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魔语- 第74部分

　　　　坐在驶向纽约市区的出租车上，萤压低声音向我询问道。

　　　　“看起来这些家伙是认真的。”

　　　　我叹了口气，将手伸入怀中，但是却没有摸到任何东西。

　　　　“烟的话，刚才先生在上飞机前就已经抽完了。”

　　　　萤提醒道。

　　　　我哑然失笑着摇了摇头，接着把手又缩了回来。我好像越来越不象自己了，这种事情也会忘掉。自从无法召唤魔物以来，我就有点心神不宁，其实如果战斗的话，再把状态调整回之前的样子就可以了。我就好像是这个世界的程序编造者，可以任意的调整自己的一切特质。但是除了战斗以外，我的所有事情几乎都要借助魔神的力量。特别是在优离开我的现在，没有任何可以传递情报的网络实在让我有些不安。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为什么要去见她？”

　　　　为了不致让车内的气氛变的尴尬，我换了个问题。

　　　　“我有必须见面的理由。”

　　　　说到这里，萤略为停了下。

　　　　“但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她以这句话做了结尾。

　　　　我们在上次同一个地方下了车，出乎意料之外的，霍尔丝已经等在了那里。见到我们后，她默默的打开了门，然后冲我们点了点头。

　　　　“你们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她这样对我们说道。

　　　　“霍尔丝……你……”

　　　　“法王厅通过正规渠道对我们发出了照会。”

　　　　霍尔丝象是知道我想说什么。

　　　　“如果我们有违背世界的意图的话，他们会号召宗教司各国退出联合国。而且对我们进行攻击，打着的是为了正义的旗帜。”

　　　　“真该死！”

　　　　“很抱歉，我们的目的是保持平衡。如果信奉教会的国家统统退出联合国的话，那么不但是异种世界，连人类世界也会大乱。而且法王厅已经派人来到这里，表面上说是例行检查，不过我估计是冲着你来的，凖。”

　　　　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光顾着考虑三派，还忘记了有这么个讨厌的宗教团体。事到如今，连叹气的工夫都没有，我和萤穿过了过去长廊，来得永限平原，除了亚尔丝以外，密莉丝也在那里等着我们。这又让我吃了一惊，记忆中上次来的时候，我记得三女神的规定是互相不涉足对方的空间之内。象这样两人同在一处，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我先回答你的问题。”

　　　　每次和密莉丝说话时总感觉时间似乎很紧，不过对于无时无刻都要编制命运的她来讲也的确是如此。此刻她面向萤，对其说道。萤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站着。

　　　　“我，我吗？”

　　　　“时间有限，不能浪费。”

　　　　密莉丝冷冷的说着，接着看了亚尔丝一眼。仿佛知道她想说什么，亚尔丝对她点了点头，轻推了下。于是密莉丝又转过身来看着我们，她那冰冷无感情的声音回荡在草原上。

　　　　“一切都是你的希望，就这么简单。”

　　　　“我的……希望？”

　　　　萤有些困惑不解。

　　　　“这就是你想要问我‘为什么我的命运会是这样’的答案。”

　　　　“这，这不可能。我姐姐的死，根本不是我的期望！”

　　　　象是要拼命否定密莉丝的说话，萤变的激动了起来。

　　　　“我的姐姐死了，我变成了这样的怪物，难道这是我的期望？这难道不是你们的责任吗？”

　　　　“每个人都会作出影响自己一生的决定，你已经做出了，而我只是为你的命运之线挑选编制出来，并且引导它通往你所希望的结局而已。”

　　　　喂喂，那不就成了实现愿望的阿拉丁神灯？

　　　　“但是，命运之线是从虚无中出现的，哪一部分充满痛苦，或者哪一部分是幸福的，我无法掌握。我只能按照步骤，将它们编织入行进的轨道。”

　　　　密莉丝说完，看了我一眼。

　　　　“你的愿望是什么，需要我说出来吗？”

　　　　“不！！！”

　　　　萤摇了摇头，向后退去。

　　　　“我没想到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我真的没有想到……”

　　　　密莉丝没有再理会萤，她走到我的身边，拉了拉我的手。

　　　　“凖哥哥，请跟我来。”

　　　　亚尔丝正在让萤平静下来，我也下定决心不要去打搅她们比较好，于是我顺从的跟着密莉丝来到草原的另外一边。

　　　　“命运的纺车开始狂乱化，我无法抑制。”

　　　　依旧是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我看着密莉丝，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凖哥哥相信命运吗？”

　　　　“老实说……我不相信。”

　　　　我摇了摇头。

　　　　“是的，那就是问题的所在了。”

　　　　密莉丝抚摸着我的脸，我似乎又看到和以前一样那个温柔活泼的女孩。

　　　　“您是超越我们的永恒存在，现世中三位伟大的制造者之一，您不相信的东西，便代表着一种真理。您不相信命运，而我们这些由人类思念所化身的神明，却在制造另外一种真理，试图让人们去相信命运。这两者之间的碰撞矛盾已经越来越激烈，我们不知道能否在您的否定真理框架下存活……凖哥哥，我无法编制您的命运，因为你不相信……而且你也有力量不相信。”

　　　　“所以说，我的存在对世界是一种扰乱？”

　　　　虽然密莉丝的话语很拐着弯的来陈述，不过我想我已经了解了她的意思。

　　　　“虽然不是世界，不过对您身边的人则会有影响。每个人的命运都会有一个终点，但是您是至高，绝对的存在，您不需要终点。所以任何以您为目标的命运轨迹尽头皆是一片虚无。我很难说，在经过磨难后的那些人，到达命运的终点时，能否达成自己的愿望。因为对他们来讲，命运已经不存在终点了。”

　　　　说着，密莉丝又望了萤一眼。

　　　　“究竟是我们违反了您的法则，还是您违反了我们的法则，这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

　　　　“凖哥哥，我不是要责备您。这是原本就会存在的矛盾，两个真理体系，总有一天会互相碰撞，其中之一会消失。但是，很遗憾的，如果存在人类，恐怕命运的框架是无法完全消失的。”

　　　　“如果命运框架消失的话，那么你们不也会消失？”

　　　　密莉丝点点头。

　　　　“这是我们早已定好的命运也说不定。”

　　　　“我还是……”

　　　　说到一半，我急忙闭上嘴巴。和刚才不同，现在的我无法很轻易的说出自己不相信命运这种事。

　　　　“凖哥哥不必在意，如果您真的不需要命运，那么这就是您的意思，不需要为了我们而有所改变。”

　　　　说到这里，我想我知道，也许我来这里是一个错误。

　　　　“当凖哥哥你们离开这里后，会面对数派敌人的攻击。”

　　　　密莉丝轻握了一下我的手，接着放开，后退着对我说道。

　　　　“这是我身为未来女神，唯一能为你做的预言了。”

　第126章　重回过去之城

　　　　当我走下飞机，看见熟悉的景色时，许久未曾有过的安心感瞬间便涌了上来。走出候机室，迎着灿烂的阳光，我不由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真不可思议，虽然同样都是土地，但是为什么回到家乡时，却感觉脚下的土壤异常温暖呢？

　　　　这样一来，一切都结束了。

　　　　我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但是却总也忘不掉那临走前的一幕。

　　　　凖先生握住过去回廊的门把，背对着我，说出的那些话。

　　　　“萤，你也该回去原来的生活了。”

　　　　那时，我所能感受到的只是愤怒和悲伤。原来？现在的我，还有可能回到原来的生活中吗？但是我也不想再和他在一起了，说起来，他才是这一切的原凶。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原谅他，但是再这样待在他的身边，也许我会崩溃的。于是我接受了他的建议，回到了我的城市。漫步街道上，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而陌生。之前所发生的事好像是做梦一样。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做了一个梦，才刚刚醒来？

　　　　“哟，这不是小萤吗？”

　　　　耳边传来的呼唤将我从沉思中惊醒，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短发，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正招着手向我跑来。

　　　　“真是你，喂，你这半年去哪里了啊？”

　　　　在确认是我之后，她高兴的抱住了我。

　　　　“啊，没去什么地方……小玲，抱歉让你担心了。”

　　　　我想淡淡的带过，但是她却非常兴奋的样子。也难怪，我们一直都是很要好的朋友，突然间的不告而别，说起来还真是很对不起她。

　　　　“你的头发变短了呢。”

　　　　“啊？这个？夏天不是这样比较凉快嘛！”

　　　　说着，她俏皮的甩了甩头发。接着忽然一下子变的沉默了许多。

　　　　“嗯？怎么了吗？”

　　　　被她仔细上下打量的目光盯的有些害怕，我不由的反问道。

　　　　“嗯……小萤你好像变的成熟多了呢？”

　　　　“哎？有吗？”

　　　　“嗯。”

　　　　说着，小玲还特地用力点了点头表示确认。

　　　　“以前的你还象小孩子一样，现在居然变的这么成熟，看不出我们是同一年的人啊。”

　　　　“我有吗？别开玩笑了。”

　　　　我忍不住轻轻打了她一拳。

　　　　“哈哈，我的确是在开玩笑。”小玲丝毫不知道我内心的想法，还是那幅样子。“对了，你会回来上课吧。”

　　　　“嗯，我会的。”

　　　　没错，这才是普通的日子。和朋友象这样在街边散步，闲聊些漫无边际的话题，不用去在意是否有人跟踪，或者随时会和什么人战斗。和平真的很好，为什么我以前没有发现这点呢？

　　　　“怎么啦？摆出一幅傻傻的笑脸。”

　　　　小玲绕有兴趣的问道。

　　　　“不……我只是觉得，和平真的很好，不是吗？”

　　　　“哈啊？你会不会是被洗脑啦？”

　　　　小玲说着，用手弹了下我的额头。

　　　　“以前那个满脑子稀奇古怪只想着发生案件的小家伙居然也会赞叹起和平来，天不是要下红雨吧。”

　　　　“哈哈，我只是突然这么想到。”

　　　　没错，这种和平与安逸只有在体验过生与死之后，才会越加珍惜，对于小玲这些生活在和平世界中的人来说，早已是习以为常的事了吧。在和小玲闲聊了半天之后，我们恋恋不舍的告别了。

　　　　“明天学校见！”

　　　　留下这么一句让人温暖的话，我注视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的另外一侧。这才向自己的家走去。

　　　　没错，我的家。

　　　　站在家门口，一切都和以前一样，没有半丝变化。我转了转门把，是锁着的。说起来，的确那天我是锁门之后才外出的……钥匙，恐怕也找不到了吧。但是这种小困难，根本没有办法把我难到。我运用起体内的魔力，只听轻轻的“喀碴”一声，门已经被打开了。

　　　　果然，我已经不是人类了啊。

　　　　注视着自己的双手，我默默的叹了口气。

　　　　家中的一切都还保持着我离开时的样子，放在桌上等姐姐回来时吃的方便食品……已经无法食用了。在我的卧室中，笔记本依然摊放在那里，上面保留着半年前的上课笔记。这一切都让我产生了时空混乱的感觉。但是家具上厚厚的灰尘却说明这并不是梦，原本应该来个大扫除的，但是旅途刚回来的我身心具倦，只是匆匆收拾了下房间，就上床休息了。

　　　　当我闭上眼睛时，这半年来的生活却又出现在我的眼前。异种，我已经不想再为这事消耗什么精力了。但是，在我离开之前，所看见的凖先生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总是有些悲伤。

　　　　表面上一切都没有变化，但是却改变了。除了我以外，没有任何人还记得姐姐的存在，优小姐究竟做了什么，让他们所有人都忘记了呢？每当想到姐姐的死，我的心中就万分痛苦。是我的任性，才造成了这样的结局。

　　　　“姐姐……”

　　　　我低声呼唤着那不可能回答我的人的名字。

　　　　“先生……”

　　　　无意识中我居然会叫出他的名字，这让我吃了一惊。我知道，他是不会出事的，因为他是创造万物的神明。他亲口对我们这样说的，同时也给了我们选择离开他的权利。爱莉莎不知道好不好，优小姐也是，在凖先生身边时，还没有实感的思念，此刻却突然流露了出来。我忍不住想知道她们几人的近况如何，大家都在哪里，做些什么？

　　　　但是，我已经不想再和这些事有所牵连了。

　第127章　斩不断的联系

　　　　“那么，欧阳萤同学，这半年的课程对你来说也许会很吃力，不过原本你的成绩就不错，我相信赶上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班主任将我的成绩单放在桌面上，慢慢的说道。

　　　　“我会努力的。”

　　　　我保证道，同时努力不露出那种奇怪的表情———贞德和六六六又开始在我的大脑中争吵，我勉强才能忍住那说不出来的苦笑。“希望你们至少在学校的这段时间，请保持安静好吗？”也许是我的声音太过严厉，也许是她们两人也有些厌倦了争吵，我的大脑很快又恢复到了悄无声息的状态。

　　　　当我走进教室时，看见阔别了半年的同学们正好奇的注视着我，这也难怪，突然之间消失了半年左右，然后又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一定对任何人来讲都是种很新鲜的体验吧。

　　　　坐在教室中，我居然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同学们的目光，他们所在的位置，以及目光中夹杂的含义。这在以前是根本没办法做到的，我居然也会做这种类似武林高手般的感应，实在是让人苦笑不得。就好像现在，我可以发现小铃正悄悄踮着脚走过来吓我一跳，就在她走到身后，准备拍我肩膀时，我转过了头。

　　　　“小铃，你想做什么？”

　　　　“哇啊啊啊！！！”

　　　　吓人不成反被吓倒的小铃差点跳了起来，我苦笑着摇摇头。

　　　　“又是老一套啊。”

　　　　“真是的，差点被你吓死，你是不是学了什么绝世武功啦？”

　　　　小铃一面平抚着胸口一面对我抱怨道。正在这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