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德间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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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德间谍战-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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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共前领导人明曾堡‘。
    这个神通广大的秘密组织,其实全是缪勒他们脑袋里的、空中楼阁,全是他们
活见鬼。那时节,德劳茨已经开除出党,明曾堡则在1937年也已经由德共开除出党,
同时也开除出了第三国际。1940年,达拉第政府把他关进了古尔斯地方的外侨集中
营。就是在那儿,贝利亚手下的两个特务,奉命在集中营里结果了他的性命。这两
个特务劝他一道越狱。那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喜事? 他答应了。结果,离集中营二百
来米,人们发现他吊死后的尸首。
    德国人的意图是要抓住这个幽灵组织的全班人马。因此,他们才监视罗宾逊,
暂时不动他。这样才好搞一次大场面的审讯案,由格罗斯沃格尔担任主角。目的是,
让“新欧洲”各国人民耳闻目睹,  “国际布尔什维克”到底是什么玩意几1 盖世
太保在u 月找到罗宾逊的踪迹以后,没有再从他身上找出任何线索,于是决定加以
逮捕。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11月21日,在西梅克斯公司破获以后两天。我把本组情
况告诉了他,彼此约定中断一切联系。就在这一次约会上,他已经知道施奈德被捕,
表示十分担忧。他还不知道,他在帕西的隐蔽所,已经在盖世太保监视之下。
    至于马克西莫维奇呢,他也早已被发觉了。他和霍夫曼·晓尔茨小姐订婚的时
候,盖世太保照例到警察厅去查外侨的档案。晓尔茨小姐乃是奥托·阿贝茨的秘书。
等到我们知道这件事,已经来不及了。我们本来想托我们在警察厅里的联系人,把
有关的档案藏起来,可是盖世太保已经先下手。
    他们得知马克西莫维奇一向同情苏联,当即撤销了他进出马哲斯蒂克大旅馆的
通行证。这样一来,他的嫌疑已经不轻,接着沃克博士又在柏林译出了一批密电。
密电的来源一望可知,于是嫌疑成了确证。他的未婚妻到德国探亲回来,告诉我们
德国城市遭受破坏的情况。我们把消息报告了莫斯科。
    盖世太保把材料对证一下,发现来源在晓尔茨小姐。
    从10月起,马克西莫维奇已经受人跟踪。别动队队员毫不躲躲闪闪,他们径直
去到比叶隆宫堡,一五一十告诉安娜,说是已经收集到一切证据,证明她自己和她
的兄弟参加了一个间谍组织,反对第三帝国。他们对安娜说:“你可以帮我们一把
忙,只消你帮我们约你的领导会见一位德国人,也不妨约在非占领区,我们可以完
全保证你不受连累,因为这件事政治意义很大。”
    安娜马上把杰林的话通知了我。我当时自然只能够把这件事当做一桩普通的绑
票手段。其实,那时候,他们也许已经在想为“大赌博”打基础,争取我和他们
“合作”。
    把这些情况综合起来看,马克西莫维奇的处境岌岌可危。我劝他让我设法把他
隐蔽起来。
    他说:  “我不能这么办。我上有老母,还有一个妹妹。
    我一走,她们怎么办? 你想过他们的报复手段没有?”
    他接着说:  “我若被捕,宁可自杀。”
    “不行。这些王八蛋,一定要多杀几个才好。”
    他全然不改习惯,照旧“工作”。12月12日终于在他未婚妻的办公室里被捕。
    凯丝,佛尔克纳也由于密电被译出而暴露了身份。她知道自己会落个什么下场,
就在12月回德探亲。三十年后,她的叔父告诉我说,她当时已经知道自己的下场。
她的伴侣波齐亚尔多让盖世太保抓去受尽非刑拷打。她于1 月初回到法国。不出所
料,她也遭到逮捕。
    斯普林格的结局和布劳索莱德一样。
    他在1941年12月撤退到里昂,我在上文已经讲过,他继续积极活动。他跟比国
的一位前任部长巴尔达萨尔,还跟一位美国领事有交情,可以弄到一些消息。这真
是一位不知疲倦的战士。他手拿武器和盖世太保战斗,最后英勇牺牲。
    我在4 月里碰见他,劝他小心一些。他说什么也不干,只问我要密码。我只好
给了他。
    我问他:  “发报机呢? ”
    “我什么都有,美国人给了我一个小宝贝。”    10月里,我们知道占领南方
已经是几个星期里的问题,  我回到里昂,再一次叮嘱斯普林格多加小心。他却发
起火来说:“我知道我跟弗萝拉( 他的妻子) 可以一道到美国去,可是我不愿意,
她也不愿意去。战士在前线,能说有危险便退却吗? 我们跟战士有什么两样? 我呀,
我是第一线的战士,我要工作到最后一天。如果他们来了,我有办法招待他们。  ”
    他把发报机安置庄一个小村子里,离里昂十七公里。附近有高压电线,他在上
面接了根线。他又说:“他们要来,我把什么都炸光。”
    可是他没有来得及。
    一天晚上,他回里昂家里。他在事前早和他妻子约好,在窗子上做下暗号。他
一瞧就知道能不能上楼。天黑了,灯全灭了,按说他该特别小心,而他却手握短枪,
直奔楼上。
    楼上有盖世太保等他吗? 管他妈的,有风险自己担当。一开门,特务们坐的站
的满满一屋子。他就往人堆里开火,打伤两个。一手掏出随身老带着的药丸……可
是没来得及吞下去。
    他先关在里昂,第二天送往卯雷纳监狱,上了四天毒刑。圣诞节那一天,他怕
顶不住非刑,便从五楼过道跳了下去。
    斯普林格的堂妹叫伊凤,还有她的弟弟是在战后才知道他是怎样死的。事情记
载在雷米上校写的一本书里,书名叫《勇怯集》。书中卷二第二十七页写道:“圣
诞这一天竟以自杀开场。走到了绝路的人,在最高一层楼的过道里,跨出栏杆。许
多监犯都听见叭嗒一声身躯落地……”这个记载是符合事实的。只有一点,斯普林
格自杀,并非走到了绝路,而是为了决不在毒刑之下招供。我对他有足够的认识,
知道他的勇气。他拿枪对付盖世太保,往人堆里开了火,服毒又没有成功,最后在
狱中跳楼自杀,完全等于模范战士战斗到底。他的遗体后来被发掘出来,重新归葬。
比国政府在他身后颁发了勋章,表彰他的功勋。
    盖世太保在里昂的头目,便是那大名鼎鼎的巴尔比。他逮捕了卡茨的兄弟约瑟
夫和我的老朋友希雷伯。两个人都不是“红色乐队”的成员。约瑟夫曾经要求参加
工作,但是我没有同意,因为我不愿意一家两兄弟都搞这种性命攸关的工作,再加
他们一家人都和我有渊源。
    跟好多地下斗争中的战友一样,我也是在巴勒斯坦认识希雷伯的。他是热诚的
共产主义战士,但不是驯服工具。他不怕提批评,叫理论家不痛快。所以他老愿报
名到西班牙去打仗,竟然没有得到批准,理由是他路线跟得不紧。
    我在1940年夏天一到巴黎,便想找他。象希雷伯那样积极和坚决的人,决不会
半途而废。我从他妻子那里得知,他在1939年办了一家收买旧汽车的铺子,一旦打
起仗来,可资掩护。莫斯科情报中心对他感兴趣,派给他一位青年军官,名字很古
怪,叫做弗利茨。表面上,弗利茨算是经理。
    遗憾的是,情报中心派来的一些代表,本来已经够戗,弗利茨和他们比起来越
发差劲。1939年秋天有一天,两名警探到车库去进行例行的检查,大概警署已经有
希雷伯的档案材料。咱们这位苏联特务军官正在后面一间屋子里,一听见便跳窗逃
走,而且动作十分“高明”,一逃就逃到苏联大使馆,报告他差一点被警察抓去。
    大使馆里和弗利茨联系的人也是一位情报“高手”,其“高明”程度与弗利茨
不相上下。他觉得最妙的办法,莫过于把希雷伯的电话号码和地址抄在本本上。法
国警察便把希雷伯当作苏联大使馆的人员一样监视起来,并且随便找个借口,把希
雷伯抓走,再把车厍搜查一遍。
    这种客串式的胡闹目然会引起合乎逻辑的后果。德苏条约一签字,法国警察便
把希雷伯抓起来,送进维尔内集中营。
    德军开到以后,希雷伯还在集中营里。我决定帮助他越狱,并把我的计划告诉
苏联驻维希大使馆的武官苏斯洛巴罗夫。
    他说宁可走合法途径。他本来已经有一张苏联被捕公民的名单,打算交给德方,
要求予以释放。再把希雷伯的名字添进去,十分轻而易举。果然,希雷伯获得了释
放。可是,德国一向苏联开战,希雷伯还在马赛。老婆孩子已经在莫斯科定居,而
他却没有来得及去,只好转入地下。这一次被捕时被击毙。
    卡茨的兄弟约瑟夫则在流放后失踪。我之所以把他们两人的遭遇连在一起讲,
那是因为我认为告发他们的人乃是同一个人。这个人叫做舒马赫,就是那种不三不
四,特工用来到对方去卧底,做内线的人物。我有种种理由相信他是盖世太保雇用
的眼线,钻进了“红色乐队”。温策尔被捕时的住宅是他租的。大家出了事,就他
没事。比国小组破坏以后,他来到巴黎,住在拉劳希家。拉劳希是负责我跟罗宾逊
两人之间联络的。1942年11月,他不管我的严格禁令,自作主张到里昂去找斯普林
格( 斯普林格英勇就义的情况,我在上文已经讲过) ,同时也找了施奈德。12月,
他找拉劳希,叫她约会罗宾逊。上文也已经叙述过德国人怎样兴师动众逮捕罗宾逊
的。拉劳希迟疑一下,还是答应替他联系。结果是拉劳希从此一去不返,拉劳希是
“红色乐队”的队员,爱上了一个杰林手下的眼线……姑娘长的很漂亮,性格温柔,
身后留下一些美妙的诗篇。   
     第十八章特殊监犯
    1942年12月25日,当夜就对我进行了第一次审讯。杰林必须解决我的拘留问题
:关在哪里? 怎样关法? 关在哪里? 怎样关法?杰林大概是这样考虑问题:关押的
地方必须十分偏僻,不至于让我被捕的秘密传出去。另外还要具备一切条件,使我
不能越狱,这是起码的常识,不能跟外面通消息。
    最后这一点,在对付“红色乐队”这样的条件下,有其特别重要的地方。在这
方面,别动队吃了几次惨重的败仗,始终没能把在监狱的“乐队”队员全都封锁起
来。因为,不能忘记,德占区监狱的看守人员总有些是战前留下来的旧人,总有人
向抗敌组织通风报信,传递消息,有的还直接参加了抗敌组织。我在上文已经叙述
过比京圣吉尔监狱的看守怎样把我们被捕人员的情况通知我们。
    在法国的“乐队”被捕人员,集中关在弗雷纳监狱的一个特监里,若有转移,
都得把脸罩上,在监狱里绝对禁止走动,监狱管理处不知道他们的身份,甚至其他
德国机关也不知道。别动队员各人负责专门看守一个或几个犯人,不准过问别人的
事。自从我被捕以后,防范措施越发严密。
    我在上文已经说过,别动队在10月初来到巴黎便在索赛街安营扎寨。这地方在
战前是法国政府保安局,别动队占用了整个四层搂。11月26日,我搬到一楼,原来保
安局财务科的办公室。杰林想在这个地方把我隔离起来,给我这个“特犯”布置了
两大间屋子作为牢房。头一间用钢丝网隔成两间,网上开一个门。半间里放一张桌
子,两张椅子,让两个党卫军下级军官在里面白天黑夜看守着我。另外半间是给我
的:也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外加一张床。朝向花园的窗户也蒙上铁格子。进口
的门安上钢板。
    过了两三天,柏林方面订定了规章制度,规定了我的待遇和看守人员的职责。
真是德国官僚机构的一个杰作。首先禁止看守人员和我说话,也不准回答我的任何
问话。
    我住定以后,杰林给我介绍专门负责管我的人。这人名叫维里·伯格。他随时
可以来看我,可以随便跟我谈话,兼管我的伙食,一日三餐由附近一个部队食堂给
我送来。每天,我到院子里的花园去散步,也由他陪着。
    他在这一桩公案里将占有不小的位置。他个子不高,长得很结实,脸蛋丰满,
两手粗壮,要打人的时候就能狠打。
    他身躯沉重,五十来岁年纪,智力不过中等,帮着杰林专心致志地演他那第二
把手的角色。他是杰林的知心朋友,就他一个人知道杰林的秘密和他的雄心壮志,
也只有他彻底了解别动队的特殊任务,  “大赌博”的意图和措施。他在德皇治下
已经以警探为业,魏玛共和国时期并未间断,随后又出力报效希特勒。他往往奉命
经办微妙而见不得阳光的案子。比方说,里宾特罗甫去莫斯科签德苏条约的时候,
就是他当保镖。
    有些研究“红色乐队”的书,以为伯格是两面特务,往往把别动队的决定告诉
我,这完全是虚构的。要真是这样,岂不太妙啦!         可以肯定的是,我一和他发生接触,便有一种预感,觉得他有可能为我利用。
我很快就发觉他这人有弱点,在生活里不得意,心情不好,不顺心的事太多,两个
儿子在战争年代里死于白喉症,第三个儿子被飞机炸死,家也炸光,老婆经受不住,
曾企图自杀,后来关进精神病院。所以从精神上来说,他是创痛深巨的。1942年年
底,他和他的老友杰林都不信第三帝国能最后胜利。他为自己规定了一条行动指南,
就别动队的范围来说,他准备两种结局:如果苏联和盟国得胜,他可以证明他对我
很厚道,给我在“大赌博”里许多方便,如果第三帝国得胜,他又可以自诩为镇压
“共党颠覆”的英雄。他加入纳粹党还不久,尽管满口纳粹八股,对于政治却显得
十分怀疑。他对我说过不少意识形态方面的知心话,其中可以举出这样的说法:  
“我在德皇时代便当警官,艾在魏玛共和国时期工作,现在是希特勒的侦探,将来
完全可以为台尔曼政权出力效劳。”
    在开头几天,我借口进修德语,请他转达我的希望,给我一本字典,纸,笔和
报纸。请求被批准了。于是我存了一线希望,尽管这不过是幻想,希望能给情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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