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农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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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农家母-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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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丫把筷子一搁,脖子一梗,胆大包天地跟钟母对上了。

“奶,我等着看谁来一顿打死我!我要是摊上个男的打我,我弄死他,我白天打不过他,我晚上瞅他睡着我拿菜刀剁了他!”

说着她一扭头,问钟继鹏:“爸,吴家要是打我姐,你让不让?”

气得钟母伸手就往二丫身上掐过去,二丫胳膊上被狠掐了一下,站起来跑出去了。钟母不解气,连声咒骂:“小贱人,想死的玩意,你这故意说给谁听的?”

钟继鹏在一旁听自家闺女这么讲话,脸上也不好看,本想摔筷子发火的,可想想自家闺女要是挨女婿打骂,他自己也不好受是不?一股子闷气硬憋了回去。

他觉着,这二丫性子随他,太野太犟了,偏偏是个闺女。是得读几年书教育教育了。

钟继鹏想了想,说:“上就上吧,好好再上两年学。大丫定亲的时候,吴家问我读了几年书,我真不好意思说才念到三年级。叫二丫再上几年学,到时候说婆家也好看些。”

钟母气了半天,见钟继鹏这样说了,便不再纠缠二丫的事,指着刚子说:“刚子虚岁才八岁,太小了,进了学堂挨大孩子欺负。要不等明年夏天吧!”

钟继鹏说:“要去两个一起去吧,八岁年龄够了的。二丫领着刚子,还能顺便看孩子。刚子半路上搁一年级里头,怕跟不上趟,不行明年给他留级。”

冯玉姜看看钟继鹏说:“不兴这样说。刚子,你给我好好念书,不兴留级。你看村里那个刘小马,留级留级,这都上了四个一年级了,丢不丢人呐!”

“刚子不是半路插班嘛!”钟继鹏辩白,接着转向刚子:“刚子,给爸争口气,爸当初上学,一回也没留过级。”

旁边钟母听了心里不高兴。她儿子有身份有地位的,怎么这阵子光是顺着媳妇说话?她瞪了冯玉姜一眼,这女人是个会作的,离家出走一回,得着好了,想把男人拿捏住是吧?



孩子上学的事就这么定了。

吃过了饭,钟继鹏领着刚子在院子里玩儿,教刚子念起了乡间的童谣——“拖拉机,耕地机,小孩上学一年级……”

念了几遍,又换了一个——“张老师,王老师,俺家包饺子你去吃。吃一碗,又一碗,你这个老师不要脸……”

冯玉姜端着一摞洗干净的碗筷进屋,走过的时候忍不住责备了一句:“教他说啥呢!你也是读了好几年书的人,就不能教他点好的?”

冯玉姜记得上辈子小孩子上学,是极为尊敬老师的。这刚子还没进学校呢,让他这么念,等明儿不拿老师当回事,终究也上不好学的。

“小孩子念童谣,有什么好讲究的?我小时候上学,老师都是学生家轮着管饭,遇上哪家饭菜好,老师就放开了肚皮吃……算了不说了,换一个,刚子,5个再加5个等于几……”

冯玉姜摇摇头,心里叹口气,进了西屋。她找出一兜子碎布头,这都是给孩子做衣裳裁下的边角料,实在不能做什么用了的。

冯玉姜动手把这些碎布头剪成四方形、三角形的小块,再仔细的一块一块缝到一起,连成一整块,添上二指宽的长布条子做荷叶边,给孩子缝了两个书包。她给书包缝上带子,叫刚子过来。

“看看,妈给你缝的新书包,好看不?”

“好看,花红柳绿的,真好看。”刚子说。

冯玉姜笑,各种各样碎布头子缝的,可不就是花红柳绿么!

第二天一大早,冯玉姜送两个孩子到学校去,学校的老师脸色有些为难。

“二丫是个上学的料子,比一般的小孩脑子灵,就是……”

冯玉姜忙说:“老师,你别担心,我保证按时把学费交了。”

“嗐,倒不是学费的事。这半路上来的,没有书了。要不我给他两个借借?高年级使过的旧书一样用。你先给他俩买两个本子,还有铅笔,本子村里头新开的小卖部就有,不用跑去镇上,五分钱一个,也不贵。”

冯玉姜连忙答应着。出了学校门,她犯难了。

她没有钱!哪怕是五分钱。钟继鹏上班去了,回家问钟母要的话,只怕又要挨一顿骂。

冯玉姜一咬牙,赊账。等钟继鹏回来再要钱还上。她就不信钟继鹏好意思不还帐。



等两个孩子上学的事稳妥了,冯玉姜开始琢磨下一步怎么弄!

现在仨孩子上学,传秀出了门子,家里头开销变大了,能干活挣工分的人手却少了。她一个人在生产队挣的工分,也就仅仅够一家人吃的,还不敢吃好的。指望着钟继鹏那38块6毛钱的工资,用不了多久一家人就得难看。

好在马上大包干了。冯玉姜记得当地大包干也就是在这一年。明年一开春土地应当就能分给各家各户自己种。钟家干活的不多,但人口多呀,分到的土地肯定是不少的。分到了自家的地,养活一家人不成问题。

她又想起在街边卖鱼的何光棍,何光棍夜里下网逮鱼,清早上街买,一天碰巧了也能挣几块钱呢。这几年不像头几年,小生意小买卖都可以做了。
那她现在能做些什么呢?

冯玉姜眼下只是想想,就算想到了什么能做的小生意,也得等几天的。一是她不当家,没本钱,得想法子让钟继鹏支持她。另一个,她得先去干妈孙老太家一趟。

孙老太对她恩情不浅啊!老人认她当闺女,说是因为投缘喜欢她,其实还不是同情她这没有娘家靠的受气包,想将就她这家人么!她回了家要是一直不去,凉了老人的心。

冯玉姜前几天翻出了钟继鹏过节发的一块青布料子,之前没舍得用,打算留着给山子大些做件像样的衣裳的,现在留不住了,先用上再说。

她给孙老头、孙老太每人做了一双鞋,亲手纳的鞋底,亲手缝的鞋面,给孙老太的鞋面上还用蓝色花线绣了两朵莲花。孙家给她做了从头换到脚后跟的新衣裳,这鞋子,也算是她这干闺女的回礼。所以她在孙家时,就留心记下了两个老人的鞋码。

长命袜子短命鞋,当地的风俗,送人鞋子是一定要配上袜子的,不然不吉利,人家反而烦恶。袜子没有合适的布料做,再说现在镇上时兴尼龙袜子,比较像样子。

冯玉姜只好去找钟继鹏。

“我想去干妈家看看。受了人家的恩情,认了亲的,不去不好吧?”

“嗯,要去。你去好了。哪天去?”

冯玉姜心里叹气。钟继鹏这是打马虎眼,根本不想提钱的事啊,钟母对她用了布料的事心里不满,恐怕早就跟钟继鹏告过状了。

冯玉姜放软了声音说:“你看,我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嗯,那倒是。”钟继鹏慢吞吞地说,“你得要多少钱?”

“我不要钱。你看你能不能明天帮我从镇上带两双尼龙袜子?要是可以的话,再买点儿小孩零食、点心之类的,他家有小孩子,不带点吃食不好说话。”

冯玉姜试探着说完,小心察看钟继鹏的脸色。钟继鹏沉默了一会子,说了句:

“应该的。”
作者有话要说:灯学,姥姥上过的,抱着两岁的弟弟,上灯学。没进过正经八百的课堂,但她能读报纸,看杂志。

☆、油煎包

冯玉姜这趟去孙圩子,孙老太十分高兴,拿着冯玉姜做的鞋子一个劲儿夸。

“老二家的,你自己看看,跟你妹子这针线比,你那手就笨成了脚丫子。”

孙二嫂子憨厚地一笑,说:“妈,我那手比脚丫子还笨。这往后有咱妹子了,叫她给你多做几双这样俊气的花鞋,你没事就穿上去找村里那些个老太太炫耀去,叫她们也眼馋眼馋。”

“自己拙货一个,说的倒轻巧,你妹子千针万线的容易吗?”

孙家老三也在部队上,孙家老四听说在当地镇上教书,就剩下孙老二跟两个老人住在一起。孙二嫂子厚道老实,手勤脚快,总是笑眯眯的。

冯玉姜真是羡慕孙老太和孙二嫂子这样的婆媳关系,娘儿们说话拉呱很亲热,还会开开这样无伤大雅的玩笑。想想自己家里那位婆婆,她忍不住就想叹气!

孙老太试过了鞋子,一连串地吩咐家人。

“老二家的,把咱家那包子锅找出来,正好昨天发了面,去窖子里扒两个萝卜,今天给你妹子煎包子吃。”

转身又叫孙子:“大亮二亮,去找你爷爷来家,跟他说姑姑给他送鞋来了。”

接着吩咐儿子:“老二,去后河里把虾笼子收来,晚上炖小鱼。那什么,再去园里弄点葱和芫荽。”

看着一家子被她支使的乱转,冯玉姜连忙说:“妈,我是你自家闺女,做什么这么麻烦!”

“麻烦什么!现在农闲,他们闲着也是闲着!”

孙老头被两个孙子拉了回来,试了鞋,说了句:“这闺女有心,正合适。”便进了堂屋,不大一会子拿着点燃的烟斗出来,说:

“你们娘俩多唠一会子,我再去杀他两盘。吃饭叫我。”

冯玉姜连忙答应着,孙老太却瞪了瞪眼睛,抱怨道:“一天到晚杀两盘,有本事你别来家吃饭。”一转脸,拉着冯玉姜坐下,端详了她半天,问道:

“回去他姐夫没给你气受吧?”

“没。”

“没就好。两口子过日子,你忍忍我让让,家和万事兴不是?”孙老太说,“你当天只说在家里惹了气,到底怎么回事也不肯多说,问急了就哭,我就琢磨着肯定不光是两口子拌嘴那么简单。你跟我说,到底因为什么惹气离的家?”

冯玉姜犹豫了一会子,看着孙老太关切地表情,忍不住开始跟孙老太诉苦。时过境迁,她说起那些闹心的事情,也平静多了。孙老太听了,沉默半晌,说:

“你婆婆,不是个好的。不过话反过来说,为个女人家,自己首先要过得硬气,才能不叫旁人下眼轻看,你看看我,这大半辈子了,干什么都是硬硬气气的一个人。那时候我婆婆小姑子虐待我,我吃亏挨打也要跟她们讲理。”

孙老太唏嘘半天,又说:“有些事吧,像是男人在外头胡咧咧的破事,该管你就得管。由着那野女人没有边沿的。”

冯玉姜说:“自家男人不着调,怨旁人做什么!”
孙老太发气:“母狗不调腚,公狗干呲牙。不要脸的女人野女人巴到你家里头去了,你不会一顿巴掌扇死她?”

孙老太这话说的太糙,冯玉姜脸都有些发热了。

“话糙理不糙。我看你是个软性子,自己不硬气,人家还不给你气受?”

冯玉姜回味一下,总觉得干妈气呼呼的态度好像是有缘由的,难不成孙老头年轻时也有什么插曲?当然,她不可能问出口。



孙老太家的油煎包是用发面做的,包着萝卜和肉的馅儿,放在浅浅的平底锅里一煎,溜上油,底下煎的焦黄香脆,上头白胖暄软,筷子夹起来油汪汪,香喷喷,油香,面香,加上包子馅的菜香,香味就像长了小勾子似的,勾住人的食欲,诱人极了。

“尝尝,我年轻时在县城卖了二三十年的油煎包,不是夸嘴,咱家的油煎包相当好吃。”

油煎包子冯玉姜前世当然是吃过的,自己也动手做过,那是后半辈子日子好过了。这年月,这样的油煎包,对于吃惯了地瓜秧咸菜的她来说,简直是山珍海味了。她咬了一口,不住的点头。

“好吃。妈,包了这些子肉,放了这些子油,就是地瓜面窝窝,也肯定好吃。”

她心里知道,孙老太家境好一些,但这油煎包,也还是特意为她做的。她吃着包子,心里忽然一动,这东西,在他们那儿还没见有人卖。现在不比前些年,现在小生意小买卖允许了,要是她弄一个摊子去镇上煎包子卖,肯定能行。

她吃着包子,做着打算,嘴里便跟孙老太说了。

“妈,你教我做这个包子吧!我现在三个孩子等着花钱,我想做点小生意。”

孙老太一口就答应了。

“做这个包子没有巧,煎的时候看好火候,耐住性子,就行了。你要是做来卖,不能像这样放太多肉,一个是肉多熟的慢,不好掌控;二个是成本高了,价钱就高,不好卖。你就用萝卜白菜,夏天还可以用韭菜,加点猪板油做馅儿,好吃有肉味。”

冯玉姜吃完了一个包子,立刻起身去跟孙二嫂一起煎包子。孙老太在旁边提点她:

“包子馅儿用荤油,不用放太多。包子外面溜的油你得用素油,光溜油太费了,开始都是溜的水,等到包子快熟了,再溜油,油混着水,都粘在包子皮上,就显得油光光,看着就好吃,还不费油。”

冯玉姜就着孙二嫂的热锅,自己动手剪熟了一锅包子,看起来卖相不错。

“这闺女是个心灵手巧的,你二嫂头一回学煎包子,手忙脚乱的,麻爪子了。”孙老太夸她。

冯玉姜当然不敢说自己前世做过这东西。她笑笑,说:“到底比二嫂做的差。再做几回就有经验了。”



冯玉姜背了个大大的黑锅回家。

“这弄得什么?”钟继鹏拧着眉问她。

“包子锅。干妈送给我的。”冯玉姜直笑,招呼钟继鹏:“快来帮我接一把呀!”

“弄这么大个锅干什么?”钟继鹏从她背上接下包子锅,审视着硕大的锅,直径得有半米多,平底,深浅不过一拃,像是用过好长时间了。

“这是干妈年轻时煎包子卖的大锅,现在不卖了,她自家吃用小锅。”冯玉姜笑盈盈地望着钟继鹏,说:

“我想上街卖油煎包。”

“卖油煎包?”钟继鹏十分诧异,“你会弄油煎包?”这油煎包子,钟继鹏去县城交账时吃过两回,他真不相信自家女人会做这个。

“会。”冯玉姜干错利落的说。

“你说真的?”

“当然真的。”冯玉姜说,“你想想,家里现在三个孩子上学,过两年山子要是考上高中,就更需要钱了。现在农闲,咱做点小生意补贴家用,不是挺好的吗?”

“话是不错。”钟继鹏犹豫着,说:“现在做点小生意倒也没人管。可你一个女人家,上街卖包子,我在镇上工作呢,这脸上不好看啊!”

“脸上好看不能顶钱花呀!”冯玉姜好生跟钟继鹏商量,“现在做生意公家不管了,又不是头几年,不兴做。咱不偷不抢,有什么脸上不好看的!”

钟继鹏持怀疑态度。冯玉姜也不再争辩,去锅屋拿了一颗白菜,兑了些泡软的粉条,在钟母恶狠狠的目光下舀了两碗白面,当天晚上就给全家做了一锅喷香的油煎包;吃的两个孩子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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