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全集完整版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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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全集完整版txt-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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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十分了得,何不着他委纸领状送去走一遭?不致失误。”梁中书看阶下那 
人时,却是青面兽杨志。 
     梁中书大喜,随即唤杨志上厅,说道:“我正忘了你。你若与我送生辰 
纲去,我自有抬举你处。”杨志叉手向前,禀道:“恩相差遣,不敢不依。只 
不知怎地打点?几时起身?”梁中书道:“着落大名府差十辆太平车子;帐 
前十个厢禁军,监押着车;每辆上各插一把黄旗,上写着“献贺太师生辰纲;” 
每辆车子,再使个军健跟着。三日内便要起身去。”杨志道:“非是小人推托。 
其实去不得。乞钧旨别差英雄精细的人去。”梁中书道:“我有心要抬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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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献生辰纲的札子内另修一封书在中间,太师跟前重重保你,受道勒令回来。 
如何倒生支词,推辞不去?”杨志道:“恩相在上,小人也曾听得上年已被 
贼人劫去了,至今未获。今岁途中盗贼又多;此去东京又无水路,都是旱路。 
经过的是紫金山,二龙山,桃花山,伞盖山,黄泥冈,白沙坞,野云渡,赤 
松林,这几处都是强人出没的去处。便兼单身客人,亦不敢独自经过。他知 
道是金银宝物,如何不来抢劫!枉结果了性命!以此去不得。”梁中书道:“恁 
地时多着军校防护送去便了。”杨志道:“恩相便差一万人去也不济事;这厮 
们一声听得强人来时,都是先走了的。”梁中书道:“你这般地说时,生辰纲 
不要送去了?”杨志又禀道:“若依小人一件事,便敢送去。”梁中书道:“我 
既委在你身上,如何不依;你说:“杨志道:“若依小人说时,并不要车子, 
把礼物都装做十馀条担子,只做客人的打扮;行货也点十个壮健的厢禁军, 
却装做脚夫挑着;只消一个人和小人去,却打扮做客人,悄悄连夜上东京交 
付,恁地时方好。”梁中书道:“你甚说得是。我写书呈,重重保你,受道诰 
命回来。”杨志道:“深谢恩相抬举。”当日便叫杨志一面打拴担脚,一面选 
拣军人。 
     次日,叫杨志来厅前伺候,梁中书出厅来问道:“杨志,你几时起身?” 
杨志禀道:“告覆恩相,只在明早准行,就委领状。”梁中书道:“夫人也有 
一担礼物,另送与府中宝眷,也要你领。拍你不知头路,特地再教公谢都管 
并两个虞候和你一同去。”杨志告道:“恩相,杨志去不得了。”梁中书道:“礼 
物都己拴缚完备,如何又去不得?”杨志禀道:“此十担礼物都在小人身上, 
和他众人都由杨志,要早行便早行,要晚行便晚行,要住便住,要歇便歇, 
亦依杨志提调;如今又叫老都管并虞候和小人去,他是夫人行的人,又是太 
师府门下公,倘或路上与小人别拗起来,杨志如何敢和他争执得?若误了大 
事时,杨志那其间如何分说?”梁中书道:“这个也容易,我叫他三个都听 
你提调便了。”杨志答道:“若是如此禀过,小人情愿便委领状。倘有疏失, 
甘当重罪。”梁中书大喜道:“我也不枉了抬举你!真有见识!”随即唤老谢 
都管并两个虞候出来,当厅分付,道:“杨志提辖情愿委了一纸领状监押生 
辰纲——十一担金珠宝贝——赴京太师府交割。这干系都在他身上,你三人 
和他做伴去,一路上,早起,晚行,住,歇,都要听他言语,不可和他别拗。 
夫人处分付的勾当,你三人自理会。小心在意,早去早回,休教有失。”老 
都管一一都应了。 
     当日杨志领了,次日早起五更,在府里把担仗都摆在厅前。 
     老都管和两个虞候又将一小担财帛,共十一担,拣了十一个壮健的厢 
禁军,都做脚夫打份。 
     杨志戴上凉笠儿,穿着青纱衫子,系了缠带行履麻鞋,跨口腰刀,提 
条朴刀。老都管也打扮做个客人模样。 
     两个虞候假装做跟的伴当。 
     各人都拿了条朴刀,又带几根藤条。 
     梁中书付与了札付书呈。 
     一行人都吃得饱了,在厅上拜辞了。 
     梁中书看军人担仗起程。 
     杨志和谢都管两个虞候监押着,一行共是十五人,离了梁府,出得北 
京城门,取大路投东京进发。 
     此时正是五月半天气,虽是晴明得好,只是酷热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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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行人要取六月十五日生辰,只得路上行。 
     自离了这北京五七日,端的只是起五更,趁早凉便行;日中热时便歇。 
     五七日后,人家渐少,行路又稀,一站站都是山路。 
     杨志却要辰牌起身,申时便歇。 
     那十一个厢禁军,担子又重,无有一个稍轻,天气热了,行不得;见 
着林子便要去歇息。 
     杨志赶着催促要行,如若停住,轻则痛骂,重则藤条便打,逼赶要行。 
     两个虞候虽只背些包里行李,也气喘了行不上。 
     杨志便嗔道:“你两个好不晓事!这干系须是俺的!你们不替洒家打这 
夫子,却在背后也慢慢地挨!这路上不是要处!”那虞候道:“不是我两个要 
慢走,其实热了行不动,因此落后。前日只是趁早凉走,如今恁地正热里要 
行,正是好歹不均匀!”杨志道:“你这般说话,却似放屁!前日行的须是好 
地面;如今正是尴尬去处,若不日里赶过去,谁敢五更半夜走?”两个虞候 
口里不言,肚中寻思:“这厮不直得便骂人!”杨志提了朴刀,拿着藤条,自 
去赶那担子。 
     两个虞候坐在柳阴树下等得老都管来;两个虞候告诉道:“杨家那厮强 
杀只是我相公门下一个提辖!直这般会做大!”老都管道:“须是相公当面分 
付道∶“休要和他别拗,”因此我不做声。这两日也看他不得。权且耐他。” 
两个虞候道:“相公也只是人情话儿,都管自做个主便了。”老都管又道:“且 
耐他一耐。”当日行到申牌时分,寻得一个客店里歇了。 
     那十一个厢禁军两汗通流,都叹气吹嘘,对老都管说道:“我们不幸做 
了军健!情知道被差出来。这般火似热的天气,又挑着重担;这两日又不拣 
早凉行,动不动老大藤条打来;都是一般父母皮肉,我们直恁地苦!”老都 
管道:“你们不要怨怅,巴到东京时,我自赏你。”那众军汉道:“若是似都 
管看待我们时,并不敢怨怅。”又过了一夜。 
     次日,天色未明,众人起来,都要乖凉起身去。 
     杨志跳起来,喝道:“那里去!且睡了!却理会!”众军汉道:“趁早不 
走,日里热时走不得,却打我们!”杨志大骂道:“你们省得甚么!”拿了藤 
条要打。 
     众军忍气吞声,只得睡了。 
     当日直到辰牌时分,慢慢地打火吃了饭走。 
     一路上赶打着,不许投凉处歇。 
     那十一个厢禁军口里喃喃呐呐地怨怅;两个虞候在老都管面前絮絮聒 
聒地搬口,老都管听了,也不着意,心内自恼他。 
     卑休絮烦。 
     似此行了十四五,日那十四个人没一个不怨怅杨志。 
     当日客店里辰牌时分慢慢地打火吃了早饭行,正是六月初四日时节, 
天气未及晌午,一轮红日当天,没半点云彩,其日十分大热,当日行的路都 
是山僻崎岖小径,南山北岭,却监着那十一个军汉。 
     约行了二十馀里路程,那军人们思量要去柳阴树下歇凉,被杨志拿着 
藤条打将来,喝道:“快走!教你早歇!”众军人看那天时,四下里无半点云 
彩,其实那热不可当。 
     杨志催促一行人在山中僻路里行。 
     看看日色当午,那石头上热了脚疼,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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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军汉道:“这般天气热,兀的不晒杀人!”杨志喝着军汉道:“快走! 
赶过前面冈子去,却再理会。”正行之间,前面迎着那土冈子。 
     一行十五人奔土冈子来,歇下担仗,十四人都去松林树下睡倒了。 
     杨志说道:“苦也!这里是甚么去处,你们却在这里歇凉!起来快走!” 
众军汉道:“你便利做我七八段也是去不得了!”杨志拿起藤条,劈头劈脑打 
去。 
     打得这个起来,那个睡倒,杨志无可奈何。 
     只见两个虞候和老都管气喘急急,也巴到冈子上松树下坐下喘气。 
     看这杨志打那军健,老都管见了,说道:“提辖!端的热了走不得!休 
见他罪过!”杨志道:“都管,你不知。这里是强人出没的去处,地名叫做黄 
泥冈,闲常太平时节,白日里兀自出来劫人,休道是这般光景。谁敢在这里 
停脚!”两个虞候听杨志说了,便道:“我见你说好几遍了,只管把这话来惊 
吓人!”老都管道:“权且教他们众人歇一歇,略过日中行,如何?”杨志道: 
 “你也没分晓了!如何使得?这里下冈子去,兀自有七八里没人家。甚么去 
处。敢在此歇凉!”老都管道:“我自坐一坐了走,你自去赶他众人先走。” 
杨志拿着藤条,喝道:“一个不走的吃他二十棍!”众军汉一齐叫将起来。 
     数内一个分说道:“提辖,我们挑着百十斤担子,须不比你空手走的。 
你端的不把人当人!便是留守相公自来监押时,也容我们说一句。你好不知 
疼痒!只顾逞辩!”杨志骂道:“这畜生不殴死俺!只是打便了!”拿起藤条, 
劈脸又打去。 
     老都管喝道:“杨提辖!且住!你听我说。我在东京太师府里做公时, 
门下军官见了无千无万,都向着我喏喏连声。不是我口浅,量你是个遭死的 
军人,相公可怜,抬举你做个提辖,比得芥菜子大小的官职,直得地逞能! 
休说y甯O相公家都管,便是村庄一个老的,心合依我劝一劝!只顾把他们 
打,是何看待!”杨志道:“都管,你须是城市里人,生长在相府里,那里知 
道途路上千难万难!”老都管道:“四川,两广,也曾去来,不曾见你这般卖 
弄!”杨志道:“如今须不比太平时节。”都管道:“你说这话该剜口割舌!今 
日天下怎地不太平?”杨志却待要回言,只见对面松林里影着一个人在那里 
舒头探脑价望。 
     杨志道:“俺说甚么,兀的不是歹人来了!”撇下藤条,拿了朴刀,赶 
入松林里来,喝一声道:“你这厮好大胆!怎敢看俺的行货!”赶来看时,只 
见松林里一字儿摆着七辆江州车儿;六个人,脱得赤条条的,在那里乘凉; 
一个鬓边老大一搭朱砂记,拿着一条朴刀。 
     见杨志赶入来,七个人齐叫一声“阿也,”都跳起来。 
     杨志喝道:“你等是甚么人?”那七人道:“你是甚么人?”杨志道:“你 
等小本经纪人,偏俺有大本钱?”那七人问道:“你颠倒问!我等是小本经 
纪,那里有钱与你!”杨志又问道:“你等莫不是歹人?”那七人道:“我等 
弟兄七人是濠州人,贩枣子上东京去;路途打从这里经过,听得多人说这里 
黄泥冈上时常有贼打劫客商。我等一面走,一头自道:“我七个只有些枣子, 
别无甚财务,只顾过冈子来。”上得冈子,当不过这热,权且在这林子里歇 
一歇,待晚凉了行,只听有人上冈子来。 
     我们只怕是歹人,因此使这个兄弟出来看一看。 
     ”杨志道:“原来如此。也是一般的客人。却才见你们窥望,惟恐是歹人, 
因此赶来看一看。”那七个人道:“客官请几个枣子了去。”杨志道:“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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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了朴刀再回担边来。 
     老都管坐着,道:“既是有贼,我们去休。”杨志说道:“俺只道是歹人, 
原来是几个贩枣子的客人。”老都管别了脸对众军道:“似你方才说时,他们 
都是没命的!”杨志道:“不必相闹;俺只要没事,便好。你们且歇了,等凉 
此走。”众军汉都笑了。 
     杨志也把朴刀插在地上,自去一边树下坐了歇凉。 
     没半碗饭时,只见远远地一个汉子,挑着一付担桶,唱上冈子来;唱 
道∶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 
     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那汉子口里唱着,走上冈子来松 
林里头歇下担桶,坐地乘凉。 
     众军看见了,便问那汉子道:“你桶里是什么东西?”那汉子应道:“是 
白酒。”众军道:“挑往那里去?”那汉子道:“挑出村里卖。”众军道:“多 
少钱一桶?”那汉子道:“五贯足钱。”众军商量道:“我们又热又渴,何不 
买些吃?也解暑气。”正在那里凑钱,杨志见了喝道:“你们又做甚么?”众 
军道:“买碗酒吃。”杨志调过朴刀杆便打,骂道:“你们不得洒家言语,胡 
乱便要买酒吃,好大胆!”众军道:“没事又来鸟乱!我们自凑钱买酒吃,干 
你甚事?也来打人!”杨志道:“你这村鸟理会得甚么!到来只顾吃嘴!全不 
晓得路途上的勾当艰难!多少好汉被蒙汗药麻翻了!”那挑酒的汉子看着杨 
志冷笑道:“你这客官好不晓事!早是我不卖与你吃,——却说出这般没气 
力的话来!”正在松树边闹动争说,只见对面松林里那伙贩枣子的客人提着 
朴刀走出来问道:“你们做甚么闹?”那挑酒的汉子道:“我自挑这个酒过冈 
子村里卖,热了在此歇凉。他众人要问我买些吃,我又不曾卖与他,这个客 
官道我酒里有甚么蒙汗药,你道好笑么?说出这般话来!”那七个客人说道: 
 “呸!我只道有歹人出来。原来是如此。说一声也不打紧。我们正想酒来解 
渴,既是他疑心,且卖一桶与我们吃。”那挑酒的道:“不卖!不卖!”这七 
个客人道:“你这鸟汉子也不晓事!我们须不曾说yA。你左右将到村里去卖, 
不般还你钱,便卖些与我们,打甚么要紧?看你不道得舍施了茶汤,便又救 
了我们热渴。”那挑酒的汉子便道:“卖一桶与你不争,只是被他们说的不好 
——又没碗瓢舀吃。”那七人道:“你这汉子忒认真!便说了一声,打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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