械斗”。新郎单人直取虎穴,径人屋中,夹妇上马,疾乘而驱走。后边女方父母持械大呼亲友,一同追赶。最终按照程式要求,他们没有追上,于是含怒而归。
  新媳妇在途中,还要“故作坠马状三”——假装三次跳马逃跑。新郎夹之马上。有人还把新娘子走过的足迹掩埋,防止女家追击时发现。等新媳妇一进门,新郎虎狼一样的弟弟们立刻把新娘绊倒,拿绳子捆起来。仪式才算结束。妈呀,这哪是结婚啊。
  抢婚,说明远古男子为了夺取家庭领导地位,经历了多少艰辛险阻的奋斗啊。现在的女权独立运动,只是上街喊口号,不拿出点抢婚(抢男的)的做法,怎么能见成效啊!
  抢婚真的不限于男抢女。在云南金平地区居住的瑶族,也流行女抢男。抢来之后还要审,看看他婚前有多少性行为,不老实交代就受皮肉之苦。这还是母系社会的遗风。
  有抢婚,就有抗婚,各民族的哭嫁风俗,就是抗婚的基本形式,标明了女生与男生争夺婚姻主导权的惨烈之战。另一种形式是逃婚,结了婚,女子很快回母家去,死活不肯再过来,哪怕带着孩子。这都是女性为争夺家庭主导权而表示的不合作态度。
  除了抢以外,男子跟河东吼狮搏斗的另一种办法是买卖婚。由于男人在社会上扮演的角色越来越重要,占有的“钱”越来越多,于是花一些粮、布、牛、首饰,买来一个媳妇,组成家庭去“奴役”她。这东西后来变成了彩礼,数量依据姑娘的年龄、容貌、生育能力而定。“妃”字,有“帛匹”的意思,说明妻子是买来的财产。
  即便有的男子不甚富有,为了最终能成为家庭主导,也硬咬着牙买媳妇进来——可以不限于一次交齐,可以分期付款啊(牛啊,羊啊,米啊,什么的,一年交上一批给女家去),媳妇却先领回来。实在穷困的,还可以以劳役的形式支付彩礼,上门当女婿,若干年后再将妻子接回来,从夫而居。为什么一定要让女方跑到自己家来,原因就是落在谁的家里,谁就占主动:男生嫁到女家去,以后财富和子女就归女方家族,沿女性一脉传下去,就是母系社会特点。女生嫁到男家来,财富和子女就有男性一脉传下去,就是父系社会。所以,这个阵地一定要争夺。
  从女性为主导,到男性为主导,是一个漫长的斗争过程。男人与女人的斗争,从活着打到死了,从天上打到地下,一直到坟墓里都是。最初母系社会时,都是男女分开葬,没有夫妻,大家去欢乐谷,男子完全是女性的小玩物,每个女孩手里都攥着一大把。后来,男子钻到女子的棺材里了,成为一夫一妻的形式(时间在五千年前的黄帝时代)。男子地位在提高,但是女子仍然主主导,是把男子娶来家里的。但既然男子已经钻进了女方棺材了(女方家庭)了——棺材就等于一夫一妻的家庭,要不怎么说婚姻就是坟墓呢——那就已然引“郎”入室,打入一个楔子,剩下就是如何夺权的事了。男人的经济地位在升高,开始抢婚、买婚,逼迫女子嫁到他家来,体现在棺材里就是女性住进了男性家族的棺材这个大男子在棺材中还要尽量伸手伸脚,多占一点地方,让旁边的妻子侧身躺着,尽量蜷曲着,以示自己是家庭的主导和伟大的主劳力。最终在距今四千多年前(大禹时代)发生根本逆转,女子塌塌实实出嫁到男家,围着男人转,生下孩子姓男人的姓,是男人家的财产,给男人家传宗接代,财富永远在男性一脉中传递,这就是父系社会了。男人要求妻子忠诚专一,而自己却无所谓只娶一妻(以前母系社会的女性也是这么干的),体现在地底下,女子在棺材里从一个变成两个,围着老公睡,而且老公是直着身子,媳妇们侧弯着。
  男人们往往杀掉头胎婴儿,名义上说是去祭神,或者盖房子祭土地爷,其实是怀疑这孩子乃老婆结婚以前在欢乐谷跟别人“野合”时候怀的野种。在祭祀上献出长子,既取悦了神又解决了丈夫的苦恼,《圣经》上也有这样的故事。
  不过,母系氏族的传统力量,直到四千年前大禹时代,也还在不断反攻,比如大舜就依旧是嫁到女方家去的,大禹和他老婆也为了孩子的所有权而争抢,具体细节到那时再讲吧。
黄帝蚩尤六 
  黄帝时代,是母系社会的统治时期,我们完全也可以认为,黄帝本身就是个女的,自然而然也就成为了母系部族的领导人,这是最省事的办法,而且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我们非得认为黄帝是男的,那他就得费点功夫——当时正是男人为了谋求幸福家庭的主导地位而与女人开始搏斗的时候,母系向父系开始过渡的阶段——黄帝就像当时一些逐渐觉醒的男生一样,开始向女生夺权。黄帝很牛,在夺权的搏斗中占了上风。凭着他的特异功能。粗犷的性格和强悍的体魄(他还长着一幅龙颜),很快就降服了嫘祖所在的家族(中间甚至打了他的老婆嫘祖)。黄帝又把打猎的武器改良成能打人,一有时间就演习干戈,实力迅速激增。黄帝还发明了足球,球里边装上鸡毛,据说是让蛮汉们操练用的。终于,黄帝成为整个嫘祖家族及其相关部族的男性领导,从女性手中夺了大权。黄帝把亲族四处安置,扩大在山西南部的影响,后来这里形成了许多姬姓小国。
  接着,黄帝越过太行山,向东迁徙到河北省北部的涿鹿,在温婉的华北平原盘旋不前。这时候,他听说西部神农氏的后代共工氏,跟东方的蚩尤打起来了。
  东方的东夷人,以蚩尤为首领,弟兄八十一人,役龙使豹,呼风唤雨,很酷的,盘踞在山东。而且他们铜头铁肩,吃石头子和碎砂,估计是古代最早的金属冶炼者。英雄的蚩尤跟项羽禀性差不多,后来把黄帝打得九战九负,却一战而北。
  据说,头盔是蚩尤先生最先发明的,质地是兽皮的,顶上还装了兽角,可以刺人——像三角恐龙。蚩尤蛮满有想象力的啊。蚩尤他们也唱歌:“断木、续竹、飞土、逐肉。”歌词大意是——
  “嗜血森林醒来的早晨
  任何侵略都成为可能
  我用古老的咒语重温
  吟唱灵魂序曲寻根
  面对魔界的邪吻不被污染的转身
  我们半兽人的灵魂翻滚
  我们半兽人的眼神单纯
  并非贪婪着永恒,只对暴力忠诚”
  对不起,翻译错了,上边是周杰伦的歌(不过跟蚩尤也差不多,都听不懂)。蚩尤的歌词大意,不外乎是怎么砍竹子,竹子怎么做成东夷弓,然后把古代愤怒的子弹,射到进犯者的肚子里去。
  这些“半兽人”啊——蚩尤的哥们,一边唱一边还吹奏。有人吹哨子,这是最古老的乐器,陶制的,样子跟现在裁判员吹得哨子差不多。这个东西多加几个孔,就它又进化成了埙。当时也已经有了埙,吹起来呜呜咽咽。还有人吹骨笛。也有人吹着陶制的牛角号。也有摇着内有陶粒的陶球(相当于现代乐器中的响球)。三个响球还可以上下抛接,嘎嘎鸣响。复杂的乐器也有,用弓弦做成的琴,可以击打的石磬,可以敲击的空心木头,咚咚的,是鼓的爷爷。伴着节奏,少女们手持羽毛和飘带,展翅欲飞的样子,跳起了鸟舞,脸上带着陶制的面具,屁股上还栓着牛尾巴。为了增加喧嚣热闹气氛,有人还拿石矛去扎肥猪的屁股。肥猪一嗓子一嗓子地嚎叫,听上去非常过瘾,是古代的男高音。
  蚩尤站在人群中,听大伙狂欢胡闹。他长得雄伟猛悍,脑顶上是一个东夷人的小矮髻,髻上插着象牙梳子。额角多余的头发不像西北人那样编成细小的辫子,而是披散着。他又用一条皮质发带箍住额头,这使他很像一个大侠。额前的碎发截成弧线形,前垂齐眉,左右只盖耳,长长的时候,就用铜刀裁去。
  蚩尤的耳挡是玉石的小片,有鱼、鸟、龟、猪好几个样子。颈下挂着一串獾、狐、鹿、狸、虎的犬齿或门齿组成的链子(表示蚩尤曾经战胜过这些牙齿的主人)。他双腕、双脚套着石环——而西北人只套一边。两臂套的陶环多达十余枚,右手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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