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明自传 作者:里克·布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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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明自传 作者:里克·布切-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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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错了给了他一个白信封。那太糟了,在中国死了人才用白色的。

  更衣室的聚会给了我一个大惊喜,太可爱了,除了那个白信封。

  十天后,我第一次技术犯规,是在亚特兰大,我被罚了500美元。我失去了控制,西奥·拉特利夫整场比赛都让我显得很糟,我觉得对他什么动作都做不出,就想在他头上灌篮只要一次。他拦截了我的投篮,在整个球场占我上风,对我灌篮。我无法反击,就只想灌一次篮。我的整场比赛都很糟,前7次投篮都不中,包括没人碰的灌篮,和拉特利夫拦截的一个钩射。4次罚球3次都不中,没有助攻。

  然后,终于做了那个灌篮。

  在第三节剩大约一秒钟的时候,我双手对拉特利夫灌篮。我大声叫喊,挥舞拳头,发泄所有的沮丧。我的队友喜欢我的灌篮和庆祝动作,当裁判给我技术犯规时,他们更开心了。莫齐在替补席上,对我挥毛巾。第三节结束,我回替补席,连鲁迪都跟我击掌庆祝。卡蒂诺·莫布里说,“你现在象真正的NBA球员了,能做任何事!可以灌篮、得分、阻攻、犯规满离场、传球,甚至技术犯规!”每次比赛前,我却对自己说,不要那样,但进入比赛我就忘了。我常跟拿技术犯规的球员开玩笑,像跟埃迪·格里芬说,“你刚损失了500块!”500块对我还是很大的数目。凯文·卡托会对我说,“嘿,你得拿个技术犯规,因为我不能再拿了。再拿一个,我就要停赛了。”所以我就拿了一个。

  马布里(前休斯顿火箭队前锋):我们大家都很吃惊。一直跟他说灌篮后要兴奋点,但我们都跟他说了好一阵儿了,终于发生了,全队都兴奋得不行。我告诉他,我随时可以拿技术犯规。真的很奇怪,姚明如此不同,背景如此独特,但不管你来自哪里,都能跟他产生共鸣。

  尽管我只得9分,6个篮板,输了跟老鹰队的比赛,我仍把它算在我的三场最好比赛中。

  那三场是:对圣安东尼奥的第一场;对步行者的第二场,这次对老鹰的第二场。原因是我从比赛中学到东西,再加上那个技术犯规。当比赛粗野时,你也得粗野。如果对方粗野,你可以打得更粗野。

  李元伟(篮管中心主任):我并不担心姚明在NBA打球,会形成对中国人来说太具有进攻性的个性。人们能够区分他场外的品行和场上的个性。在某些方面,他的场上个性需要改进。我仍认为他还有潜力,进攻性还能更强些。这点,当然与中国文化有所冲突。俗话说,枪打出头鸟。但毛泽东说过,“野蛮其体魄,文明其精神。”进攻性变得强一些,对姚明有好处,对其他中国球员也是值得效仿的好榜样。在中国联赛中,教练也让球员更具进攻性些、主导全场,但从前他们不是这么教的———以前球员被指导的打法恰恰相反———所以现在进攻性的球员也不多。

我关心的一点是,在发展进攻性的同时,姚明不能失掉了强项,因为那是他制胜的手段。不要为了灌篮和威胁对手而牺牲了投篮的球感和传球。我认为不需要变得更顾及自身。毕竟,这是一种团队比赛,个人的得分数据永远不会比球队输赢重要。助攻和投篮一样重要,这点是不应改变的。他只需更准确地判断什么时候一对一,什么时候传球。

  我来到NBA就做好准备对手挑战我,知道人人都想对我灌篮。每次有人对我灌篮,或是晃  
开我,就像马布里做的,我就想反击。也许不要双倍反击,但至少要扯平。也许没人记得了,但马布里绊倒我后,斯蒂夫传给我一个好球,我在另一头灌篮了。我想的只有这个———要扯平。有些人诋毁我,但我只把精力放在球赛上,只想对他们灌篮、得分、阻挡他们的投篮。我做了以后什么都不会说,我只看球手对我做了什么,然后我予以回击。我只想让他们知道,如果对我做了什么,他们一定会得到同样的结果。

  我第一次跟大鲨鱼奥尼尔对抗的前一周,我们跟丹佛掘金比赛,我只打了11分钟,在抢篮板时膝盖撞到奈尼,他抢到球,对我灌篮。我就对他犯规了。我本可以继续打的,体能教练基思·琼斯问我觉得怎么样,我说需要坐一下,要冰块或者热敷膝盖,处理一下。他给了我冰块,去跟鲁迪谈,他们不让我继续打了。我只得了6分,6个篮板,还是比赛的第一节,想继续打。我有机会打一场好比赛。大鲨鱼奥尼尔就要返回赛场了,我需要一场漂亮的比赛。

第七章 种族主义和大鲨鱼奥尼尔(1)'图' 
 


 
姚明  

连载:我的世界我的梦   出版社:   作者:姚明  
 




姚氏标准后仰投篮
  我知道“nigger(黑鬼)”的意思,我也知道这是个不好的单词。我刚加入火箭队的时候,我的队友认为他们听到我和翻译科林一直都在用这个词。中文有个单词的发音和它很像,但是意思却完全不一样。这个单词的普通话发音其实像“NAY…guh(那个)”,中文的意思是“那”或“那个”。科林甚至有次提醒我:“不要说这个单词。”但是这是我的习惯,就如同人们说英文时,因为边说边想而发出的“呃…呃…呃”一样。每个人如果听到科林或我在说这个单词的时候,都会停下来,尤其是如果我们说了不止一次的时候。他们并不明白我们在说什么,他们只是以为听懂了这个单词。有一次我正在打球,凯托听到了我和科林的谈话,他问科林,“你刚才是不是对姚说……”“不,不是的!”科林回答。

  “那很好,”凯托回应道。“不过,如果你们黄种人这样说的话,还不算太坏,但如果是白人这样说,我会和他干一架。”

  在加入火箭队以前,我感觉每个黑人球员看上去都一样。可能美国人也是这样看中国人的,认为我们都长得差不多。在CBA我只跟为数不多的黑人外援打过球,到美国参加夏令营那次,我真正说过话常在一起的黑人球员只有泰森·钱德勒。同长得不同、生活方式不同的人交流是很重要的。这样,你就可以发现,同种肤色的人们也并非一样的。也许,你会发现他们与你的差异不是那么大。我到巴黎参加耐克夏令营时,有个队友对我非常友好:我英语只会说一点点,但他几乎每天都跟我说话。在那儿最后一天,我对他说,“有一天也许你可以到中国来找我。”他说:“中国?我还以为你是日本人呢!”可能有人会对他的这种错觉感到恼怒,但我没有。他只是不知情。但误解就是这样,产生于没有相互沟通、相互理解的人们之间。

  在美国,对于种族和肤色的关注远比在中国要多得多。可能部分原因是我们中国人大都来自相同种族,所以我们从来没有被这个问题困扰。我们知道世界上有很多人拥有不同的长相和肤色,我们还和其中一些打过仗。但是如果你聪明的话,就该知道不管在哪个国家以及属于哪种肤色,都有好人和坏人之分。我不会因为你和我是否相像而讨厌你或喜欢你。有时那些和你最相像的人也许是伤害你最深的人,我们的同胞也有过这方面的教训。

  不管是由于什么原因,在NBA的第一年里我被问到很多有关这个问题。通常美国亚裔记者提出这些问题的频率,要高于美国白人和黑人记者。这并不让人意外,但是我能够通过他们提问的方式感觉到他们希望我怎样回答,他们希望我的回答和他们想的一样。但那不是我的做法。

  这都是因为在芝加哥的测试不久之后,有人问大鲨鱼奥尼尔对和我跟球一事怎么看。在选秀前的一次采访中,他说会用肘撞我的脸。在选秀之后的一次电视采访中,他怪模怪样地模仿中国口音。他说,“告诉姚明,Ching…chong…yang…wah…ah…soh。”

  听说,世锦赛的前几个星期,在中国队和美国队打表演赛之前,美国国家队队员也被问到了很多有关我的话题。我知道多到让他们都感到厌烦。我能够理解,因为他们都是很优秀的NBA球员,正在准备争夺世锦赛冠军,而所有的问题却是关于对我这个他们不甚了解、从未打过NBA的中国球员的看法。国家队队员说他们也会对我非常粗野。有些人的理解是他们会用卑鄙的手段对我,但我认为不是这样。我当时还不够强壮,一些对手总能把我推开,用手挡住我。我想,最先这样做的是加拿大国家队的一个中锋理查德·安德森,他身高只有6英尺6英寸,体重只有260磅。我们和加拿大队打表演赛,他对我采取了粗野战术,效果比所有人想像的都好。

  或许他们都想这样对我动粗,是对我的报复,因为他们总是被人逼着谈论我。如果美国球员试图威胁我,他们办不到———一个原因是奥克兰的球迷们。他们让我感觉是在主场作战。有些人将我的名字写在他们的胸前,还有许多中英文的标语写着赞美我的话。所有这些让我感觉很爽。

  在比赛中,美国队的本·华莱士跳起来试图阻挡我的投篮,结果落在我身上。他摔在地板上,摔得比我重。

  至于奥尼尔,我不知道他说的话是不是比别人的难听。也许他说的更糟一些,因为奥尼尔总是什么都喜欢比别人高出一筹———身材更高大、说话更大声、体格更强壮、更喜欢吓唬、更喜欢逗乐。选秀之后,到一月我跟奥尼尔打球之前的六个月,没有人对他的话作出评论。我想,他两次说那样的话,都是出于同样的原因———他试图引人注意,或者试图逗乐。奥尼尔就是这样。

  我并不在意这个问题,但是很多在美国的亚洲人不喜欢他用奇怪的发音模仿中文。他们认为他是种族歧视。当我说我相信他只是在开玩笑的时候,他们告诉我:“不能开这样的玩笑。”我只能说,如果你在中国开这样的玩笑,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在美国,有许多不同的民族、不同的种族,因此他们会这样考虑种族问题,并且对此谈论很多。

  另外,其实真正对奥尼尔不满意的是那些在美国出生的华人。可能美国人看不出美籍华人和在中国国内出生的华人是有什么差别。在跟湖人队比赛后的一个采访中,一位亚裔记者用中文问我,是否在意奥尼尔的说法,我不能确定他来自哪儿,但是根据他的问题,我猜想他是在美国出生的华人。我说我希望奥尼尔是在开玩笑,如果是开玩笑,那就只是个玩笑。

 
我努力想说明不管我们外貌如何或来自哪个国家,大家都是在一起的。因此,记者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用中文告诉科林,“我们都生活在同一个地球上。”科林翻译成我们都生活在这个“世界”。

  我听懂了他说的话,我告诉他说,“不,不要说世界,世界太大,说‘地球’,地球更小。

  ”

  据我所知,种族歧视在中国不是个问题。首先,像我前面提到的,基本上所有的中国人都来自同一个种族。中国有55个少数民族,但是都是很小的民族。绝大部分人都是汉人,占中国总人口的93%。(我和王治郅都是汉族,巴特尔是蒙古族。)少数民族占的比例很小。一些少数民族的人数大概在一两万左右,和中国十几亿的人口相比,实在是个小数目,而且很多少数民族都居住在边远西部地区。我们在学校知道,很久以前种族歧视确实存在,但是在1949年全中国解放后就结束了。政府会给予少数民族优待,比如政府拨款资助、可以生一个以上的孩子,并且在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中占的席位比例超过其人口比重。

  对西藏的情况,美国人比中国人谈得多。大多数中国人认为,西藏长期以来都是中国的一部分。如果一个中国领导人同意西藏独立,我打赌多数中国人都会把他看作千古罪人。对中国人来说,让西藏分离出去,就好比将魁北克从加拿大分离出去。

  所有了解历史的中国官员都不会让西藏独立。在清朝末期,当时的封建官员割让了很多土地给俄罗斯,现在这些地方仍在俄罗斯手中。在割地条约上签字的封建官员至今仍被人唾骂。关于那段历史时期的很多事情,我并不完全了解,在中国历史上曾有个习惯的做法,那就是军阀会通过割地使自己变得更强大,然后再将土地夺回来,可能他们当时是这样想的。

  我没有读到或听到过对此的解释。我只知道他们永远被看作罪人。

  我认为基因是决定你成为什么样的运动员的一个因素,我也认为在中国只有少数人的身体条件适合打篮球。我们有13亿人口,你能找到足够的人来组成一支优秀的队伍并且配备优秀的教练,但是我不相信会有很多国人会突然一下能够跳得很高、手臂变得很长、手掌变得很大或者能移动得很快。这些都不是能学来的,而是与生俱来的。我相信这不会改变。

  在某些方面,国内同胞和美国出生的华人之间的问题比中国汉人和少数民族之间的问题更大。中国人把在美国出生的中国人叫作ABC,或者叫香蕉人,外面是黄的,可是里面却是白的。白的意思是指美国人,尽管他们知道美国人有很多不同肤色。当我和ABC交谈的时候,他们的中文总是夹杂着英文。我想,他们不清楚自己是谁或更想成为什么人———美国人还是中国人。我有时候认为,他们为我来到NBA欢呼不仅仅是因为我是中国人,更因为他们希望我能超过那些美国球员。好像是因为其他美国人对他们的所作所为,他们希望我教训那些美国球员。这样可以让他们感觉很好,就好像某种报复一样。这就是为什么当ABC们希望我对奥尼尔说过的话进行反击时,我觉得很为难。虽然我对奥尼尔的言行不高兴,但更不高兴的是被人期望我不要去喜欢奥尼尔。我知道ABC们觉得很失望,但我是中国人,不是ABC。

  我只是觉得中国人们无须对这种笑话这么敏感。不要因为我们有相同的肤色,就要求我一同憎恨某个人。我不喜欢被强迫做一些事情,他们却想逼我说奥尼尔做错了,因为他们这么认为。我操心的是我自己的事情,篮球是第一位的。我会在球场上尽我所能。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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