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遗落在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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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爱遗落在北大-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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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没有我们两个学校的参赛任务。比赛还没有正式开始,大家坐在观众席上聊天,工作人员前后奔忙,现场十分喧闹。南大代表队入场比较晚,现场的座位不太多,一些队员就坐在台阶中间的小椅子上。我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她吸引过去了。当时她梳着一条乌黑发亮的大辫子,静静地坐在一张小椅子上,聚精会神地在看一本书,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不曾存在。这是全场唯一一位在读书的人,我的心忽然间怦怦跳起来。    
    回到学校后,这位长辫子的形象久久萦绕在我的心头。我不由自主地和一个好朋友聊起这种心跳的感觉,他也看了这位女孩,也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怂恿我抓住机会和她接近一下,大家交个朋友。我那时候刚来北京,挺土,还不敢和女孩怎么正面接触。他经验丰富,说你先写封信试试,也别太冒失,如果她给你回了信,说明她对你有好感,那时你再进一步接触也不晚,再不行大家还是朋友嘛。我像喝醉了酒一般听从了他的建议。我在蜡黄的灯下给她写了一封非常简单、只有一页纸的信。信的大意是:在演播大厅见到你读书的样子,想你必是个爱读书之人,我现在虽然在北大,可是对南大很有好感,因为当年填报高考志愿时,在北大和南大之间斗争了很长时间,最后靠一枚硬币选择了北大,你能否来信和我谈一谈南大的情况,祝你学习愉快!写完信,把它投进信箱,决赛也结束了。可她连我的面也不曾见到,我们连话也不曾说得一句。    
    我回家了,在家里住了一个星期。我对这封信并没有抱什么太大的希望,因为我既不知道她的系别,也不知道她的年级,更不知道她的详细地址,只知道她是南京大学的学生,因此信封上只写:南京大学某某收。说实在的,这种无头信根本不可能到达收信人的手中。再说了,即使她收到了,又能怎么样呢?这种事,一个优秀的女孩遇到得多了,大多数一笑了之,你什么心思人家还不知道?但话又说回来,我当时别的心思还真的没有,只是想能和她交个朋友就行了。    
    然而,在我几乎要忘记这件事的时候,有一天下课回来,忽然发现桌子上有一封我的来信,寄自南京大学。天,她真的收到了!欣喜之余,我猛然意识到这有可能是我一生中极富传奇色彩的经历。    
    传奇的根本原因是她在完全不可能收到我的来信的情况下收到了这封信,我在写信时的一个最大错误就是我在信息不完全的情况下没有稿清楚南京大学的结构。我原以为,南大和北大一样,所有的学生都住在同一所校园中,殊不知,南大有两个人校区,低年级的本科生住在浦口,高年级本科生和研究生住在鼓楼,由于我的信封上只写了“南京大学”四个字,信就被寄到了鼓楼校区本部,当然就不可能到她的手中了。    
    她在信中说:那天听一位同学说鼓楼校区有我的一封信,于是特意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星期天起了大早,乘了一个多小时的汽车赶到鼓楼。可在收发室找了多半天也没有找到那封信,就只好走回去了。上车以后走了一段路,想想实在觉得不甘心,跳下车又返回去找。阿姨说真的没有,要不在那个筐子里翻翻看,说不定在那里头。我从门背后满是灰尘的筐里,一封一封地翻,终于翻到了你的信,才知道在北京虽然只呆了短短几天,却没想到会发生这一段插曲,真的是很难得。找你的信找得这么辛苦,怎么说也得给你写一封回信,虽然我根本没见过你的面。说起来很玄,如果我的同学当时没有见到这封信,如果我第一次没找到就这么回去了,如果阿姨把这些旧信都扔了,那我们真的就擦肩而过了,茫茫人海之中,有一份缘分不容易,我们都该好好珍惜。她说,真是很有意思,当年我在填报高考志愿军的时候,也在北大和南大之间犯了难,最后也是靠一枚硬币解决了问题,可对未名湖、博雅塔一心向往,希望能有机会到北大去走走,上次在北京呆的时间的确太短暂了。


青春是首仓促的歌印迹(2)

    就这样,我们开始用笔、用纸交换我们的思想,交流彼此对生活的感受。我告诉她我的欢乐和喜悦、我的痛苦和悲伤,告诉她我取得的点滴成绩,我遭受到的种种挫折,我把这一切都化为文字传递给她。我变换着方式给她写信,用小楷、用八行笺、用古信封,一封封信不间断地寄给她,以致她的同学对我的文字也熟悉起来,开始开我们的玩笑。我开始有了期盼。    
    那年冬天,我在冰冷的自习室里埋头苦读,同屋的同学告诉我:她的信来了。我一口气奔回宿舍。她说:在这个寒冷的冬天,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一个人在冰冷的自习室里学习,手指头冻得发麻,忽然间想起你来,心头一阵温暖,于是把课本抛在一边,开始专心致志地给你写信。那一刹间,我忽然涌起一股心意相通的感觉:在这个寒冷的冬日,我不是也在想念着她吗?    
    我把听过的每一句有意思的话都写给她看。有一个星期,我甚至给她寄去了五封信。前四封信都是两页纸,第一页是一幅画,第二页是一句诗,最后一封信让她猜这诗的作者是谁。这首诗是苏东坡的《琴诗》,外界一般难以见到,在《苏轼文集》也不易找,但她居然就凭着诗和画意准确地猜了出来。那年读到一句“白首如新,倾盖如故”,意思是有的人认识了一辈子还仿佛陌路人一般,而有的人在路边相见就熟悉得好像故人。我信中读出了不同的意味,我对她说:有的人认识了一辈子还保持着新鲜的感觉,就好像刚刚相见一般,真希望我们的交往也能到达这样的境界。元旦的时候,我给她去了一页纸的信,信上只写了一句话;“海内存知己,天涯共此时。”她看了很激动。    
    我至今引以为恨的事是,那一年春节,她在大年初一,对着皑皑白雪,给我写了一封长达十多页的信,但我当时回家了,等我赶到学校寻找,这封信已经全无影无踪了。我对着楼长大发雷霆,但也于事无补。真不知道那里写了怎样的话语!    
    我想,转折恐怕就在这封长信身上。我们的通信是频繁的,在一段时间竟然就抢着说话,可不知怎么,这封信丢了之后,就好像文气断了一般,总感到缺了些什么。这时候,我们依然保持着友谊的状态,小心翼翼地不敢越雷池一步,尤其是我,更是怕万一越了过去,反而连朋友也没得做了。她在好几封信时都讲同学们都在开我们的玩笑,说你是我的男朋友,但我们心里都知道,这是一段难得的友谊。我连连称是。后来当我自己真的有女朋友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做了一件多么荒唐的傻事!原来,她对我也是有好感的呀!为什么我就没有勇气把这层纸揭破呢?我常常在想:若是当年我就在信里把话挑明了,或者胆子更大一点跑到南京去见她一面,事情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情形呢?    
    人世间,遇到另一个合适的人不容易,有时候错过了就一辈子再也找不到了。记得亲戚曾给我讲过这么一件事:他们单位的一对男女,感情非常好,可男的就是不敢把喜欢她的话告诉女孩,女孩等了他很久,仍不见动静只好嫁人了。多年以后,男孩才醒悟过来,但他再也没有遇见过像她这样的女孩。我想,这就是所谓的缘分。上天已经给了你一次机会,你没有抓住,又怪得了谁呢?人家女孩同意和你交往就已经很不错了,你还能要求她做什么?所以我说,看准了的事情就别再犹豫,否则你真的一辈子后悔。    
    后来,我们见面了。那是第二年的夏天,她来北京参加比赛。我邀请她来北大玩,在她来临之前,我把她所有给我来信,编成号,借了一台电脑,花了一个星期,一个字一个字地敲了出来。我还请一位学艺术的朋友设计了一张精美的封面,然后,装订成册,连同一本《梵高传》,封在一个盒子里,作为礼物送给她。这本小册子全世界只有两本,仅保存在我和她的手中。    
    那天,我们整天都在校园里漫步。我还带她去见了我最好的朋友。时间仿佛白驹过隙一般,一晃就到了傍晚。我把她送上出租车,目送她渐渐远去,心中分外依依不舍。我有一个预感: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也许,也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有人说:两个靠笔交往的朋友最好是不要见面,见了往往会失望,因为先前已经靠笔形成了一个印象,而且这个印象往往是经过臆想和美化的,现实中的人当然会和想像中的人有距离,因此还是不要打破这种美丽的想像为好。这种说法有一定的道理,但我和她之间早已超越了所谓笔友的中学生游戏,我们曾经真实地、坦诚地向对方表露过一个完整的自我,尽管这种表露有时是血淋淋的,我和她从来也没有惧怕在对方面前谈论自己的自私、怯懦、自卑、小气和虚荣。现在拿起当年的信再看,还禁不住会激动起来,那是两颗何其真实的心啊!    
    但我至今也搞不懂,为什么她和我就突然间断了联系?的确,这种失去是突然性的,绝对不因为见了我的面而感到失望,因为在见面以后长达大半年的时间里,她的来信依然十分热烈。只是有一封信谈到她们父母看到她经常谈的那本通信集,问她是否有了男朋友,她说没有,我也说当然不是,再往后不久,联系就中断了。    
    很希望这些能被她看到,尽管我用的是假名,但事情她一望可知,我真的不希望就这么离去。她说过的:这份缘来之不易,我们就应该好好珍惜才是。我想告诉她:我还在原来的系读研究生。如果她能给我来一封信,那该多好!张扬曾写过一部著名的小说《第二次握手》,何时我们能见第二面?    
    秋实


青春是首仓促的歌爱与痛的边缘(1)

    也许事实真是这样吧,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自己开始感觉有种即将被取代的凄凉。当自己很自豪于对北大的熟悉时,我们会隐隐的觉察到该是我们离去的时候了……    
    楼道里一群人围成一个圈在玩“拖拉机”,四个在摸牌,两个在扒眼儿……    
    “现在是北京时间3点40分整,大家快起床撒尿呀……”被惊醒之后,我听见隔壁一句嘟嘟囔囔的骂声,四周于是又平静起来。    
    好几天了,这位仁兄每天准时在凌晨三点或四点之间叫我们起床撒尿,一副怕我们在睡梦中憋死的样子。    
    醒也醒了,又突然有点睡不着。于是爬下床上厕所,楼道里一群人围成一个圈在玩“拖拉机”,四个在摸牌,两个在扒眼儿。好不容易从一堆牌上迈了过去,我听见后面有人喊了一声:短裤不赖呀,蛮性感的嘛。    
    水房里两个赤条条的哥们还在那里一盆一盆地泼来泼去。我一看其中一个是我们班最早签约的那个体格其实巨囊巴的一主儿。我冲他打了声招呼:你丫哪来那么大火气呀……    
    回到屋里,我看见一黑影直挺挺的站在窗前手里握一水杯一副倍儿壮烈的样子,是我们宿舍的小柴。我说:“你才回来呀,我以为你在床上睡着了呢。闹了半天刚才屋里就我一人儿呀。”    
    小柴转过身来盯了我半天。我说:“你说吧,我有心理准备。”他说:“两件事情,都跟你没多大关系。一是小DAY和‘姐姐’分了,一是小霞和文科班的‘队长’搞上了。”    
    我心里想了半天,也没有反应过来,应了一句:“不是不明白,世界变化快。”    
    爱是什么?    
    爱是什么?    
    恐怕我们都说不清,但是据小柴说恋爱中的人一般都会异于平常的关注于琐碎,并从中找到情感的源泉。    
    也许事实真是这样吧,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自己开始感觉有种即将被取代的凄凉。当自己很自豪地对于北大的熟悉时,我们会隐隐的觉察到该是我们离去的时候了……    
    然而这场离别竟然是这样度过的:它拖得这么长久,却一直没有汹涌激荡的表现,我们内心深处那离别的痛楚被时间慢慢的支解,让我们彻夜地打牌、聊天和无休止的饭局以及电脑并不计时间成本的FF8(最终幻想8)的乏味和平淡所代替。    
    重新走在未名湖畔的时候,我们才会觉得四年我们已经经历了太多。在曾经的年少轻狂之后,我们竟然对每棵树每块石头都有那么多的感情,甚至于湖边的一根小草,我们都不忍践踏……    
    从来没有想到她会喝酒……这时候,我们好像真的都有点失态。    
    “醋溜土豆丝……”    
    “你能不能换点别的,天天吃够没够呀……”    
    “习惯了呀……”    
    饭桌上,我们忘了为什么聚餐。好像是因为没事儿干了,所以吃饭。我们班的才子还写了首诗,我记得特清楚,分三节,每一节的开头一句分明是:“我爱你,可恨的糖醋里脊。”;“我恨你,可爱的糖醋里脊。”和“我爱你,可爱的糖醋里脊。”    
    “你到底喝不喝呀?怎么这么悚呀你……”    
    “你别装孙子,看你说话条理还很清楚就知道你准儿没事。”    
    “哇靠,你是不是喜欢我们灌呀……”    
    ……    
    “我替你喝。”感觉中像在大海上刚刚经历过风暴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吼叫之后突然沉入水底,你拼命的听,可是竟然是一片连心跳声也没有的空洞——我们抬起了头。    
    从来没有想到她会喝酒,而且是半啤酒杯二锅头一口下去奔儿都不打的那种。    
    这时候,我们好像真的都有点非常态。    
    老涛今天是彻底喝高了,回来时竟然拉着我们室友仨的手特真诚地说:“我……发现……发现我……爱……上你了……”    
    离别是什么?    
    与恋人的离别是什么?    
    与恋人的离别意味着你再也不能听到她俯在你肩上在你耳边傻傻的笑声,再也不能闻到她秀发上“飘柔”亦或“沙宣”的味道,再也没法默默相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想,只是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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