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女秘书的一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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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长女秘书的一个夜晚-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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溜,小秋千他敢荡,玩具车他敢开。他玩得高兴,我看得比他还高兴。 
  晚上搂他睡下,我不禁心里难过。儿子才这么大一点人,因为他的母亲,过不了几天就要背井离乡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谋求生存和生活了。说不定去了会跟着他的父母享受幸福的生活,也说不定要跟着父母流落街头沿门乞讨。想着想着,我的泪水就不由自主地流开了。 
  想到出走,我便想到我这些天的危险处境。前些日子,我将我所知道的高登的许多作恶事实透露给了杜强。这是一个极不成熟极不可靠的人。这几天,他便到处宣传,说我说了高登的什么什么。加上前两天自己又向高登辞了职。高登会不会想到我要去哪儿告他呢?如果他这样想了,就很有可能杀人灭口,先除了我。所以,我这几天处理家里的财产一定要秘密地进行,不要让他发现丝毫的蛛丝马迹。还有,我必须尽快地将我的那些日记和一些需要向组织说明的情况整理一下,尽快地找到一个足可信任的人转交出去,让他代为保存,伺机交出。将来,不管我是死是活,都要将这些情况反映给组织。 
  这个可靠的人应该是谁呢?想来想去只能是杨锐。 
  市纪检委的同志看了姚春的信和日记,显得非常激动。他们又弄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掌握了高登的许多重要犯罪事实,他们觉得终于钓住了一条大鱼。 
  他们随即召开了案情分析会,将杜强、杨锐、姚春三人提供的情况作了比照和汇总,将高登涉嫌犯罪的款额做了合计,觉得完全具备立案侦查的条件,便连夜起草了向市委提交的侦查报告。 
  第二天一早,纪检委书记亲自去找市委书记汇报。没等他汇报完,书记大人就拍桌子了:“这是哪儿弄来的情况!没有我的指示,谁让你们去查这个问题了?你从哪儿学来的先斩后奏这一套?你们又想模仿文革时期摔开党委闹革命那一套吗?!混账,完全是一群混账!”他呷了口茶接着说,“前天,市政府送来一份报告,说的也是这事,说群众意见有多大有多大,一定要查处。我说呀,你们干了半辈子革命工作,简直把脑子干昏了。是党指挥枪还是枪指挥党的问题到现在还不会解决,你们还当什么领导干部?”他又呷了一口茶,在地上转了转,说:“我前些日子不是给你们分头吹过风吗?这个高登,你不要看他是个小小的厂长,他的神通大着呢!他是省委王副书记的人。你们竟然要捅这个马蜂窝!你们竟然存心把我往风口浪尖上推!” 
  纪检委书记低着头老半天,然后抬起头,叹了口粗气说:“这事看来压不住了,群众呼声很大,许多事实都是确凿的,而且涉嫌贪污受贿的数额巨大,在我市尚属首例。要不,您向省委王副书记吹吹风,试探一下他的态度。” 
  市委书记当即拿起电话,拨通了王副书记的手机,将情况作了简单说明。那边回话说,他根本就不认识高登,高登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如果犯了法,不论是谁都要彻底查办,严惩不贷。 
  市委书记的脸上立刻有了笑容。他给纪检委书记倒了杯茶,发了支烟,然后坐在他的对面和他秘密商量查处高登的事。 
  省委副书记王凯山接完市委书记的电话,赶紧从保密柜里取出那个保密本,翻开来查了半天,终于查出高登的名字来,然后取出一个存折,匆匆下楼,也不叫司机,一个人快步走出大门,仓皇地走过街道,溜进建设银行,直奔廉政专柜,战战兢兢地掏出存折,将二十万元转入廉政账户。 
  20 
  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厂院里,除了很少的几条门缝和几个窗户里透出一绺或者一块灯光照亮一片一片的地面外,大部分空间都漆黑一片。 
  高登办公室的窗户还亮着。 
  这些天,招聘工作已经结束,可是工人们没有一个去上班,整天成群结队地东家出西家入地告他的状。这使他非常恼火。落聘的工人们丢了饭碗和他闹他能理解,他也事先预料到。每个企业在改革中都遇到过这种情况,不足为奇。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些已被他招聘的工人还比落聘的闹得凶,这就让他生大气了。“别人失业了吃喝无着落了,跟我闹是怕挨饿受冻,你们和我闹是怕吃得撑还是怎么的?简直是莫名其妙!”别人闹,他倒不怕。杨锐,看起来很强硬,他也不怕。因为他们手中没有掌握他的任何证据。“他们在那儿胡折腾还不是等于狂犬吠日,闹上几天不见眉眼就会自动收场。姚春本来是颗定时炸弹,可是老天保佑,就在起事前,她竟然走了。这一走便杳无音信,不知到了天南还是海北,反正她总不会再返回来参与这事了。她这一走,算是解除了我的最大忧患。现在最最麻烦的就是杜强。这小子本来就掌握着我的一部分证据,那些天又和姚春那妖精鬼混过一段,说不准那妖精将我的一些事情已经透露给了他。所以这个杜强是目前摆在我面前的最可怕的敌人。” 
  想到这儿,高登便不寒而栗,心惊肉跳。他又从口袋中取出那瓶速效救心丸,倒出几颗,用开水冲服了。“杜强啊杜强,你竟敢跟老子作对,你这是活腻了!你等着看老子怎么收拾你!”收拾杜强,这已经是他这些天想过一万遍的事了。开始,他想过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等他,趁他不注意一刀杀了他。可是他揣着刀子,几次趁黑躲在杜强来往的路上,还没等杜强出现,自己的心脏病便不争气地犯了。后来,他想到收买出租车司机,让他们开着车满街道找杜强,找到了就往死里碰。只要碰死,要多钱给多钱。他找到杜强的照片,在照相馆翻拍了好几张,拿着去找出租车司机,可是那些人不管他给多少钱,都没人接揽他的生意。再后来,他想到了投毒毒死他,可是苦于没有可趁之机。 
  他抱着胸口在地上踱来踱去。突然,他的眼前一亮:现在社会上有着那么多的打手,只要你肯掏钱,让他打谁就打谁,叫他打到什么程度就打到什么程度,我给他们多出些钱,让他们在暗地里将这小子给我干掉又何尝不可呢? 
  想到这儿,他兴奋异常,一个人在地上竟然大步地走过来走过去。这一兴奋,心口又扎疼起来。他又掏出那个药瓶,再吃了一次药。 
  “咚咚咚”,敲门声。轻轻的。 
  他的心一惊。这么迟了,会是谁呢?该不会是杜强吧?他的心又突突突地激跳起来。他赶紧打开抽屉从一叠文件的下面取出那把锋利的菜刀。这是他多日前就藏好的。他想,万一杜强找着来杀他,他就来个先下手为强,收拾了他。 
  “咚咚咚” 
  “谁!”他躲到门后,一只手举着菜刀,一只手颤颤地按住暗锁的把手,厉声喊。 
  “是我。高厂长,我是小牛。”牛玉梅的声音。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蹑手蹑脚地挪到桌前,拉开抽屉,翻起那叠文件,将菜刀复埋在最下面,再将文件拉了拉,将刀柄往严里掩了掩,然后锁上抽屉才去开门。 
  这时,他的心复又变热。 
  牛玉梅这女人是他早已瞄准的对象。早在她的丈夫郑德晓还没死的时候,他就曾多次纠缠过她,可是都没成功。郑德晓被炸死后,她觉得机会来了:“我看你这犟娘儿们还能将那块阵地固守多久!你迟早都得打出白旗向我投降,成为我口中的一块鲜肉!” 
  本来,郑德晓死的前夜他与姚春干的那勾当被牛玉梅知道后,牛玉梅肯定对他们恨之入骨,可是经他上下撺掇,给郑德晓追认了个烈士,给牛玉梅加了顶光荣烈属的冠冕,给了些经济利益,再加上他的一通巧舌辩护,牛玉梅不仅不恨他,反而感激起他来了。 
  之后,他借着照顾烈属的名义将牛玉梅提拔成检验科副科长、科长。这一次,借着改革的机会,上面将厂里所有干部的任免权全部交给了他,他便顺便将她提拔成分管产品质量的副厂长。 
  他以为一个失去男人的年轻女人是支撑不了多久的,心中肯定时时都会有着对性的渴望与追求,刻刻都会经受着的折磨与煎熬。他曾经多次向她提出过那个要求,想占有她。尤其是他与姚春闹翻的这些日子,暂时失去了情人,心中有了极大的孤独感和空落感,占有她的欲望就更加强烈,可是每一次都遭到她的强有力的拒绝和强烈的反抗。她越是拒绝,他的占有欲便越强烈。他下定决心:我高登得不到你牛玉梅便誓不为人! 
  夜这么深了,她一个寡妇人家来我这儿干什么?莫不是禁不住的折磨,思想上想通了,来给我送货上门吧?这样想着,高登的心便激动得怦怦直跳,赶紧上前开了房门。 
  丈夫死后,牛玉梅彻底地变了一个人。她变得不修边幅。头发经常蓬乱,脸上少了以往的容光,眼光变得呆滞暗淡。身上一直穿着那套褪了色的蓝色西装,那双穿了多年的方口皮鞋也很少擦油。今夜,当她出现在高登面前,站在明亮的日光灯下的时候,让高登的眼睛蓦地放出亮光来。她上身穿一件白色衬衫,外套一件湖蓝色小马夹,下身是一袭深蓝色短裙,肉色的长筒袜紧裹着肥腴鲜美的小腿,一双血红色高跟鞋将她的身体支得高高,让身体显出极优美的曲线,尤其是那对儿一直牵勾着高登魂魄的,今夜挺得更起,似乎还在衣下突突地轻跳。她的头发梳成高高的髻子,露出颀长白嫩的脖颈,白中透红的脸膛焕发着无限神采,大而黑的双眼中放射着迷人的光彩。她左手提一个白色透明塑料袋,看得清里面装着一瓶酒和两条烟;右手是一个红色塑料袋,装的是一把儿香蕉和一些桔子。 
  从牛玉梅的穿妆打扮和神情,高登更加证实了自己判断的准确。他的双眼冒着欲火,口边流着咸水,双手接过她手中的东西,憨笑着说:“你到我这儿来就好得很,还买这东西干啥?” 
  牛玉梅很平静地说:“高厂长,自郑德晓死了之后,你给过我许多关照和帮助……” 
  “这是应该的。这是应该的。”高登打断牛玉梅的话说。 
  “高厂长,我一直心里过不去,想谢谢你……” 
  “不用谢,不用谢。”高登又打断她的话。 
  “我买了一瓶酒,两条烟,都不算好。我们女人家不用这些东西,也不知道哪种的好,也就随便买了,只能表达我的一点谢意,请您一定收下。其实,我把这些买下放在家里已经好长时间了,总是没有个机会给您送来。这几天,厂里乱,今晚也没月亮,天黑,我见您的房子的灯还亮着,就送来了。” 
  高登猛地扑上前去,双手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满是胡茬的嘴贪婪地向她的脸上吻过去…… 
  “牛小姐,我简直爱死你了……”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高登的脸上。 
  “不识抬举的牲畜!”牛玉梅挣扎着骂道。 
  高登搂在牛玉梅腰间的双手慢慢地松开了,他的脸上突然失去了血色,身子突然瘫软,顺着牛玉梅的身体哧溜溜地溜下去,倒在地上,蜷成了一堆,嘴边流出一些白沫,白沫里混杂着一些血丝。 
  牛玉梅慌了神,连忙摇着他的身体喊叫:“高厂长,高厂长!”高登的双眼睁得大大的,里面放出两道死光,嘴张了张,发不出任何声音。 
  牛玉梅赶紧把他平放在地上,一把提起桌子上的电话,拨通了120急救电话。当电话那边传来询问的声音的时候,她又赶紧挂断了。她想,深更半夜的,救护车响着警报开进厂里,一定会惊动许多人。当人们看到只有她一个人在高登这儿的时候,肯定会断定他们没干过好事。加上高登这老贼向来胡偷乱嫖,老不正经,自己又是个寡妇,到那时,即使你长了全身的嘴巴也说不清楚,即使将你抬到黄河也洗不干净。这几天,全厂职工都将矛头指向高登,和他势不两立,假如大家怀疑我和他之间有这种关系,我就一天都活不成了。想到这里,她便想着逃跑,将这坏家伙一个人留在这地上让他受一个晚上的活罪,也算是老天对他的惩罚,或者干脆赶明天早晨就死去,好除了这个孽根。于是,她便掸了掸身上沾的土尘,转身就走。当她走出他的办公室,回头看着他的左脚痛苦地一蹬一蹬的时候,她的心软了。她想,不管他有多坏,这时候已经生命垂危了,即使是一条曾经咬过自己的狗,到了这种时候,作为人也不会弃之不管的,何况他在我的丈夫死了之后,确实给我办过不少好事。尽管他的用心不善,却也没动过我的一根毫毛呀。再说,到了这时,也不该想这么多。 
  这样想着,牛玉梅便轻轻地闭上房门,快步走到街上,唤住一个蹬三轮的,一同进去,将高登轻轻地抬上车子,送到了市人民医院。 
  经急诊大夫检查,高登患的是脑溢血,左脑出血量高达82毫升。右边肢体瘫痪。完全失语。他属于高危病人,时刻都有生命危险。 
  医生让家属在一个单子上签名,牛玉梅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拿起笔颤颤地写了“王玉镯”三个字。 
  牛玉梅的身上没装多少钱,只好在高登的身上找。幸好他的身上装着一千三百元,她便为他办好住院手续,等大夫给他挂上吊瓶,她便偷偷溜出病房,战战兢兢地溜回了家。 
  这几天,杜强的媳妇趁厂里停工,领着孩子去娘家了,剩下杜强一个在家。杜强趁媳妇不在,买回一袋硝酸铵,照着书上的介绍兑制了足有五公斤炸药。他从厂院里捡回一些玻璃渣子,将家里一直闲置的生铁锅砸成铁屑,再买回一只雷管,制造了一个炸药包。 
  这一夜,天黑地暗,杜强趴在后窗上看了又看,发现高登办公室的灯一直亮着。他咬了咬牙,决定今晚行动。 
  院子里的行人像雨后的房檐水,过一会儿过来一个,过一会儿又过去一个,弄得杜强情绪急躁,心便像只活蹦乱跳的兔子怦怦直跳。 
  一直等到深夜十一点十分,院里终于没了人影。他又去后窗看了一回。高登的灯还亮着。他心里暗骂一句“狗日的高登,你等着死吧!”便抱起那个自治的炸药包,在衣兜里摸了摸打火机,还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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