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5-面朝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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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5-面朝大海-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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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羚说,你的调令下了呢,去东平海关,恭喜你呀。然后她就在电话那边作伤心欲绝状,说这下我真的走了,真的离开她了,她该怎么办呢。我说,找个人嫁了吧。心里就拿她跟老板娘比,觉得她真是差一大截。她要是有老板娘一半好,我就把她娶回来。可她就知道谈情说爱,把猫当人养,她那个前夫居然对她贼心不死,真让我想不明白。    
      下午我回学院拿调令,同事们见了面全一个劲祝贺我,还要我请客,好像我升了官连带工资晋级似的。马羚说,请什么请?人家从大城市发配到乡下,伤心还来不及呢,你们就会幸灾乐祸。数学系王老师说,马老师,大家都知道你跟江老师感情深厚,如今劳燕分飞,伤心的是你吧?马羚说,是呀,我伤心得很呢,比我家咪咪死了还伤心。杨院长说,越说越离谱,大家回教研室去,我跟江摄谈点事。大家先后散了,马羚赖到最后才走,两眼死死地看着我,看她一往情深的样子,我有些感动,指了指她宿舍的方向,叫她在宿舍等我。    
      我跟着杨院长进了他的办公室,坐在沙发上。杨院长给我倒了杯茶,是从他那只很小的紫砂茶壶里倒的。学校里的老师都知道杨院长喜欢喝茶,他那只紫砂茶壶已经用了好些年头,表面磨得油光闪亮。我喝了一口,那茶叶真他妈香。茶水落肚后,嘴里的甘味久久不散。    
      我刚到学院的时候,有个学生来看我。为了招待他,我在学校门口的小卖部买了包茶叶,回到宿舍泡了茶,学生喝了一口,说,茶叶很差。我也喝了一口,却没有感觉。学生说,老师很少喝茶吧?我是喝惯了,一尝就知道茶叶好不好。这家伙是潮州人,那里人喝功夫茶,据说是穷得开不了饭也要喝茶。饿着肚子喝茶的滋味可不好受,我小时候尝过。就像后来喝醉了酒,可难受了。可我学生说,你是没喝惯,喝惯了就没事。    
      我说,这茶叶真是香呀。杨院长说,当然香呀,八百块钱一斤呢。我一听吓得跳了起来,我的天,相当于我一个月的工资呢。这老东西真是奢侈。我抓起茶壶给自己倒茶,心想咱也奢侈一回,喝一杯就是十来块钱呢。杨院长说,小江呀,我给胡汉林关长打了电话,把你炒了一回,他说欢迎你。我一听有些感动,赶紧把茶杯放下,杨院长不仅为我解决退路,还为我搭桥,可我就想着喝他的好茶。我真他妈不是东西。我说,多谢杨院长,你可真是我的好领导,对我恩同再造哇。杨院长说,言重了,你去了东平,先去找找老胡,有空去家里坐一下。去了下面,人际关系更复杂了,可得改改你的臭脾气。我说,我听杨院长的。我拿起茶壶给杨院长添了点茶水,有些激动地说,杨院长,在学院里这两年,没有帮到您,倒给您添了不少麻烦,难得您以德报怨,对我的事这么尽心尽力,真让我惭愧。今后我一定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杨院长说,什么话?把我这儿当监狱了?我笑着说,跟您开句玩笑,不过是我的真心话,我是得学着重新做人了。杨院长说,行了,去跟小羚子告个别吧,那丫头是个好人哪。    
      这老头子心水倒是很清,一点也不糊涂,连我跟小羚子的眉目传情也尽收眼底。


第四章冤家路窄

    我去跟小羚子告别。推开她的门,把自己吓坏了。我的天,一桌子的菜,满屋子的香味,厨房里还在响着滋滋的炒菜声。小羚子给我下厨了。昨天我还在拿小羚子跟玲姐比,比得她一无是处。这臭丫头家里什么都有,就是不为我下厨,天天陪我吃饭堂,吃得嘴巴里长疮。没想到今天她就为我破戒了。这丫头可是在全校人民面前发过毒誓的,说是今生今世要是再下厨做饭,就把两只玉手烂成白骨。我站在厨房门口,嘴里啧啧连声。马羚说,要是渴了就自己倒水,累了就坐下看电视,这种声音我不喜欢,它让我想起不愉快的事。我一听赶紧噤声。她讨厌我学老鼠叫,让她想起冤死的咪咪。    
      马羚穿了件红色的睡裙,四肢全露出来了,光润洁白。她一转身,两只乳房就像两只兔子要往外蹿。我不禁怦然心动,双眼直直地盯着马羚看。马羚脸上起了些红色,柔声说,你在外面坐吧,还炒一个菜。我涎着脸说,秀色可餐,吃不下东西了。说完把她揽在怀里,双手摸着她的胸部。马羚用锅铲柄在我手上轻轻敲了一下,说,手放在哪儿了?我说,不知道,好像着了火,要熔化了。说着在她脖子上轻轻咬了一下。马羚哧哧笑了几声,把脖子扭向一边,然后突然回转头亲了我一下。她伸展两手,把锅铲高高举起来,听任我在她脸上和脖子上抹了几遍口水。当我把手伸进睡裙里摸着两只丰硕的大乳房时,马羚轻轻咬了一下我的嘴唇,柔声说,我给你留了一整夜呢,让我把菜炒了好吗?    
      我在马羚的房间留宿。从九点一直折腾到凌晨四点。马羚在床上的千般好处让我久久难以忘怀,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她的前夫对她色心不死。别看她看起来很丰满,很结实,抱在怀里竟像柔弱无骨一样。她的肌肤白如凝脂,看不到一点疵瑕。    
      我们把自己折腾得精疲力竭,然后拉着手躺在床上休息,等恢复了体力又像两条蛇一样缠绕在一起。不知做了多少次爱,也不知亲了多少遍嘴,我后来感觉嘴唇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还是不愿分开。我说,羚子,我开始后悔虚度了两年时光。马羚说,你要我一见面就以身相许呀,没门儿,我才爱上你呢。马羚起来换床单,这是她第三次换床单了。她把左边床单铺好,把我推了过去,再铺右边床单。然后她趴在我身上,两只乳房顶着我的大腿根部,左脸贴着我的肚皮,跟我说悄悄话。马羚说,大哥,你不会忘记我吧?我说,叫我啥呢?再叫一遍。马羚说,大哥,大哥,你还会来看我吗?我说,大哥不来看你,你去看大哥好吗?马羚说,讨厌,跟你说真的呢。可我已经不想说了,我把全身的力气全用完了,我把一生的爱全做完了。我像一头吃饱喝足了的懒猪,只想呼呼大睡一场,睡他个三天三夜。    
      第二天醒来,就我一人躺在床上,怀里抱着马羚的红色睡裙。昨天跟她做爱时,我先褪下了她的睡裙,塞在我的枕头下面,接着脱下她的真丝内裤,也塞到枕头下面。做完了爱,她从枕头下拉出内裤和睡裙,要往身上穿,我从她手里抢了过来,不让她穿。我说,就光着身子,待会儿还要做呢。过了半小时,我让她趴着,从后面干。马羚说,纵欲过度。可她很配合我纵欲。后来又试了女上位,侧位,再后来我把她的两条腿抗在肩上,边干边说,这叫老汉推车。不知是不是推得很到位,马羚一直嗷嗷叫,像个疯子。后来实在动不了,马羚又要穿衣服,我还是不让她穿,就把睡裙和内裤抱在怀里。她没有办法,只好光着身子,把头埋在我怀里,身体贴着我,睡了。    
      我把马羚的睡裙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我又有了做爱的冲动。跟洪玫分开后,我没有别的女人,也不想找别的女人。已经有一年多没做过爱了。我好像一个失去了性功能的男人,直到马羚把我从沉睡中唤醒。我才猛然发现我不仅对做爱有些淡忘,还有些陌生。我有种想在一天时间里把失去的那些日子弥补过来的强烈欲望。    
      马羚在厨房做早餐,穿的是一件白色的短裙。我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在她后颈上亲了一下。当我的下身顶着她的屁股时,她的身体有些颤抖。我双手紧紧箍着她的双乳,把她往睡房里拖。马羚吃吃地笑了,说,江摄,你真是一个大坏蛋,我没想到你这么坏。    
      后来我们躺在床上聊天。马羚说,你饿不饿?我说,不饿,吃你吃饱了。马羚说,说点正经的,你去了东平后,不能再这样混了。我说,我以前一直在混呀?马羚说,是不是混你心里清楚,你是农村来的,家里培养你不容易。我一屁股坐了起来,看着马羚,说,你对我倒是很了解,连我是农村的都知道了,还知道些什么?马羚说,别忘了我是院长助理,你的档案我看了多少遍了。我说,敢情你一直对我心怀不轨?马羚笑着说,以前是闹着玩的,现在是真的对你上心了。我说,上了心也没用,我不会娶你。马羚说,知道你要找什么样的女人,我告诉你吧,院长的老战友胡汉林的女儿不要指望了,人家不仅出嫁了,小孩都上小学了。我说,啊,要等那丫头成年还有些年头,还有哪个实权人物的千斤待字闺中?马羚笑着说,我帮你打听吧?我也笑着说,那就拜托你了。马羚说,最多再去求求杨院长,让他送佛送到西。我听出话中有话,一把抓起马羚的胳膊,把她拉得坐了起来。我说,再去求院长,你是什么意思?马羚有些脸红,吞吞吞吐吐地说,没什么意思,我是说你可以再去求杨院长,让他随时给你换地方。我说,难怪杨院长这么肯帮我,敢情是你在旁边撮合。马羚说,我没有,是他主动帮你的。我有些异样地看着马羚,说,你不是对他出卖色相吧?马羚一听,扬手就要打我,给我抓住了手。她说,你放屁,我好心没好报。说完脸胀得通红,浑身发抖。我说,至于吗?跟你闹着玩的嘛。马羚说,玩你个头,你太过分了。    
      我只好把她紧紧抱住,压在床上,不停地亲她,说了很多好话,她才软了下来。后来我轻轻地咬着马羚的耳朵,轻轻说,你真的帮我讲话了?马羚不说话,把头埋进了我的怀里。我说,你真的是个好女人。马羚说,你别哄我了,我对你没有什么要求,我真的想帮你,想你活得开心。我听了有些感动,这女人平时大大咧咧的,看起来很粗,一旦动了真情,心思也很细密。我把她抱在怀里,深深地疯狂地吻她。马羚后来终于从我的狂吻里抽出了嘴巴,深深地吸了口气,她在我肩上捶了一下,说,到了新单位,真的要好好干。    
    我去东平海关报到。接待我的是人事科的一个小姑娘。那丫头看起来才成年,说话细声细气。她把我带到另一个房间,交给她科长。看到她的科长,我就跳了起来。他妈的,真是冤家路窄。军伐似模似样地坐在里面,看到我也是大吃一惊。他说,你?我看见他额上的青筋突起,好像一条蠕动的蚯蚓。小丫头说,你们认识呀?我说,岂止认识,交情深厚着呢。军伐突然笑了起来,朗声说,欢迎,欢迎,早就听说要来个高才生,没想到是你呀。说着走了过来,抓住我的手摇了摇。这家伙的手冰冷冷的,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一块冻肉。我说,咱们是不打不相识呀,今后还要你多多关照。军伐说,好说,好说,咱们是什么交情,坐下喝杯茶吧?我知道他在敷衍我,要是真想请我喝茶,早给我泡上了,哪里用得着向我请示汇报。我说,不客气,来日方长,还是先帮我办手续吧。军伐说,也好,小赵,你带我们江领导去办个手续。    
      尽管是六月天,我心里升起了一股寒意。杨院长本来想帮我,把我推荐到东平海关,好靠上他的老战友这棵大树,没想到碰上了死对头。在中专学校,我一时意气用事,把军伐搞得可惨了,他一口恶气一直没发泄出来呢。这下给他抓在手里,还不把我往死里打。中专学校关门的事我是知道的,人员全分流到各地海关了,但谁去了哪儿我一直没关心。要是知道军伐在东平,而且掌管人事大权,打死我也不来了。好在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人事科长,真正能说上话的还是关领导,有杨院长在那儿撑着,我心里才算有了些底气。不过军伐似乎长进了不少,他以前总是跟我直来直去,正面冲突,现在居然学会了虚与委蛇,表面上热情有加,笑里却藏着刀呀。可见人心是越加险恶了。这倒提醒我得多个心眼。    
      小赵替我办完了手续,安排我在她对面坐。她说,你先在这儿坐着吧。我一听吓了一跳,以为把我分在人事科了,心想这下好了,天天跟军伐掐架,早晚得夹着屁股走人。后来才知道这是东平海关的习惯做法,凡是没分配的人,都留在人事科候补。我用报纸扇了扇椅子上的灰尘,坐下了。然后向小赵打听胡汉林的办公室的位置。咱好心的杨院长叫我到了东平要找一找胡汉林。这老同志的话我得听,听了有好处。小赵说,胡关长呀,去了西欧考察学习,三个月后才回来。我一听有些傻了眼,心想不是我不听杨院长的话,是生活在跟我开玩笑。    
      在人事科一呆就呆了十天,每天跟小赵相对。这丫头长得很甜美,笑起来特别可人,她人长得小巧,穿的衣服也小巧,不仅鲜艳,还很露。搞得我每天都对她起歪心。要不是想着军伐在那儿,有些恶心,我还真想留在人事科,跟她处下去。这时就把马羚嘱咐我要好好干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我跟军伐隔壁办公室,低头不见抬头见。他每次见到我就打哈哈,脸上的笑意拧得出水来。这丫挺的在中专学校可不是这个样子,那时的军伐可是个直肠子的人,尽管很讨厌,但我敬重他。他居然变成了个曲里拐弯的家伙,可见生活的力量实在非同小可。小赵对我整天坐在她面前感到有些不正常。她说,不对呀,要是平时,早把你安排了,不是要等胡关回来再安排你吧?我知道是军伐在玩我,可不想跟她讲我跟军伐的过节。我说,这样不是很好吗?天天跟靓女在一起,说不定哪天就培养出感情来了。小赵笑着说,你可别打我的主意,我想找个小弟弟呢。我说,哎呀,这么快就淘汰出局了,真是失败。心里想着现在的女人脸皮厚得很,我当年入关的时候,要是有老女人这样对我讲话,我的脸早羞成了天边的彩云。    
      我在人事科候任的时候,无事可干,就楼上楼下四处串门,跟好几个部门的同志们串出了感情。跟调查科的科长老陆还成了棋友。有一天老陆对我说,你老这样耗着不是个事呀,马上就是新生入关,到时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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