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农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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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农家母-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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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人吃姐猴,一般没这么多花样,就是油炸,油也不用太多,半煎半炸,要炸到发出香味,快出锅时放些子细盐,一口咬下去咸香酥脆,别提有多香了。姐猴的香味还很特别,跟旁的东西都不同,谁家炸姐猴吃,老远一闻就知道。

有的地方是不吃姐猴的,甚至还会惊讶,这地方怎么吃虫子?怪吓人的。就像南方人吃老鼠干,吃蛇,北方人吃大酱,吃酸菜,当地人吃姐猴,这有什么奇怪的?

山子跟刚子逮姐猴,图的个好玩,山子自己并不算欢吃,最欢吃姐猴的是二丫,哥俩逮的姐猴,有一半进了二丫的肚子,小五也欢吃,就是人小吃得挑剔,光喜欢吃姐猴背上那个肉疙瘩,头不要,腿不要,肚子不爱吃塞进旁人嘴里。下剩的冯玉姜也会拿去给饭铺的客人吃,有时吃的客人多,冯玉姜还会叫山子顺便收购一些。小孩子暑假闲着没事干,有人收购的话,逮一晚上姐猴蛮能卖几个零花钱,足够白天买冰棒吃的了。

二丫喜欢吃,自己却不怎么愿意去逮,主要是她怕蛇,这丫头,小辣椒一个,却毕竟是个女孩,怕蛇是必然的。白天在田间地头看见了蛇,倒还不怎么怕,要是大晚上的突然看到一条蛇,哪个能不嫌怕?

男孩跟女孩,到底还是不一样,男孩皮实,胆子也大,刚子甚至捉过小蛇羔子玩,把冯玉姜吓得不轻,呵斥他赶紧扔掉。冯玉姜可以任由山子、刚子晚上跑出去逮姐猴,二丫她就不太放心。

山子就不同了,男孩子嘛,带着两个弟弟,晚上逮姐猴,白天动不动就往河里跑,整天泡在清泉河里,刚满五岁的小五都学会凫水了,当然,狗刨式,也得有山子紧跟着。

考了试,两个大的明显就轻松,山子看顾两个弟弟玩得痛快,二丫在饭铺里安心帮了老些天忙,有她这个得力小老板里里外外地操忙,冯玉姜这个暑假悠闲自在起来。

孩子爱下水,饭桌上的田螺就多了。

孙老太的孙子,孙老三家的那个军军,今年也高考了,到底是从小在城里上学,爸妈文化也高,军军比山子还高了9分,听说打算上军校。

军军回来过暑假,到冯玉姜家来玩,他最喜欢吃炒田螺了。

当然,军军也喜欢摸田螺,这一条男孩子都差不多。

作者有话要说:听老妈说八几年姐猴才卖一两分钱一个,还不一定有人收。橙子小时候逮姐猴,能卖到五分钱,一晚上能逮到百十个,当然,舍不得卖,好吃啊!但是好贵,从孩子手里收就要五角钱一个,饭店里更是一块钱一个;一盘好几十块。今年姐猴季节出去过,晚上跑去乡间,一看,赫,树林子里到处都是灯光,逮姐猴的人比姐猴还多!苦苦搜索一晚上,两个大人一共逮到9个。这些年都知道姐猴好吃,纯天然绿色食品,高蛋白有营养,药用价值高,吧啦吧啦吧啦,结果就是姐猴都快绝迹啦!现在听说有人工养殖的,人工“种”在杨树林里,没去见识过!

☆、第45章 山水牛

孙家老爷子这两年腰腿有点不好;冯玉姜抽空就会去看看的;正好遇上军军回老家来过暑假,她就随口邀了一句:

“军军,去姑家玩几天?”

结果军军很积极地就跑来了;为此还费了不少口舌跟孙老太软磨硬缠。

“你姑家小孩本来就多;你再跑去;就更闹腾了。”

冯玉姜便帮着军军说话:

“妈,小孩多了才热闹,他好不容易熬个暑假,就叫他去玩几天吧!过了暑假;山子跟军军上大学都走了,往后再想一块玩就不容易了。”

她两个在这儿絮叨,军军那边已经开始收拾行装了;没人注意军军的嘴角偷偷撇了撇——说谁是小孩?

在当妈的、当奶奶的心里,小孩永远都是小孩,长的再高再大也是小孩,然而算一算,山子已经是够20岁的大小伙子一个,军军也已经19岁了。农村里,旁人家孩子这么大,不上学的话媳妇都娶回来了。

当然,好不容易熬过高中考上大学,这个暑假他们就是玩成泥孩子,也没人舍得嗔怪。

比如到泥塘里去摸田螺。田螺这东西也怪,清凌凌的河水里不多见,小水塘子里却怪多的。两个大小伙子,还加上刚子、小五这两条小尾巴,大背心大裤衩,下到塘子里摸田螺,浑身弄得泥一块水一块的,反倒痛快了。

田螺可以直接放清水煮了,拿针挑出螺肉,放韭菜、辣椒炒。田螺本来会有一股子泥腥味,用韭菜炒,味道特别搭,能去掉泥腥味,还能让螺肉更鲜美。

田螺还可以带壳炒。军军爱吃田螺,这乡下的吃法他以前还真没吃过。

摸回来的田螺,要放在清水里养上几天,每天还要换几次水,让它好好的吐干净泥,拿硬的刷子刷洗干净,用剪刀剪掉尾巴(螺蒂),这个有点费劲,山子跟军军被分配干这活儿,干脆就上了钳子,直接钳掉了。

热锅放上油,葱段、姜片、红辣椒、花椒粒爆香,放进去清洗干净的田螺翻炒一会子,再加料酒、盐、紫苏叶子继续翻炒,炒熟出锅。紫苏叶子一定不要忘,最能去掉泥腥。南方人吃这道菜,不敢炒时间长,怕不嫩生了,冯玉姜总是觉着田螺这东西长在水塘子里,水塘子总有蚂蝗啊啥的,怕不放心,炒一会还要加点水,烧煮一会子才放心。

吃田螺也算是个技术活儿,看上去半点也不文雅。会吃的人,两个指头捏住田螺,把田螺放入嘴唇里“啧”地一吸,螺壳里的汤汁跟着螺肉一块吸进嘴里,那鲜美,那甘香,怎么也吃不够。

山子吃田螺,技术是过硬的,总能够顺利吸进嘴里。军军就不行了,两个手指捏着田螺,嘴唇对着田螺“啧啧啧”地吸了半天,有时候还是吸不出来,偏偏他还就喜欢上了,当成是一件好玩又有挑战的事情,非要吸着吃不行。

二丫看不下去了,起身去拿了几根牙签来,丢在军军跟前。

“九表哥,你这哪里是吃田螺,你这明明是跟它亲嘴亲上瘾了,根本吃不着。你还是用牙签挑吧!”

山子一口水笑得喷了出来,看着军军咕咕咕笑个不停,军军捏着田螺,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脸上就发了烧。

那时候小青年单纯啊,听见亲嘴两个字就羞脸了。军军瞪着二丫,想不出能怎么对付她。

死丫头,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死丫头,怎么说话的!”冯玉姜忍着笑呵斥二丫,“哪有你这样不知道丢人的小孩。”

好在家门不远就是清泉河,晚上河里就成了天然的浴场,那年月农家也没个太阳能热水器啥的,下河洗澡成了晚间的保留项目。山子下河洗澡,就会顺手把换下来的衣服洗干净了,也不用肥皂,也不用洗衣粉,夏天衣服穿了一天,无非就是泥土和汗味,稍稍一揉搓就干净了。当然,有时候也会弄上青草汁液,那个反正怎么也洗不掉,干脆就不管它。

叫冯玉姜异奇的是,军军也同样自己洗衣服,洗得还挺干净,晾晒的时候也要理得平平整整,真是个不错的孩子。她还以为,这城里长大的独生子,必定是个娇惯的呢!

不过想想他爸妈都是部队上的,习惯了内务自理,也就不奇怪了。

河里有男人洗澡的地方,也有女人洗澡的地方。农家舍不得专门烧洗澡水,河水干干净净的,白天大太阳晒了一天,温热的十分舒服。男人聚集在一处河道洗澡,河水拐过一个弯,是女人的地盘。一到晚上那老些子女人在这儿洗澡,老的少的都有,一边洗还一边说话拉呱,嘻嘻哈哈,声音能传出去老远,反正约定俗成的规矩,女人在这一块,任何男人都是没胆子走近的,经过这里也要远远的绕道。

其实女人的地盘里,男人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小五就跟着冯玉姜去洗澡。冯玉姜下河洗澡的次数不多,平常自己在家烧盆水就洗了,但是二丫喜欢下河,她会游泳,游得还挺好,扎猛子扎得比一般男孩子还厉害,一个猛子扎出老远,吓得冯玉姜低声喝斥,赶紧叫她回到水浅的地方。

小五才四岁,知道啥呀!白天大概都在水里泡了一整天了,晚上照旧来洗澡。小五跟在冯玉姜和二丫后面,丝毫不觉着有什么别扭。女人的河段里到处白晃晃的,小五站在浅水里,玩得还怪高兴。

“小五,你是男的你知不知道?下次你不准跟我们来洗澡了,不然你就丢人了。”二丫虎着脸吓他。

“那我跟谁洗?”

“小男孩跟爸。”

“爸来洗澡都太晚了,我等不到。”

“你跟大哥去。”

“他们到晚上不想要我。”

“那是他们晚上去捉癞蛙子了,怕你碍事。你别捣乱就行,不想要你你就死缠着,就跟着他们。”

当地人管青蛙叫癞蛙子。

洗完澡回家的时候走着走着,各家的人很容易就又走到一起了,呼儿唤女,一块回家去。

冯玉姜她们走着走着就看到了山子、军军他们,似乎正在研究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蒲棒,这个是蒲草上头长的。听说能止血的,不过我没试过。”山子跟军军介绍蒲棒。“蒲草,就是那一大片叶子细细长长的、长在水里的水草,能编蒲草苫子。”

“拿这个打鼓倒挺好。”

抬头看见二丫过来了,军军就举着蒲棒跟二丫献宝。

“二丫,你看蒲棒。”

“什么好东西,咱这里你要多少有多少,要不怎么说城里的小孩笨死了。”

军军就笑。二丫刚洗过头发,长长的披散着,穿着棉布的花裙子,细细高高的个子已经发育了,但明显她自己没有什么大姑娘的自觉。

军军就说:“二丫,你穿上裙子,还能装一回小姑娘,要不你整天就跟个野小子似的。”

“九表哥,你要是穿上裙子,也能装一回小姑娘,说不定比我还像!”

军军气得举着蒲棒去敲二丫的头,二丫嘻嘻哈哈地跑到山子后边,两个人围着山子打开了拉锯战。

有一回,四下里没人的时候,山子突然问了军军一句:

“你怎么会喜欢二丫?她可不好招惹。”

军军闹了个大红脸,老半天没说出话来。

少年心事,瞒旁人兴许能瞒的住,瞒同龄人,就没那么容易了。

怎么喜欢二丫?军军后来是这样跟山子说的——

“二丫她能干出很多我不敢干的事情。”

比如呢?比如当年十三岁的二丫帮着十五岁的军军打架,比如二丫敢爬树掏鸟窝可军军就是爬不上去,比如二丫敢骑孙老二家的大马……

这些子事情,山子当然不知道,二丫恐怕早已经忘光了。生活上,有道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二丫是小大人一个;但在某些方面,这个丫头还是比较迟钝的,还没怎么开窍呢!



暑假里正好是雨季,一下雨,几个大孩子就去田间捉山水牛。

山水牛吧,这东西长得跟水牛、黄牛没有半点关系,跟天牛差不多,六条小腿,两条大须子(触角)。它还有两个大门牙,咬人很疼的,需要你特别小心。

山水牛幼虫藏在地底下,是一种拇指那么大的黄虫子,肉呼呼的,烧吃煎吃特别味美,当地人叫它“荒拾”,大概是说它专会长在茅草荒的沙岭地里。夏天一下大雨,荒拾就变成了山水牛,满地里跑,八十年代你雨天到岭上去,很容易捉到。

不过,现在你专门找上一天也难找到了。为啥?茅草荒没了,农药多了,环境坏掉了。再有就是它太好吃,叫人捉了去卖钱,渐渐就绝迹了。

山水牛炸着吃,啥调料也不用放,就能香的人流口水。

山子披着一件样式古旧的蓑衣,低头寻找山水牛,山水牛跑得很快,发现了就要两步冲过去,捉住它就放在小铁桶里,山水牛在铁桶里沙沙的响,很不甘心似的。

捉山水牛要跑得够快,跑路也远,两个小的就没给来。

山子只顾捉山水牛了,二丫跟军军很快就撂在了后边。

“二丫,我过两天要走了。”

“哦,走呗,今晚上炸山水牛吃给你践行。”

二丫跟军军都穿着雨衣,雨渐渐小了,二丫干脆拿下雨衣帽子,光着头给淋。军军看着她,心里叹气。

这么希望他走啊,今晚上就践行?

“等我到了大学里,就跟你写信,行不?”

二丫说:“行啊,邮票要选好看的。我喜欢花鸟的邮票。”

军军用试探的口吻说:“要是我见着好看的蝴蝶结,我给你寄来,你戴蝴蝶结最漂亮了。”

二丫撇嘴:“你当我七岁啊,开学我都上高中了,你看高中生谁还戴蝴蝶结?”

山子拎着盖住桶底的山水牛转回来,便看到军军一脸哀怨郁闷,二丫却捉住了一只山水牛,揪了一根细长的草茎从脖子拴住了,拎起来拨弄着玩。

“这个别吃,就留着给小五玩。”二丫说,“小五肯定喜欢。”

“它会咬人的。没有好心眼。”山子呲吧二丫。



军军叫孙老二来接走了,山子上大学,钟继鹏把他送上了火车,也没用送到学校去。二丫上县中一走,家里一下子怎么那么冷清?

明明前头饭铺里好些子客人,冯玉姜就是觉着家里找不到人。

好像都空了。

刚子五年级了,这小孩学习成绩一直低拉打挂的,能凑合及格就不错,老师甚至叫他别说自己是山子跟二丫的弟弟。冯玉姜对刚子也不指望能考什么大学,就希望他至少把初中混毕业了。

“你说咱们那时候生刚子,是不是偷工减料了?他哥他姐都是好学生,他怎么就那么笨?”

冯玉姜气得瞪钟继鹏,少肝肺的话。

“刚子他不是笨,他不肯用心。各人有各人的出路,随他去吧!”

反正道理也讲了,管也管了,这刚子就是成绩上不去,你能怎么着他?

小五也叫冯玉姜送去上了育红班,那时候不叫幼儿园,叫育红班,老师是村里头有点文化的小媳妇,上学要自带小板凳,小孩子也都是五六岁的,当做小学前的准备了。

头一天,小五搬着小板凳,怎么也不肯去上育红班。他依赖冯玉姜。

“小五,你去上育红班,育红班里有那老些小朋友,小妹妹。你去看看哪个小妹妹好看,赶明儿说给你当媳妇。”

钟继鹏笑嘻嘻地这么哄他,结果小五还就真听话去了。

家里就剩下冯玉姜跟钟继鹏了,两个大人,空落落的,大眼瞪小眼。

钟继鹏表现明明是越来越好,哪知道他要闯就是闯出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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