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故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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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故事会-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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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金者。他们年年月月都在如海的“沙浪”中淘金,同时提纯着这些“黄金”的纯净度。四十年来,许多人从满头青丝一直忙到银发如雪。他们在忙碌中享受着生活,领悟着人生的真谛。通过他们的忙碌,给数以千万计的读者带去了一种文化享受的幸福感。    
      拥抱平凡,远离功利,人生的态度决定着一个人智慧的程度。    
      陈中朝在担任编辑的时间里,编辑部的人手比较少,为了及时地处理来稿,他总是下班后将一摞一摞的稿子扎好,然后带回家去看。陈中朝改稿有个习惯,他总是手握毛笔,在稿子上写下一个又一个蝇头小楷。为了扶持作者,对于有发表基础的稿件,他都会下大功夫去进行修改,有一次,当一位作者看到自己被修改的稿子时,不觉惊住了,因为那几张稿子,早已变成了“山河一片红色”。    
      有一篇名叫《失踪的人》的故事,经过陈中朝的认真修改后在《故事会》上发表了。这篇故事开头在写船警小张得知船上有人失踪,去找王科长时有一段对话,原稿写得很长,表现手法上也不太像故事:    
      ……小张不免觉得有些唐突,说:“对不起,打搅你了。”“没关系,这不,我已经起床了。”科长穿警服说,“你有什么事吗?”科长虽然不高,但气宇轩昂,他行动敏捷,目光炯炯;浓黑的眉毛,微高的鼻梁,给人以强劲刚毅之感。他四十岁左右,和小张的父亲是老同事。“请坐。”“谢谢。”小张仍然站着说:“是这样,船上有一个人失踪了”“是吗?”科长看了一下表,说:“谁发现的?”“他的同事,吴会计,这不,他在门外等着我们呢。”    
      陈中朝在看稿中发现,这篇故事总体来讲还不错,但是作者对于故事的创作手法掌握得还不够,因此在写作手法上还欠“火候”,必须得花大力气进行修改。可是,这篇作品真要动笔修改,作者由于对故事的创作不太熟悉,改起来有一定的困难。为了培养作者,不让一篇好故事从自己的手中任意地“流失”,陈中朝决定自己动笔为作者改这篇稿子。    
      人们前面所读到的那一节开头的文字,很明显从语气到行文的格调,都是一种小说表现的手法,其意思在于通过人物的对话来介绍人物。但是,任何一个读者从他们那慢条斯理、从容不迫的对话中都完全无法感受到一种案情发生的紧迫感,也与发生案情后人物的心情格格不入。为此这篇故事从一开始,陈中朝就动笔进行了认真的修改。    
      陈中朝用他那支毛笔,在稿子的旁边写下了几排红色的蝇头小楷:    
      ……小张一见王科长,急切地说:“船上有一个人失踪了!”王科长听了,马上看了一下表,说:“谁发现的?”“他的同事,吴会计,这不,他在门外等着呢。”王科长放下手中的文件走出来。    
      这真是点石成金!    
      通过陈中朝手中的神来之笔,删去了有关王科长的介绍以及王张二人那些毫无意义的对话,通过极简短的对话,突出了案情发生后两个人的急切心情,使故事一开始就渲染了气氛,并从对话中引出了情节,造成一种悬念,一开始就抓住了读者。    
      对于这篇故事,以后还有许多段落陈中朝都同样地动了大“手术”,使这篇原先根本无法发表的作品,变成了一篇深受读者喜欢的故事,发表后受到了读者的好评。陈中朝不但“救”活了这篇故事,同时也扶持了一位故事作者。    
      令人更加意想不到的是,有时一篇稿子一个编辑改完了,另一个编辑看过之后,认为还有些地方要进行再修改才能更生动,于是这个编辑又再次动笔。在一篇已发表的稿子上,经常会看到各个编辑不同的笔迹。比如故事《彩蝶》,就是这样经过几个编辑之手才成为现在的这个样子。    
      吉林有一位故事作者,看到编辑帮助加工修改的稿子后,十分感慨地说:“看了后心情很激动,实在感到做编辑工作是很辛苦的。每一篇稿件,从选稿、改稿……一直到看校样,哪一件工作都要付出许多心血。我作为一个业余作者向你表示衷心的感谢!”    
      我在北京采访范大宇时,这位在故事界声名远播的故事作家,至今没有忘记当年编辑们对自己的扶持,他告诉我说:“《故事会》编辑们的敬业精神,深深地感动着我,直到现在,我都保存着一份当年他们为我加工修改的稿子,我要把这作为一种永远的纪念。”    
      《故事会》所依靠的不是某一个人,而是一个充满着敬业精神的团队,是每一个编辑的灵魂所汇聚起来的一种团体精神。这种精神是一笔巨大的财富,是一本刊物取之不尽的“战略资源”。    
      《故事会》正是依靠着这种精神财富,才获得了不尽的物资财富。    
      是的,如果一个刊物的编辑部失去了自身的一种精神,那么它就只能是一个生产刊物的工厂或车间,获得的利润也只能是暂时的。因为任何一件精美高档的产品都有过时的时候,而只有适合于人类文化心理的东西才能够永恒。    
      从一本期刊来说,支撑着这种人类精神产品的,只能是期刊编辑部自身的精神。    
      鲍放是现在编辑部里从事编辑时间最长的编辑,问她为什么几十年来都一直在这个编辑部?有没有动一动的想法?她说:“《故事会》编辑的工作是很辛苦的,但我喜欢这项工作,喜欢这里人与人之间的那种氛围。”    
      当年从出版社“借”到《故事会》编辑部的归依玲,谁知这一借就是二十多年,竟在这编辑部“定居”了下来。她说:“别人都说《故事会》的人都是些‘老石(实)头’,我喜欢这里的工作环境。”    
      人们寻找工作,更主要的是寻找一种更加宽松和谐的生存发展环境。    
      在采访中,编辑们对于编辑部这种人文环境的认识几乎是共同的。    
      没有那种文人相轻的陋习,没有那种人与人之间的猜忌,有的只是一个个埋头工作的身影,一个个相互支持的行动,一个个彼此体谅的温暖,只是从那一本本深受读者欢迎的刊物中所折射出来的人格魅力。    
      创造一种团结和谐的工作环境,对于刊物来说也是一种资源,也是一种生产力。    
      要想办好一本刊物,就得下功夫去发掘这种资源,创造一个相互融洽的环境。在编辑部内实现一种人与人之间心灵的相互沟通,实际上就是一本刊物办刊宗旨、办刊路线以及办刊思路上的相互融会,这是一种办刊人整体素质的有机结合。    
    


第五章“幕后”之谜 (3)

    一本以讲故事为主的刊物,不可能每天都有大举措,大动作,有的只是平平常常的事,普普通通的人,正是这些普通的人和事,才创造了《故事会》的辉煌。    
      “官兵”一致是《故事会》编辑部的传统,从过去的顾伦、刘斌,到现在的何承伟、吴伦,虽然都曾担任过编辑部的领导工作,但是编辑们从来都未叫过他们的“官衔”,有事都是直呼其名。就连何承伟后来担任了上海文艺出版总社的社长,编辑们见了他也仍然是直呼他的大名,而他也总是乐呵呵地答应。    
      有一次笔会,作者和编辑们同坐一辆大客车。当大家高兴兴地到达目的地后,作者们这才发现,坐在汽车最后面位置的,竟然是编辑部的几位老师,而作为出版总社社长兼《故事会》主编的何承伟,则坐在最后面一个拥挤的角落里。    
      作者们感到不安了。在他们所工作的单位和参加过的笔会中,何曾见过这样的情景呢?    
      生活这样地告诉我们:送人玫瑰,手有余香。当一位编辑以他高尚的人格,让作者从心底里发出值得尊敬的呼声时,他所办的刊物便从此获得了一种神圣的力量。    
      编辑们至今都没有忘记,那年到泰山开会的情景。    
      编辑部的七位编辑,在开完会准备返程的时候,这才发现会议所订的卧铺票只有四张,而另外三张都是硬座。    
      面对着这种情况怎么办呢?    
      从泰安到上海,路途千余里,时间长达二十多个小时,谁愿意坐在拥挤而又充满汗臭味的硬座车厢里,苦苦忍受这种难言的痛苦?    
      按照中国一般的惯例,那当然是先得从干部级别排起,谁的级别高,最好的待遇当然就应该由谁去享受。此时已升任出版总社副社长兼《故事会》主编的何承伟,别说是卧铺,就是他订张飞机票飞回上海,那也是允许的。    
      如果按照西方人的做法,那当然是“女士优先”。    
      可是,这时却出现了令人意想不到的现象,七个人竟都争着去拿硬座票,而将那几张卧铺票冷落在一边。    
      另一个叫人头痛的事情出现了:硬座票竟然不够分配。    
      争到硬座票的人感到高兴,没有得到硬座票的人觉得有点不够“公平”。而此时此刻,已买好的卧铺票又不便去退,就是退了这时恐怕连硬座票都无法买到了。    
      这时,何承伟发挥了他的权威作用,让大家都静下来,由他发布了一条决定:硬座票中必须得有一张留给他,另外他再“聘请”两名同志……    
      由主编拍板,事情到此也就算“摆平”了。    
      可是,在卧铺车厢里的几个人却翻来覆去怎能么也不能入睡。到了晚上四点多钟的时候,便有人轻手轻脚地起床,来到硬座车厢,要求何承伟前去卧铺车厢“换班”……    
      《故事会》编辑部就是这样一个友爱的集体。人与人之间的关怀和体贴,渗透在每一件细小的事情中,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可又是那么的高不可攀,这是在长期工作中形成的人与人之间的相互信任,心与心之间的相互体贴。在这里,没有职位的高低,没有工作的贵贱,没有年龄和性别的差异,有的只是在这个可爱的集体中,灵魂得到不断的净化和升华。    
      对于每一个人来说,能够在一种和谐、友爱的环境中工作,这应该是一种福分。因此编辑们都十分珍惜这种环境,同时也珍惜每一次为集体、为别人多做一点力所能及事情的机会。只要是集体的公益事情,《故事会》的编辑们是跑得最快的。    
      在一次编辑部举行全国故事大奖赛时,共收到全国各地的参赛选票达二十多万张,整整装了几麻袋。这么多的选票,如果说按照平时的工作分工,由归依玲一个人去完成,一个月也无法完成。这时,编辑们见了,就主动放下手中的活儿,将这些选票扛到楼下的大厅里,集中一起开始分类,经过几天的奋战,很快就完成了任务。    
      在采访过程中,我听到的类似这样的事情真是举不胜举。一件件小事,营造了一个温暖的集体。一件件小事,铸就了一个坚实的团队。    
      辽宁省兴城县。    
      一位陕西来的故事作者用颤抖的手铺开稿纸,然后掏出身上的钢笔写下了两个字:“遗书”。    
      其他的作者都惊得瞪大了眼睛,事情能有那么严重吗?大家高高兴兴地来,怎么就会弄成了这个样子呢?    
      有几个身体还能支持的作者就站起来,走到编辑部老师们的住处,未曾想这些老师们也都同他们一样地出现了呕吐。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该怎么办呢?    
      这时,几间屋子里炸开了锅,有人叫着要去法院打官司,有人拉着负责会务的夏元寿,要他去找饭店的老板论理。人们吵着,闹着,喊着,仿佛生命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原来,《故事会》编辑部在辽宁兴城举办笔会,从全国各地兴高采烈前来参加的作者,谁也没有想到吃了当地的一道名菜,名叫红烧鸡,竟然出现了食物中毒,整个参加笔会的人员,竟有70%呈现出不同程度的头晕、呕吐等不良现象,住进了医院。    
      就在这时,编辑部的编辑们都来了,他们不顾自身的危险,一个一个房间地看望作者,同时又与当地有关部门联系,对中毒的作者开始抢救。    
      鲍放、归依玲两位女编辑,在这次食物中毒事件中比较严重。但是,为了尽早地安定大家的情绪,她们不顾自身的困难,一个一个房间地看望作者,然后对进行急救的作者实行特殊关照。人手不够,她们就主动地担当起护理的责任,给病员送水,端茶。有的作者不能进食,为了让他们早日恢复健康,两位女编辑又端来稀饭,送到病员的面前。    
      编辑们在困难时处处首先想到的是作者,事后,许多作者都十分感激地说:“编辑部的老师们不但教会了我如何地写好故事,同时也教会了我如何地做人。”    
      1990年春天,江南大地桃红柳绿。    
      在这美丽的春天里,故事作者胡林森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此时正痛苦地躺在医院的病房里。    
      胡林森是因为股筋骨折住进医院的。他躺在病床上,怎么也不能很好地休息。因为除了每天都要用一个沉重的铁秤砣来吊腿,痛得他难以忍受之外,更重要的是他已接到《故事会》邀请他参加在宁波举办创作笔会的通知。对于每一个从事故事创作的作者来讲,机会难得。可现在机会来了,可他却被病魔折磨着,连地都不能下。    
      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胡林森不觉抬起头来,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走进来的是前来看望他的两位《故事会》编辑。    
      那两位编辑来到他的病床前,询问了他的病情,问他有什么困难没有。劝他安心地养病,今后有机会再参加笔会。    
      令胡林森意想不到的是,在这次笔会结束后,编辑部托人给他带来了笔会上发的一只红色旅行包。    
      这是一种多么细心的关怀——一只小小的旅行包,论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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