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欢期就一脚踹了出去，才有了之后的事。
现在想想，应该是月溪认出了欢期，赶来了附近，通过某种方式与欢期相认。欢期既然找到了人，自然是打算重新低调下去，好去与月溪碰头，于是将就陌生人的麻烦，干脆把混乱扩大，自己趁乱离开，跟着月溪走了。
说到月溪，张大爷就忍不住感慨：“不知道月溪做完这边的任务，能不能退出反抗军，跟我们回百花馆经营啊？”他一看月溪就知道是个人才。
“可以的。”一个声音回答他。
张大爷不确定的摇头：“反抗军应该不是那种想走就能走的组织吧？”
他说完，就猛地一惊，朝刚才回答他的人看去：“月，月溪？”
刚才是本人在回答他？
席恩拍拍他的肩膀，帮他确认。
“长干收留我时，和我说好了的。”月溪依旧牵着欢期的手，从内屋走了出来。欢期的情绪平复了许多，除了眼圈红肿，倒是比之前平静多了，那双沉寂许久的眼睛，也带上了开心的笑意。
“我帮他做一件事，之后去留随我。”月溪说。
与其说他是加入了反抗军，不如说他是在长干手下做事。
“囤积昆吾山石，运送回焱炎城？”席恩问，“这件事需要做到什么时候？要达到什么程度才算完成呢？”
欢期闻言，也紧张兮兮地盯着月溪。
总不会让月溪一直耗在这里吧？
“这件事已经快了。”月溪笑起来，拉着欢期的手摇了摇，心情很愉快的样子，“之前我已经送回了大半昆吾山石。这里还剩的，只是一个小数目罢了，不是什么问题。”
他轻描淡写的说，数月前他在千流城策划了一场暴。乱，在整座城陷入惶惶不安的混乱时，他趁机将平素囤积的昆吾山石送了一批给长干。
数月前……
席恩又有些耳熟。
他拍了拍张大爷的肩膀：“还记得你是怎么知道前尘祭的真相的吗？”
张大爷愣了下：“伺候贵族洗澡的时候偷听到——”他“啊”了一声，一下子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看着月溪，“那时候接待的就是千流城的大人物！那人来祖城借调人手，因为千流城出了大事！”
欧萨拉也若有所思：“我记得，瑶光邀请深海去参加前尘祭，也是用的这个借口。说是千流城借走了大半医师队伍，祖城医师人手不够，想请深海相助。”
两人的话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月溪脸上。
难不成……所谓千流城出了大事的大事，就是月溪策划的那场暴。乱？
时间，好像对的上哦？
月溪浅笑着面对大家的目光，并不否认：“应该是同一件事吧。”
徐迪默默咽了口唾沫，觉得面前这个清雅柔弱的男人一下子高大威猛起来，哪怕他用天赋变身成兄贵，在气场上大概也会被这人比成渣渣。
席恩早就接受了月溪的画风……不接受的话，想想那九百年，想想那三百封信。
他在众人用钦佩的目光看月溪时，只在感慨一点：“看来，长干要我协助的任务，不是昆吾山石的事了？”
现在想想，长干当时只是说，请他协助月溪。协助月溪做什么，却是没有明说。
只因长干在最后告知月溪下落时，说了句月溪正在千流城囤积昆吾山石，于是他便先入为主的以为任务便是这个了。
月溪走过来，点头道：“我之所以还在这里，没有去寻……”他看了一眼欢期，哂然一笑，就此揭过，“也是因为长干的托付还未完成。”
“他想让我们做什么？”席恩问。
“帮他找回一件东西。”月溪说，“是他妻子的遗物。”
“遗物？”席恩想起长干暮气沉沉的模样，“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去世了。”月溪低声道，“在千年前，抵达十城后不久，便身体不支去世了。”
“那个时候……”欧萨拉皱了皱眉，迟疑道，“十城人不老不死的开始，是在抵达十城的几年后了吧？”
“对。”月溪叹了口气，“所以他的妻子去世便是真的去世了，没有走尸，没有鬼魂，哪怕幻影也没有。”
他想起长干在某个夜晚恳请他帮忙找回妻子遗物时说的话。
“他的妻子离开了，离开前知他爱她至深，怕他做傻事，于是说——”
“长干，我们远离故土，好不容易才来到十城。这儿很好，美丽又安宁，就像书里写的海外仙山。我没法走遍每一座城了，你能做我的眼睛，帮我看每一座城的风景吗？我知道的，我在你的心里，所以你所见的，我也能看到的。”
月溪缓缓道：“他听了妻子的话，哪怕悲痛欲绝，也没有追随而去，而是轻装简行，准备去每一座城的每一个角落。他以为他的余生会在漫长的旅途中度过，他会慢慢变老，最后带着最美的景色与妻子在另一个世界团聚。然而——”
欧萨拉怔怔的接道：“然而，没过多久，他便永远不会变老，永远不会死去了。”
死亡远离了十城，最需要的他的妻子没有等到这一天，最不需要的他却被困在了这无尽的时间。
无法追随而去，一日日活在回忆里。
一个人，孤独的，看再多的风景，也没有机会传达给另一个人。
生与死，他们永远的被隔绝在两个没有交叉的时空。
哪怕再见本来就是虚幻的谎言，可后来，连虚幻也被打破。
死后再见吧……
会在奈何桥上等着你……
之类的。
没法再用这些话欺骗自己了。
再也见不到了。
徐迪缩到自家学长背后，藏住通红的眼睛：“学长，我们一定要帮他找到他妻子的遗物啊！”
席恩点了点头：“好。”
第123章 江山一统
主题：【接文贴】老司机带路； 一起来开车呀姐妹们！
……
对对对！上面的猜测都对！
我家教授就是个大帅比啊哈哈哈哈！
№640 ——☆☆☆颜值即正义☆☆☆——
MD好闪！
脱团狗约会就约会，别耍手机上来冒泡啦！
№641 ——☆☆☆= =☆☆☆——
对啊，人正紧张着呢！
№642 ——☆☆☆牛奶☆☆☆——
不是约会，就吃个饭（/ω＼）
话说你们紧张啥？
№643 ——☆☆☆颜值即正义☆☆☆——
紧张玻璃渣大大会出来大杀特杀啊〒▽〒
№644 ——☆☆☆韶鸳☆☆☆——
***平行世界分割星 ***
长干的妻子名为商愁，她的遗物是一只小巧的石磨。
这只石磨不是用来普通碾压豆子的磨盘，而是如金峦钟一样，是当初从大陆带来； 本身就拥有特殊力量的物品。
当然，它也有个名字，叫做迟行磨。
“迟行磨就在我们脚下。”月溪说。
一行人下意识低头看了看； 随即意识到月溪的意思应该是，迟行磨被埋在斗兽场下方。
恐怕不是简单的埋，不然月溪早去挖出来了。
“说到迟行磨，就必须说到千流城的现状了。”月溪想了想； 找到了一个话题的切入口。
这间昏暗的房间里堆砌着不少杂物，没有落座休息的地方。他们也不讲究； 干脆站着听月溪继续讲下去。
千流城的现状，如席恩他们看到的那样，除去中央一小块陆地，其余地方的空间都在不断崩碎； 处处皆是或大或小的空间裂缝，足以搅碎一切闯入其中的存在。
在这样混乱的环境里，中央这块领地想要完好的保存下来，并不容易。
因为灾难总是会一步步扩大的； 尤其是空间的坍塌，不可能界限分明，肯定会不断蚕食着周边，将坍塌面积进一步延伸。
千流城的中央区域，按道理来说，早就该在千年时光里被侵蚀一空，整座千流城都沦为空间混乱的无生命地带。
可中央的这座城，如今却依旧屹立于空间坍塌的包围下，而且似乎能一直屹立下去。
归根结底，是迟行磨的作用。
月溪向他们透露了一个书上也没有记载的隐秘。
千年前，千流城连中央区域都是空间混乱的，整座城别说住人，就是花花草草也没法生长，唯有孕育出昆吾山石的地脉能够完好无损。
千流城平静的中央区域，是后来被人开辟出来的。
利用迟行磨，开辟出来的。
“迟行磨被那人放置在这块土地下。”
“以前的千流城，没有斗兽场，是十城最强军队的驻地。”月溪说，“迟行磨吸收着这些铁血军人操练、战斗时散发的意志力、凶煞之气，将之转化为千流城的守护之力。”
守护之力撑开了安全的一隅之地，由此，才有了现在的千流城。
“后来，千流城的驻军迁至了玄城，这里便建起了斗兽场。以每日奴隶与异兽的战斗厮杀，代替了离开的驻军。以暴虐狠戾、血腥残酷的坚硬情绪，继续供给迟行磨，维持这一方安宁。”
——这也是斗兽场存在的真正理由。
“如果取走迟行磨的话……”大家都想到了这个问题。
月溪轻声说：“取走迟行磨，这座城便不存在了。千流城会恢复千年前原本的样貌吧。”
他微微一笑：“当然，迟行磨取走后，这座城凭借积蓄的守护之力，还能支撑一段时间。在那段时间里，我们会转移走城内的所有人。”
说是所有人，但千流城最多的人，是奴隶。
被反抗军转移走的奴隶，以后当然不会再是奴隶了。
席恩眨眨眼，很想称呼月溪为自由战士，从始至终都在为了自己的、别人的自由而奋斗呢。不过他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转而问：“要怎么做才能取走迟行磨？”俨然是决定了同月溪大干一场。
“十年一度的流沙祭，迟行磨会短暂现世。”月溪说，“那时不论是抢夺还是盗窃，都是好时机。”
流沙祭？
从未听说的几人下意识看向欧萨拉，欧萨拉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也未曾看到过相关记载。
“流沙祭不像是前尘祭那样众所周知。”月溪解释，“只有知道迟行磨隐秘的贵族，才知道流沙祭的存在。也是由他们举行这个祭典。”
张大爷对祭典这个词语反感到了一定地步，苦着脸问：“流沙祭又是拿来做什么坏事的啊？”
“用来净化迟行磨。”月溪知之甚祥，应该是长干告诉他的，“斗兽场取代了本来的军队，是有副作用的。奴隶生死斗产生的杀意，与军队的锋锐之意相比，少了凛然的正气，多了负面的恶意。简而言之，斗兽场提供给迟行磨的力量杂质太多，迟行磨虽然能将一切意志、情绪之力化为守护之力，但吃多了坏东西，还是会闹肚子的。”
他笑了笑：“每十年，须得将迟行磨净化一次，否则迟行磨的运转会逐渐缓慢，甚至停止。”
“最近的十年之期，还有多久？”问话的是欢期，他握着月溪的手，语气急切。
“再有七天。”月溪说，“本来还需两年，但因为你们在白生城上闹出的动静，这次流沙祭的时间也提前了。”
白生城闹出的动静？
一群人默默回忆，他们在白生城干的事，不就是到处捣毁所谓的“储备点”吗？这跟流沙祭有关？
月溪叹了一声：“净化迟行磨，用得是纯洁少女的血。”
“啊！”徐迪惊呼出来，“难道……白生城那些被冰封的女孩子，会被用来……”
月溪的话一出来，不止是徐迪，基本人人都想到了这上边——
那些被冰封的少女，除了一部分被拍卖予人外，还有一部分会被用在流沙祭上，当做……血包？
月溪沉默的点了点头。
良久的安静后，他才低声说：“因为你们在白生城闹得太过分，他们失去了不少储备。不得已，将部分冰封的少女转运来了千流城。运转的途中又被做任务的外来者发现、追杀。于是继续不得已，只能将少女们提早解冻，让她们复苏。”
“追查他们下落的人有很多，担心日久生变，他们干脆将流沙祭提前。”月溪眸色微冷，“据说以往用在流沙祭的少女，会被放尽大半血液，而后治疗痊愈、继续冰封。不过这一批因为已经暴露，不好后续安置，我担心她们会被彻底利用。”
彻底的意思是……不会有下一次的利用，也就是，她们会在流沙祭上死去？
全身血液流淌殆尽的死去？
落湘面色惨白，她想起她曾经差一点就被掳走，如果不是父亲，那么她会不会也成为流沙祭的祭品之一？
她的背脊泛起了一层层的凉意，站在房间里，却感觉脚下的地板黏腻无比。
整座千流城，都是被这些少女的血液蕴养着的。
他们脚下踩踏的这片土地，已经完全被血液浸泡透了。
“中止流沙祭吧。”西硫抬手压了压落湘瑟缩的肩膀，冷静道，“我们的目的是迟行磨，取走了它，千流城就没有了净化的对象。”
岂止是没有了净化对象，千流城本身都将不复存在。
昏暗的光线中，众人的目光坚定，不论从哪方面说，迟行磨都势在必得。
月溪在斗兽场，并不是作为斗兽的奴隶，而是临时照顾异兽的饲养员。他离开岗位有些时间了，需要尽快赶回去。
该说的已经说得差不多，想必大家还需要时间消化琢磨。他捏了捏欢期的手指，向众人提出暂别。
“这处杂物间平时不会有人过来。你们可以在这儿待上一段时间。”月溪说，“如果确实有人要进来的话，你们可以躲进刚才我进的里间，那里没人知道，很安全。只是里间空间狭窄，要委屈你们挤一挤了。”
“没问题。”席恩抬手指了指徐迪，“这位能变化体型大小，挤不到我们的。”
“那就好。”月溪终于松开了欢期的手，往外走去，“我晚上再过来。”
欢期忍不住扯住他衣袖，很是舍不得。尤其是知道了饲养员虽不及战奴那样日常游走在死亡边缘，但同样是死亡率居高不下，就更不放心了。
“别担心。”月溪朝他笑笑，从衣衫里掏出一枚素净的香囊来，“长干为我配置有药物，能稳定异兽情绪。它们不会伤我，否则我也待不到现在了。”
他说完，不顾屋中还有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