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盛夏那时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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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盛夏那时年少-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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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想起了那个梦,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也许,真要和她说清楚了。 
  ………… 
  “吱呀——”门被我轻轻推开,随即我把头往里一探,林春竹果然还在。 
  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站在她床前,可她愣是没拿正眼瞅我一眼。犹豫了片刻,我还是从嘴里挤出了几个字。 
  “我错了。” 
  她的背影猛地抖了一下,终于转过了身:“也许是我错了。” 
  “不不,是我的错。” 
  “我们不争论这个了。” 
  气氛出现了尴尬的冷场。抓耳挠腮,憋了半天我才蹦出一句话:“你要跟我说什么吗?”说完,又不禁狠狠地鄙视了自已一番。这样破罐子破摔的态度是要闹哪样? 
  没想到林春竹突然顿了顿,“我已经说过了。” 
  神经病,我怎么不知道? 
  见她没开口,我将头一转,“那你先好好养伤,我得走了。”说完,就朝着门口走去。 
  “吴珪。”当我一只手已经抓着门框时,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唤。我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回道:“什么事?” 
  沉寂了好几秒,才又听到回复。 
  “别走。” 
  “嗯?” 
  “别走,求你。” 
  我转过身,却看到了令我终生难忘的一幕。 
  仍旧是一副倔强的神态,可不知何时,衣襟却已沾湿。 
  她哭了。 
  那个就算差点死在野外也没有展示一丝柔弱的人,哭了。 
  一向坚强无比的你啊,竟也会哭得梨花带雨。你这个百战沙场的将军,却卸去了一身盔甲,将致命伤暴露在敌人面前。 
  上次知道林春竹竟然会懂得“哭”这种东西,还是听郑远航口述,没想到今天竟真能有幸见到。 
  恐怕会难以忘怀吧,回忆里,这雨中梨花的芬芳。 
  我是该庆幸呢,还是…… 
  …… 
  怎么感觉心这么痛…… 
  林春竹,为了我这个胆小鬼,放下你的骄傲,值得吗? 
  林春竹,郑远航这个好男人还在等着你,因为我吴珪,变得这么卑微,值得吗? 
  林春竹…… 
  我不会再让你哭了。 
  不走了,我留下来。
第三十四章:挫折算什么,狠狠地笑给生活看
  迷迷糊糊,我睁开了惺忪的双眼。
  一缕晨光透过纱窗,投进了房内。窗外隐隐传来一阵麻雀的叫声,抬头仰望,才发觉被窗外的榕树落下的枝叶挡住了半数视线。金黄色的阳光被婆娑的树影分割成无数的碎块,飘飘扬扬地洒在我的脸上。
  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
  余光一瞥还在床上睡得像个婴儿的林春竹,嘴角微微上扬。轻轻爬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就听见脖子“咯”地一声轻响,痛得我不禁龇牙咧嘴。这样趴在床边睡着,果然容易落枕。
  扭了扭脖子,再看了眼安然无恙的林春竹,我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门。
  坐在别时路的凉椅上,享受着第一缕的凉风,这安逸日子可不是谁都有的。
  路旁的凤凰木,早已不见了盛夏的簇簇火红,但却可以看见一个个果实挂在枝叶之间。一看到它,我就不禁想起当初刚看见这种树时的惊诧,那种杜鹃啼血般的红,深深地烙印进我的脑海。如果不是有人提醒,谁又知道,有着这么鲜艳颜色的树,它其实是有毒的。不过,就算有毒又怎么了?那些离别的学子们,还是把它当成一种精神寄托,称它为“离别花”。
  是啊,离别花。
  昨晚待在林春竹身边,听她睡觉时讲的最多的一句梦话,就是“不要离开我”。其实她是很胆小的吧,怕得不到,更怕得到了又失去,所以诚惶诚恐地抓住拥有的一切美好,不愿让它们流失于指缝。可一个浅显的道理想必她也明白,得到什么,就是以失去作为代价换取的。健康与财富,权势与情谊,那么多的事实论证很好地诠释了这个道理。
  那么,我得到了这么多,我会失去什么?
  一句看起来很好笑的自问,却让我陷入了沉思。
  时间真是最容易从指缝流失的东西。
  “喂,老爸,是啊是啊,我昨晚没回去是有原因的。什么?不是,不是开房,你怎么会把你儿子想得这么不堪,我可是你亲生的诶!都说了不是……”“哈哈,吴珪,昨晚开房的滋味如何啊?”“喂,爸,别听他瞎说,回去再跟你解释,挂了。”挂了电话,我气急败坏地给了身后的郑远航一个爆栗。这家伙,什么时候到我后头偷听的?这个二货!
  他依旧是嘻嘻哈哈的模样,看来今天心情格外好。看我脸上挂着黑线,不禁打趣我道:“呦,吴珪,看不出来小子你还挺有出息的嘛。”
  妈蛋,要不是看在你今天生日的份上,我早就一个拖鞋拍你脸上了!
  冷哼了一声,我走回了班级。
  没几分钟,就听到悦耳的上课铃准时响起,大家都规规矩矩地坐了回去。
  看不出林春竹这家伙还挺有毅力,头上包着纱布还坚持着来上课。郑远航见到她这副模样,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低声问道:“你昨晚是不是打群架去了?不然又是被哪个花盆正中了脑门?”然后我就看到他的面色突然猛地一变,变得扭曲了起来,想必又是被林春竹踩了一脚。
  看她今天也是没有好脸色,满脸不耐地挥手:“哪凉快哪待着去!老娘今天没心情陪你瞎掰。”
  郑远航脸上的笑终于是凝固了,他悻悻地翻回了上去。
  我疑惑地看了林春竹一眼,她只是朝我使了个眼色,再瞥了瞥郑远航的背影,示意我不要多嘴。没多久,她递了一张纸条上来,上面写了一句简短的话:“给他一个想不到的惊喜。”我点点头,做了个“了解”的手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上课。
  直到下课以后,我才知道她所说的惊喜是指什么。
  “我从一本书上借鉴的经验。你看,与其让他的快乐指数从零跑到一百,还不如让他从负一百到正一百,这样绝对值可是整整两百,肯定让他终身难忘。”林春竹很乐,看起来还在为自己想到这个天才般的想法而自豪。
  “喂喂,你还真够贱的诶。”我送了一个鄙视的目光,随即又伸出了手,“好主意,要整就往死里整,我要让他从负两百到正两百,哈哈!”
  林春竹丢了一个“你也不是一样贱”的白眼,两人相视一笑。
  郑远航,你就等着我们送的大礼吧。
  …………
  郑远航今天很郁闷。
  他满怀热情地和大家打招呼,结果换来的都是不咸不淡的回答。今天的老师一个个又像打了鸡血一样,专门找他茬,老王头甚至在一节课上用他的变态问答连续折磨了他三次,让他乖乖领了三十遍的罚抄。啧啧,真是人衰,挡都挡不住。
  “啊!吴珪,老子的笔没带,等下要小测啊!”我满怀同情地把自己多余的笔递给他。
  “靠,橡皮擦!”我又忍痛丢了一个橡皮擦过去。
  “草稿纸啊,怎么办?”“郑远航你他妈的干脆把自己也丢家里算了!”
  被我劈头盖脸骂一顿,他总算是识趣地闭了嘴。忽然听到背后隐隐传来一阵窃笑,不用看都知道是林春竹在幸灾乐祸。暗自竖了一个鄙视的中指回敬她,我又开始无所事事地转着签字笔。
  “等下一起去吃饭吧。”郑远航突然说了一句。
  “嗯。”我回道。
  他又往后一翻,看着林春竹,意思不言而喻。
  “请我我就去。”
  郑远航顿时眉开眼笑。
  时间就这么从笔尖溜走了。
  到了吃饭的时间,我们随着郑远航走进了一家中华料理店。郑远航轻车熟路地点了好几个菜之后,三个人就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窗外车水马龙,一副热闹景象。在这种黄金地段开店,想必这家店的生意也好得出奇吧。
  服务员很快就端上了热腾腾的饭菜,接着我们都开始动筷。
  没有外人的情况下,林春竹果然又变回那个霸气外漏的小魔女。我瞠目结舌地望着她的筷子以极快的频率夹菜,再夹菜,风卷残云地就很快扫荡光了桌上大半的菜。
  郑远航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额头,又轻咳一声:“慢点,没人跟你抢,吃光了再点就是。”
  林春竹嚼着东西,嘴巴里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堆话。我认真揣摩了一下,原来她说的是“坑人就坑郑远航”。我不禁哑然失笑。
  见我们都吃上了,郑远航他也拿起了筷子。只见他挑起了一根青菜,一边向我们解说:“这道‘猛龙过江’用的是最新鲜的食材,经爆炒而成。入嘴时有种特殊的脆感,还有一股萦绕在舌间挥之不去的异香。”说完,就把青菜往嘴里一送。咬了几口,突然听到“嘎吱”的一声脆响,我不禁感叹:“脆,真脆!”
  没想到郑远航脸色猛地一变,“呸”地一口就吐出了青菜,急急忙忙地拿起手边的水杯漱口,一边还骂骂咧咧道:“靠,是只虫子!我说怎么这么脆!”
  林春竹差点“噗”地一下喷出饭来。她放下筷子,哈哈大笑起来:“哎呦,入嘴时有种特殊的脆感,还有一股萦绕在舌间挥之不去的异香,这不就是你要的菜吗?”
  随之被叫来的服务员,就在黑着脸的郑远航的注视下,忐忑不安地等来了老板。郑远航猛地一拍桌子,“老板,你最好给我解释解释这个!”
  这个老板是个大胖子,眉目间流露着商人的精明。他看了看桌上的菜,又打量了一下我们的行头,立刻满脸堆笑:“青菜嘛,有虫子正说明新鲜,无公害。”
  好家伙,欺负我们是学生?
  郑远航不干了,他又是一拍桌子,瞪着老板:“别找借口,赔偿我损失!”
  那老板显然是个人精,看上去不慌不忙,“小伙子,菜里给你加点肉,非但不感激我,还口出狂言,真是没教养。”
  “你……”郑远航还想争论,林春竹却一把拉过了他,对他摇了摇头,“犯不着为了贱人动气,走吧。”说完,就拉着他往外走。
  这回轮到老板不干了。他嘴里叫嚣“你给我站住”,就想冲过来拦住我们。我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一时竟被吓住,不敢再往前。趁着这个空当,我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店门。
  我很快就跟上了他们。
  郑远航显然还在气头上,一边骂骂咧咧,问候老板的列祖列宗,一边把脚边的小石子踢得老远。林春竹倒显得平静多了,见我赶了过来,无所谓地耸耸肩:“这种事情,老娘我见多了,要是每次都为这个生气,那我不就英年早逝了?”说完还拍了拍郑远航的肩膀,“老郑啊,你……啊!”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我反应过来,郑远航已经倒在了几米开外的地上。在他不远的地方,一个小孩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因极度惊恐而变得扭曲。一辆大货车拖着刺耳的鸣笛扬长而去,现场只留下一截凌乱的车轮印。
  林春竹第一个跑了上去,“喂,老郑,没事吧?你不要吓我啊!”我紧锁眉头,抬头看了看路上的监控器。
  绝对不能放过他,敢伤害我重要的人,绝对不能放过。
  只见郑远航摆了摆手,然后在林春竹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无奈地看着我们俩,“只是擦到手臂,没事。”
  我狐疑地望了眼林春竹,“该不会是你把身上的衰气都引到他身上了吧?”“放屁!”她没好气地看着我。
  那这他妈是怎么回事?他脸上就差写着“我很晦气”了。
  就在我们俩争论不休的时候,刚才一直呆愣愣的小孩似乎终于反应了过来,“哇”地大哭了起来。我们几个不知所措地看着周围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还有不少人在那指指点点,可没一个人肯上来关心我们这几个局内人。
  这时,喧闹的人群里突然冲出了一对夫妇。男人抱住躺在地上的孩子,嘴里不断安慰“宝贝乖,爸爸来了”,而女人则一手插腰,直冲到郑远航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就破口大骂:“你这个畜生!竟然把我孩子往车头推,他到底哪里惹你了?”
  郑远航愣住了,我也愣住了。这救了人,怎么到她嘴里,倒成了犯罪嫌疑人了?
  那女人见我们都不说话,以为是做贼心虚,于是更加肆无忌惮,“别装蒜了!我们刚才都听见路人的谈论,说就是你推了他!”
  我转头一瞥,郑远航脸上的表情精彩万分,身体不住地颤抖。林春竹不管不顾,又是一把拉起郑远航,就要往人群外走。
  “站住!”身后传来女人的怒吼,林春竹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我叫你站住!”女人尖叫着抓住了林春竹的胳膊。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林春竹,做了一件事。
  她猛地一抽手,再抡了一个耳刮子过去。“啪”的一声脆响,女人满脸难以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脸,而当事人林春竹,则像个没事人一样,自顾自地继续走。她所过之处,拥挤的人群自动为她分出一条路,就这样,我们顺利地走出了这个是非之地。
  走了很久,几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正当我想找个话题缓和一下气氛的时候,一直沉默的林春竹突然出声了:“这就是现实。理亏的反而嚣张,明明是好心帮人却被人斥为居心叵测,还有那一帮事不关己高高挂的看客……呵,我见多了。”
  郑远航沉默了。
  想了很久,我突然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全球正在变冷。”
  几人相顾无言。
  …………
  这天气,真是上晚自习的好日子,只是,好像郑远航不这么认为。
  我尽量和他保持着三米的距离,因为我几乎都可以感觉到他散发而出的衰气了。
  就刚才,短短一小时的时间,他经历了常人一个月都碰不到一次的事。被狗咬,被二楼掉下来的花盆砸中了脑袋,被大妈泼了一身洗脚水。更绝的是,他竟然掉进了没井盖的下水道。等换了身衣服回来,我们已经迟到十几分钟了。
  “妈蛋,谁那么缺德,连井盖都偷,真不怕生儿子没屁眼啊!”郑远航又开始了惯例的骂骂咧咧,直让我听得忍不住别过了头。
  我们很快就到了自己的班级。
  “咦?怎么回事?”他停住了脚步,迟疑地望着不远处的班级,“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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