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80-岁月与海浪:布鲁姆斯伯里文化圈人物群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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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80-岁月与海浪:布鲁姆斯伯里文化圈人物群像-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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涡炼伲℅arsington)嘉辛顿,英国地名,位于牛津附近,菲利普•;莫瑞尔夫妇此处的农场,战时集中了一批反战者在此做工。。星期天用过晚餐之后,那位诗人一如既往地作着他的专题演讲,并且突然把话题扯到灵异现象、超人视力、通灵使者上来,这类话题我是最讨厌的。他一个转身,面对着莫莉,声称自己相信她具有超自然的心理感应能力,所以必须允许他来做个试验,让她不用眼睛而“看到”东西。莫莉很不情愿,但最终还是屈服了,她紧张地表示愿意试试。当时,我想画室里大约有十来个人,可怜的莫莉坐在叶芝身旁的一张椅子上,而后者口中念念有词,开始表演那套惯常的通灵仪式。有一阵子,室内鸦雀无声,然后叶芝说道:“现在,亲爱的,你看到了什么?”莫莉的脑子轰地一下,变得一片空白;她什么都没有看到,甚至连想想自己可能看得见什么的劲儿都没有了。叶芝似乎有点不大自在:“说呀,亲爱的,说呀,你肯定看见某样东西了。”又是一段很长的、令人窒息的寂静时间,终于,莫莉痛苦地说道:“是的,我想我的确看到了某种东西——一只青蛙。”这个答案,惹得叶芝勃然大怒。


《岁月与海浪》第二部分摩根•;福斯特/弗吉尼亚•;伍尔夫

    摩根•;福斯特    
    本文选自《弗吉尼亚•;伍尔夫日记》(TheDiariesofVirginiaWoolf),安妮•;奥里维尔•;贝尔(AnneOlivierBell)、安德鲁•;麦克内利尔(AndrewMcNeillie)编,伦敦:贺加斯出版社,1977~1984年,第一卷,第291、295、310~311页;第二卷,第33、96、138~139、171、204、269~270页;第三卷,第178页;第四卷,第297~298页;第五卷,第337页。——原注    
    弗吉尼亚•;伍尔夫    
    弗吉尼亚在布鲁姆斯伯里文化圈有许多朋友,福斯特是在学术上与她最亲密的一位。弗吉尼亚在书信里曾经提到,自己常与他谈论关于写作的事。在她成长为小说家的过程中,福斯特发挥过深远的影响,当他早已写了不止一部小说之后,伍尔夫的第一部小说方才出版问世。虽然两人的小说观念并不一致,对众多问题各持所见,但是他们又都为彼此的作品写过一些最好的评论。弗吉尼亚从未给福斯特写过任何传记性的文章,不过通过她遗留下来的各种日记手稿,我们却可拼凑出一个福斯特的形象;弗吉尼亚去世之后,福斯特在剑桥作过一次感人至深的讲演,见本书第118~141页。这些日记又可视为对这一讲演的有力补充。伍尔夫在日记中对福斯特的描述,既体现了他们彼此对对方的关爱,也流露出某种审慎。例如,伍尔夫认为福斯特是十分敏感的,因此有点儿招惹不起,而后者则在自己的《备忘录》(monplaceBook)中称伍尔夫为“女祭司”,所以不愿在书中对她开半点儿玩笑。(在1935年4月9日的日记里,弗吉尼亚谈及布鲁姆斯伯里文化圈的一段喜剧性的历史,她自己和伦纳德都希望福斯特能够为贺加斯出版社将这段历史写出来。)    
    1919年7月12日,星期六    
    昨天,我在滑铁卢车站的月台上遇到了摩根•;福斯特,一个外形极像蓝蝴蝶的人——我这样说是为了形容他的晶莹剔透、自由轻盈。此前他一直在帮五位从戴普弗德(Deptford)戴普弗德,伦敦区名。前来滑铁卢的印度人搬运行李;这几个印度人似乎把他给累垮了。我们就彼此的文章互相夸赞了一番——我惊奇地发现,他竟公然表现出爱听恭维之词的神态,虽然就我自己而言,表示这种赞扬并非出于他意。……我非常喜欢福斯特,尽管觉得他既精灵古怪又糊里糊涂,这令我在某种程度上为自己的笨手笨脚和固执己见而惶恐不安。    
    1919年7月24日,星期四    
    摩根……是个超凡脱俗、真诚直率的人,他古怪精灵、超然物外,应该说,对于别人的话语,他常表现得近乎毫不关心,而对于自己所希冀的事物,他却表现得相当有主见。我认为,他并不想在知识分子的圈子里出人头地;当然,他也不希望做什么场面人物。他富于幻想,而且非常敏感。对我来说,这是一个有魅力的人,尽管要了解他的这些品质,所花的时间将和当年你想用松脂盖住一只天蛾(hummingbirdmoth)一样漫长。更加确切地说,他活像一只漫无目的、飘然闲飞的蝴蝶,因为他的性格中既没有激情也没有急迫。对他来说,操纵话语权是件让人讨厌的事。他慢吞吞地坐到椅子上,或是在房间里四处溜达,随意地翻翻书……如果我们给他付车钱,他会很愿意到阿希汉姆屋来:他在银行只有二十六英镑的积蓄。我喜欢这种解释事物的简单方式。他憎恨斯蒂文生(RobertLouisStevenson)斯蒂文生(1850~1894),英国作家,19世纪末新浪漫主义的代表,主要作品有小说《金银岛》、《化身博士》、《诱拐》等。;他继续编织着自己的小说故事;他领会了我对人物对话的理解;关于他,还有好些话可说,但是我却不知道如何来说。真是可笑,我到了这个年纪——我觉得自己真的已经步入中年了——竟然还会像现在这样容易感到困扰和慌乱。这会令人语无伦次、言不尽意,例如我说“想写一篇关于你的文章”,可那并不是我当时想要说的话。    
    1919年11月6日,星期四    
    摩根具有艺术家的头脑。他谈的是简单的东西,这些东西聪明人是不会讲的,因此,我发现他是最棒的批评家。经他这样点拨一下,那个被你忽视的东西,就显而易见了。他深陷在自己一篇小说所设的困境中,拨弄着打字机的按键,可是迄今为止,除了制造出一些噪音之外,什么都没写出来。    
    1920年4月24日,星期六    
    晚上摩根来了。非常随和,像蓝蝴蝶一般敏感。所以,我很高兴在他的生日簿上写字,这本生日簿是他对友善的测试。他在“友善”问题上十分固执——十足一个清教徒。说实话,我但愿自己能把他的言论写下来。    
    1921年3月1日,星期二    
    摩根要去印度了,而且我觉得他会永远待在那里。他将成为一个神秘主义者,坐在路边,忘却欧洲,我想他对欧洲是相当蔑视的。三十年之后,他可能会再次出现,送给我们一个顽皮的神情,然后又回到东方去,而且业已写成一些深奥难懂的诗歌。他在这里没有根。去印度的消息使我很伤感。我喜欢他,喜欢有他在身边,但是我们又要见不到他了。    
    1921年9月15日,星期四    
    今天早晨收到摩根的一封来信。对于东方,他似乎和对布鲁姆斯伯里一样持批判性的态度。他包着头巾,坐在那里观看他的王子跳舞,一派无动于衷的样子。他对维多利亚女王(利顿•;斯特雷奇的《维多利亚女王传》[QueenVictoria])也毫无印象。他说,与麦考莱(ThomasBabingtonMacaulay)当指麦考莱(1800~1859),英国政治家、历史学家,辉格党议员,曾任职于印度总督府最高委员会(1834~1838),后任英国陆军大臣(1839~1841)、军需总监(1846~1847),著有《英国史》、《古罗马歌曲》等,称号为1stBaronMacaulay;当时还有一位英国女作家也叫麦考莱(DameRoseMacaulay,1881~1958),著有小说《我的荒芜世界》、《特拉布宗的塔群》,游记《他们去葡萄牙》及文学评论集、诗集等,是福斯特的朋友。的作品相比,它太肤浅了,这可能就是我想说的意思吧。    
    1922年3月12日,星期日    
    我撞见了深受奔波流离之苦的摩根。就在那天,他刚回到伦敦,于是便过来了,我们认为他的情绪已经低落到了虚空的边缘。回到卫桥(Weybridge)卫桥,英国萨里郡的一个小镇。,回到离车站一英里外的陋室里,回到挑剔而苛刻的年迈母亲身边。他回来时,王侯们已不复存在;他回来时,没有一部完稿的小说,甚至连写小说的力气都荡然无存了——我想,这在四十三岁的年纪是非常可怕的。想起人到中年所要经受的种种打击,此句原文为:Themiddleageofb——sisnottobecontemplatedwithouthorror。译者将其中的b——s理解为blows或beats,即打击。你就不能不感到恐惧。但是,他仍可爱而天真;我们问多少,他就不厌其烦地说多少。一年远离伦敦的生活将人的情感填塞得太满,所以瓶子一被倒置过来,里面的点点滴滴便流淌出来了。    
    1922年9月27日,星期三    
    我们依偎在一起,摩根变得非常随和,津津有味地谈论着趣闻,率真地闲聊着朋友的逸事,还哼着他自己的小调。汤姆(艾略特[ThomasStearnsEliot]艾略特(1888~1965),英国诗人、剧作家和文学评论家,对20世纪英美现代派文学和新批评派评论起了开拓作用,代表诗作有《荒原》和获1948年诺贝尔文学奖的《四个四重奏》,另外还著有诗剧、批评文集等。)要他给《标准》(Criterion)投稿。我对他的虚怀若谷印象深刻(这种谦逊基于他的相当自信)。夸赞很难打动他。沉浸在自己的小说(《印度之行》[APassagetoIndia])里,他是快乐的,但他不想谈论这部作品。他的性格中有某种太简单的东西——对于一个作家来说,可能就是如此,神神道道傻乎乎的,但却有着孩童般的洞察力:哦,是的,也有一些男子汉气质的、坚定的东西。    
    1923年9月18日,星期二    
    我们都变老了,变壮实了,原有的柔顺、敏感业已失去。在我看来,连摩根都似乎登上了某块看不见的石头。谈到普鲁斯特(MarcelProust)普鲁斯特(1871~1922),法国小说家,其创作强调生活的真实和人物的内心世界,以长篇小说《追忆似水年华》(七卷本)而名闻世界。和劳伦斯(DavidHerbertLawrence)劳伦斯(1885~1930),英国作家,作品通过描写两性关系,揭示人的本能力量,表现性使人冲破障碍而达到完成自我的主题,集自然主义、现实主义、神秘主义于一体,曾引起争议。主要作品有《儿子与情人》、《虹》、《查泰莱夫人的情人》等。,他说更加愿意自己是劳伦斯,不过,最情愿的还是做他自己。我们讨论了他写的许多小说。他说,他觉得自己不是小说家。我突然说:“对,我认为你不是。”啊呀!他热切地、兴致勃勃地欢呼起来,丝毫没有感到沮丧。可是L。(伦纳德•;伍尔夫)表示对这一点不敢苟同。于是摩根又说:“我对于自己的文学生涯,全然不觉得气馁。”我想他说此话时,已然坚信自己还有许多可以依靠的东西。他冷漠而平静,他说自己是个势利眼,除了名著不读别的。我们那天还谈了很久关于仆人的事儿。    
    1928年3月22日,星期四    
    摩根来这里过周末,腼腆、敏感而且可爱。有一天晚上我们喝了不少酒,谈到鸡奸,还有女同性恋,当时情绪相当激动——以致第二天他说自己醉了。这一话题是由霍尔(RadclyffeHall)霍尔(1880~1943),英国女作家,为女同性恋者。以及她那本值得称颂的小说(《孤独之井》[TheWellofLoneliness])引起的。……摩根说黑德(HenryHead)黑德(1861~1940),弗吉尼亚•;伍尔夫的医生。医生能够转化鸡奸者的变态嗜好。伦纳德问他:“你愿意被转化吗?”“不。”摩根答道,非常斩钉截铁。他说他觉得女同性恋很令人厌恶:一方面是因为这有悖于传统习俗,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不喜欢妇女应该独立于男士世界之外的观念。    
    1935年4月9日,星期二    
    昨天在伦敦图书馆遇到摩根,这次见面令我勃然大怒。    
    “弗吉尼亚,我亲爱的。”他说。这个亲切又熟悉的称呼让我很高兴。    
    “今天很乖,在找关于布鲁姆斯伯里文化圈的书吗?”我说。    
    “是的……弗吉尼亚,你知道我现在加入了这里的委员会,”摩根说,“我们一直在讨论是否该允许女士们——”    
    我想起来了,他们打算把我也拉进去;当时我本想拒绝:噢,不过他们确实想拉我入会——我说。有格林夫人……(原文如此)    
    “没错没错,是有格林夫人的。不过,莱斯利•;斯蒂芬(LeslieStephen)莱斯利•;斯蒂芬(1832~1904),文学评论家、学者和传记作家,1867年6月与著名作家萨克雷的小女儿哈丽雅特•;萨克雷结婚,并长期为萨克雷创办的《康希尔杂志》做编辑,1875年哈丽雅特去世。1878年4月与寡居的朱莉亚•;达克沃斯结婚,并育有四个儿女,分别为瓦奈萨、索比、弗吉尼亚和阿德里安。爵士说过,再也不许女士加入了。她是那么麻烦。于是我说,妇女不是已经有所进步了吗?可是,他们都毅然决然地说,不行不行不行,女士是让人难以忍受的。他们听不进去了。”    
    可以想见,我的手抖得有多么厉害。站在那里,我感到如此气愤而且疲惫。我发现整条石板路都被玷污了。我想到,摩根如何提及我的名字,而他们则一个劲地说不行不行不行:女士让我们难以忍受。……该死的摩根,他竟以为我会愿意加入那种委员会。    
    1940年11月7日,星期四    
    摩根问我,他是否可以将我推荐给伦敦图书馆委员会(LondonLibrarymittee)。令我高兴的是,我回答说不行。我不想成为窝囊废——一个死要面子的人。对于几年前在伦敦图书馆与EMF摩根•;福斯特的名字的缩写。相遇那件事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小结局。他瞧不起委员会里的妇女。我在心底默默地说,总有那么一天,我要用亲口回绝来加以报复。现在我终于做到了。


《岁月与海浪》第二部分摩根•;福斯特/戴维•;加尼特(1)

    摩根•;福斯特    
    本文参见戴维•;加尼特:《福斯特和布鲁姆斯伯里》(Forster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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