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星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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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星来客-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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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上,“我在找那个无赖,他老是在旅馆里转来转去,偷规矩人的东西,每天夜里在走廊上跺脚,还从窗子上偷看我的妻子!在警察整天把自己关在屋里胡思乱想的时候,我为什么不能用这种方法找这个恶鬼?”
他踢开地毯,转过身来对着我,我不由地往后退了几步。
“也许,我得悬赏找这个坏蛋?”他越来越激动地往下说,“因为不悬赏,警察不会动他一只指头!好吧!拿去,我愿意悬赏。你们,还有您,探长,要多少赏金?500?1000?我给。找到我的金表,我给1500克朗!不,2000克朗!”
“您的表丢了?”我皱起了眉头。
“是的?”
“什么时候丢的?”
“刚才!”
这不会是开玩笑了。金表!它不是皮鞋,也不是淋浴间。
“最后一次见到金表在什么时间?”
“今天清早。”
“您平时把它藏在哪里?”
“我不要藏它!我要用它!它就放在桌上!”
我开始思索。我说:“我劝您写个申请。我好向警察局报案。”
摩西望着我,我们有好一阵都不出声。然后他从金属杯里呷了一口说,“写申请和报案有什么用?我根本不想让臭报纸弄脏我的名字。我已经悬过赏了。您是要付定金?”
“我不便介入这个案子。”我耸耸肩说,“我不是私人侦探。我是国家公职人员。我有我的职业道德,除此以外,还……”
“行啦!”他突然说,“让我再想想……”他沉默了片刻又说,“表也可能找得到。希望这又是一场闹剧。不过,如果明天之前表还没有找到,明天早上我就写申请。”
我们就这样决定了。他回他的房间,我也回我的房间。

我不知道摩西在自己的房间里发现什么新的问题。但是我这里倒是发现不少新的线索。
首先,我的房门上贴着一个字条,上面写着:“我很欣赏‘文明’这个词,所以我来报警。”;其次,我的桌上全是冻干了的阿拉伯胶水——这是从瓶子里淌出来的。
桌子中间也有一张字条,上面用难看的印刷体写着:

“兹通知探长格列泼斯基先生,有一个凶恶的匪徒、疯子和色情狂,眼下正用欣库斯的名字住进旅馆。他在一个代号叫‘鵰鸮’的犯罪集团中声名显赫。他身携武器,他对一名旅客的生命构成威胁。请探长格列泼斯基先生务必采取措施。”

我感到又气又困惑,我读了两遍才算弄明白这个条子的内容。我点上烟,看了一下房间。当然没有发现其它任何的痕迹。
我把桌上的字条同门上的字条做了比较。门上的字也是印刷体,也同样难看,但它们那是用铅笔写的。如果说门上的字条明显是年轻人的杰作,纯粹是恶作剧,那桌上的字条就不妙了。恶作剧者可以把字条塞到门下面,塞到钥匙孔里,或者干脆放到桌子上和烟灰缸里。但是,为了寻开心,把一张这样贵重的桌子弄得污七八糟,这样的人只能是一个道地的白痴或野蛮入。




第五章

我站在欣库斯的房门口,小心地向四周看了看。走廊上同平时一样没有人。桌球室传来击球的声音——西蒙纳正呆在那里。巴恩斯托克在奥拉弗的房间里继续“洗劫”着奥拉弗的钱袋。年轻人在摆弄着摩托。摩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欣库斯正坐在屋顶上。5分钟之前他下来到小吃部又拿了一瓶酒回过自己的房间。现在,他紧裹着皮大衣,大概存心要在午饭前把新鲜的空气吸足吸饱。
我用从老板写字台上偷来的一串钥匙,一把把地试着拨弄他的房门。门大概在第6把钥匙的转动下开开了。我潜入了房间。
太阳几乎已经落山了,但房间里还相当亮。房间像是没有住人,床铺上没有压皱的痕迹,烟灰缸也干干净净。只有两只旅行包并排放在屋子的中央。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有人打算在这里住上两个星期。
第一只重一些的旅行包格外使我注意:里面有乱七八糟的破布、破被单、枕套和一捆书。看来,欣库斯把自己偷来的东西,全塞到这个包里了。第二只旅行包装的倒是正经用品:三套换洗衣服、睡衣、化妆品盒、一打自来水笔、一捆钞票和两打手绢,还有一只空水壶、墨镜盒和一瓶外国酒。我在包的底层——衣服下面找到了金表和一把女用勃朗宁手枪。
现在周围没有声音,但留给我思考的时间已经非常有限。我先看了那只表。表壳上刻着复杂的花写字母,赤金。这无疑是摩西先生的金表。然后我又看了手枪,0.25的口径。这算不上是武器。匪徒不会用这件荒唐的东西来给自己增添麻烦。
我得赶快做出判断了。没有任何证据说明欣库斯是凶恶的匪徒、疯子和色情狂,我倒是愿意证明有人想方设法把他打成匪徒。对,这两只旅行包是伪造的……然而,对手枪和金表怎么办?如果把这两样东西都没收,而欣库斯又真是个贼(尽管他已经不是匪徒),这样做倒会使他清白无瑕……但如果是别人把手枪和金表偷放在包里栽赃诬陷……见鬼,我拿不出一点主意……
我又倾听了一会。餐厅里碗碟刀叉叮当作响——这是卡依莎在布置餐桌。我听到有一个人从门口走过,还有西蒙纳向别人打听我的声音:“探长究竟在什么地方?”
我急忙卸下手枪的子弹夹,把子弹塞到口袋里,再把手枪和金表放回旅行包的底层。

我跳出来刚锁好门,走廊的另一头就出现了巴恩斯托克的身影。他正和一个人聊天——显然这是奥拉弗。
“亲爱的,我还能说什么呢?像我巴恩斯托克这种人,什么时候不准人家翻本?如果您方便,就定在今天好啦!晚上9点怎样?您有……”
我装作从容不迫的样子——剔着牙签走着。巴恩斯托克掉转头来看见了我,他向我挥手。
“亲爱的探长!”他大声欢呼,“胜利、光荣、财富都是命中注定的!命中注定巴恩斯托克家族拥有这些!”
我朝他走过去,站在他的房门口。
“您真的叫奥拉弗输光啦?”我问。
“真的您应当想象得出。我们亲爱的奥拉弗是个行家,赌牌准确得像架机器,这次不是幻想。他赌得单调无味……等一等,这是什么?”他灵巧地从我胸兜里拍出一张纸牌。
“啊,就用这张黑桃爱司,我最后赢了可怜的奥拉弗……”
倒霉的奥拉弗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他从我们的旁边走过去,他轻松地笑着说  “饭前能喝一杯倒不坏……”
巴恩斯托克也笑着目送他走过去。突然,巴恩斯托克想起了什么,他抓住我的袖子说:“来得正是时候,探长。您知道我们那位尊敬的死者又搞了什么新闹剧?请到我房间来一下……”
他把我拖进了房间,按着我在沙发上坐好,递支雪茄给我。
“放到哪里啦?”他嘟哝着,“啊哈!在这里,请看一下,这是我今天收到的。”他递给我一个揉皱了的纸团。
这又是一张字条。歪歪斜斜的印刷字母,还有拼写借误:“我们找到了您。我的枪口正对着您。别指望逃跑,也别做蠢事。什么时候开枪,我们不事先通知。费宁。”
我用牙咬着雪茄,把字条读了两三遍。
“很吸引人,是吧?”巴恩斯托克对着镜子端详自己,“甚至还有一个签名。得问问老板,那个死者叫什么……”
“这纸团是怎么到您手的?”
“有人在我们玩脾的时候,把纸团丢进奥拉弗的房间。奥拉弗到小吃部去搞酒,我坐着抽雪茄。这时候有人敲门了,我说:‘请进,请进。’但没有人进来。我感到奇怪,突然看到门底下有一张字条。看来,字条是从门底塞进来的。”
“您当然会马上跑到走廊上看看,也当然一个人都没有看到,对不对?”我问。
“哪里!我是花了好长时间才从沙发上爬起来的。”巴恩斯托克说,“我们走吧,我很饿了。”
我把字条塞到口袋里,同他一道朝餐厅走去,还顺路把那年轻人叫上。
“您瞧您一脸的心事,探长。”快到餐厅的时候,巴恩斯托克注意地望望我说。
我望他那发亮的老花眼,突然想到,所有这些字条全是他一人搞的鬼。我被深深地刺痛了,我想跺脚,大喊大叫:“请你们让我安静!让我痛痛快快地去滑场雪!”然而我克制住了自己。

我们走进了餐厅。看得出来,大家都到齐了。摩西夫人正小心翼翼地服侍着摩西先生。西蒙纳和奥拉弗在桌上粗野地大吃大喝,老板也忙着绝大家斟酒。巴恩斯托克和年轻人朝自己的座位走道去,而我插到了男人的中间坐下。
卡依莎跑过来对老板说:“他们不想来,他们说,如果人不到齐,就不来。人齐了就来。他们是这样说的……还有两个空酒瓶……”
“去告诉他人都齐了。”老板吩咐。
“他们不相信我,我是这样说的,人都齐了可他们对我的话不信……”
“你们说谁?”摩西先生插嘴间。
“我们说欣库斯先生。”老板回答:“他还蹲在屋顶上,我都……”
“这有什么好客气的!……在屋顶上又怎么啦?”年轻人嘶哑着声音说,“欣库斯就是这个样子!”她用叉子指着奥拉弗。
“孩子,你看错人啦!”巴恩斯托克低声说。
然而奥拉弗咧着嘴巴大笑起来,他发出刺耳的嗡嗡声音:“我是奥拉弗·恩德拉福斯,孩子。我愿意为您效劳,您可以简单地叫我奥拉弗。”
“为什么当时……”年轻人的叉子又朝我这边指了指。
“诸位,诸位?”老板息事宁人地说,“别争了。这都是小事。欣库斯先生有权到屋顶上去,屋顶是对客人开放的,我们旅馆有这个规定。卡依莎,马上把他请来。”
“可他们不肯……”卡依莎还在嘀咕着。
“这又何必呢,斯涅瓦尔,”摩西先生说,“他不肯来就让他在屋顶上挨饿受冻好啦!”
“尊敬的摩西先生,”老板谦恭地说,“现在非常需要大家都到这里来。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向我的贵宾们宣布……卡依莎,快去!”
我把盘子放到餐厅角落的小桌上。
“请诸位和等一下。”我说,“我现在就去请他来。”
在走出餐厅的时刻,我听到西蒙纳说:“对头!就是要让警官去做点份内之事。”接着就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屋顶平台铺上一层厚厚的雪。平台上搭着一个供人休息的小棚子。小棚子周围的雪都被人踩实了。有一条小路通向斜挂的天线杆子,小路的尽头,欣库斯正一动不动地坐在躺椅上,他左手握着酒瓶,右手藏在怀里——可能是为了取暖。他的脸裹在皮大衣印帽子里,只看到他的眼珠在转动。
“走吧!欣库斯,”我说,“大家都到齐了。”
“大家?”他问。
“大家都在等您。”
“您是说,大家都在……”欣库斯把我的话重复一遍。
我点点头,看了下四周。太阳已经藏到山后去了,银白的月亮正在发暗的天空里升起。
我发现欣库斯正注视着我。
“为什么要等我?”他问,“如果他们已经开始……为什么还要为别人瞎操心?”
“老板想告诉我们一个意外的消息,所以他需要我们到餐厅集中一下。”我说。
“意外的消息……”欣库斯摇摇头,“我有肺病。医生说我随时需要呼吸新鲜空气……”
我开始为他感到遗憾。
“他们真混。”我真诚地说,“我对您表示同情。不过,午饭总得要吃……”
“要吃,当然要吃。”他点头同意,站起来说:“我这就回去吃饭睡觉。”他把酒瓶放到雪上,“您不会认为医生胡说八道吧?我是说要我呼吸新鲜空气的事……”
“我认为不是。”我想起他白天下楼脸色发青的情景,“听我说,您为什么要喝这么多的酒?您完全明白这样做对您的身体有害。”
“唉!”他的声音充满了绝望,“我怎么能离得了酒?”他沉默了。我们一起下楼。
“我不能没有酒。”他直截了当地说,“真可怕。没有酒我就会发疯。”
“欣库斯,听我说,肺病是可以治的。现在您又不是在19世纪。”我说。
“是的,大概是可以治的。”他含糊地说。
我们向走廊拐过去。耳朵里已经响起碗碟刀叉碰撞和说笑的声音。
“您先去吧!我去脱一下大衣。”他在自己的房门口停下来说。
我点点头,走进了餐厅。

“咦!您抓的那个犯人在哪里?”西蒙纳大声问。
“我说过他们不肯来的。”卡依莎又在那里抱怨。
“放心。”我说,“他就要来了。”
我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后来想到这里的规矩,就站起来去盛汤。巴恩斯托克正在谈着数字的魔力。摩西夫人惊讶地叹气点头。西蒙纳不停地大笑。
“行啦!巴昂……巴恩,”摩西嘴里发出嗡嗡的声音,“这完全是中世纪的谎言。”
我刚盛好汤,欣库斯来了。他的嘴唇打着颤,脸色发青。大家都同他打着招呼。他匆匆朝桌子扫了一眼,不太自信地向我和奥拉弗之间的座位走过来。
“不忙,不忙!”老板喊起来,他把托盘上的高脚酒杯朝欣库斯送过去,“为您经受了寒冷的考验干杯!”
欣库斯站住了,他看看酒杯说了句什么,但由于餐厅的咱杂声太大,听不清楚。
“不,不!”老板不同意地说,“这是最好的药,能忘掉一切痛苦!都说这是万应灵丹!请!”
欣库斯不再争了。他一口喝干了酒,把酒杯放到托盘上,再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我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诸位先生,女士!”老板用刀敲了一下盘子,神情庄重地宣布:“请注意!现在,我想向大家报告一个好消息。为了满足客人们的多种愿望,本旅馆决定今天举办迎春舞会。先生们,女士们,请跳舞、喝酒、打牌和聊天吧!”
西蒙纳把手指放在嘴里打了一个呼哨。
摩西夫人拍手叫好。
在座的全活跃了。
连固执的摩西先生也从金属杯里喝了一大口说,“好吧!打牌就打脾吧!”
年轻人用叉子敲打盘子对我伸伸舌头。
就在一片喧喧嚷嚷的声中,欣库斯忽然到我面前对着我的耳朵小声说:“听我说,探长,他们说您是警察局的……您说我该怎么办?我刚才翻过旅行包……想找药。医生关照我在午饭前喝药水的,我那个包里有……就一件衣服,很暖和,是皮背心,袜子也在里面……但这些东西一件也没有了。破布不是我的,换洗的衣服也不是……书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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