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师搞事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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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师搞事簿-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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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夷吾一直呆在咖啡馆,等到六点半打烊。
  她跟李阿姨和刘姐他们约的时间是八点,小温不去那也不用担心穿帮。
  流光关了咖啡馆,顺着小区后门小路,径直带着费夷吾来到南区12号楼,乘电梯到二楼,也没拿钥匙,人在门口的摄像头前晃了一晃,电子音响起:“主人,欢迎回家。”
  “……”
  骗人的吧?
  费夷吾目瞪口呆的样子十分可爱,流光忍不住揉她脑袋:“十五没问过,我也没好主动提起。”
  “什么?”
  “除了上次带你去的和这套,南区和北区有两栋楼都在我名下。我老爸以前搞房地产,这小区开发他占了不少股份。”
  “……”
  你们有钱人……
  拉着呆如木鸡的费夷吾进房间,流光郑重道:“放心吧,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骗你。”
  费夷吾刚想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对蔚蔚那么冷淡。就听流光轻快地补了句——
  “逗你玩不算。”
  

  ☆、024:深夜互动

  因为金毛这一种类较为常见,说到金毛,大家脑海中自然而然浮出牠们毛色浅金,眼睛湿漉漉的形象。李阿姨又是大卫的主人,对牠再熟悉不过。
  于是大家默契十足,都没有问起费夷吾大卫现在的模样。
  实际上,大卫的周身有一圈淡淡的光芒,这是费夷吾认定牠是守护灵的关键。
  此刻,她正襟危坐在书房的地毯上,大卫趴在她膝盖。如李阿姨所说,书房是老李的圣地,外人轻易不能踏足。所以除了双人沙发和一套书桌椅,书房并没有其他可供落座或可供开座谈会的家具。
  流光离费夷吾不远,同样也是随意地席地而坐。
  刘姐、王哥在客厅。刘姐还算沉得住气,笑呵呵的王哥时不时踱步到走廊往里张望。
  李阿姨毕竟上了岁数,大家齐心协力劝她早点上床休息,之后便形成了两两成对相互照应的阵势。
  流光之所以上来,还是为了给李阿姨送汤羹。她说李阿姨独居,有时候跟不上去买新鲜菜品,晚餐会随便应付。
  听到她这么关心孤寡老人,费夷吾对怀疑过她的愧疚又加深了十二分。
  李阿姨见了她们两个也格外开心,等王哥刘姐他们来的时候,三个人正其乐融融地吃着李阿姨烧的菜,流光炖的汤,气氛亲密得像是一家人。
  幸好,费夷吾提前通过了刘姐的面试,要不然很有可能会被当成李阿姨着急卖房而搬来的救兵。
  后来大伙儿聊天看电视,等到十点,仍无任何异状。得知流光住在楼下,王哥干脆提议借住李阿姨家一宿,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情况出现。
  刘姐:“如果有,相信费先生一定能帮我们解决。”
  王哥:“没有就更好了,咱们明天就去把合同签了。”
  李阿姨也没什么二话,把客房的床铺收拾好,就在大家的劝说下先去休息了,至于睡不睡得着,没人知道。
  时间,在费夷吾和流光以及大卫的大眼瞪大眼中或快或慢地溜走。
  十一点二十四分,大卫突然竖起耳朵,一骨碌从地上站起来,不停地舔着自己的鼻子。
  “牠有点紧张。”
  流光轻声说。
  费夷吾一开始没听清楚,但看大卫的表现,很快联想到了内容。
  牠直勾勾地盯着窗户。尾巴慢慢翘起来。
  “有东西来了。”预感流光要提醒她,费夷吾抢先说道,“窗子那边。”
  虽然不服气,不过窗户的确是流光下午问到的。
  而且费夷吾清楚记得当时的问题跟树枝有关,是问树枝的长度够不够进入室内。
  一声极为细微的“梆”声之后,大卫放松了些许,缓缓摇着尾巴,来到放置圆球的高几旁。
  费夷吾根本没看清大卫做出什么动作,那球就到了牠嘴里。
  大卫的尾巴摇得快了些。
  流光单手撑地,悄无声息地站起来,靠近费夷吾的位置。
  费夷吾则随着大卫,密切关注窗户动静。
  整个书房只开了两个灯源,一是天花板四周的点灯,还有就是双人沙发旁边的落地台灯。书房虽算不上亮如白昼,但像费夷吾这样的夜盲也能看清楚活物运动的迹象。
  制造细微声响的是那根白天敲窗的纤长树枝。它穿透玻璃,一公分一公分地往前移动。最终,停在室内的长度毛估大约二十公分左右。
  费夷吾抱紧罗盘。
  小黑说这罗盘是她的外挂,姑且不论外挂的词性是褒义或是贬义,师父也再三叮嘱她罗盘一定要随身携带。
  就算是外挂吧。
  那根树枝想要做什么?
  一瞬间,费夷吾发动贫瘠的想象力进行了前所未有的风暴活动,包括但不限于:椴树有小伙伴被人类做成书架所以要来认亲访友;大卫调皮的时候咬掉了椴树的树皮,所以它要来找大卫复仇;树成精了,要试试自己的极限……
  诸如此类的念头快速滑过脑海。
  等到树枝上冒出淡淡的黑烟,费夷吾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下,用力咳了几声,不仅流光抓住她的肩膀表达慰问,顺便也把刘姐他们召唤过来。
  费夷吾朝窗户努努下巴。
  刘姐的眼镜片闪过一道森冷的白光,她依偎在王哥怀里,略显不自在地说:“老王,我有点不舒服。”
  “嗯,有东西来了。”费夷吾整个进入战|备状态,劝她道,“刘姐体质比较敏感,要不你们还是回客厅吧。我们在这儿就行。”
  流光见她像是要坚持留下来的样子,凉凉道:“外人在这里,先生不大方便。”
  刘姐恍然,连忙抱歉:“哦,是,是我粗心大意了。”
  黑烟持续不断,在空中勾勒出长短不一,曲直不定的线条,渐渐地,线条组成形体。
  大卫喉咙中发出“呜呜”的声音。
  费夷吾专门看了看牠眼睛,倒是没有早前那种紧张和恐惧,反而很期待的样子。
  流光半眯眼,定睛望着那道尚未完全成形的黑影。
  “李叔叔?”
  话音落地的刹那,仿佛某种无形咒语发挥效力。几乎像揿下电视的电源键,当费夷吾再把目光投向窗户时,面目模糊的黑影已经变成了精神矍铄的老年男性。而大卫也像子弹一样“嗖”地飞出去。
  除了身体略微有些透明,男性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他漫无焦距地巡视着书房,可能觉得这地方哪里不对劲,眉纹深如刀刻,不时抽动着。
  等视线落在大卫身上,黑白斑驳的眉毛下,被皱纹盖去一半的浅灰色双眼焕发光彩。李叔叔张口叫了声“大卫”,蹲下来从大卫口中取出圆球,随手掂了几下,然后轻轻地往对面丢去。
  大卫欢快地转身去追球。
  虽说是在室内,但大卫和李叔叔都玩的很开心。
  起码大卫很尽心尽力地在重温昔日美好时光。
  李叔叔听不到也看不到书房的两个人,在大卫去捡球的间隙经常性地露出茫然且阴沉的表情,似乎同时在急切地寻找另外的东西。
  费夷吾直觉不妙。
  她不想每件事都让流光来引导,于是做了个唐突的决定。
  “大卫。”她叫下金毛,招呼牠来自己这里。
  大卫很为难,看看李叔叔又看看她。
  流光轻柔地说:“没事的,大卫,相信我们。”
  大卫很听流光的话,乖乖地回到二人中间。
  再去看李叔叔,老人的脸庞有些模糊,从肩膀开始到小腿和脚,不同程度地又恢复成黑烟勾勒的缥缈形态。
  他离开树枝,往走廊去。
  “这是鬼吧?”费夷吾认怂了,回身抱着流光不放松,胸口由于紧张而抽痛,“‘他’真的是在飘哎。”
  流光哭笑不得,竖起食指在唇边“嘘”了声。
  大卫显而易见地焦躁不安,呜呜低吼,要不是流光在旁边按着牠,随时都可能冲回去。
  黑烟形态的“李叔叔”熟门熟路地来到客厅,稍作停留,便转向李阿姨的卧室。
  “他”一到客厅,刘姐就感觉到了,见两人跟着出来,也没出声,用口型问她们:“那东西出来了?”
  费夷吾没回,流光也没有。两人一前一后冲向卧室,拍门喊李阿姨。
  就那么一晃神的功夫,黑化“李叔叔”已经穿门进入卧室。
  冷若冰霜的刘姐不用说了,连天生一张笑脸的笑呵呵王哥也绷不住,拼命挤着脸上的肌肉,不让它们变得更可怕。
  李阿姨久久没应门,费夷吾比流光还急,上手就去拧门把手。
  门,开了。
  李阿姨睡得很熟,“李叔叔”就坐在床边,虚虚地握着她的手,黑烟流动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大卫也急匆匆跑过来,不顾费夷吾拦阻,用牙齿拽着“李叔叔”的衣角,想把他往外面拖。
  黑影纹丝不动。
  费夷吾安抚大卫,流光则专注呼唤李阿姨,声音加动作,终于叫醒了沉睡的老人。
  看到所有人都涌进自己卧室,老人家丝毫不显得慌乱,掀开被子坐起来,摸摸一丝不乱的头发,又整整衣领,嘴角动了动,最后居然露出安详的笑颜。
  “是老李,他回来了。”
  大概,这是相濡以沫半个世纪的感情共鸣吧。
  问及李阿姨为什么那么确定是李叔叔回来,她回答:“我失眠有一个多月了,唯独今晚睡得很沉很香。刚刚做梦老李他来接我,说要带我回家。”
  费夷吾沉默地垂下眼睫,像她因为害怕而把流光的手背硬生生掐出乌青一样的用力,黑影“李叔叔”也紧紧握着李阿姨的手,黑线一段一段地从“他”形体时剥离,转而附着在李阿姨手上,乃至衣袖上。
  金毛大卫发出凄惨的悲号。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找到了一点写现代文的感觉。
不恐怖的,放心喔。

啊还有,可能最近要入v,家里财政大权不在我手上,要想办法攒点私房钱给小朋友买礼物QAQ

  ☆、025:离家出走

  李阿姨肯定没看到黑线,也没看到黑影。
  看不到的人很幸运,不会为故人的面目全非难过。
  有人说视而不见也是一种勇气(注1)。如果可以,费夷吾真想硬着心肠祭出罗盘把这黑影打散,一了百了;或者干脆躲起来,离这种揪心的场景越远越好——因为流光在,恐惧害怕的情绪足以忽略不计。但难以言喻的悲伤却取而代之,成为遮蔽费夷吾内心的阴影。
  在她踯躅时,李阿姨摩挲着膝盖,像是掀开豆腐包装盒上的塑封似的,语气平平地开口了:“老李跟我啊,到他走的时候,正正好五十年。我们一块闹过革|命,一起上山下乡,教书做研究也是两个人一起,九几年他被国家公派出去,还以为这下惨了,要分开好一阵子。结果刚到那地方正赶上内部闹动|乱,没两个月就回来了。我们这最长一次分别满打满算,连八十八天都不到。”
  李阿姨娓娓道来,黑影静静听着,苍老的眼睛再度焕发光彩,而黑线的转移也慢了下来。
  “老一辈人不像你们小年轻,嗯……动不动就说些肉麻的话,我们年轻的时候最多写写信,再碰上那个年代,就更不能说了。可就算如此……”李阿姨擦了擦眼睛,“老李也说过,要是哪个先走了,一定要在桥上等一等。”
  桥,就是奈何桥。
  阿姨说的很朴实,可是这幕只有她和流光能看到的场景让费夷吾喉头哽咽。
  大卫也在呜呜低吼着。
  费夷吾蹭蹭流光的肩部,抹掉了眼泪。
  真是没用啊,她自嘲。
  然而流光掌心的温暖却源源不断传来,像是在说:没关系。
  “老李走了,我想着好好养大卫,然后去看看孩子,要情况允许呢,再等等孙子。”黑影抖动了下,抓得更紧了。李阿姨淡淡地说,“老李一辈子都是我照顾的。每次出门让他等十分钟他都要唠唠叨叨半天,这回让他等了一年,怕是等着急了。”
  刘姐红了眼眶,在现场气氛的熏染下,她的气色比一进卧室好许多。看来就算是再冷酷的法官也同样会被人情打动。
  把在场所有人感动得一塌糊涂,李阿姨突然想起什么,说道:“老李走前好几次念叨骨灰要撒树下,我笑他你这不膈应人家哪,他才作罢。不过……人真的走了,想想这是他的遗愿,我就把他的骨灰取出一部分埋在树下。”
  费夷吾:“啊。”
  谜底解开了。
  怪不得李叔叔是从树枝上出来的。
  她用手指狠狠戳了一下流光的掌心:你这只深藏不露的狐狸精。
  “本来当个念想。”得知实情,李阿姨也颇感意外,“让小刘不舒服的是这个啊。这老头子,外人面前挺在乎自己形象的,就会对自己人耍性子搞小动作。”
  “……”
  阿姨你称呼一变气氛就不对头了。
  接下来的事情更出乎费夷吾的意料,李阿姨问:“那个老头子就在这里吗?”
  费夷吾指指床边。
  李阿姨转过来,像是明眼看到,准确捕捉了“李叔叔”头部所在,吸了口气,大声说道:“老头子,你听好。伺候你大半辈子,我好不容易有点时间留给自己,你就别来捣乱了。我要出国去看孩子,看完孩子还要去北极一趟,说了大半辈子要看极光,你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我要离家出走,老头子你听到了吗?”
  语气完全是恋爱中撒娇的小女生,说完后甚至悄悄红了脸颊。
  黑影形体淡了些,面目反而更加清晰,是刚才跟大卫玩丢球的李叔叔。
  “要让我等多久?”李叔叔扯着李阿姨的袖子,活像心愿得不到满足的小少年,“我愿意等。可是我离吴越王的水平还差得远,我又想早些见你。”(注2)
  李阿姨俨然听不到他说话,见大家都站着,下了床招呼大家去客厅。李叔叔巴巴地跟在后头,神情无比落寞。
  费夷吾问流光:“要不要我帮叔叔转述?”
  流光摇了摇食指:“先等等。”
  五人在客厅围成半圈,李叔叔就在李阿姨坐的单人沙发边上,不停地问:“你要我等多久?要我等多久?”
  李阿姨分明没听到,可又像是听到了,数着手指计算:“儿媳妇预产期在明年三月,起码要等小孩子上幼儿园吧。还有,外孙女去年也谈朋友了,我等她结婚。嗯,我起码还要再活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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