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士警探 作者:吕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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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士警探 作者:吕铮-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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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电话啊,我想听听小企鹅到底是什么声音,想亲自劝慰他不要继续对我好,而这一切别人看似简单的事对于我来说却难比登天。眼泪不争气地模糊了我的双眼,我默默地按断电话,匆匆发了一条短信过去:“麻雀,我累了,明天再聊好吗?”
  “好吧。”小企鹅总是这么善解人意,“那,我们睡吧。”刚被我夸完的小企鹅竟又厚颜无耻起来。
  我总是喜欢他这样的自作聪明、自以为是,道了晚安的我们隔着一段未知的距离共同进入梦乡。那一夜我睡得格外安稳,噩梦再也没有侵袭我的梦乡。我相信,转天的清晨定是阳光灿烂,就像我的心情和小企鹅的笑脸…… 
  阳光格外的好,透过车窗可以清晰地看到天空上的白云苍狗。520路车同往常一样,默默在这喧嚣的城市中穿梭,似乎同这个世界的所有过客一样,匆匆而有目的性,我站在车厢的一角,站在这个喧嚣世界中寂静的一角,静静地等待着下一秒钟的到来。在我的世界里,时间只是那窗外稍纵即逝的景色而已,既没有时钟的急促,也没有心跳的悸动。阳光透过车窗洒落在人们的脚面上,在喧嚣的嘈杂中显出一丝宁静。暑期已过,孩子们结束假期,大人们按部就班地工作,今天车厢里的人并不多,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表,十点十分。
  那个邋遢大王又出现在我的身边了,他似乎还在看着我。通过车窗的反射,我可以清晰看到他那双眼睛,他今天的情绪似乎好了许多,但似乎仍然有些疲惫。哼,管他呢,总之他一定没有我的小企鹅帅气,不知为什么,一提起小企鹅,我心中总会划过一丝暖意。此时的他在干什么呢?是不是还在傻傻地等待和我见面的机会呢?我不敢往下想,也不想再去想,我不是对自己的外貌不自信,而是害怕有一天真的与他见面。我不是他想象中快乐的太阳花,而是生活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我不想看到他失望,更害怕自己伤心。也许这是种逃避,但只有此时逃避才能避免更多的也许发生。我害怕自己再次陷落某种黑暗,我只想平静地生活,像这蓝天上的浮云一样,希望一切都如我所想。
  就在我即将下车的时候,身后的一个人突然挤了过来,而且越挤越近。我不敢回头看他,一种压抑顿时布满了我的全身,我试图躲闪着向前移动,不料他竟然又凑了过来,一双手竟也不安分地乱动起来。我感觉着他的侵犯却又无能为力,无声的我无法呐喊,无声的我无法抵抗,我闭上眼睛,默默地祈祷着车门尽快打开,一秒、两秒,车门终于打开了。就在这时,我却突然感到那个人一下冲我扑了过来,恐惧冲破了我的最后一丝忍耐,我颤抖着向车外跑去,眼前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人群、车辆、建筑、树木,一切似乎都越来越模糊,我强忍着内心的屈辱,用尽全力向远方跑去。眼泪逆着风的方向,飘落在过往的路上,此时我多么需要一副坚强的臂膀,可以为我遮风挡雨,多么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让我暂时停泊,而我却只属于寂静中的寂寞,痛苦和快乐都无人分享。我不争气地又想起了蒋鹏,又想起了他那柔软的嘴唇和温柔的肩膀。我用力摇了摇头,试图忘记这些悬浮在脑海的记忆,无奈,我无法忘记。
  我疯了似的向前奔跑,直到让自己筋疲力尽,而心里却还像堵了一块石头让人窒息。当我瘫软在地的时候,我看到了阳光下那个柔弱的自己。小企鹅啊,你此时到底在哪里呢?你知不知道,你关心的太阳花正在被人欺负呢?如果你知道了,会不会用最快的时间赶到我身边,来安慰我保护我呢。不知为什么,现在我非常想见到他,网络上是否能有真实的感情呢?我仍不知道……
  因为这个影响,我一下午都沉浸在这种压抑和痛苦之中,我没有按时去上课,也没有按时去使馆办签证。我把自己深深锁在屋子里,对着显示器发呆,我多么希望此时小企鹅的头像会亮起来,像往常一样说几个笑话来逗我开心,或是尽量耍几个小聪明,我想那时我的心情一定会好。可是整整一下午,我都没有等到他的出现,我的小企鹅,你到底在哪里呢?
  十六点四十二分,我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是老师发来的短信:“海伦,刚才有个警察送来了你遗落在公交车上的学生证,我已替你保管好,请明天来拿。”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慌乱中丢了东西,我立即清理身上的财物,发现还好,只是丢了学生证。警察?我的学生证怎么会让警察捡到呢?对,一定是哪个好心人捡到后交给警察的。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我灰暗的心情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一丝缓解,我打开小企鹅的对话框,轻轻地输入了几个字:“你在吗?我想你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竟如此直接,就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焦急地期盼小企鹅的出现一样…… 
  屏幕闪动起来,当小企鹅的头像跳动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在我的反复“拷问”下,小企鹅终于承认自己昨天是贪图了懒觉,所以忘了和本姑娘的网上约会。所以嘛,我只能再次无理地要求他在承认错误的基础上,给予他物质上的惩罚,那就是用QQ积分给我在网上买一个大戒指。呵呵,没想到小企鹅还真爽快,不到一分钟就把戒指送到我的QQ上来了,虽然他曾不止一次地表明这些积分的来之不易,是用多少次网络锄大地、斗地主什么赢来的,但我不管,因为我就喜欢看小企鹅在我面前那无奈的样子。
  “收了戒指该嫁给我了吧。”小企鹅竟又无礼起来。
  “呸呸呸,我才不嫁呢,要是嫁到你们南极非冻死不可。”我虽然这么回复,但脸上却不知何时泛起一阵红晕。
  “呵呵,不会不会,你可能忘了吧,我是一个长得像企鹅的麻雀,嫁给我顶多生活在树上,南极是不会去的。”小企鹅继续说着。
  “嗯,树上也不行,我是太阳花,只能生活在朝向太阳的地方,树上可没有阳光啊。”我与他斗智斗勇。
  “那好办啊,那咱们就住在树上的顶层。”小企鹅狡辩着。
  “嗯,不说这个了,今天你得哄我开心,给我讲几个好玩的事吧。”我转移话题道。
  “你呀你,怎么一说到实质问题就转移话题啊,我又不会吃了你。”小企鹅明显反应了过来。
  “不是不是,我就想听你讲的故事。”我一副期待的语气。
  “嗯,好吧,在太阳花面前,麻雀永远无可奈何。”小企鹅再一次妥协了,“嗯,就给你讲一个真事吧。我有一个朋友是开出租车的,有一天晚上在十二点即将收工的时候被一个女乘客拦下来了,女乘客穿着雪白的裙子,用微弱的声音说‘师傅,去太王坟’,太王坟可是死人火化的地方,司机一听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后来一想也顺路,就让那个女人上车了。后来……”
  “不听了不听了。”我一阵抗议,“我害怕,你给我讲个别的故事吧”。
  “别啊,你听着,不害怕。”小企鹅不顾我的阻拦,继续讲下去,“后来司机越开越觉得困倦,但当他的目光突然掠过后视镜的时候,他一下惊醒了,他发现此时的后视镜里竟然什么也没有。司机就猛地回头看,发现那女人正坐在后座冲他微笑,这时他想起,鬼在镜子里是无形的……”
  “不听啦!!!!!”我一下打出了五个感叹号,但话虽这么说,好奇心却仍驱使我紧紧盯着屏幕。
  “司机惊魂未定,又看了一下后视镜,那里面还是没有女人的影子。他就又回头看,发现女人还在后座冲他笑。这下他可吓坏了,就猛地一踩刹车,这时那女人突然出现在了后视镜里,只见她披头散发,流着两道鼻血。司机由于惊慌,出租车一下撞到了路旁边的大树,他一下晕了过去。嗯,讲完了。”小企鹅突然停住了故事。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此时的我虽早已吓得蜷缩在厚厚的被子中,但好奇心却越发强烈。
  “后来。后来就害怕了,我不讲了,省得你说我吓唬你。”小企鹅回复。
  “接着讲吧,我不害怕,快讲啊。”我催促他说。
  “嗯,让我讲也行,那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小企鹅开始得寸进尺了。
  “什么条件啊?”我费解。
  “你先别管什么条件,先答应我再讲。”小企鹅明显是乘人之危。
  “嗯,好吧好吧,我答应,快讲吧。”我眼睁睁地跳进了小企鹅的圈套。
  “呵呵,还算乖。后来等司机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躺在医院里了,他就马上和护士说‘有鬼,有鬼啊’。护士听了当然不能相信,那司机就接着说:‘真的有鬼,还是个女鬼,她穿着白色的裙子、长头发……’谁知他刚说到这,那个女人就摇着轮椅进来了,此时的她也是伤痕累累。她进来就说:‘你才是鬼呢,我刚才在车上感到鼻孔有些痒痒,就低着头用手去捅,可你却总是回头,所以每次你回头时我都冲你不好意思地笑一下。后来就在我低着头用两个手指捅鼻孔的时候,你却突然猛踩刹车……’” 
  “哈哈哈。”真没想到小企鹅竟是在给我讲一个笑话。我顿时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却不料小企鹅刚讲完笑话,就收起了圈套。
  “太阳花,你刚才说了啊,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小企鹅果然有阴谋。
  “嗯,什么条件啊,说吧。”我既然答应在先,也不好辩驳。
  “你得允许我当面偿还欠你的债务。”小企鹅说。
  “什么?你是想……”
  “对,咱们见面吧。”小企鹅很直接。
  “但是……”我犹豫了,再次犹豫了。我不想直接拒绝他,但我确实还没有和他见面的思想准备,我并未向他坦白,并未告诉他我是个听不到声音的人。我怕现实中的小企鹅会失望叹息,害怕他会因此从我的世界中消失,我是自私的,所以我犹豫。
  “你怎么了?不想见我吗?”小企鹅有些着急了。
  “不是,我……”我仍无法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拒绝他。
  “那你先把要求降低一下,你先传张照片给我吧。”小企鹅似乎急切地想看到现实生活中的我。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好吧,那就传一张照片给你,可不许笑话人家丑啊。”我一边说一边搜寻起自己的照片来,最后选定了一张在海滩的照片。照片里我穿着雪白的连衣裙,背后是蔚蓝的海和天,金黄色的沙滩懒懒地躺在阳光下,显得本姑娘还是很可爱的。
  嗯,打开传送文件窗口,之后按确定,之后发送,发送,发送……嗯?
  我一连按了几个发送却都未成功,我试图重新操作发送照片,却发现连屏幕中的鼠标都停止不动了。是病毒!电脑中毒了! 
  电脑是在第二天中午才修好的,瑞星杀毒软件从电脑中查出一百多个病毒,天知道它们是怎么跑进去的。我迫不及待地登录上QQ,发现那个小企鹅还在不知疲倦地跳着。
  又是数条留言,而最后的一条留言竟是:“太阳花,无论怎样,我会在周六下午四点,在南单商场旁的麦当劳等你,你要是不来,我就坐在那里一直等待。希望我能见到你。”
  这个家伙,竟然用这种方式逼迫我见面,真是的。我默默地盯着那句留言出神,不知该如何是好。我到底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去见他吗?我胆怯,我不知所措,我好奇,我跃跃欲试,我矛盾着,徘徊着,却也期待着……
  风信子的忧伤
  风过后的香味,
  叶落时的后悔,
  快乐伤悲花谢花开有几回。
  梦到梦的结尾,
  爱到爱得颓废,
  风信子的忧伤谁又能体会。
  它不想再飞,有没有放弃的机会,
  灰色城市上空尝尽孤单滋味;
  却也无所谓,就在阳光下买个醉,
  随意漂流不必依靠谁。
  此时这首词的意境最符合我的心绪,因为我即将见到那只小企鹅,不,应该是那只样子像小企鹅的麻雀。我静静地伫立在公交车里,此时已可以清晰地看到不远处麦当劳的标志牌。
  手机又开始振动了,一定是小企鹅的短信吧。
  “太阳花,非常抱歉,我单位有急事,今天不能赴约了。我给你带的礼物放在了麦当劳柜台那里,希望你能喜欢。”
  我原本认为在自己看完这条短信后,会大松一口气,但不知为什么,此时的心里却升起了一丝怅然。也许我们俩注定就不该见面吧,我在遇到他之前,早已习惯消极地快乐和看待问题了。一切怅然和失望却在那个白色小熊出现的一瞬间烟消云散,那是个多么可爱的小熊啊,白白胖胖的身子,圆圆的脑袋,一双大眼睛仿佛在为小企鹅说情,我紧紧地将小熊拥在怀中,静静地体会着那软软的厚厚的温暖。小企鹅,我真的很开心,你知道吗? 
  三天了,没有小企鹅的留言、短信,以及一切关于他的消息,他似乎一下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无影无踪,只有那只白色小熊在静静地陪伴我度过不眠之夜。而我却还是会在每晚默默守着电脑屏幕,期待着那只小企鹅跳跃起来的身影,我等待着他给我解释那天爽约的原因,等待他哄我逗我开心。但三天了,他仍没有出现。我复习着我们的聊天记录,每一次都能从那里找到快乐,我甚至会为某个笑话再次发笑,那样子一定很傻。小企鹅,你到底在哪里呢?
  当黑夜降临的时候,我会习惯用键盘把自己那些凌乱的思维记录下来,没有什么原因。没有小企鹅的黑夜里,黑暗和寂寞是黑夜的主题,伴随着它们的出现,徘徊也不可避免。曾几何时,我忘记自己该如何快乐,我在期待着未来的幸福和快乐时,每天却在容忍着空虚和寂寞。寂寞不是别人给予我的,而是我自己制造的东西,一个人并不寂寞,想一个人才寂寞,直到今天我才越发懂得这个道理。没有你的夜晚,只有一杯浓浓的咖啡伴我无眠,虽然你曾劝过我,喝咖啡影响身体,但无奈,我不想再次坠入失去你的梦里。没有你的世界里,黑暗再无优雅,夜色也失去美丽,就连我最熟悉的寂寞都变得冷漠消极,我曾认为谁也打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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