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将就一下 席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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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将就一下 席绢-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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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要走了!」她低呼,努力阻止自己内心的胡思乱想。替袁不屈做衣服的人不该是她!她不能再想下去。

「走!咱们去追它!」蓦地,袁不屈抱起她,奔向他专属的马厩,一时起了游兴。

但这可吓坏了她!老天!众目睽睽之下呢!再与他共骑夕阳下,她与他的名声就毁了!真的!她相信明天以後她的处境会很惨!

「袁 将军!」

她已被丢上马,还没坐稳,他的座骑立即像一阵风似的奔往树林而去,要不是他已搂住她,她早摔下马一命呜呼了!

他看来很开心;因为他的双眸不再深沈,闪着狂野的两道光芒,意气昂扬地往目标策去!她着迷的凝视他发光的面孔,突然觉得两人的心好接近!在所有的防备面具卸下後,他,一个功业彪炳的大将军,也只不过是个寂寞又热情的男子而已。

一如她这个十八年来被礼教外衣包裹的大家闺秀,在褪去一切的装饰後,她有着渴望,有着热情,而她,是如此寂寞!

不自觉的,她将身子全依向了他,紧紧搂住他的胸膛,欺骗自己:这胸膛是自己今生的依归,她寻到了!

没有明天,没有未来,没有李玉湖,什麽都不要去想!今天的她不是那个事事为人着想的杜冰雁,只是一个渴望爱的女人!

「看,那是黑鹰的巢。」

袁不屈已勒住马,掀开盖着她的披风,在她耳边低语,气息轻轻拂过她发梢,语气很轻柔。

她先是楞楞的抬眼看他,捕捉到他眼眸中的温柔!只见他低吟了声,猛地像黑鹰掠食云雀般,凶猛的擒住她红唇,纠缠住了舌瓣!

她的喘气轻声呼入他口中,只手抡着小拳头抵着他胸膛,分散两个躯体的亲密贴合,不让敏锐的他感觉到自己完全失控的心跳。

一直忘了认真制止这不属於他的权力 而,事实上,她也不认为自己制止得了。这个孤傲如苍鹰的男子,天生就有这卓绝的气势,妄想制止他或制伏他的人可真是痴人说梦了!这种男子,即使是受命於当今皇上,要是有不合他意的圣旨前来,恐怕会说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这种话。天皇老子他都如此对待了,何况她这小小的、妾身未明的女人,又那敢有一点妄想要指使他的念头。

如果他不是将她当成军妓来轻薄,恐怕就是将她当妻子来怜惜了!他 可是将她当成了妻子?或 在不肯定李玉湖是否能完璧无瑕换回来之前,他也想侵犯她,以求公平?

不!不!不可以这样想的!若他是这种想法,近半个月来他有的是机会,她岂奈何得了他的粗蛮?甚至有些时候,他将她亲吻得迷神忘魂之馀,却硬生生拉开两人的距离,把持他自己。就某方面而言,杜冰雁深深肯定他有一颗高贵的君子之心。而这吻 很不君子,可是他至少有些分寸;而她 似乎也默许他的侵略她也有错的。

「你不可以再这样吻我 这不公干。」她柔弱的低喃,气息与他的相融;他的唇仍近在寸许间,额头抵着她的,他似乎在努力压抑着什麽,也像在平复气息。

但他听到了,却不言语。她忍不住又开口:

「袁将军 」

他点住她的唇 以唇。

「叫我子韧。」

「子韧?」她听沙绍先生这麽叫过他。

「我的字。成年礼时沙叔为我取的宇。」

「为什麽?」

「叫「不屈」太刚。刚强易折。」这是沙绍的一番苦心与告诫之意。

她偏着头,轻道:

「我有资格这样叫你吗?即使是正妻也不合 」

他狂放大笑道:

「我原本就是一身的不合时宜,又忌讳着什麽来着?我的女人只需直呼我的名讳使成。」

他有着疯狂叛逆的因子在体内流窜。除了忠於君、忠於国之外,他视一切礼教为粪土;是否因为他本身已尝尽人世冷暖的关系呢?以他一介草民,能如此平步青云,算是不易了!走过每一个阶层,看尽各色人种的嘴脸,人间冷暖,他心中自是有深刻的感触。多麽的讽刺!因为她正是合乎一切礼教的代表。冰雁深思的看着他;而他也在看她

「你有一双水灵灵似一波秋水的眸子,而这眼眸告诉我你来自高贵的出身,也映现出了我的粗鄙。即使今日我贵为武将之首,仍不掩天生的草莽气息,像某些文人假清高的批评:终究登不了大雅之堂。那些批评我一笑置之,可是看到你,便不得不相信,那些脓包的酸涩心理,毕竟也点出了几分事实。」

她忍不住笑了出来!看来他对那些文人雅士很没好感呵!瞧他形容得精彩,那些低下的形容词一出他口就自有一股气势。哦!他怎能如此看低自己呢?他是个多麽傲气的一个大男人!天生是驰骋沙场扬威的人,为何要与那些只会批评不做事的人一般见识?!文人有文人的雅,武人有武人的威,两者不能相提并论的!若要她说,文人就少了一点男人雄武的气概。而他是她此生仅见最好、最上等的男人了!

他被她的绝艳笑容迷去了心神,双手捧住她粉颊,低柔道:「叫我名宇 」

「子韧。」她低低的、羞怯地吐出这两个字,心下明白这代表他们的情感更加纠缠不清了。

袁不屈满意的轻吻她,一手扯下她的头巾;原本绾着的乌黑秀发似一道夜幕披泻而下,沾染了夕阳的绚烂,黑发上的点点金光似撒上金粉也似。他着迷的埋首其中

「冰儿,你这个美丽的小东西……」

杜冰雁只是将脸窝在他颈项间,清盈的大眼看向他背後的霞光正在一点一点的失去光彩,夜幕悄悄拢近。一颗矛盾的心依然理不出一个结果 他们可有未来?



完全如她所料。第二天营里上下沉陷在某种吊诡的气息中。一双双暧昧的眼神如影随形的跟着她,杜冰雁尽量的装成若无其事;不过心中仍会嘀咕为何是她独自受质疑,这些眼光决计不敢在袁不屈面前显露的,只好全冲着她而来了!几位来找他配药的大夫原先就因风予逢对她的偏爱而心存嫉恨,如今像是要出一口怨气似的,以言语刻薄他,吃定了他的软弱。几个月观察下来,知道他向来不打小报告,别人对他小小的讥嘲或恶言从不曾由他出面向上呈报,便算计定了他的可欺。

没想到这地方流行欺善怕恶!还是男人的世界原本就因争权夺利而变成这必然的铁律?这些大夫们算是文士,对尖酸刻薄的用词得心应手;因为他们书读了不少,却又不够心胸有容,见不得别人好。若是将讥嘲别人的时间拿来研钻医术,那里还会只这麽点成就?

相形之下,那些武夫就直率多了,好恶全在一张脸上,不懂得迂回的工夫。

如果不能对这些流言加以澄清的话,乾脆就来个视而不见;担心自己的未来才是首要之事。她知道,袁不屈相当喜欢她,并且不喜欢她提起换回李玉湖一事。背後的表示很清楚,他想将她占为己有!

要是她能自私一些,也许便能放任自己沉浸在他怀中享受袁夫人的荣宠。可是,凭什麽要李玉湖来代她受苦?那样一个青春开朗的女孩儿,不是当寡妇的料!

她们是朋友,所以杜冰雁不允许自己如此自私。

何况,事情不会平静一辈子而不让他人发觉的!也许李玉湖的父亲会来探望女儿。也许自己的父兄会去泉州看她,到时候什麽都被拆穿了!这种「换妻」事件是何等重大的违德!没有人接受得了的!早在当时媒婆与丫鬟们妄想瞒天过海时,她就想到长远的结果。但她们并不那麽想,她们只想掩盖住一切,天真的以为事情会圆满的结束,神鬼不知!

如果当初直接回扬州就好了!她可以修书捎来军营,以信告知袁不屈前因後果,一切便平安无事。而她也不会遗落了她的一颗芳心!

唉!那里知道他与她设定的印象大相迳庭,那里知道他根本不放她走!又那里知道女人的情感居然会控制不了的付予丈夫以外的人!真的!她从来不知道情感不归礼教约束,以为嫁了人之後才会知道情为何物,只有丈夫才引导得出妻子的情潮。

但,事实并非如此,不是吗?她如今才知晓,却也发现情感一旦付出便再也收不回来了。

嫁去泉州的李玉湖如今的情况不知如何?依她的性子,那容得他人摆布?齐家的人可发现娶错人了?为什麽没有任何动静?要是有动静,家人早找过来了,李玉湖应会率先来将军府找她,然後李总管便会捎信前来晾马城告知。可是,什麽也没有!否则她岂会仍待在这儿进退不得?袁不屈不允许她走,要她等一切战事平定再谈。

可是她怕,怕自己愈陷愈深!怕自己看得太多,听得太多,过得太自由,将来又关回房时会不安於室。

不管袁不屈肯不肯,一旦事情揭发,她仍得是齐家的人,他不肯也改变不了什麽。

现在差的就只是时间的长短而已。

唉 这一团混乱怎会落到她身上?

「杜冰!杜冰!你在那儿?」

帐蓬前方传来沙平威洪亮的叫声,语气有些急躁。

她拧了下眉头,丢下手边的工作,一边走向前方,一边回应:

「我在这儿。」

才说完,已看到沙平威冲到她面前。

「杜冰!我问你,你是不是真与将军有什麽暧昧?」

「为什麽如此问?」她心中叹了口气。这沙平威可算是後知後觉了。

「我从练武场回来,就听到几个马仆兵在一边窃窃私语,气不过抓一个来问,才知道昨儿个黄昏,将军与你共乘一匹马去树林那边,将你搂在身前。你又不是娘们,为何会搂你在身前?而不是将你安置在身後?老天爷!光是堂堂一个大将军载一个小医生就是大事了!你 你 」他已经急怒攻心到口齿不清了!他这个大老粗的结论只有一个:杜冰与将军之间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杜冰雁没好气道:

「你去问将军不更快!我是什麽人?一个没没无闻的半调子军医而已!将军要我做什麽我岂敢不从?难不成还是我拿刀顶在他颈子上逼他载我去游玩呀?」

她微嗔的表情泛着晕红,双眸映着光芒,份外的美丽动人!沙平威心下咚咚两声,猛然退了两大步,面孔震驾!低呼:

「老天!我怎麽从没有发现过你这麽像女人呢?只当你俊秀非凡,你你你是不是用了这张美脸去迷惑将军?杜冰,你可要叁思呀!这不成的,他已有妻室了,也不会与男孩儿有什什麽沾染,要升官也不是用这种手段 」

「够了!原来男人的舌头也不比女人短,耳根更是软得与女人相同!一个要成大事的人,却只有这麽点见识,轻信耳语流言!咱们二人相识不过个把月多,你可以不相信我的人格,可是将军与你称兄道弟七年馀,他是如何之人,你不明白吗?」

「可 可是 」沙平威已经完全没了气势,怯怯的还想再说些什麽。可是这杜冰别看他小小年纪,扳起脸来自有一股凛然威仪,让他开始觉得理亏。

「要是你真将我当小弟,就站在我这边!前些日子你特别关照我时,早有流言中伤我与你有暧昧,你 」

「那个王八羔子说的?」沙平威听到一半,立即雷吼大叫!他没想到事情居然也有他的份!左拳一挥,立即打垮了晒衣的竹竿。

「沙大哥!」杜冰雁哀叫的看着她好不容易洗好、才晾上的衣服。天呀!又得去洗一遍了!蹲下身要捡起衣物,但沙平威还没得到答案不罢休,抓住她手臂问:

「是谁?先告诉我那个放话的王八蛋是谁?」

「我不记得了。」十万大军,有本事自己去找好了,累也累死他,就不会来烦她了!

「杜冰,咱们兄弟一场 」

「是呀!薄弱到轻信谣言!」她尖酸的回一句。起身要捡衣服到盆子中清洗,却撞到沙平威的怀中,也撞出了一团灰尘!她推开他身子,发现自己的脸又脏了。

很认命的掏出手绢擦脸。

「别再缠着我了,校尉大人,小小军医我还有活儿得做呢。」

「看来你是不会说了!」他不甘心又很无奈的问。

「正是。打听这种流言根本没意思,我都不恼了,你恼什麽!」收好手绢,打算要走。

沙平威抓住她

「等等,这儿还有点脏。」他指她的鼻子,很笨拙的以袖子轻抹她的鼻尖。可是,还没碰到她的脸,他背後的领口立即被提了起来,抓退了好几步!

「你们在做什麽!」

又来了!又是这声音!真是太巧了,每次他与杜冰在一起,袁大哥总是以这句话当开场白。

「袁大哥,我在替他擦脸呀!」

「而你允许他!」袁不屈脸上闪着危险的讯号,盯视着杜冰雁。

「我 」杜冰雁吞了下口水;他看来很气愤的模样,让她骇怕又迷惘。眼光躲开他的逼视,才看到袁不屈身边站着沙绍,他正含笑看着这一幕。

「一同到帐营里头谈吧。子韧,这样下去不是法子。」沙绍意味深长的说着。

袁不屈神色闪了下,最後点头,一把拉过杜冰雁,占有性的搂住她纤腰,阔步往自己的帐蓬行去。可怜的杜冰雁根本跟不上他的步子,简直像吊在他手上的一袋麻袋,走得很狼狈。

只有沙平威还在大惊小怪,结结巴巴的低呼:

「爹,他 他们 」

「走吧!」他推了儿子一把。唉!没长进的东西!

一入帐营坐定,侍从奉茶後立即退出。

杜冰雁眼观鼻、鼻观心,双手交握端坐在一旁,企图想不着痕迹的与袁不屈分开一些距离。可是到目前为止尚未成功,他的左手似铁钳似的勾住她腰侧。

首先发言的是沙绍。

「明日大军即要拔营往前进驻五十里,进入全面部署状态,你不会是打算连她一同带着吧?」

「他是军医呀,自然是跟着走。」沙平威直言。

「子韧。」沙绍瞪了儿子一眼。

袁不屈点头道:

「今夜我便将她安置在城内别馆中。」与其说是安全上的考量,还不如说是为了防沙平威;他与冰雁实在太亲近了些!这让他失了理智。

沙绍拂着胡子,又问:

「让她住进别馆?以何种身分呢?别忘了你已娶妻。」

「她就是我妻子!」袁不屈语惊四座。

而沙平威第一个跳起来

「妻 妻子?搞什麽呀?袁大哥你神智不清了!」

「我不是你真正的妻子,我早说过了!」杜冰雁反驳,此时清雅的声音再无遮掩。

「你的意思是,她就是两个月前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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