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未知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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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未知的自己-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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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菱有点错愕,看着老人等他解释。 
「你刚才说人類追求的东西,像权力啦、财富啦、健康啦,最终目的还是在追求喜悦与内心的和平,不是吗?」老人探询若菱的意见。 
「是可以这样说啦,但是快乐和喜悦又有什么差别呢?」若菱不懂。 
「快乐是由外在事物引发的,它的先决条件就是一定要有一个使得我们快乐的事物,所以它的过程是由外向内的,」老人顺便理了一下自己长长的白胡须,「然而这样一来,就有了一个问题啦……」 
老人看着若菱,眼里是意味深长的破折号。 
若菱的脸上只有一个大大的问号。 
「问题就是:既然快乐是取决于外在的东西,那么一旦那个令你快乐的情境或事物不存在了以后,你的快乐也随之消失了。而喜悦不同,它是由内向外的绽放,从你内心深处油然而生的。所以一旦你拥有了它,外界是夺不走的。」 
若菱听得发痴了。她此生连真正的快乐都很少体会到,更别说喜悦了。 
「而这里说的爱,也不是你们一般的男欢女爱,而是真正的爱,无条件的,不求回报的……」老人继续阐释。 
「就像父母对小孩的爱?」若菱虽然这样问,但是她自己就从来没有得过父母那种无条件的爱。若菱父母自顾不暇,没有多余的爱给她。从小她就只能艳羡别人,或是在看电视、电影的时候,想象自己是个幸运的孩子。 
「是的,有些父母的确可以表现出真爱的特质,但是很多父母却是以爱为名,把孩子视为自己的财产,让孩子为他们而活,而不是尊重孩子自己的生命历程。」老人此刻显得有点严肃。 
若菱低下头,红了眼。她自己的父母好像视她为无物,她倒寧愿父母把自己视为财产,横加干预,严厉管教,而不是不闻不问。 
「孩子,每个父母也是人,他们有他们自己的限制。」老人委婉相劝。 
「但是你要相信,在过去的每一刻,你的父母都已经尽他们所能地在扮演好他们的角色。他们也许不是最好的父母,但是他们所知有限,资源也有限。在诸多限制下,你所得到的已经是他们尽力之后的结果了,你了解吗?」 
若菱委屈地点点头,老人的话的确能安慰若菱受创的心。只是若菱内在始终都有个遗憾,永远的遗憾。 
在迷茫的泪水中,若菱抬起头,看着老人。 
「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老人又在发挥读心术了,「你要问我如何才能得到爱、喜悦与和平,是吗?」 
「是的,而且,我们每个人都在追求这些,为什么几乎是人人落空?每个强颜欢笑的后面,隐藏了多少的辛酸?为什么会这样?」若菱愈讲愈激动,似乎代表天下人在发出不平之鸣。 
「因为,」老人等她说完,简单而平静地回答:「你失落了真实的自己。」 

第5章
人生就像一场戏 ──角色面具
难怪老人一见面就问「你是谁」,他算准没人答得出这个问题。至少,他想要的答案没人答得出来。 
若菱坐在办公桌上,看着窗户下方台北东区的车水马龍,痴痴地想着。 
今天是TGIF(感谢老天今天是过五!),傍晚的交通格外拥挤,隔着窗户,若菱都可以感觉到今晚这个城市的骚动。早上匆匆忙忙上班的人,在五天的名利角逐征战之后,总算能够休息两天,追求一番娱乐,期待某种程度的放松。 
家人相聚、小白球、各种其它的运动、泡夜店、会情人、看电视、看电影、睡大头觉、打麻将……放松之后,好准备下周一重新投入战场。 
当然,大都会中,不乏那些从来不休息的人。周末不是继续加班工作,就是应付家里老中青三代不同的需求;自己的家人还不够看,还得要应付姻亲。很多私人的事项,也得周末处理掉。 
忙碌、忙碌,每个人都很忙碌。 
追求、追求,每个人都在追求。 
但是为什么这个社会、这个世界、我们人類,却没有愈来愈好呢? 
「若菱,怎么还不走?」邻座另一个产品部门的行销经理陈玉梅,拿着包包问。在这个几百人的大公司中,她是若菱唯一谈得来的好友。玉梅三十出头,还没有结婚,两个人很投缘。 
「哦,马上就走了!」若菱回答。 
「OK,拜了,Have a nice weekend !」玉梅打扮得花枝招展,显然下班前已经换装,并且加了一脸的浓妆。 
「没结婚真好!」若菱想着。 
没结婚,只有一个家;结了婚,却一下子有了三个家:你家,我家,我们家。 
对若菱来说,年少时的「我家」就是一个冰窖,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自己的「我们家」,如今气氛也是冷冰冰的。 
不过跟「他家」比起来,「我们家」也算得上是春天了。 
她自己拖着时间,下班还慢吞吞地不走,原因无他,只因为今天得回婆家和小姑、婆婆吃饭。若菱的原生家庭已经是百中挑一的惨了,她的婆家也可以遴选为倒霉冠军。--当然,是从媳妇的角度啦! 
婆婆早早守寡,一个人带大两个孩子。小姑长得不错,偏偏一把年纪了还云英未嫁,急坏了婆婆不说,自己个性也变得古古怪怪。 
若菱结婚多年未孕,婆婆嘴上不明说,语言、脸色的暗示,让若菱够不好过的了,小姑还在旁边敲锣打鼓地帮腔。因此,若菱视每周回婆家相聚为畏途,能拖则拖,能避则避。 
避不了,就故意在周末安排别的活动,所以「只有」周五有空,这样可以避免下午四、五点就得回去,而且去的时候,还可以因为周五晚上容易塞车,或是老板临时交代点东西要赶而迟到!吃完饭还可以说:「哦!上了一天班了,真有点累了,不好意思得先回去了。」 
这种戏码每过上演一次,若菱痛苦不说,婆婆、小姑心知肚明,双方隔阂愈来愈深。 
坐上志明的车,若菱又在思考老人临别时交代的功课。这次他说:「你好好想想,我们到底是谁,又究竟是什么东西阻碍了我们看见真正的自己。记住,死亡来临的时候,会把所有不能代表真正的我们的东西席卷一空,而真正的你,是不会随时间、甚至死亡而改变的。」 
「今天上班怎么样?你们产品升级发表会是什么时候?」 
志明照例询问若菱工作的事,作为两人交流话题的破冰。 
「嗯,下周吧!」 
看着两边的路灯向后飞驰,若菱的心,也飞到了那个温暖的小屋,随着壁爐的火光在起舞。 
老人最后是给了一些提示的。 
我们从小到大,都有一个意识,那个意识在你小时候有记忆以来,就一直存在,陪着你上学、读书、结婚、做事。所以,有一个东西,在我们里面是一直没有变的,尽管我们的身体、感情、感受、知识和经验都一直在改变,但是我们仍然保有一个基本的内在真我的感觉。 
这个内在真我不曾随你的身体而生,也不随着死亡而消失,它可以目睹、观察人世百态,欣赏日出月落,云起云灭,而岁月的流转,环境的变迁,都不会改变它。 
若菱内在有些东西和老人的话起了共鸣。 
的确,那个基本的有一个我的感觉,是一直存在,不曾改变的。那为什么我们感觉不到真我的爱、喜悦以及和平呢? 
到了婆家门口了,志明停好车,唤醒了沉思中的若菱。她慢吞吞地下车,深深地吸了口气。 
「又要上场演戏了!」这个思想在电光石火之间,让若菱为之一振。 
我们每个人不都是天天在演戏?扮演好员工、好朋友、好国民、好子女、好媳妇、好女婿、好父母,甚至好人!然而在戏份中,有多少是我们心甘情愿演出的?为了演好这些人生大戏的不同角色,我们每个人都要因地因时地戴上一些面具,难道这就是我们看不见真我的原因之一? 
若菱对自己的发现感到非常兴奋,喜上眉梢。听到小姑从里面应声开门的声音,都觉得亲切。 
「既然得演戏,就好好演,好歹去角逐一下金马奖!」若菱想,「谁怕谁呀!」 

第6章
层层包裹的同心圆 ──未知的自己
若菱又开车上山,这次是轻车熟路了。 
此刻,她的心情是既兴奋又紧张。每次要见老人之前,就会有这样的感受。 
一路上,若菱还在为昨晚的事情感到困惑,或是说好奇吧。 
昨天在踏入婆婆家门时,若菱决定要扮演一个好演员,她微笑地迎接小姑,探入厨房去看婆婆,并且真诚地要求帮忙,和以往客套的虚与委蛇是完全的不同。饭桌上,她突然觉得婆婆的菜还真的是好吃,由衷地赞美了几句。 
若菱看到微笑的婆婆眼中散发出光芒;以往在若菱眼中刻薄的嘴角、严厉的眼神,昨晚竟然消融无踪,好像奇迹一般。 
最后离开时,婆婆甚至交代一句:「工作别太辛苦了!」 
若菱也感觉到了她的由衷关怀,竟然第一次感到有些不舍离去! 
「这就是以假带真吗?」若菱纳闷,「为什么我转变了我的狀态,
她也会有这样大的改变?」 
「进来吧!」 
正在门口发呆的若菱,未得及敲门,门就「呀」地一声打开。门后,是老人慈祥的笑脸。 
每次来到小屋,若菱浑身都自动放松下来。 
这里不是家,却有家的温暖,她的每个细胞来到这里都会微笑。 
若菱轻松地坐下,却很急切地开口:「我发现了一点,我们在世界上扮演的种种角色会遮盖了我们的真我。还有,我们如何扮演自己的角色,会影响别人和我们之间的互动!」 
老人看着若菱,此时的她,因为兴奋而两颊绯红,眼中洋溢着青春的光彩,和那个雨夜有家归不得的失意女子判若两人。 
「很好!很好!」老人赞赏着,「别太快,我们一步一步来!你还有很多问题没获得解答呢!」 
「是呀,为什么我们这么努力还追求不到自己想要的幸福?真我和爱、喜悦、和平之间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们会远离真我呢?光是角色扮演就能遮挡我们原来的面目吗?」若菱像连珠炮似地提问。 
老人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很欣慰若菱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把几个重点抓得这么清楚。 
他拿起粉笔,在石灰地上画了一个圆。 
这表示完美的人生,对吧?若菱寻思。或者,这是一个套子,而我们是装在套子里的人?思忖间,老人的手并不停住,在圆外又画了一个大一点的圆。 
然后又一个,又一个,最后成了一组同心圆,若菱迷糊了。只见老人提笔在最中间的那个圆圈里面写上:真我/爱、喜悦、和平。 
然后他解释道:「如果这个图可以代表我们人的心理机制的话,真我是被团团包围起来的,很难碰触得到!」说着,老人指着周围其它的大圈圈,「猜猜它们是什么?」 
「最外面这一个一定是角色扮演,我们要带的面具罗!」若菱还
是不忘自己伟大的新发现。 
「没错,就是它!」老人同意,并在外圈写上:角色扮演、身分认同。 
「其它的‥‥嗯,我猜,既然是心理机制,那就应该还有思想、态度、行为习惯等层面的障碍吧!」若菱想起来不知道在哪里看到的:思想改变态度、态度改变行为、行为改变命运等这些说法,在此胡诌一番不知是否有用。 
「嗯,」老人深忖着若菱的话,半晌,说道:「我们这样说比较具体吧。」 
老人继续写上--思想、情绪、身体。 
写完,老人拍了拍手,掸去手上的粉笔屑,一边看着被圆圈圈搞得有点头暈的若菱说:「我们失去了与真我的连结,但是人類还是得要有『自我感』,于是我们向外发展,认同于我们的身体、情绪、思
想和角色、身分等,而一般人所谓的『小我』、『自我』(ego)于焉产生,汲汲追求外在的、物质的东西,以寻求满足。」 
若菱确定这是她这辈子看过最抽象、最难懂的图。 
她决定不畏艰难地,先从最核心开始发问——「为什么真我就是爱、喜悦、和平?」 
「为什么瓜熟了就会落地?」老人反问。 
他接着说:「因为这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了。你去翻翻古老的智慧经典,看看古来智者的言语,他们说的都是同一件事:我们的本质就是爱、喜悦、和平。」 
若菱其实没有任何的宗教信仰,没碰过佛经或是圣经,而对于所谓「古代智慧典籍」也素来兴趣缺缺,只有学校书本上教过的一些片断的孔子、老子的介绍等等,她不知道怎么样去印证老人所言为实。 
「任何能丢弃自己不实的身分认同,而且不被自己的思想、情绪以及身体所限制和障碍的人,都能展现出真我的特质。」 
老人继续说教,可是若菱想不起来生活中有哪一个人看起来能够真正地活出爱、喜悦、和平的。好像什么特里萨修女啦,甘地啦,这些伟人才有资格,可是他们离我们现代人是那么地遥远……那种境界真是可望不可及的。 
老人看着满脸疑窦的若菱,遗憾地摇着头说:「好啦,我会开一些书单给你看,同时,我会介绍几个能够活出一些真我特质的人,让你去拜访他们,眼见为凭。」 
若菱笑逐颜开,觉得这个经历愈来愈好玩。老人还会介绍一些朋友给她?太有趣了! 
看着和蔼慈祥的老人,若菱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不就像是个充满爱、喜悦、和平的化身吗? 
「我们每一个人都在寻求爱、喜悦、和平对吗?」老人又再度问。 
若菱点头。 
「那我这样说,如果你从来没吃过冰淇淋,你会对冰淇淋有渴望吗?你会想着冰淇淋而流口水吗?」 
若菱不知道为什么老人那么喜欢冰淇淋,不过老人说的对,没吃过冰淇淋的人,不了解冰淇淋的滋味,怎么可能会有想吃冰淇淋的欲望呢? 
「所以,爱、喜悦、和平是我们曾经拥有的,所以我们才如此热切地追寻它们。」老人继续举证。「还有个简单的例子,你看看所有的小baby,就知道了。」 
若菱的心口抽了一下,随即低下头来。这是她心中的痛。在路上、电视上、杂志上看到那些可爱的baby照片,从爱怜、向往,到哀愁、怨怼,这结婚十多年之间的心路历程走得可不容易,只有当事人才能知道个中辛酸。 
老人说的话若菱能够理解。每个人看到小baby都会打心眼里涌出一股喜悦相爱。孩子似乎可以和天使划上等号,当然,是他们不哭闹、不拉屎拉尿的时候啦! 
「孩子的哭闹是属于生命能量自然的一种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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