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杜鹃 白杜鹃 作者:桂恒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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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杜鹃 白杜鹃 作者:桂恒彬-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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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敌旅长的脸色变白了,他害怕被许继慎包了“饺子”,忙令部队后撤。许继慎在后急迫。
    天已过午,我军已占领独山。岳盛瑄此时才明白,他遇上的可能不是皖西地方红军,而是曾在双桥镇活捉了岳维峻的红军主力。他这一惊不小,麻埠也不回了,急令全师夺路东走,当夜全部渡过淠河,直奔霍山。我军迅速从东西两个方向占领麻埠。当时正是摘茶季节,麻埠又是皖西茶叶经营中心,敌人的坚固工事是用茶篓子把麻埠围起来,红军战士冲上去,把茶篓子抽翻了,敌人的坚固工事也就完蛋了。请佛庵之敌听到消息,也连夜逃之夭夭。皖西苏区,再次为我所有。5月1日,游击师、赤卫队会合,成立起义指挥部,总指挥毛正初。2日,河西起义开始,在红十二师配合下,三天之中攻占新安集、火星集、丁家集、郭店子、马头集、五家集等集镇,全歼地主反动武装,起义获胜。六安县淠河以西地区全部成为苏区,人口四十万,并成立六安县苏维埃政府。至此,六安、霍丘两县苏区联成一片。
    大别山的另一侧,曾中生、徐向前正率领红二十八、三十团和地方武装与敌人苦斗。4月下旬,以吉鸿昌为总指挥的敌“追剿”部队由南向北两路进兵,24日占领光山新集,28日占领七里坪。鄂豫皖特委动员苏区人民坚壁清野,分散游击,日夜骚乱,敌一日数惊,寝食难安,红二十八、三十团则是退至深山隐蔽,以逸待劳。敌人那一边,吉鸿昌有参与第一次“围剿”失败的教训,对蒋介石利用收编部队“围剿”红军、坐收渔人之利心怀不满,对共产党人坚持反帝反军阀、为工农争利益的立场十分敬佩,身在“剿赤”前线,竟萌生了与红军联手反蒋的意思,暗中派人去天津寻找共产党。虽然派去的人没有完成使命,他不得不继续参与第二次“围剿”,却下决心不与红军开仗,三十师进入苏区后,一路前行,一路打炮,竟在告诉红军“我来了,你最好躲一躲。”这样“追剿”就变成了“武装游行”。光山老人至今怀念吉鸿昌这位热血的民族英雄。袁宗文说:
    “吉鸿昌将军来光山之时,正是鄂豫皖革命斗争蓬勃发展之际,光山大部分地区已建立了苏维埃政权。吉鸿昌治军严谨,军纪严明,人称劲旅,颇有威名。但当他以‘有我无敌,有敌无我’之势,恃能征善战之师进攻苏区时,却屡遭失败,而共产党领导的红军,则百战百胜。他迷惑不解,于是就决定前往苏区,察看究竟。”
    吉鸿昌化装成过往商旅,径向目的地。出光山县城,过官渡河进入苏区。
    他刚踏进苏区,就被那里的大好形势所吸引,解放了的苏区人民当了家,作了主人。眼见的是一个崭新的天地,耳闻的是欢歌笑语。当他和红军将领徐向前、徐海东会见后,发现我党非常了解他,希望他与红军一道,消灭侵略者,拯救全民族。
    苏区之行,使他满腔积郁,顿时烟消云散,他多年追求的东西找到了,自己的出路看清了,认识到只有共产党才能领导中国走向光明。他向红军领导人表示,从今以后,吉鸿昌决不再进攻红军。
    这时,红四军在皖西大胜岳盛瑄的消息传来,吉鸿昌干脆率三十师从鄂豫边苏区腹地撤回罗山。吉鸿昌的率先退却,使两支敌“追剿”部队(三十一师和三十三师)不敢再进。鄂豫边苏区境内,突然出现了一种敌我“不战不和”的局面。
    皖西方向。退回霍山城的岳盛瑄为推卸责任,向刘峙、何成浚、李鸣钟连续发电,声称他在独山、麻埠遇上了“赤匪主力”,请求上司急调大军来皖西“聚歼”。刘、何、李不敢不信,令吉鸿昌的三十师、张印相的三十一师自潢川、新集东下皖西,与四十六师一道,对金家寨、麻埠的“赤匪主力”实施合围;为防红军返回鄂豫边苏区,又令驻光山的李韫珩五十三师、麻城的夏斗寅十三师“南北齐出”,在大别山西侧组成一道南北走向的封锁线。5月上旬,李韫珩五十三师自光山以南的泼陂河出动,企图继吉鸿昌三十师之后再占新集,南下与夏斗寅部完成对皖西我军主力的封锁。
    敌变我变。敌兵主力的调动情况很快为我所掌握,曾中生再次决定避实就虚。他令红四军主力置皖西之敌于不顾,回师鄂豫边苏区,打击孤军南下的李韫珩五十三师。
    5月9日,旷继勋留下许继慎的红十二师钳制敌人,率主力四个团星夜西移,在新集以北的浒湾与曾中生、徐向前会合。
    “同志们辛苦了。”曾中生去看望部队。“可是还不能让同志们休息,李韫珩已经从北面上来了!”
    红四军官兵一身征尘没落,又开始了新的战斗。
    敌五十三师四个团从泼陂河南下,已进至浒湾以北。红二十八团、三十团奉令在浒湾地区构筑阵地,对敌人实施顽强抗击。下午,曾中生、旷继勋命令红十师师长刘英、红十一师师长周维炯各率两个团,从两翼向敌五十三师发起大规模反击。五十三师兵败如山倒,四个团的人马相互残踏,没命地向北逃去。
    浒湾一战,我军共毙伤俘敌一千四百余名,缴枪千余支。李韫珩败退泼陂河,惊魂未定,下令各部加固工事,日夜警戒,无论刘峙、何成浚、李鸣钟怎么督促,再也不出来与红军为敌。
    鄂豫边苏区北线的形势稳定下来。
    皖西方向,吉鸿昌三十师不愿与红军打仗;张印相三十一师、岳盛瑄四十六师屡受红军打击,心有余悸,相互观望。许继慎率红十二师忽南忽北,忽东忽西,四处出击,更加剧了敌人的畏惧。皖西形势既稳,曾中生的目光又投向了未受大的打击、气焰十分嚣张、一直威胁着鄂豫边苏区南部的敌人。5月28日,红四军主力飘然抵达鄂豫边苏区南缘,绕过敌四十四师重兵驻守的黄安城,由徐向前率两个团向城南桃花镇守敌一个营发起猛攻。旷继勋则率领另外四个团在镇外待机。中午,黄安之敌三个营出城南下增援,进入旷继勋在十里铺地区布下的“口袋阵”,红军官兵一阵冲杀,就将这批敌人全部歼灭。此时,桃花镇被我军攻克。黄安、麻城地区的守敌胆战心惊,只想固守,不敢来攻,南线之敌至此再次转入守势。
    蒋介石第二次“围剿”又以失败告终。根据地里万众欢腾,慰劳红军,扩红,春耕……老百姓说大将军用兵如神,“十面埋伏”,“飘忽不定”,敌人哪有不败之理。
    1930年11月到1931年5月,是曾中生领导鄂豫皖苏区和苏区红军时期,也是鄂豫皖苏区和红军历史上人心最顺、发展迅速、捷报频传的时期。短短数月间,苏区军民在极其不利的形势下,连破敌两次大“围剿”,红军发展到一万五千人,苏区面积西起平汉路,东至淠河,南达黄陂、罗田北部,北至潢川、固始南部。除一些城镇和山寨仍为敌人占领,二十余县的全部或部分成了苏区,全区拥有人口二百五十万,李立三“左”倾错误得到了纠正,苏区各项事业欣欣向荣。曾中生作为一位具有广泛政治。军事、组织才能的早熟的革命领袖,深深受到了广大军民的尊敬和爱戴。
                         第五章  红杜鹃  白杜鹃
                      一朵山杜鹃在土坎上悄悄地开放
                      为了献给他们淡淡的清香
                               初进金家寨
    在我党历史上有两个靠假名传世的人。一个是王明,一个是博古。王明真名叫陈绍禹,李立三在台上口出狂言,王明在台下悄悄地记下,一纸状子寄到莫斯科,共产国际给立三同志发了“差旅费”,人们从此认识了小个子王明,但很少有人知道陈绍禹是六安金家寨人。鄂豫皖中央分局书记张国焘知道;鄂豫皖省委书记沈泽民和红四方面军总政委陈昌浩也知道,他们都到过金家寨。
    很多年以后,历史名镇金家寨沉入了梅山水库水底,为革命作出了最后的献身。沈泽民在他生命的终了也不能原谅自己初进金家寨所犯的错误,在即将耗尽的梓油灯下,写下了三万字的反省。而金家寨的儿子陈绍禹,连他自己也许不会想到,长达四年之久统治全党的王明“左”倾冒险主义给党和革命事业造成了多大的损失。
    上海。1931年贝月7日召开的中共六届四中全会,共产国际代表米夫和罗章龙闹得不可开交,都是为了一个人。米夫硬要把曾是他的中文打字员王明扶上台。皖西老人说,王明小伙子长得矮矮的个头,圆圆的脸蛋,眉清目秀,聪明绝顶。他曾被国民党宪兵逮捕,又把他当成个孩子放了。他从小就能背诵“四书”、“五经”,到了莫斯科,马列主义的本本更是倒背如流。王明一上台,就抛出了“左”倾政治纲领《两条路线》,即《为中共更加布尔什维克化而斗争》的小册子。共产国际要领导世界共产主义运动,它喜欢这些“天马行空”的人。王明有个著名论断:“山沟沟里出不了马列主义”。金家寨就是山沟沟,显然他忘了自己是山沟沟里出来的。老人们也没人记得陈绍禹是否回过金家寨,没有资料表明王明到过皖西,他的家庭是大地主,不然读不了那么多的书,他读的书没有用在正道上。也不能否认王明家中没有好同志,他的大妹妹陈觉民在家乡办了一所女子学校,实际上是一个妇女运动讲习所,为宣传妇女革命做出了贡献。他的小妹陈英民和许多贫苦的皖西姑娘一起跟着红四方面军西征,怀中还抱着一个婴儿。
    王明上台没有忘记年轻的朋友沈泽民和陈昌浩。他们都在会上为吹捧王明出了大力;没想到老资格的张国焘,虽然在心里看不惯这帮“新进”(张国焘语),但他觉得不巴结王明不行了,于是立即抛出《拥护四中全会与两条路线战争》的文章,肉麻地吹捧王明,使许多同志都怒斥张国焘太无耻。王明被拍得很舒服,鄂豫皖面临一场灾难就为时不晚了。
    1931年5月12日,中共鄂豫皖中央分局在光山新集成立,分局委员除中央指定的张国焘、沈泽民、陈昌浩、曾中生、舒传贤等以外,只补充了郭述申、周纯全、高敬亭。张国焘为书记。
    沈泽民是我国现代文学的先驱、伟大的革命作家沈雁冰的胞弟,在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过。临走前,他和妻子张琴秋去向母亲和哥哥告别辞行。据沈雁冰后来回忆:“我知道苏区战斗频繁,环境是艰苦的,但他们俩都情绪高昂,对前景十分乐观,尤其对于能到自己的地区去工作,流露了由衷的欣喜。”
    4月初,沈泽民夫妇装扮成巨商,由到中央汇报工作的六安中心县委书记舒传贤陪伴,前往他们日夜向往的地方。
    已被中央指定担任中共鄂豫皖中央分局委员和组织部长的舒传贤,带领沈泽民夫妇由上海到浦口,搭乘津浦路火车转道蚌埠。然后坐轮船逆淮河而上,到正阳关。
    正阳关位于淮河中游,是淮河、淠河、颖河的汇合处。所谓“七十二道也正阳”,指的是上游大别山区的无数条支流,经三河,合流于此地,然后流向淮河下游,注入洪泽湖。它是一个极其繁华的水陆码头,南北客商的聚集之地。镇内屋宇鳞次栉比,人口在五万以上。开设的绸缎布庄、杂货商号和粮行、盐行、药行、钱庄等等,不下百十家;茶楼、酒馆、戏院、妓院,遍布大街小巷。素有“小香港”之称。
    正阳关是富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远在清朝,大汉奸曾国藩就在这里设立“盐务督销局”,下设十二家盐行,囤积大量食盐,重利盘剥,搜刮民财。蒋介石为了控制这个淮南重镇,在镇上驻扎重兵,设下关卡、官匪勾结,“雁过拔毛”,更是把劳苦人民推人灾难的深渊。这年灾荒严重,淮水吞没沿岸农村,农民流离失所。镇上充斥灾民,啼饥号寒,满目凄凉。此时正是红四军在皖西粉碎蒋介石第二次大“围剿”之际,人民翘首盼望红军,盼望解放。
    船靠码头。个头矮小的沈泽民,扮成巨商模样,身穿凌罗绸缎紫袍,头戴绣顶小圆帽,手提金拐杖,由高他半头的夫人张琴秋挽着胳膊走出船舱。张琴秋年轻貌美,光彩照人。身穿粉红色中国旗袍,手戴金镯,颈戴项链,英国式高跟棕色皮鞋走在船板上稍带“嚓嚓”声。她显得风采照人,美丽无比,紧随其后的舒传贤,乡民打扮,更像沈泽民随身男仆。
    装扮成民团长官的游击队司令毛正初,率领“弟兄们”荷枪实弹突然出现在正阳关水陆码头。毛正初一眼看到舒传贤。笑容可掬地走到沈泽民面前:“沈老板、沈太太,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毛正初一摆手,十几个“弟兄”前呼后拥,护卫左右。旋即一辆四轮马拉黄包车,“跶跶跶”飞奔而来,载着沈泽民夫妇向淠河岸边驶去。毛正初口哨声响,一只小木船从碧波荡漾的淠河水面上飘忽而至。摇船的老艄公和一位眉清目秀的女子站在船上,船头上还挂着一把映山红。毛正初和舒传贤向那个姑娘交待了几句,择道而行。久在大城市的沈泽民,一下子见到这么纯朴善良的皖西姑娘,情不自禁地感叹:“多么美丽的山乡女子。”
    姑娘名叫蒋曰英,和父亲摇船为生,兼任苏区地下交通员,用小船摇送党内同志。蒋曰英确是一位美丽无瑕的大别山女儿。……
    1929年,冬至的早晨。大别山飘着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洒在漫山遍野的沟沟壑壑。
    山野,静极了。偶尔从远处传来几声乌鸦的惨叫,给这银装素裹的世界增添了几分凄惨,几分肃杀。
    山道上,走着一位二十多岁的女子,踩着厚厚的积雪,步履十分艰难。她恨不得两步并作一步,马上走完这段艰难的路程。
    她叫蒋曰英,商城地下联络站的交通员。
    一大早,她接到一份十万火急的情报:丁树勋和地下党在峡口村召开会议的情况被泄露了,敌人将在今天上午10点出兵,把丁树勋和地下党一网打尽。
    必须立即通知他们迅速转移!
    寒风凛冽,蒋曰英一点也没感到冷。她的心像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着。
    这是大别山仅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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