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的风流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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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的风流帐-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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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心不甘、情不愿的,以憎恨的、愤怒的目光,说不定再也不会对他微笑的芝娘,和得到一尊没有生命、没有意志的人偶有何不同?
  〃没的事,爹爹,您想太多了。您和孩儿一样大的年纪时,一定也喜欢冶游玩乐才是。现在正是孩儿觉得一切都新奇有趣的年纪,难免会玩过头,请您原谅孩儿光顾着玩乐而让您操心了,往后我会留意的。〃
  嘴巴上这么说,看似收敛了几分的行为让邵父安心不少,但青耘周遭亲密的友人都知道,私底下在邵父看不到的地方,他的行为更是变本加厉。
  夜不归营成了家常便饭。
  就算照常在家中享用三餐,但往往一离开饭桌,换了身衣裳,他便又呼朋引伴地四处游玩去了。
  云咏别苑天天都在唱空城计。
  这种景况持续了有半年之久……
  深夜,他难得回别苑,喝得半醉的喉咙干渴无比,所以唤人为他倒杯水来,只是他没有想到捧着水来的人会是……
  〃少爷,您的水。〃
  好像很久没有看到她的脸了,青耘痴痴地望着她,连伸手去接杯都忘了。
  〃少爷?〃
  她在颤抖?为什么?隔了这么久,她还是怕他?就因为一时的错误,造成无法弥补的缺口吗?要等多久,她才会原谅他?
  〃拿近一点。〃出于报复心态的,他恶意地说。她有些不知所措,不过终究是顺从了他的命令,靠到他的身边。
  不接杯子,反而握住了她的手腕,轻轻一使劲,他柔声说:〃你怎么不躲我了?〃
  〃咦?〃
  〃别装傻,你这些日子以来都在躲着我,没瞎眼的人都看得出来,而很遗憾的我一双眼睛都好好的,看得很分明。〃
  不是存有什么企图,他在心中告诉自己,只是好久没有和她说说话,听听她的声音了,说些什么都不重要,只要地能不躲开他,多留一会儿,在他身边就好。
  〃我……我以为……少爷不想看到我……〃
  垂下赧红的双颊,在烛光下分外明艳可爱。似水的眼眸中,曾几何时不再有童稚的色彩,而蕴藏着几分女性熟香、
  〃不是我不想看到你,是你在躲我吧?〃不知不觉地,使出了调戏的口吻。
  〃那是因为少爷……〃
  〃因为我?〃
  她下定决心地抬起头说:〃少爷讨厌芝娘吧?〃
  〃我讨厌你?此话怎讲?〃因为她实在错得离谱,让他不由得笑了出来。
  〃少爷看我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样了,好像在生气似的。从……从……从那天以后,少爷就一直在生我的气,气我不知廉耻地对别的男人笑。芝娘知道,所以不敢出现在少爷眼前,怕少爷见到我心情会不好。〃带有几分委屈的,她扁扁小嘴说道。
  他一缓颊,摇头说:〃你说反了,芝娘。〃
  皱起不解的眉头,她困惑地望着他。
  〃我才是,上次莽撞地亲了你的嘴,惹你讨厌了吧?〃
  脸一红,她结结巴巴地说:〃那、那也是芝娘不好,少爷教训得是,我现在不会动不动就和别的男人说笑了。〃
  他该拿她怎么办?她是这么信赖他,全面而全心的,从不曾怀疑他对她另有居心。青耘在她面前无地自容,相形之下,自己已经是个满身污秽的人了,不光是心,连灵魂都是黑的,想要她的渴望已经令他不要自尊,就算用骗,来硬的,他都想要她。
  〃你走吧,我累了,想休息了。〃在他仅存一丝理智前,要她退下。
  〃少爷,假使您能原谅芝娘的大胆,可不可以听芝娘说一句话?〃
  〃什么话?〃
  〃那个……请您多多回来别苑吧。这儿没有了少爷,好冷清。我猜外头很好玩,一定有许多的朋友陪你,不像这儿没有什么能令少爷开心的事,也难怪少爷喜欢往外跑。可是芝娘也会努力找一些让少爷开心的事,请您拨点时间回来别苑吧!〃
  她天真的话语,就像在饥饿得不得了的人面前,丢下可口的诱饵,只要利用这诱饵就可以得到梦寐以求的……
  于是,他挥开了最后的理智,微笑地说:〃你晓得我在外头都是怎么寻开心的吗?〃
  芝娘摇了摇头。
  〃有好多姐姐妹妹等着我去疼爱她们,她们都是些可怜人,寂寞而且需要应付许多难缠讨厌的客人。我人大方又亲切,是她们眼中最好的恩客,我在她们身上欠下不少风流账,得还给她们才行。你说怎么办呢?〃
  即使再无知,这点弦外之音她也听得懂。芝娘不由得张大了嘴说:〃少爷您怎么能天天往那种风月场所跑呢?〃
  〃呵呵,有何不可?我听她们弹弹琴,她们也陪我下下棋,人生得意需尽欢。〃
  〃要弹琴、下棋,芝娘也可以陪少爷啊!〃
  〃她们还会供我温暖的身子做枕头,还有许多许多你想象不到的事,她们也都会替我做,你能吗?〃
  要是他没有先喝了几杯再回家,或许他就有能力克制自己,可是脱了彊的野马拉也拉不回来,他以哄诱的口吻滔滔不绝地说:〃要是你把我这些风流账都包下来,我就答应你天天留在别苑里,绝不在外过夜。我说到做到,芝芝。可是你大概办不到吧?我看我还是继续去找那些姐姐妹妹……〃
  〃办得到!〃
  青耘心一颤。
  〃芝娘办得到。〃她虽然脸色苍白,浑身也颤抖个不停,但她一点也没有迟疑地说:〃我……我就扛下少爷的风流账,少爷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少爷能留在这儿,留在芝娘身边!〃
  以这一双手,他摘下了原奉高高挂在树梢,等待着有缘人摘取的半熟果实,并且强迫那果实为自己早日成熟。
  青耘望着躺在自己身边,酣酣睡着的芝娘。
  自心底涌生的怜惜,多得从心房满溢出来,她的一根发、一颦一笑、一抹眼神,都是属于他的,他不让人看、不让人碰,不想让人接触到他独一无二的宝贝。可以的话,真想就这样把她永远禁闭在这间寝房内……
  可是再过不久,天色就亮了,现实是严苛无情的,主子与奴才的身份又将重新加诸在两人身上,强迫他们保持着距离,这令人痛恨的身份枷锁,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取下?
  怀中的人儿,睡得有丝不安稳地翻转着身子、青耘细心地为她重新盖好被子。
  〃……不……不要……爷儿……原谅我……对不起……〃
  在梦中折磨你的人,是我吗?
  青耘绷紧了自责的下颌,为她抚去额上冒出的汗水。
  我该如何向你道歉,才能让你自这份折磨中解脱呢?惟独放了你,我办不到,这比要我舍弃自己的生命,还要难。
  拾起一绺她的黑发,在上头印下一吻,轻声地说:〃芝芝,我的芝芝,我真的真的好爱--〃
  砰!砰砰!
  黎明前的敲门声,像是阎罗殿传来的不祥之音,急迫地中断这宁静的一刻。
  第五章
  披上外袍,青耘自己去应门。〃淮?在这个时辰有什么事,要把我叫醒?〃
  〃非常抱歉,少爷、是这样的,我们里里外外都找不到芝娘,不知道她跑去哪里,所以想问问少爷……〃和芝娘同房的丫环有些胆怯地说。
  〃芝娘?〃虽然她人就在自己房中,但青耘不想让人发现他们一起过夜。
  于是他说:〃我怎么会知道她人在哪里,你去别的地方找找。〃
  〃是。〃
  丫环明显如释重负,快步转身离去,想必她也是被逼硬着头皮来碰碰运气。青耘继而一想,她明知此举可能会让他发火,还来问他,那一定是有非比寻常的事发生了,才会令她即使冒这个险也非要找到芝娘不可。
  〃慢着,你急着找芝娘做什么?〃
  被叫住的丫环回头惶恐地说:〃我……我是要通知她,林总管……方才他被人发现吐血倒卧在房间的地上,现在已经叫来大夫诊断,就连老爷子也都赶去探望,还吩咐我们把芝娘叫过去。〃
  芝娘她爹?糟糕……这事要是传进屋里……
  青耘脑中才窜过这念头,身后已经爆出声音:
  〃我爹他……你说我爹他怎么了?快、快告诉我!〃
  〃芝娘?你,你真的在少爷房里?〃在邵家是老资格的丫环,诧异的目光轮流望着青耘和芝娘,再看到两人衣衫不整的模样,心中已经猜到了七八分,看来自己在无意间掌握到一个重大的秘密。
  〃我爹他不要紧吧?〃顾不得同伴别有深意的问话,芝娘被吓得睡意全失的脑子里,只回荡着爹爹吐血倒卧的噩耗。
  〃总之,你快点换件衣裳,跟我来吧、〃丫环咳了咳,回避不去看芝娘那仅披着一件薄衫的身子以及身上颇为明显的点点红痕……
  她心中暗道:我就说嘛,少爷对芝娘特别好,原来就是这个原因啊?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两个人?不过我知道了这件事,往后少爷该不会故意刁难我吧?甚至找借口把我从邵家赶出去?
  因此,丫环在等待芝娘去更衣时,特别奉上极尽陷媚之能事的笑容,对青耘说:〃少爷,您放心,我们下人是不长嘴巴的。今天的事您尽管包在我身上,我绝对不会把我看到的事说出去的。〃
  她以为这样总可以获得少爷的一点赏赐或称赞,万万没想到青耘只给她一抹冰冷的眼神说: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林总管的病情更重要吧。〃
  吃了根硬钉子:丫环有些自讨没趣,她讪笑着说:〃那我该通知的也通知了,还得回去复命呢,就不等芝娘了。请少爷告诉她,林总管现在人在他自己的房间里,要她快些过去吧。〃
  倘若不是一心挂意着芝娘的情况,青耘也许会有多一点的余力注意到自己正犯下的失误,可惜他此刻除了担心芝娘之外已无暇顾及其它。
  是他拦阻下芝娘的,纵然没有人能保证昨夜芝娘替她爹爹熬了药,送给林总管喝,林总管的病况就不会恶化,但毫无疑问的这件事在将来必会成为芝娘心头的一大创伤--毕竟昨夜他们俩耳鬓厮磨的同时,林总管也正为病痛所苦。
  他现在惟一能做的,就是祈祷林总管安然无事,他要是不能熬过这一关,恐怕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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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
  芝娘奔到床畔,看到面如槁灰的爹亲时,盈眶的热泪再也控制不住地奔流下来,林总管勉强地睁开眼,虚弱地朝女儿伸出一手,芝娘立刻以双手紧紧地握住。
  〃爹,我是芝娘,您知道吗?女儿就在这儿,您要振作一点。〃
  〃芝……娘……吾儿……〃
  〃爹,您不要说话了,好好休息,女儿就在这里守着,您一定可以好起来的。〃哽咽着,竭力不让哭声发出,强忍着被泪水模糊的视线,芝娘不断地在心中说着:娘,您在天上一定要保佑爹,千万不要再让她们把爹从我身边带走了。我已经失去了您,我不想再失去爹啊!
  〃……我有件事……非告诉……你不可……〃林总管断断续续地,气若游丝地说着,〃……在老爷……那里……爹以你的名……存了……咳咳咳……〃
  〃爹!〃
  看着爹亲口中再度溢出的暗红色的血,芝娘好像又倒回十多年前,娘离开她时的那一天,那时娘也一样,生命之火仿佛随时会熄灭般,渐渐变得涣散的眼与逐渐冰冷的手,不论她怎么哭叫,娘都没有再醒过来。
  〃……那是要……给你做嫁妆……爹……要你好好……嫁个可靠的……不要留在……邵府做……奴才……〃
  〃您在说什么呢?爹还在这儿,不是吗?只要爹爹还在,女儿哪儿也不去、爹,快不要说了,您得休息啊。〃芝娘放开了爹亲的手,起身冲向一旁的大夫说:〃求求您,大夫,快救救我爹,我给您跪下、给您磕头,请您一定要医好我爹!〃
  〃姑娘,你快点起来吧,老夫能做的绝对会做的,只不过老夫也非神仙,没办法妙手回春……〃
  〃不、不,爹一定有救的,爹不会就这样离开我的,我不信……〃
  可是在场的人,从邵老爷子,邵青耘,到几名关心总管的家仆,任何人都看得出来,林总管恐怕是熬不过这一关了。虽说生死有命,人都会经过生老病死这一关,不想开点不行,可一旦降临在自己周遭的人身上,特别是自己的亲人时,谁也无法看得开。
  哪怕徒劳无功,也要做最后的努力,拯救--
  〃……吾儿……〃
  一听床上的人呼唤,芝娘马上跪爬到爹爹身边,〃爹!〃
  〃……这辈子……爹爹……对不起……你娘……和你……〃林总管仰着无神失焦的双眼看着天花板说,〃……可是爹……没有后悔……我能做的……想做的……都已经做了……〃
  〃咚〃的一声,手无力地垂放在床上。
  〃不要!芝娘不要爹死,爹你一定要好起来。
  爹!〃
  不管她再怎么哭叫,床上的人已经失去和她说话的力气了,紧闭双眼一动也不动的模样,使大夫赶紧上前探视林总管的鼻息,最后说:〃还活着,不过--恐怕再撑也没多久了。〃
  芝娘闻言,绝望之下她昏了过去,幸亏青耘眼捷手快,迅速抱住她。
  〃都是我不好,竟没发现林总管病重到这种程度,我知道咳嗽是他的老毛病了,每次问他要不要给大夫看一下,他嘴巴上总是说没什么、没什么……〃一旁,邵老爷子摇着头说,〃这半个月来我都在外头忙,还把家务都交给他处理,害得他心力交瘁。〃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林总管的病况这么严重,邵府上下谁也没有发觉,要说谁对谁错、谁好谁不好,那么邵家每个人都难辞其咎,青耘默默抱着芝娘往外走,转头对邵父说:〃我想她醒来后一定不会愿意离开她父亲的身边,所以隔壁房借她躺一下。〃
  〃好,你去吧。林总管这边有爹在。〃
  掉过头,邵老爷子跟大夫说:〃这也许有些强人所难,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尽力抢救他。林总管对我、对邵府而言都是非常重要的人,也是家人。花多少银两,需要什么药材都没关系,只要能救得回他就好了。〃
  多年主仆一场,能为他做的最大努力,竟只有如此,邵老爷不得不感慨--无论赚得多大的财富,爬到多高的地位,这世上无法随心所欲、称心如意的事,依然多得让人吃惊。
  稍晚。
  芝娘幽幽转醒后,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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