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奏 第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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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奏 第一部-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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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老师和老师是一丘之貉,柯卿远还是不怕死地点了点头,看来他比较怕那个魔头。 
“具体价格我不清楚,但确实有这个价钱。” 

我抿紧了唇,冷冷地瞪著他。此时此刻,我非常非常地想揍人! 
“明白了还不赶快去收拾?”陶宇桓的声音很不合适宜地响起,他仿佛乐见我铁青的脸色道,“我再说明一点,这个苦力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完结的,一切看你的工作质量,好的话大学五年之後我就可以放过你,如果你敢摸鱼或肆意搞破坏,就算你毕业了我一样可以找上门要债!” 
说罢便扬长而去。 

我青了一张脸站在原地。那个魔头的意思是,这大学五年我都得免费给他当苦力? 
“狄同学,你还好吧?” 
柯卿远举起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随後被我一把打开,痛得他一边吹气一边委屈地说: 
“对不起,我应该早跟你说的,得罪了陶老师的人都非常的惨,我……” 
“你早说晚说有个屁用!” 
我不耐烦地吼了他一句,转身就走。满心的愤懑无处发泄,再待下去我不保证柯卿远会不会变成熊猫。 
“你……你要去哪?” 
我缓缓地转身,怒极反笑。 
“你以为我还能去哪里?” 
那个魔头居然拿家里人威胁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最好祈祷不要有一天栽在我手里! 

未完 


晚上九点半,月黑风高,灯火迷离,鬼影幢幢,我踏著极度不稳的步子半死不活地回到寝室,一头就载倒在床上。从中午到现在,我半粒米半滴水未进,又被抓去连续做了将近六小时的体力劳动,差点就倒在路上等著明天校报刊出头条“大一新生离奇饿死公寓楼前”。 

不甘心!不甘心!抓到机会一定要报仇!想起方才的情形,一肚子火再度熊熊燃烧起来,我狠狠地揪住枕头,想象这是陶大魔头的颈子。 

“阿健!阿健!” 
敬辉不知何时跑到身边。 
“你去哪里了?怎麽这麽晚才回来?你的辅导员打了好几次电话问你回来没有,可我问他你去哪里他又不说。呀!你的脸色好差!吃过晚饭没有?阿健……” 
敬辉唧唧咕咕说了什麽我根本没在听,心里一想到陶宇桓那张狂的笑脸就恨不得杀人! 
还有那个死鬼校长!他什麽意思?亏我还特地挂了个电话去求救,却只甩了一句话给我。 
“自己闯的祸自己解决!” 
言下之意就是对那个魔头的所作所为不加干涉。果然是老狐狸的爹,一点信任不得!我居然还傻傻地以为他能帮我,根本是自取其辱! 

至於陶宇桓那个魔头,我好不容易把该收拾的收拾好了,他酒足饭饱回来第一件事就是伸出指头到处摸,只要有一丁点灰迹就把我骂个狗血淋头喝令重新打扫,来来去去清扫了三四回,恨得我几乎把拖把往他脸上砸。抱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信念,我极力地一忍再忍,当他的骂声是狗吠,一心想著赶快干完早点回去,免再遭受与他共室之苦,光是想到和他呼吸著同一间屋子的空气我就欲吐不能(当然了,胃里空空,想吐也吐不出)。谁知这还没完,他又把我带到某实验楼,指著三间实验室说明天要用,要我清扫干净。想当然尔,隔了一个暑假没用的实验室,因为有贵重药品,平时都是由老师们自己清扫而非请清洁工,现在自然干净不到那里去。本人又不是好逸恶劳的公子哥,不过是打扫房间,本应该是难不倒我, 
                  关键在於那死魔头是超级洁癖狂,我在前面扫,他在後面一个个指头跟著摸,简直跟灰姑娘的三八後妈没什麽两样,同样的戏码又再上演了无数遍。到最後我也懒得跟他争吵,这只会令我消耗更多的体力。末了他说从今以後每天早上还得定时给他取报纸送牛奶外加叠床折被准备东西,下午五点准时过来打扫卫生,并且叫我把课程表给他COPY一份过去,方便他找我没课的时间尽量压榨我的廉价劳动力(或者该说是无偿劳动力)。 

“阿健……阿健!” 
我总算把注意力放回到敬辉身上。 
“干嘛?”我有气无力地说,这种时候不要指望我的口气能好到哪里去。 
“你的脸色好差,真的没问题吗?你一个下午都没有回来,究竟去了哪里?” 
敬辉担忧地道,他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想什麽第一时间都浮现在脸上。 
我翻了个身,不禁呻吟了一声,骨头像是散架似的痛。这样的日子还要熬四年,谁会料到我的大学生活在一夕之间全面颠覆,眼前的道路一片灰暗。 
正当这会儿,柯卿远来了,还算他有良心,给我带了食物。 

“我想你一定还没有吃东西,所以买了这个……” 
他面带愧色地看著我狼吞虎咽。 
“陶宇桓的脾气就是这样的,不过他确实才高过人,所以校长非常看重他,对他的某些不拘小节的行为也不多干涉……” 
“才高过人?不拘小节?” 
我缓过一口气,开始有气力开骂。 
“你觉得莫名其妙把人操个半死叫不拘小节?!你以为他把我当什麽?比旧社会的劳工还不如!” 
“其实我也没想到这次他会这麽过分,以前他回来做过几次讲座,虽然刁难人,但也不至於不通情达理,不知道这次为什麽会这样。” 
“你的意思是说算我活该,跟他八字不和?”我握紧了手中的水杯。 
“我没这个意思!你千万别误会!”柯卿远急忙说,“这次的事情多多少少也和我有关,我不该让你什麽都不懂地就过去,结果弄成这样。你要是遇到什麽困难,尽管找我没关系。” 
看得出柯卿远是真心诚意地於心有愧,我也不想再说什麽了,毕竟他是我今後的辅导员。 
“算了,我自己会解决!” 

“阿健,那个陶宇桓老师真的要你做苦力啊?” 
柯卿远走後,敬辉马上过来问我。 
我眼色不善地给了他一眼:“他根本称不上老师!他还没那个资格!你看我这一身灰头土脸像是假的吗?” 
“那你岂不是很辛苦?” 
“不是很辛苦,是非常凄惨!”我纠正道。 
敬辉想了想说:“这样好不好?我跟你一起去,两个人就不会那麽累了。” 
我无奈地翻了个大白眼。 
“免了!你是严家的心头肉掌上宝,我还不想被你爷爷爸爸叔叔舅舅姑姑奶奶大姨大妈追杀!” 
开玩笑,带敬辉去只会多添一个麻烦,不,是很多麻烦,因为他无时无刻不在出状况。 
“可是……” 
敬辉还想说什麽,我就不耐烦地挥挥手,一边走向浴室一边说: 
“这事免谈,你管好自己就行!”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依我现在的处境,要是敬辉再来那麽几个意外,我就可以去找八百年前挂掉的爷爷泡茶了。 


多灾多难的日子居然也这样过了将近一个月,回想每天惊心动魄上演的戏码,我不得不佩服自己定力深厚,同时也万分肯定一件事,陶宇桓那魔头纯粹是看我不顺眼,找到机会就开骂,只要我不吭声,他骂一阵子自觉没趣也就自然停了,这种时候他的心情反而更加不爽,想骂又骂不出来,看在我眼里总算稍微有了一丝快意。以前我用错方式,跟他硬碰硬,骂到最後骂不过他,只能眼睁睁地看著他得意忘形,现在我练就一身骂不还口的忍功,反倒轮到他吃瘪。最好他天天骂,哪天心血管爆裂我就可以提前解放了。 

了解我悲惨境遇的柯卿远也对我额外关照,班上有什麽事尽量不分配我去做。尽管如此,我的时间还是紧得挤不出水,体力活姑且不提,脑力活也不轻松,作业报告再加上陶宇桓时不时要我敲打的一大堆文件,每天都得忙到一两点锺才睡,为保证敬辉的睡眠质量,我还得等他睡著後才开工,好在敬辉一向睡得早睡得沈,第二天早上六点爬起来,忙完了陶宇桓那一边,七点半用手机叫敬辉起床,否则那小子赖床不起,从小学开始我就是他的闹锺。 

“你好像瘦了不少。”柯卿远有一天这麽对我说。 
“你认为我还可以胖起来吗?”我睡眠不足,口气也不好。 
“需要补一补吗?我现在在研制新的营养药品。”柯卿远讨好地说,他虽然是辅导员,却又在忙著考研,主攻方向是制药学。 
“我不想当白老鼠。” 
见我两眼直视前方屏幕,双手在键盘上敲个不停,看也不看他,他只好又换了个话题。 
“这一个月敬辉好像过得也挺顺利的,没出什麽状况。” 
他不知从哪听来的接班人消息,在我忙翻了的时候,敬辉迅速地在校园里窜红,原因无它,全因为那独一无二的脱线及高分低能的弱智。後来我才晓得,不仅是他,连带我这个监护人的身份也泄露了出去,不用说,八成是校长老头在背地里煽风点火。 

我懒得说话,继续敲字。大中午的,敬辉在睡觉,所以我才会跑到柯卿远的办公室用电脑,知道敬辉吵不醒,但看著他睡觉我心里不平衡,柯卿远则以为是我体贴,还感动得像个傻瓜似的。 

“虽然你平常总是在骂敬辉这个那个的,实际上还是相当关心他吧?” 
(废话!不关心我一辈子翻不了身!) 
“同学们都很好奇呢,私底下纷纷猜测你们的关系……” 
(是你自己好奇吧?) 
“听说敬辉还挺受女孩子欢迎呢,他又常常黏著你……” 
(这种日子不会风光多久的,那小子根本不了解什麽叫风花雪月!) 
“所以呀,有人猜测你们会不会是一对。” 
(啥?!) 

我停止敲键盘,转过身看他。 
“你说什麽?” 
“我说,大家都在猜你和敬辉会不会是一对。”发现总算引起了我的注意,柯卿远显得很有成就感地说。 
“一对什麽?”我瞪著眼问。 
柯卿远大惊小怪地说:“你还听不懂啊?就是那个一对呀!那个G──A──” 
剩下的“Y”被他及时识时务地收回嘴里。 

他妈的!老子忙得七荤八素,居然还被当作同性恋!那群人太闲了是不是?! 
我转回身子继续手下的工作,心里却窜起一股火苗。 
“也难怪,说是接班人,简直就跟乘龙快婿没什麽两样嘛。” 
仿佛嫌我不够烦,柯卿远还在一个劲地嚼舌根,真想找个东西把他的嘴巴塞起来。 
打完东西,起身走人。 
“啊,你要走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大爷我没那个闲情逸致跟你八卦!) 

走在路上,如同踩棉花,昨天应该是今天凌晨三点锺才睡,现在我可是困得要死,如果可以,我真想直接在校道上打地铺。晃来晃去撞到一个人,我忙准备道歉,不看还好,一看我睡意全无。 
“你还挺有本事的,连走在路上也能睡著。”陶宇桓极尽嘲讽地道。 
我冷笑一声。 
“托您的福。” 
不想罗嗦,直接把资料给他,转身要走,现在回去的话,说不定还可以补几分锺的眠。 
“慢著,我让你走了吗?” 
“又要干嘛?”面对他,想不生气都难。 
“下午我有研究生的实验课,你去把实验用具准备好。”陶宇桓不容拒绝地把一张单子递给我,上面有实验地点和器材名称。 
果然是存心整我! 
忿忿地拿了单子和钥匙就走,能不看他就尽量不看。 

找到实验教室,我勉强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准备器材和药品,省得一个失神把什麽摔著又让那魔头找到借口欺榨我。但是睡觉这种东西不是想忍就能忍的,就在我差点一头栽在地上的时候,有人及时地拉住了我。 
“危险!” 
这一惊倒把我的瞌睡虫赶跑不少。来者是一个穿著实验用白大褂的青年男子,一张俊秀端庄的脸庞看不出是学生还是老师。他主动接过我手上的东西说: 
“刚才太危险了,摔了东西不要紧,要是被玻璃扎伤可不好办。” 
“对不起……” 
也许是对方的笑容很舒服的缘故,我竟不知不觉道了歉。 
“你是陶老师的学生吗?现在还早,怎麽就过来了?” 
一听他提起陶宇桓,我就气闷起来。 
“不是!”谁稀罕做他的学生! 
“啊?”他意外地看著我却没有再发问,“……你的气色不好,是睡眠不足吧?回去吧,这儿我来弄就好了。” 
“可是……”我迟疑地看著他,虽然很想走人,可这麽把事情交给一个不认识的人好吗? 
“放心,我是这儿的助教,你不舒服先回去睡吧。”他给了我一个亲切的微笑。 
既然有助教,干嘛还找我?在心里把陶宇桓批斗了一番,我心安理得地回去了。 

未完 


回到寝室,一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把敬辉叫起来去上课,我则倒在床上,反正下午是公共课,翘掉一两节也没什麽,在教室也是睡,在寝室也是睡,不如给老师个面子,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睡好了。 
敬辉临走前好像还在我耳旁嘀咕了什麽,不过我那时已经神智不清,陪著周公遛马去了。 

等到醒来,已经是下午五点,看来我这一觉睡得还不是普通的沈。一看桌上,有一瓶牛奶,底下还压了张字条: 
醒来後喝这个,晚餐我给你带回来。敬辉留。 

我愣了半晌,不自觉地笑了起来。敬辉这小子好像有的时候还不错,以前尽是惹麻烦,现在慢慢地似乎会做一些事情了。姑且不管这个,先得到魔头家打扫卫生。他给了我备用钥匙,要求我每次必须在他回来之前把屋子整理好。等我整理好了,才发现茶几上留有便条。上面写了几个菜名,意思好像是叫我去给他买菜做饭。搞什麽?在外面吃腻了,打算找我当煮饭婆?不得已只好赶去离学校最近的超市。 

在家老爸和康人经常迷迷糊糊的,不晓得用餐时间,多数都是我来管家,所以对这种情形并不陌生,不过现在我不在家,不知道他们怎麽过的,最好不要等我回去发现有泡面这种东西。自上了大学後,就好久没来逛超市了,平常我肯定要精挑细选货比三家找最特价的,这次是魔头要吃,我还没善良到帮他省钱,专门找最烂和最贵的,反正他也没说清楚要买多少钱以内。 

漫不经心地拐了弯,只听“哎哟”一声,跟某个人撞了个正著。是个女孩子,东西撒了一地,见她手忙脚乱的,我忙帮她拣齐东西。 

“很抱歉,我没有注意。” 
我说这话时,女孩总算抬起头看我。同时我也看清了她的模样,长得还不赖,是时下男生喜欢的清纯可爱型,我虽谈不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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