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朝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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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朝华-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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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丫鬟出去做活儿。
于梦走到于昭身旁,低头看了她一眼,抬起头来朝那婆子说:“去给我搬张椅子来。”
厢房内的人都回头看着于梦,包括于昭。她想,于梦这会儿来应该是来为她母亲守孝的吧!这是丧房不得放桌椅,这种规矩就算是不懂,身边的人总会教吧!她也是刚刚才从婆子跟丫鬟口中得知的规矩,难道张氏没有教她?还是说张氏本来就没想着让于梦来给她娘亲守孝,她之所以过来,只不过做做样子?
于梦才不理会众人的眼光,径自走到一边去站着,又指着那婆子说:“对了,还给我到库房拿那张前阵子何夫人送来的杭州丝绸软垫子,怎么说都要跪上跪下的,我怕伤了膝盖。”
婆子还站在原地,不知是去还是不去,左右为难。
“还愣着做什么!”于梦指着婆子大声骂道:“我娘说了,这屋里我最大,我想怎样就怎样。”
这话说完,于昭心里冷笑,原来是张氏教她的!回头看了看婆子,对那婆子说:“你去吧。”
婆子得到自家姑娘的首肯,这才诶了一声,转身吩咐外头的丫鬟去拿。
于梦以为于昭怕了她,得意地走回她身侧俯身对她说:“还算你有自知之明。”
于昭盯着床上的陈氏看,本来不想理会于梦的,却无意间见到有个站在门口的影子投在陈氏的床边,而这个影子若她没有记错,当是于绽的。
“阿梦,若你不想为我娘守孝你大可与父亲说来,何必人来了却不把心带上。”
于梦没想到于昭会突然出声这般说,她是背对着门口,而她一副心思都用在怎么对付于昭身上,根本没发现从门口投进来的影子。“你当我愿意啊!那日若不是你不把风车给我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说到底,三夫人是你害死的,却要连累我来为她守孝。”
说完,于梦还说得不过瘾,小小年纪嘴巴利得跟刀儿似的。“呸,我娘说了,你娘当年只不过她身边的粗使丫鬟,身份低贱,就连带着你也是个身份低贱的下等人。”
“阿梦!”于昭生气地抬头看着于梦,怒气冲冲地说:“你侮辱我没关系,但不能侮辱我娘,她都已经走了你还这般羞辱于她,居心何在?”
“难道我有说错吗?全府的人都知道,你娘身份低贱,难道你不承认么!”于梦说着瞪大双眼准备看于昭的笑话。
于昭却突然伸手‘啪’的一声打在于梦脸上。
谁也不知道于昭会突然出手打于梦,就连站在门口的于绽也是吓了一跳,她这巴掌下去,力道可不小!
“于昭!你你你、你竟然敢打我!”于梦回过神来,捂着被于昭打得发烫的脸颊,伸手颤抖地指着于昭骂道:“你这个贱种,看我怎么教训你!”
说罢,她伸手就要往于昭脸上打去。
站在门口的于绽见状,连忙夺门而入,伸手托住于梦即将打在于昭身上的手。“阿梦,不许动手!”
于梦跟于昭同时回过头,于梦一见于绽,顿时哭得好不伤心。“大兄,阿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种竟然打我!”
于昭抬头望着于绽,因为跪在这儿好些时间,又因为伤心难过哭得双眼红肿,眼泪还挂在脸上呢,这么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任谁看了都舍不得。
于绽皱了皱眉头,看着于梦说:“阿梦,阿昭失了娘亲已经很伤心难过了,你即无心在此守孝便回去吧,我想三夫人地下有知定不会怪罪于你的。”
“大兄啊……”于梦委屈,这个大兄不是娘亲所出也非三夫人所出,从小被老夫人带在身边长大,所以于府各房他都不亲。这会子她受了委屈,这个大兄定不会如娘亲那般护着她。
“别说了,你快些离开吧,若是父亲追究起来,我会跟他解释的。”于绽说完,把跪坐在地上的于梦拉起来,抬头看着跟于梦一同前来的丫鬟说:“你们快来扶二姑娘回去,夫人要是问话,就跟她说阿梦冲了三夫人,到祠堂去跪着便可。”
于梦回头盯着于绽,本来不用守孝她还是可以不计较于昭刚刚那一巴掌的,怎么一转眼,大兄却让她到祠堂去跪着!
于昭双眼泪珠子都快落下来,盯着于绽看,嘴唇微微颤抖,眼看着又要哭。
“阿梦,你听大兄的吧,别在这儿闹事儿,有些话若传到老夫人或者父亲耳朵里,就是你母亲也护不了你。”于绽这是在为于梦着想了,刚刚她说的那些话叫他听了去,这个屋子里的人自然也都听了去,这些个下人想必会胡乱嚼舌根子,若是他不出声,这些话迟早会传到老夫人跟于豪勒耳朵里,到得那时,于梦就不是到祠堂去跪着这么简单了。
于梦就是再笨,听了于绽这些话也不敢再造次了,恶狠狠盯着于霏昭看了一眼后,重重‘哼’了一声,越过于绽往厢房门口而去。
她的丫鬟也跟着她跑在她身后,一边走一边追着问姑娘要去哪儿。于梦鼻孔朝天,直说去找她母亲。

第六章 白梅

于昭目送于梦主仆走出梨香园,这才回头看着于绽,“大兄,今日之事多谢了。”
于绽低头看着这个大妹子一脸委屈泪眼朦胧的样子,心下不忍。他从小没了母亲,虽然没办法体会失去母亲的痛楚,但是想想,他纵是没了母亲,仍然是于府的嫡长子,有老夫人当靠山。可是于昭没了母亲,这个于府之内便没了依靠。
“阿昭往后若有什么事,可来找我。”于绽说完,接过婆子递过来的香,跪下为陈氏上了香后,朝于昭说:“节哀。”
于昭点点头,眼泪无声地顺着脸颊往下流。
于绽看不下去,可他又没办法也没资格让于昭不流泪,毕竟死的人是她的母亲。
“适才父亲找我,我…且去瞧瞧父亲有什么事交代。”说罢,于绽起身出了厢房。
剩下于昭跟几个梨香园的丫鬟,空气中凝聚着一种压抑的感觉,或许是这屋子里挂的那些白纱帐。
“昭儿……”苗氏的有点虚脱的声音在于昭身后响起,缓步走了进来。
于昭回头一看,见是婆婆,忙起身过来,与果儿一人一边扶着她。
苗氏走到陈氏床前跪下,低头轻声饮泣。“你娘便这么走了,往后你可怎么办?”
于昭看着婆婆,双眼哭得红肿,看向她时只觉婆婆身影模糊不定。“婆婆…别难过,昭儿已经长大了,会保护自己跟婆婆。”
听见于昭这么说,苗氏怜爱地伸手抚着这个才八岁大的孙女,又是难过又是欣慰,心里的痛楚已无法再表达。
“苗婆婆,您也别难过,这老夫人总算答应给咱们三夫人风光下葬,如此三夫人就算去也去得安心了。”梨香园里年纪最大的就是这个婆子,也就四十出头,姓黄,平日里小丫鬟们都管她叫黄婆子。她见苗氏伤心,便上前安慰上两句,不管怎么说,现在最坏情况也就这样,三夫人能风光安葬也算是不好中的好消息了。
“黄婆子说得对,老夫人答应让娘风光安葬,婆婆,您别太难过,您还有我呢!”于昭说着,伸出小手拉住苗氏的手,抬头看着她。
苗氏点点头,抓了一把放在身旁的纸钱丢到炉子里火化,突然的明亮刺痛于昭的双眼,只一瞬间,又恢复阴暗。
于府的气氛就如这天气,阴暗阴暗的,直过了十来天,才从愁云惨雾中走出来。整个府邸拆掉所有的白纱帐,换上了红彤彤的红纱帐。此时离过年只有十天不到,于府上下都准备着过年要用的事物,所有下人忙得不亦乐乎。
陈氏的丧礼确实很风光,这还全靠张氏的张罗,虽然她打心底里不愿意,却碍于老夫人跟丈夫的面不得不办得风风光光妥妥当当。
丧礼过后,老夫人又宴请了城中许多达官贵人的夫人来于府做客,算是回礼也算是为当春先做个邀请。
于府里因为来了很多贵客,下人们直忙得脚底朝天,当然,于昭跟于梦两个于府的姑娘也是要出面应酬的,陪那些来做客的贵女们。
于梦是嫡女,于昭是庶女,虽然是姐姐,但是在会客时却是要跟在于梦身后。
这不,于梦走在前头跟一群来做客的贵女们说话,指着于府花园内的假山湖景说笑。于昭跟在后面,她穿越过来这边也有十多日,但是这十多日都在忙着母亲的丧礼,一直没什么机会出梨香园走走,对于府也算是两眼一翻不认得。
这会儿虽然是陪客人,获利最大的其实还是她自己。
于梦见于昭一直走在后头,与身侧当朝太保的孙女郑媛媛说道:“那是我庶姐,她母亲趁我母亲怀着我时勾搭上我爹爹,是下贱的种。”
郑媛媛回头看着于昭,咧嘴笑着说:“怪不得不敢上前来,原来是因为身份太低贱。”
同行的几个贵女回头看了看于昭,也纷纷掩嘴而笑。
于昭自然知道他们在笑自己,而且还是明目张胆地笑自己。可她不想理,若她理了,不就承认自己是于梦所说的那种低贱的人么!
她跟于梦同样是于豪勒的女儿,若是她低贱,那么于梦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些只是她的见解,在这个时代的人心目中却绝对不是正解。
“阿昭,你上前来。”于梦跟郑媛媛停在一处开得正艳的白梅树下,白梅树因为一早起来下人打理过,所以哪怕昨天夜里下了大雪,却丝毫掩盖不住她低调坚强的美。
于昭知道于梦想自己在众人面前失礼,若换了以前的于昭定是唯唯诺诺不敢上前,但是现在的于昭不再是以前的于昭,她的灵魂来自二十一世纪,比这群八九岁的小姑娘可大了一大截。
眼前这种情况,她们的身份在自己之上,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听话上前,只不过上前之后如何应对,那就要看人了。
“快些,走的这么慢。”于梦没好气地瞅着她,回头看着郑媛媛说:“你是想让郑姐姐等你么!”
于昭停在郑媛媛面前,欠了欠身微笑着说:“阿昭怎敢让郑姐姐等,这不上前谢罪来了么。”
郑媛媛祖父的官衔虽然是荣誉职位没什么实权,但说到底地位比于家还是要高,所以这声姐姐无论如何都当得。
“阿昭真会说话,倒不像你身份那般低贱。”郑媛媛抿唇笑着说:“今天于府雪色正佳,这颗白梅更是难得,你可能说出关于白梅的诗句?”
于梦听罢抬头看着郑媛媛毫不客气地笑了起来。“郑姐姐真是看得起,她呀!没上过学堂,书本怎么拿的都不知道呢。”
众女一听,跟着嘻嘻哈哈笑了起来,郑媛媛自然也不例外,而且笑得最开心的那个正是她。
于昭再次欠了欠身说道:“阿梦说得没错,我没上过学堂也没读过书,若真要我说出诗句来只怕浊了各位姐姐的耳。”
众女笑声渐息,郑媛媛俨然成了这些贵女的头头,当下笑着说道:“无妨无妨,你且说来听听,我们定不会取笑于你,若你的诗句念的好,我把皇上赐给我祖父的玉挂子赏给你。”说着,郑媛媛指着戴在脖子上一个碧绿通透的玉坠。

第七章 少年

于昭盯着玉坠看了会儿,笑着说道:“那阿昭就献丑了。”
众女一听于昭要念诗句,还轻声嘲笑的人都安静下来,等待着于昭念出诗句之后再一次嘲笑。
“翠玉美人怀,白梅寒风中,玉是贵中物,梅乃寻常香,两两遥相望,却道梅更骄。”于昭虽然不是文科出身,但是随便念几句诗来糊弄这些个小姑娘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儿。
众贵女本等着于昭念不出诗句时嘲笑一番,没想到她不但念出来了,而且念得极好。有几个比较聪明的贵女甚至读出于昭这诗里暗含的讽刺之意,使得众女顿时哑了声盯着她。
于昭见大家愣着,显然她们是想笑却又找不到理由,每个人都在等着身边的人开口好缓解眼前的尴尬。
“好诗。”在众女围着白梅面面相觑时,身后却传来了少年的声音。
来人也是今天到于府做客的客人,尚书省李尚书的四公子李慕,因还未到束发之年,所以一头乌黑的长发静静披散在肩后,已显俊朗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从容而高贵。
众女听见声音纷纷回身看来,本以为开口的只是一个少年,却不想身后竟不知何时站了有三四个少年。
郑媛媛最先回过神来,冲到其中一个蓝衣少年面前笑盈盈地抬头说:“阿政哥哥,你也来了?”
叫阿政的是钟太傅的大公子钟政,郑媛媛一见他就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他忙伸手把她的手推开。“郑姑娘、别来无恙。”
郑媛媛见钟政对自己这么疏远,嘟着小嘴不开心地看着他:“阿政哥哥!”
“郑姐姐,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钟家阿政啊!”于梦盯着钟政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叹了口气说:“也不怎么样嘛!”
钟政听于梦这么说,不怒反而附和着点头说:“于姑娘好眼力。”
于昭听罢,差点吐血,哪有人这么损自己的!
站在钟政身边的郑媛媛可不这么想了,钟政是她心里喜欢的人,怎能容他人诋毁。当下不满地瞪着于梦说:“你乱讲,阿政好得很。”
于梦知道自己说话气了郑媛媛,马上陪着笑脸说:“郑姐姐说得是,我瞧着这阿政与郑姐姐凑一起就是一对金童玉女。”
郑媛媛听罢,得意又开心地抬高了头,而钟政则皱着眉撇了撇嘴。“事情好像扯远了,刚刚不是在念诗么!”
经他这一说,大伙儿这才缓过来,回头看着于昭。
于昭只轻轻笑了笑,诗已经念了,好不好还不是她们这些个贵女说的事儿,只不过这会儿来了这么多少年。这些少年跟这些贵女可不一样,能出现在于府的都是家族将来的继承人,他们虽然一个个才十三四岁,但是说起腹中墨,那绝对不是贵女门能比的。
李尚书四公子李慕看着郑媛媛,十二岁的少年脸上尽是所有人都无法比拟的冷静与沉稳。“看来郑家姑娘这玉挂子是留不住了。”
比他大一岁的钟政听罢,笑嘻嘻地说道:“阿慕说得对,刚才我们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若于家阿昭做得好诗,你便把这皇上赐的玉挂子送给她。”
郑媛媛等人都没有想过于昭能做出诗句来,不但没有把玉挂子拿出来送人的准备,还想趁着奚笑于昭一番。但是那些话是自己说的,若是不给,这么多贵公子贵女看着,自己以后还如何能在这个圈子里待下去!
回头又听见钟政落井下石,当下跺着脚又嘟着嘴朝他喊道:“钟政你!”
钟政平日里性子活跃,又喜欢逗人玩,这会儿难得看到喜欢缠着自己的郑媛媛这么狼狈的样子,使得他更为得意。“莫不是郑姑娘不愿意把这玉挂子赏她了?”
随行的四个少年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另外一个是兵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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