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名流的情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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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名流的情人们-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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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时为该刊撰写小说和新诗支持胡适。1920年,陈衡哲获芝加哥大学硕士学位并于秋天回国,在当时已在学术界知名的胡适帮助下,陈衡哲被聘为北京大学西洋史教授,成为近代中国教育史上第一个获此殊荣的女性。


第二部分白话文倡导者 胡适(10)

    1920年离开《新青年》半年后,胡适在写给好友胡近仁的信中,吐露真情说:“吾之就此婚事,全为吾母起见,故从不曾挑剔为难。今既婚矣,吾力求迁就,以博吾母欢心。吾之所以极力表示闺房之爱者,亦正欲令吾母欢喜耳。”在另一首诗中他索性写道:“我把心收拾起来,定把门关了,叫爱情生生的饿死,也许不再和我为难了。”    
    胡适返京后不久,江冬秀便有了身孕。得知这一消息后,胡适自我嘲笑地写了一首诗:“我实在不要儿子,儿子自己来了。‘无后主义’的招牌,于今挂不起来了!譬如树上开花,花落偶然结果。那果便是你,那树便是我。树本无心结子,我也无恩于你。但是你既来了,我不能不养你教你,那是我对人道的义务,并不是待你的恩谊。将来你长大时,莫忘了我怎样教训儿子:我要你做一个堂堂的人,不要你做我的孝顺儿子。”诗中暗喻儿子不再蹈自己的婚姻悲剧,要堂堂正正地走自己的路!    
    一次,胡适的朋友高梦旦前去造访胡适,顺便谈到了胡适的婚姻。高梦旦说:“适之兄能富贵不背旧约,实在是一件可敬佩的事。这也是我敬重你的一个原因。以适之兄的学贯中西,我认为这桩婚事于先生是一件不小的牺牲。”    
    胡适侃侃而答:“我并不认为有什么牺牲。当初我只不过心里不忍伤了几个人的心。试想:我若毁约,含辛茹苦养育我的母亲,深闺几载等待我的冬秀,还有冬秀的亲人,必然感到痛苦无比,以几个人的痛苦换取我一个人的幸福,那是我所不愿为的,那样我的良心会令我一生自责。其实,我的家庭生活也没有什么特别过不去的地方,这已是很占便宜的了。”    
    事实上,胡适和江冬秀的婚姻并不美满。胡适是个勤奋的学者,经常手不释卷,把全部精力用在学术研究上,而江冬秀只喜欢打麻将,对胡适的著述从来不闻不问,她常对别人说:“适之造的房子,给活人住的少,给死人住的多。这些书,都是死人留下来的东西。”    
    不久,陈衡哲与任叔永结婚。胡适特作《我们三个朋友》一诗相赠:“雪全消了,春将到了,只是寒威如旧。冷风怒号,万松狂啸,伴着我们三个朋友。风稍歇了,人将别了——我们三个朋友。溪桥人语——此会何时重有?”次年7月,他们夫妇添了一个女儿,胡适又赠诗相贺:“重上湖楼看晚霞,湖山依旧正繁华;去年湖上人都健,添得新枝姊妹花。”此时,江冬秀也添了一个女儿,胡适为她起名素菲,《胡适日记》中说“即用素菲之名,企盼自己的女儿能像陈衡哲那样有出息。”六十多年后,美籍学者夏志清破译胡适为爱女取名的秘密:“任、陈婚姻如此美满,胡适自己家中有个病中不准他看书、写诗的老婆,相形之下,他免不了艳羡他们的幸福。他骗过江冬秀,为自己女儿取名素菲(sophia),虽不能说纪念他同陈衡哲那段旧情,至少也希望女儿长得像瓦沙学院优等生莎菲一样聪明好学,而不至于如她生母那样庸俗。”后来,胡适的女儿夭折,任叔永和陈衡哲便把自己的女儿许给胡适做干女儿。    
    陈衡哲曾写了一篇题为《洛绮思的问题》的小说,作品中的“洛绮思”对于“瓦德”和一位与他志行学问绝不相类的女子结婚表示惋惜,但同时又庆幸他们两人的友谊可以从此继续不断,因此他们之间,“没有嫌疑可避,除了切磋学问、勉励人格之外,在他们两人中间,是没有别的关系可以发生的了。”“瓦德”当然是暗指胡适,“洛绮思”自然是夫子自道了。这段隐情,任叔永自然是知道而且理解的,只是心照不宣罢了。“我们三个朋友”——这是他们三个心中的秘密。    
    1923年1月,韦莲司几度失恋之后,再次想起异国知己胡适,主动给他写了封信,问他近况。胡适回想起在绮色佳和韦莲司那些美好的时光,连忙回信说:“你1月24日的信是今天晚上收到的,这封信所带给我的喜悦是笔墨所难以形容的……我多么喜欢我生命中最值得纪念的几年啊——1914年到1917年——几乎每天都有一封你和其他好友的往返长信!我常想这样的日子还会回来吗?你的来信已为旧日好时光的重来做了一个开端,且让我们怀着这样的希望罢。”其实胡适婚前曾写与她两封信,在回国经温哥华时,写信给韦莲司:“离开绮色佳对我来说,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离开你,更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你的友谊丰富了我的生活,也净化了我的生命,想起你就让我喜悦!希望我们今后一直保持联系……我将于明早启航——怀着对你和你家人的美好回忆。”即将与江冬秀结婚前夕,胡适再次写信给韦莲司倾诉自己的内心真实想法:“我不能说,我是怀着愉快的心情企盼着我们的婚礼。我只是怀着强烈的好奇,走向一个重大的实验——生活的实验!”但不知是韦莲司没有收到,还是觉得不便回答,两封信均石沉大海,杳无消息。现今有了韦莲司的书信,真让胡适喜出望外。    
    在另一封回信中,胡适深情地写道:“我总把你想成一个永远激励启发朋友思考的年轻的克里福特(韦莲司姓),我是永远这样相信你的。我简直不能想象,你我在一块的时候我们会老。我且等着你,我们再一块儿散步、聊天,再重过年轻的日子。你永远的胡适。”    
    1927年3月初,胡适作为中英庚子赔款委员会中国访问团成员,到达美国纽约、费城等地游历并演讲,期间再次和韦莲司相聚,但因学术活动过多,一直未有机会与韦莲司进一步发展感情,在美国只逗留了两三个星期,便又匆匆西行。3月31日,他寄了一张明信片给韦莲司。


第二部分白话文倡导者 胡适(11)

    此时的胡适和韦莲司感情上已发展为一对精神恋人,但由于远隔重洋,也只能鸿雁传书,互诉衷情。有时候因公事繁忙,顾不得写信,但两颗心是心心相印、彼此牵挂的。1931年胡适在北平写信给韦莲司:“很久没有给你写信,真觉得惭愧得很……我向你保证,我从未忘记过你。”    
    1933年9月,胡适作为国民政府的民间文化使者再赴美国,有暇和韦莲司长相聚。星期天,他们故地重游,感慨万千。从风华正茂的学子,忽悠变成年近四十的中年人,两人都有时光飞逝之感。是晚,两人在韦莲司的寓所同居在一起,他们如一对老夫妻一般相偎相依,使这份相恋二十年的感情超越柏拉图式的精神之恋的界限,达到灵与肉的统一。这次美好的相聚,给双方留下了难以忘怀的回忆,从此彼此心有所属、情有所系,虽称不上圆满,但也堪慰平生了。    
    9月25日,胡适写信给韦莲司:“星期天美好的回忆将长固我心。那晚我们在森林居所见到的景色多么优美,多么带有象征意味啊!那象征成长和圆满的新月,正在天际云端散发出耀人的清辉,美化了周围。月光被乌云所遮,最后为大风暴所吞灭,新月终成满月。”    
    和韦莲司的灵肉之交,使胡适对美国留下了美好的回忆。    
    胡适生命中的另一个女人出现了,就是当年的小伴娘曹佩声。1921年5月初,胡适接到三嫂的妹妹曹佩声的杭州来信,请他为《安徽旅杭学会报》作序。胡适想起当年自己婚礼上这位15岁的小伴娘来,慨然答应,从此与曹佩声书信往来。    
    曹佩声,乳名行娟,学名诚英,1902年生于绩溪旺川村,其同父异母姐姐是胡适的三嫂。曹佩声的母亲是曹佩声的父亲经商到四川时买下的小妾。曹佩声父亲早逝,17岁时便由母亲做主嫁给了同乡胡冠英,后在留美的哥哥曹诚克鼓励下,入杭州浙江女子师范读书。    
    1922年底,曹佩声因与胡冠英性情不合,解除了夫妻关系。胡适得知后,便于1923年春到杭州游玩,顺便探视寡居的曹佩声。胡适一抵杭,曹佩声便张罗同乡来看望胡适,并陪胡适游山玩水。这次杭州之行虽然只有四天,但在双方感情的湖水中却投下一颗分量颇重的石子,在彼此心中泛起层层涟漪。曹佩声“縻哥縻哥”的亲切声音时常在胡适耳畔回响,她那美丽而略带些忧郁的神态令他心痛。临别前,胡适写了一题为《西湖》的诗:“十六年梦想的西湖,不能医我的病,反而使我病得更厉害了!然而西湖毕竟可爱,轻雾笼着,月光照着,我的心也跟着湖光微荡了。前天,伊却未免太绚烂了!我们只好在船篷阴处偷觑着,不敢正眼看伊了。……听了许多毁谤伊的话而来,这回来了,只觉得伊更可爱,因而不舍得匆匆就离别了。”诗中的“伊”明写西湖,暗写曹佩声,其中“听了许多毁谤伊的话”系指曹佩声因不生孩子遭夫家歧视,以及她离婚一事进入非议,一语双关,意味深长。    
    曹佩声自然读懂了胡适的心声,当然也从他眼神中发现那份关爱之情,多少次她希望自己的丈夫胡冠英能像这位“縻哥”一样有出息,没想到自己和胡冠英离婚不久,这份梦寐以求的爱竟突如其来地降临在自己身上。她的心为胡适怦然而动。    
    6月初,胡适收到曹佩声两封情意绵绵的来信,忍不住重返杭州,与心上人相会。这次来杭,胡适和蔡元培、高梦旦同行,他们先是住在西湖边上的新新旅社。6月24日,蔡元培、高梦旦离开杭州后,胡适干脆搬到烟霞洞一家临时旅馆住下。此时,曹佩声所在的学校也放了暑假,曹佩声便上山与胡适同居。胡适把这段岁月称之为“神仙生活”。    
    胡适在曹佩声的陪同下,经常到陟屹亭散步,看桂花,下棋,讲莫泊桑的小说。9月13日,胡适在日记中记道:“今天晴了,天气非常之好。下午我同佩声出门看桂花,过翁家山,山中桂树盛开,香气迎人。我们过葛洪井,翻山下去,到龙井寺。我们在一个亭子下坐着喝茶,借了一副棋盘棋子,下了一局象棋,讲了个莫泊桑的故事。到4点半钟,我们仍循原路回来。”9月14日,“同佩声到山上陟屹亭内闲坐,讲莫泊桑的小说《遗产》给她听,上午下午都在此。”16日,“与佩声下山。她去看松竹友梅馆曹健之,我买了些需用的文具,到西园去等她。……后来佩声回来,说没见着健之。我们决定住清华第二旅馆,约健之晚上来谈。晚上无事,我打电话邀柏亟谈了好一会儿。健之他们也来了,谈到夜深才去。”曹健之是曹佩声的亲属,也是胡适三哥的外戚。由此可见,胡适和曹佩声的关系基本上已到了半公开的程度。    
    1923年,胡适去杭州烟霞洞养病,曹佩声随侍在侧。9月28日,新月诗人徐志摩应邀到烟霞洞赏月,尔后徐志摩又邀胡适到家乡海宁观潮。胡适带曹佩声前往。胡适日记中记道:“今天为农历八月十八,潮水最盛。我和娟约了知行同去斜桥,赴志摩观潮之约。车到斜桥,我们先上了志摩定好的船,上海专车到时,志摩同精卫、君武、叔永、莎菲、经农和瓦沙大学史学教授埃勒里一齐来,我们在船上大谈。”胡适海宁之行,他与佩声的关系初露端倪。徐志摩在《西湖记》中写道:“到斜桥时适之和他表妹等已在船上……我替曹女士蒸了一个大芋头,大家都笑。”


第二部分白话文倡导者 胡适(12)

    10月初,曹佩声要回学校上课。胡适也要回上海做事。胡适在枕上记下了分手前夜的情思:“睡醒时,残月在天,正照着我头上,时已三点了。这是烟霞洞看月的末一次了。下弦的残月光色本惨惨,何况我这三个月中在月光之下过了我一生最快活的日子!今当离别,月又来照我,目此一别,不知何日再继续这三个月的烟霞洞的‘神仙生活’了!枕上看月徐徐移过屋角去,不禁黯然神伤。”10月4日,胡适记道:“娟今天回女师。”又记道,“今日离去杭州,重来不知何日,未免有离别之感。”    
    胡适回到北京,便提出要和江冬秀离婚,江冬秀以母子的死相威胁,胡适到北京西山躲避。在西山,胡适认真回顾了一年来的感情轨迹,在日记中记道:“这一年可算是在病中过了的。……七个月的光阴都是在南方养病,这一年没有在北京大学上课,也没有做什么重要的著述。其中在烟霞洞住了三个多月,作的诗颇较前几年多,即取名《山月》。”并随手写下一首小诗:“放也放不下,忘也忘不了。刚忘了昨儿的梦,又分明看见梦里的笑。”这时,徐志摩来信问胡适和曹佩声进展如何?胡适以诗答曰:“隐处西楼已半春,绸缪未许有情人。非关木石无恩意,为恐东厢泼醋瓶。”    
    胡适性格含蓄懦弱,身处逆境常常求助于思想上的解脱,而很少行动上的悖逆,偶有反抗也难得持久。和曹佩声的爱情固然浪漫,但那毕竟是神仙境界,在江冬秀的压力下,也只得向传统妥协,长叹一声:“我决计‘下山’来了。”曹佩声因胡适离婚不成,只好到医院堕胎,这次打击使她受到了强烈刺激。    
    为了安慰曹佩声,胡适和她暗中联系,他们的通信,多由胡适的侄儿胡思猷传递,上海亚东图书馆老板汪孟邹则为胡、曹相会提供场所。江冬秀知道后,迁怒于胡思猷和汪孟邹。据胡思猷夫人李庆萱《回忆四叔胡适》中说:“思猷姨娘曹佩声与胡适恋爱书信往来,怕被遗失,留人话柄,所以都交由思猷经手传送。江冬秀知道此事后,迁怒于思猷。到了思猷有求于他们的时候,必然遭到江冬秀报复。”40年代,亚东图书馆最不景气时,江冬秀偏雪上加霜,去讨胡适的版税,令汪孟邹叫苦不迭。    
    因为不能长相见,胡适甚至提出,让曹佩声另找生活中的伴侣,但曹佩声却无法释怀,在杭州女子师范学校毕业后,想投考胡适任教的北京大学,但怕扰乱胡适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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