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5-面朝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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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5-面朝大海-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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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冯子兴。    
      我看了冯子兴一眼,他已经坐在沙发上,正在抽烟。我走过去,对他说,冯关,我去给你挑双球鞋吧?冯子兴说,不用,我不打球,等老杨打完了,我陪他吃饭。叶处长走了过来,听冯子兴说不打球,就说,我也不打了,前两天搬东西,把胳膊扭了。我说,这样啊,那我陪你们周围走走吧。叶处长说,你还是陪老杨去吧,他可是指定你全陪的啊,咱们把你扣下来,他问起罪来怎么办?冯子兴对叶处长说,你中午也没睡,不如咱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我说,我来安排吧,你们稍等一会儿。


第七章东海渔村

      我走到服务台找了个小姐,叫她去女更衣室把马羚叫出来。上次来这儿打球,打完了我说腰痛,马羚就在三楼给我开了间房,让我干蒸,还叫了个技师给我按摩。这会儿要叫老冯去睡觉,他也睡不着,不如找人给他松松骨。    
      马羚换了身运动服,走到我面前,站着,用一只木梳子在脑后扎她的马尾巴。我说,帮忙在三楼开两间贵宾房,老冯和老叶要休息。马羚说,啊,想打波,不想打球,行啊,我给你安排。对了,要不要多开一间,给你?我说,好哇,多开一间,不是给我,给我们。马羚说,你少臭美。扭头走了。    
      我回到大堂,招手叫服务员拿几罐饮料过来。这个鬼地方惟一的不足就是没人主动提供服务,要喝什么要吃什么都得自己开口。过了七八分钟,我估计马羚已经把房间安排好了,就带着冯子兴和老叶坐电梯上楼。出了电梯,看见一个穿旗袍的小姐站在门口。那女人差不多跟老冯一样高,比老叶高一个头。小姐说,欢迎先生,这边请。    
      到了房间门口,我说,冯关,叶处,你们好好休息,等会儿我来叫你们。冯子兴面无表情,叶处点了点头。    
      回到大堂,看见杨福承、石留和周依琳全换了行头,正在东张西望。看见我,老杨就说,你怎么还没换衣服?快去快去。我说,冯关和叶处在上面休息,他们说等打完了球陪您吃饭。老杨说,行,让他们饿着吧,马羚呢?我说,这丫头刚才还在这儿,一转眼不见了,你们先进去吧,我找到马羚立即赶过来。老头子带着两个女人跟着球车走了。    
      我换了衣服出来,仍不见马羚的影子,就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马羚接了,她说,正在做大事啊,你烦不烦?我说,懒牛懒马屎尿多。为了这句话,马羚出来就跟我急,非要拧一下我的耳朵。这就是说她在学院里的老毛病又犯了。我也犯了老毛病,偏不给她拧,气得她不跟我说话。推车的小姐等我们等得不耐烦,靠在球车上打瞌睡。我走过去,一声大吼,把两个女人吓得跳了起来。    
      老杨他们打到了第三个洞。我看了一下,周依琳和石留都不太会打,三杆的洞要打到十几杆。我跟马羚从第一个洞打起,我的球技也很臭,五杆的洞打了十杆,头两杆打得很好,越打越臭。马羚不住地撇嘴巴。尽管如此,我们跟老杨他们的距离还是越拉越近。后来我们就去小卖部喝糖水。等老杨他们打了几个洞再接着打。马羚想追上去跟他们合伙,我不答应。理由是人多了不好玩。马羚说,前面有两个大美人儿呢。    
      我看了马羚一眼,想知道她讲这话是啥意思。我还以为她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可她说过了就专心打球,不像有什么弦外之音。我吐了口粗气,说,谁美得过咱们马羚呢。马羚说,少来,知道你烦我了,我是不是快成高尔夫了?我说,还不至于,你最多算个乒乓球。马羚正在推球,突然拿起推杆向我扑来。好在我腿脚快,不然脑袋上要给她打个洞。她把推杆打在草地上,砍下来一大块草皮,害得小姐倒了三斤沙子下去。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我一看是小林打来的。我说兄弟,在干啥呢。小林说在家,恭喜你啊领导。我说,何喜之有?小林说,今天民意测验,大家都给你打钩呢。我说那还真是件喜事。    
      挂了电话,我对马羚说,有件事忘了跟你说,今天对我搞民意测验了。马羚说,是吗?大好事啊。说完走过去推球,满不当回事的样子。    
      打到八点多,终于打完了九个洞。我跟马羚上去跟他们会合。老杨的兴致很高,还想再打九个洞。可是石留和周依琳都累了,周依琳说脚上打了泡,这会儿疼得钻心。老杨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思,说,那就回去吧,大家肚子也饿了。于是大家一起往会所走。石留说,打这个球会上瘾,以后不能来了。周依琳说,是呀,打死我也不来。接着又说,这么好的草地,就打打高尔夫,也太浪费了。我笑着说,你还想干什么?谈情说爱?周依琳说,是呀,你管得着吗?我说,我哪里敢管,你是领导嘛。    
      大家去冲凉。我简单洗了一下,上去叫老冯和老叶。路过老叶的房间,里面空空荡荡,我还以为两个老东西下去了,心想没这么快呀。再往前走,到了老冯的房间门口,听见老叶的声音,进去一看,两人坐在沙发上抽烟。老冯说,回来了?我说,是,杨主任他们在冲凉。老冯看了看表,说,再坐几分钟吧?说着递给我一支烟。我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自己点着火,吸了一口。老冯说,这地方不错呀,小江你倒是会找地方。我笑了笑,不知道他说的是桑拿还是高尔夫,或者兼而有之,就说,是马羚带我来的,我平时也是大门不出小门不入的。老叶说,这话别给老杨听到了,给他听到,他一定批评你,你是办公室主任,找不到好地方,用句行话说,就是不熟悉业务啊。老冯说,小江不在办公室,办公室庙太小,他去了东平码头。老叶说,哎呀,看我这人事处长当的。老冯说,领导你是下基层不够哇,以后多下来点。咱们下去吧。    
      到了下面大堂,老杨他们还没出来,我陪着两位领导坐在沙发上等。等了几分钟,下面还是没动静,老冯看了看手表,我赶紧站了起来,到下面去看动静。冲凉房和更衣室全在地下,要走一道楼梯。刚下楼,石留和周依琳走了出来。我说,就你们俩呀,大领导呢?石留说,还在里面。周依琳说,喂,你怎么这么快出来了?是不是没有洗澡呀?我笑了笑,走进去找老杨。自从跟周依琳有过肌肤之亲,我们就不太有顾忌了,什么话也敢讲。隔了这么多年,也改不了。但跟石留又不同,我跟她就随便不起来,我轻易不敢跟她说一句粗话。大家永远相敬如宾。    
      我把男更衣室找了个遍,不见老杨的影子。从更衣室出来,心里很诧异,这里就一个门呀,难道老杨可以遁形不成?再往里走,听见有女人说话的声音,那声音像极了马羚。我说邪门,这丫头跑到男人这边来了?紧走几步,一个人突然从里面走了出来,跟我撞了个满怀,正是马羚。马羚看着我,说,大家等急了吧?我发现她脸上红扑扑的,就像刚跟我做完爱的样子。我说,你怎么跑这儿来了?看三级片呀?马羚说,你以为个个都像你呀,老杨的包箱钥匙丢了,我给他送钥匙。老杨走了出来,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马羚伸手接过老杨手里的包,同时瞪了我一眼。我感觉这丫头有些怪怪的,她以前可不是这样巴结领导的。老杨说,小江,正好你来了,小马也在这儿,我这个老不死的要替你们做个媒。我说,让领导操这个心,我不敢当。马羚说,我才不会嫁人呢,更不会嫁给他。我对马羚说,呸!老杨说,哎呀,我老了,老了,没有用了。你们年轻人新潮的名堂多,由得你们了。他说着把衣服抖了抖,走了出去。我对马羚说,就算送钥匙,也不用跑到男更衣室来呀,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马羚笑了,她说,看不出你还真的在乎我呢,亲你一下吧。把脸凑了过来,给我推了回去。    
    在东海渔村吃饭,到那里已经九点了。好在东海也开夜茶,不然酒店准备关门了。我们刚坐下,服务员就开始上菜。这就是说,有人一早已经点好了菜,酒店也把菜准备好了,就等着我们来吃。老杨坐主位,老叶和老冯坐在他左手边,马羚坐在他右手边,再过来是周依琳、石留和我。这就是说在这个场合,马羚比石留和周依琳还重要。    
      冯关长问喝什么酒,老杨说不喝酒。于是就上了些饮料,有人要果汁,有人要凉茶,有人要喝茶。没有酒气氛就差一些,大家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除了老杨,大家都有些顾忌,说话吞吞吐吐的。结果老杨说得最多,马羚也不时插几句。她插话有些画龙点睛的作用,搞得老杨不时点头称赞,还不时笑一声。马羚的一双手也没闲着,不时给老杨布菜。老杨面前的碗里一直没有空着。尽管这些动作也算正常,我看着还是有些不舒服,就拿起筷子,不时给石留和周依琳夹些菜。两个女人也不跟我客气,笑着接受我的殷勤。老叶说,小江这么会侍候人,将来一定是个五好丈夫。马羚听了就看着我,嘴角挂着一丝浅笑。我笑了笑,说,做丈夫很难,做五好丈夫更难,我还是不要当典型的好。老杨说,这话怎么听着很熟悉?大家全笑了。老杨说笑什么,是很熟悉。周依琳说,有一句广告词。老杨就哈哈大笑,笑完了说,今天这餐饭不是吃饱的,是笑饱的。    
      大家知道老杨已经用好了饭。马羚叫人来买单,服务员上了水果,一个大拼盘,有哈密瓜、橙、葡萄、西瓜和香蕉,那西瓜的颜色一看就不正,大概是放的时间久了。马羚一看就很不高兴,说,这种水果也敢拿进来?服务员说,这已经是挑好的了,你们来得太晚。冯子兴就说,这一般酒店就有这个毛病,要是星级酒店,绝对不敢把不新鲜的东西拿出来给顾客吃。老杨说,算了,也吃不下了。于是大家都没有吃饭后果,等结完了账就走。    
      包房全空了,外面的大厅还有些人吃宵夜。我看了看时间,差八分十一点。大家站在停车场握手告别。老杨、周依琳、老叶和老冯回南州,这四个人里,老杨是住学院的房子,其他三个住海关宿舍。老杨坐自己的车,另外三个人就都上了老冯的车。马羚在南州和东平都有房子,住在哪儿都行。可是她对我说,我送送老杨。也不等我表示就把车钥匙交给我,上了老杨的车,跟老杨并排坐在后面。我和石留没有车,冯子兴把我们载来了,却没想着载我们回去。石留也是两头家,东平是名义上的家,东村是真正的家。她刚来东平报到,东平海关还没来得及给她安排车子和房子。如果不给她安排房子,她又不愿意跟吴进同居,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继续住东村海关的招待所。    
      我跟石留并排站着,跟领导们挥手告别。等两部车开走了,我们上了车。我说,先送你回去吧?石留说,好。


第七章捉放冯子兴

      小车在宽阔的公路上行驶,一路上灯光十分明亮。东平政府在市容环境上舍得投资,主干公路上全装了统一的路灯,灯竿统一油成绿色,路两边的护栏全是不锈钢,树上装了射灯,一到晚上,灯红树绿的,景色迷人。石留一开始不出声,后来突然说,那个马羚是不是以前在学院里教书呀?我说,是。石留说,那你们也算是老相识了?我看了她一眼,不知她是什么意思,我跟马羚的关系她应该略有所闻,这样看来她是明知故问。我说,认识了几年了吧。我就当她那话没有别的意思。不管怎么说,她是有夫之妇,我还是个王老五。我找老婆是天经地义的事,就算是找二婚头。石留又不出声了,把头靠在座椅上,双眼盯着前方。    
      我觉得气氛有些沉闷,想找点话说,想了半天,问了石留一句,你有什么打算?石留突然坐直了,怔怔地看着我,说,打算什么?我叹了口气,说,你个人的事呀,总不能这样一辈子吧,现在你又到了东平,低头不见抬头见。    
      这事我跟石留提起过几次,每次她都说我的事不用你管。把我憋回来了。可这事就像我的一个心病,我老想替她改变一下现状。石留说,我提过离婚,他不答应。我说,他干吗不答应?这样对他也没好处,凭他的条件再找个女人不难。石留说,我也是这样劝他。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一提离婚,他就去找老冯,老冯就找我,叫我们凑合过。我后来很生气,要找法院判决,老冯说,要是这样,非把吴进给毁了不可。    
      我说,什么玩意儿?他就不怕把你给毁了?石留扭头看着我,我知道自己有些激动,要说毁了石留的,不是吴进,是我。可我也不想这样。我跟她,就像她跟吴进一样,我们走不到一起,她跟吴进找不到感觉,我跟她也找不到感觉。    
      我把车停在东村海关招待所门口。石留说,我下了。我说,我送你上去。把车熄了火,跟着下了车。招待所本来有个门卫,六十多岁了,也不知是谁的关系户,晚上一过十点钟,就上床睡了,谁也叫不醒。石留有时回来晚了,或者夜里要出门上个街,可费劲了。后来就让行政科给她配了把铁闸的钥匙。她自己揣着钥匙,几时回来都好办。    
      附近的两盏路灯全坏了,一条路中间黑着,两边亮着。我说他妈的,灯坏了也不修一修。石留说,是市政管的,打过几次电话,就是没人来。这就是东村和东平的差别,要是在东平,别说两盏灯,多少盏灯都是眨眼功夫给解决掉。    
      我们站在黑暗里,石留拿着钥匙,找了半天锁孔没找着。她说,有时半夜回来,一个人,开门半天开不了,心就跳到了嗓子眼。要是听见后面有人走动的声音,我就赶紧转身,对着路面,盯着人家看,等人家走远了,我才继续开锁。    
      我听了有些心寒,突然觉得当年把她弄到这边来是件很不人道的事。她要是在家里,可能没有机会升官发财,但一定会过上普通老百姓讲的那种幸福日子。我说,把钥匙给我。用手指摸着锁孔,把钥匙插了进去,开了铁闸门。开门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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