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师搞事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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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师搞事簿-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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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会”三个字费夷吾说不出口。
  从她记事起,爸爸三五不时便会摸着她的脑袋说:“爷爷给你起的这个名字是不是起错了?”
  费夷吾费夷吾,念快了等同于“废物”。
  小时候的费夷吾就显得比别的小孩木讷迟钝,学习成绩在班里也总是中下游。但别的小孩学习成绩不好是贪玩不爱学习,费夷吾则——
  用爸爸和老师的话来说,就是天生脑子笨。
  看穿了这点,爸妈和老师便给她灌输“笨鸟先飞”的道理,费夷吾也牢记心中,每天刻苦学习努力了十几年,才令人大跌眼镜地考上大学。
  录取通知书到手那天,爸爸妈妈都很开心,当晚收拾东西,第二天一大早三人开车去神农架。
  爸爸一边开车一边回头说:“小吾啊,爸爸真没想到能看到你这么有出息。”
  费夷吾也很开心。
  然后车翻了。
  那是一段山间公路难得的直路,所以爸爸才放心大胆地回头跟费夷吾说话。可没想到还是出了意外。
  车在山间翻滚,费夷吾只记得她和妈妈都被抛出车外,后来的事都是师父告诉她的。
  那天师父正好在附近采摘野果,费夷吾和妈妈落到湖里侥幸捡回一条命。但车和爸爸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爸爸失踪。妈妈头部受伤,神智时而清醒,时而像小孩子一样迷糊。师父收留了她们。妈妈清醒的时候毅然带着费夷吾拜在师父门下。师父说赤子之心易清静,简单的拜师仪式后就帮妈妈赐了法号“芦喜”,而费夷吾,师父却一直没有着名。
  费夷吾本想这样也好,索性放弃了从小到大为了博爸爸妈妈高兴的努力,就此过上闲云野鹤,自给自足的原始生活。
  没想到连师父也嫌弃她,还给她安排这样一份差事。
  “十五?”流光唤她。
  费夷吾抬头,撑出一个笑脸。
  “没事。”
  有人夸她厉害呢,还尊称她“费先生”。
  眼眶有些发热。
  正好门被人猛地推开,费夷吾回头,顺势揉了揉眼睛。
  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色运动装的人出现在咖啡馆。瘦高的身材看不出男女,脸完全藏在兜帽。手里拿了个奇怪的方形黑盒子。
  站在两人面前,又宽又长的袖子里伸出一根苍白的手指。飞快地在黑盒子上戳起来。
  “噼噼啪啪”的声响伴随着机械般的女声一起传进费夷吾耳中。
  “你们、谁、是、风水师?”
  费夷吾抬抬手:“我。”
  身边突然传来桌椅与地板摩擦的刺耳声响,费夷吾疑惑地回头看了眼。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流光额前一缕短刘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竖起来。
  流光炸毛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委托来自微博@氵吉吉吉 :恋慕去世妹妹的姐姐?。
=
经姬友建议,本文《疑是流光》正式更名《风水师搞事簿》。
欢迎大家提供委托~
十五会竭力为大家解决各类灵异、情感、财运等等疑难问题。
解决不了怎么办?
交给老板啊(

  ☆、010:我要招魂

  流光抬起手,像是要按下那缕炸毛的短刘海,抬到半空忽然转了方向,把费夷吾护在身后。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在这里?”
  语调冷得音色都变了。
  流光这么一讲,费夷吾才有点害怕。
  她下山之前过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苦读生活,爸爸妈妈以外,认识的人屈指可数。海城是完全陌生的地方。就算号码是她发出的广告上看到的,但浑身上下透露出古怪的黑衣人又是怎么知道她在咖啡馆的?
  后知后觉的费夷吾“啊”了声,不自觉抓紧流光的手臂。
  黑衣人继续在黑盒子上敲敲打打。
  “手机、信号、追踪。”黑衣人做了个挺胸的骄傲姿势,很快又把头低下来继续敲字,“我、是、黑客。”
  黑金“嗷嗷”吼了两嗓子,趴在黑衣黑客肩膀,用翅膀指着这人的脑袋:“十五十五,中中富。快接下来吧。”
  “……”
  费夷吾心动的瞬间,流光朝黑金使了个眼色。黑金猛地往上一跳,小短腿勾住了黑衣人的兜帽边沿。兜帽就这样被它掀开了。
  接下来,不止费夷吾,连流光自己也有点愣怔。
  隐藏在阴影里的,是一张清秀苍白的脸,跟她们年岁相仿。一见光,那人痛苦地呻|吟了声,慌乱地把兜帽重新戴回去。
  见风水师反应迟钝,黑客接着敲黑盒子:“我、是、周文嘉,我、要、招魂。”
  费夷吾冷静问道:“东西呢?”
  “在、家里。”
  黑客飞快地又敲击了几下,黑盒子像出了系统故障,翻来覆去:“我、要、招魂,我、要、招魂……”
  不知怎么,透过兜帽深深的阴影,费夷吾仿佛看到了一双满是哀求的眼睛,她打了个哆嗦,听从心底里突然升腾的冲动。
  “走吧。”
  看得出周文嘉很激动,拿黑盒子的手指剧烈颤抖,“谢谢”代替了“我要招魂”,开始无限循环。
  坐上周文嘉的车,费夷吾还时不时扭头去看流光那一缕不服帖的刘海。
  “静电。”
  流光面无表情,双手抱臂坐得很端正。开车的周文嘉可能看不到,但是费夷吾明显感觉到车内的气压很低,好像山上快下雨的时候。
  让人透不过气。
  流光看上去很不放心周文嘉。以“我是费先生助理”为由,上了周文嘉的车。一个不敢露脸的黑客,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半调子风水师,压根没想过去拗一个强势的老板。
  实际上,流光愿意一起过来,还真让费夷吾松了口气。她最后瞄了眼流光额头翘起的刘海,老老实实地抱紧罗盘看窗外夜景。
  周文嘉的家离小灶七公里左右,是海城东城一个挺有名的国际社区。周文嘉进了小区车速一下从60km降到5km,缓慢爬进小区深处。
  费夷吾出咖啡馆时特意看了下时间,来路赶上晚高峰,到周文嘉把车停好,总共花了三十八分钟。
  难以想象,周文嘉怎么能在二十分钟之内一路狂飙到咖啡馆。她要招魂的对象,对她而言又有怎样的重要意义。
  周文嘉拿钥匙开门的时候让两人等一下,自己仗着地利优势噔噔噔上楼。
  连灯都没开!
  陌生环境,费夷吾站在漆黑的玄关,一动不敢动。下了山之后她发现自己有点夜盲。山里的夜晚有星星有月亮,还有师父挂在门上的一颗荧光石头。城里的夜晚,只要关了灯,她什么都看不到。
  “啪嗒”。
  流光开了灯。
  “啪嗒”。
  马上又关了灯。
  这黑客小姑娘……
  费夷吾只觉眼前白光一闪,压根没看清房间里有什么东西。不过从流光的反应来看,没好到哪儿去。
  费夷吾转身想走。
  她真是被“费先生”这顶高帽子冲昏了头脑,差点儿忘记了自己几斤几两。
  黑暗中,也不知道流光怎么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她的手,掌心暖暖的,柔柔软软轻声问:“怎么,费先生怕了吗?”
  “咳咳。”费夷吾摇头,“我,我才没有怕呢。”
  正好这时周文嘉抱着一盒东西从楼上下来,见屋子还是黑漆漆一片,把东西放在桌上,噼里啪啦敲了一句话:“你们、怎么、不、开灯。”
  周文嘉拍拍手,一圈柔和灯光从她站的地方亮起来。
  费夷吾打了个嗝。
  光线足够让她从玄关的位置看清楚客厅。
  墙上、地板上、家具上,到处都是张牙舞爪的神鬼画像和血色符号。还有动物头骨、兽牙和一些干枯的花草。
  费夷吾低头,看到玄关前散落着几张黄色符纸。咖啡馆里那股让她冲动说出“走吧”的情绪再次涌了上来。磅礴复杂的情感让她鼻头发酸,眼睛发涩。
  但,不是恐惧。
  “都在、这里、了。”
  周文嘉搬下来的是一只50*80cm的木箱,跟客厅杂乱的装修摆设风格截然相反,箱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摆放得很整齐。有电话里提到的碗筷、头发指甲、书信,摆在正中间的,是一张年轻女孩的照片。
  女孩笑得很甜,手里捧着一束花,背后的大湖一望无际。
  费夷吾看箱子里的东西,周文嘉点燃桌上的一根手臂粗的白色蜡烛。
  有一股草药的苦香。费夷吾抽抽鼻子。
  费夷吾没有上手拿或者指那张装裱在相框里的照片,小幅度地挥了下手作为示意,问周文嘉:“她是谁?”
  “妹妹。”倒是周文嘉主动把照片放到费夷吾手里,噼噼啪啪说道,“我、要、招、她的、魂,你、好好、看。”
  费夷吾接过来,顺便盘腿坐在地上。
  流光问:“这都是你找人做的?”
  周文嘉摇头,然后又点头。
  “我、找了、很多、方法,也、找、巫师、萨满、和尚、道士、过来、过。”
  各式各样的法器都有,就好像到了玄学交流大会的作法现场,让整个客厅显得很诡异。
  流光以为费夷吾会害怕。
  可费夷吾真的没有一点恐惧。
  她能感受到把自己的家搞成这样的周文嘉,心中怀着的深深愿望。
  刹那间,那莫名庞大而又莫名沉重的情感彻底压垮了费夷吾,泪水滑出眼角。
  一直不动声色观察她的流光递上纸巾,转过头问周文嘉:“妹妹叫什么名字?”
  黑客没用黑盒子说话,把相框翻到背面,上面写着:杜笑笑,二十岁生日纪念。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圣诞节红包~

  ☆、011:真见鬼了

  流光看费夷吾低头沉思,和周文嘉没有任何交流,自己拿过相框,拇指缓缓摩挲镂金边沿,问:“不是亲妹妹么?”
  周文嘉说,“是。”然后紧跟,“不、是、亲、妹妹。”
  在流光的引导下,周文嘉说出了杜笑笑的故事。
  周文嘉的亲生母亲早逝,十二岁那年父亲再婚,继母带来比她小半年的妹妹笑笑。也把阳光带给了一个从小孤僻又冷漠的小女孩。
  她很喜欢妹妹。
  喜欢妹妹人如其名的笑;喜欢妹妹无论遭受她怎样的刁难,还是会把自己的玩具分享给她——好像她喜欢的真是芭比娃娃似的;喜欢她像中央空调一样,对流浪猫流浪狗以及孤寡老人一视同仁的温暖;喜欢她的歌声。
  周文嘉父亲工作忙,她只有电脑陪伴,长成拒人千里之外的孤僻少女并不奇怪。但同样单亲家庭长大的妹妹却是那么温暖,实在让人不可思议。
  慢慢地,周文嘉打开了心扉。学着和妹妹一样去和外面交流,去接触真实的世界。
  喜欢唱歌的妹妹加入了最近几年炙手可热的组合,很快脱颖而出,成为其中数一数二的新星。
  周文嘉很喜欢妹妹,所有人都很喜欢妹妹。
  要说起对妹妹的喜欢,周文嘉可以说上一天一夜,但是在场的人可听不了黑盒子一天一夜讲话,流光催促她长话短说,抓重点。
  “后来发生了什么?”
  周文嘉说那张照片拍摄在去年四月七号。
  二十岁生日过后没多久,笑笑像往年一样,去郊区养老院做志愿者。路上突遇车祸,车祸跟她没关系,但她为了救人,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父亲和继母不愿触景伤情,移民去了国外,本来也想带走周文嘉。她却不舍得离开,坚决留在海城,留着充满了妹妹回忆的家里。
  “……”
  费夷吾才刚刚摆脱那股强烈充沛的情感,听周文嘉这么一讲,狐疑地打量着客厅的种种装饰。
  这还能看出什么回忆吗?
  说起来,周文嘉的古怪真是从里到外从一而终。即便是在自己家里她也没有取下帽子,仍把整个人严严实实包裹在阴影里。
  “那你……”费夷吾想起了来这里的目的,犹犹豫豫问道,“为什么要招妹妹的魂?”
  周文嘉好长时间没回答。
  费夷吾看够了客厅——实在是从群魔乱舞中看不出一点门道。不自觉地把视线转回木箱,流光左手搭在木箱边缘,拇指指尖在其他手指的指腹上随意敲点,
  一般人百无聊赖才会做的无意识动作,因为流光的指形过于修长美好,把无聊的小动作演绎出莫可名状的韵律。看得久了,费夷吾发现她的动作依稀有些眼熟。
  刚要努力回想那动作在哪儿见过的时候,周文嘉借用黑盒子闷闷地回答:“我、就想、再见、她。”
  而流光也突然抬手指了指楼梯,问周文嘉:“她卧室在楼上吗?”
  周文嘉的连衣帽大幅度上下抖动。
  “你带我们上去看看吧。”流光尽职尽责地扮演助理的角色。
  哪里见过呢?费夷吾一面想,一面跟在周文嘉身后上楼。流光也跟上来了。刚才让费夷吾目光流连的手指轻轻敲了敲她握成拳头的手背。
  像是在说“别担心”。
  师父偶尔也会在费夷吾被噩梦惊醒的时候摸着她的脑袋,敲打她的穴位,帮她很快从噩梦中缓解出来。
  嗯……
  师父!
  流光那敲指腹的动作师父有时候会做——说是什么九宫盘星还是九宫诀,是进行术数推演的主要方式。
  想到这里,费夷吾停下来。回头看到流光正微微抬头,表情有些疑惑。
  “怎么了?”
  费夷吾看了看流光,又看了看她的手。
  她知道流光不是普通人——小黑说普通人看不到妖怪。但流光到底异于常人到什么地步……
  “先生?”流光勾了勾唇角,露出狡黠的笑意,“想到什么了吗?”
  费夷吾急忙走完最后几级楼梯,心头无端端地发痒——流光笑起来真像狐狸!
  她决定今晚回家后一定要好好理一理最近发生的事情。
  有黑金这个小妖精珠玉在前,这山下有妖怪已经是不争的事实。那说不定……流光也是妖怪呢。
  费夷吾越想越觉得自己很有道理,雄赳赳地挺起胸,同时抓紧单肩包里罗盘的一角。
  然后她被人猛地一推,一头撞在门上。
  费夷吾揉揉鼻子,委屈刚要问流光为什么下狠手,扭头却看到流光还在楼梯上,离她四五米远呢。
  旁边让开路正低头敲黑盒子的周文嘉被巨响吓到了,猛地抬头,廊灯光线打进兜帽,半张的嘴巴恰到好处地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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