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记]陈伯达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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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记]陈伯达传-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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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中央工作会议上的激烈斗争 
  林彪在讲话中,指名道姓,猛烈地攻击刘少奇和邓小平。陈伯达的讲话,那激烈的调子不亚于林彪。   
  刘少奇检讨到这种地步,林彪、陈伯达、康生、江青并不放过他。   
  ※        ※         ※   
  一场新的激烈的斗争,又在党内核心层中展开。   
  中共八届十一中全会结束还不到两个月,1966年10月9日至20日,中共中央工作会议又在北京召开。   
  会议由毛泽东主持。中央各部门、各中央局、各省、市、自治区党委负责人出席了会议。会议的主题,便是“彻底批判资产阶级反动路线”,亦即批判刘、邓。   
  会议是毛泽东提议召开的。原来只准备开3天,后来开7天,以至开了19天。   
  在会上唱主角的是林彪和陈伯达。他们在会上都作了长篇讲话,讲话记录被印成一本小册子,广为散发,作为“学习文件”。   
  林彪在讲话中,指名道姓,猛烈地攻击刘少奇和邓小平。现照小册子的原文摘录如下:   
  ……中央有几个领导同志,就是刘少奇、邓小平同志,他们搞了另外一条路线,同毛主席的路线相反。刘邓路线,就是毛主席大字报说的,“站在反动的资产阶级立场上,实行资产阶级专政,将无产阶级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运动打下去,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围剿革命派,压制不同意见,实行白色恐怖,自以为得意,长资产阶级的威风,灭无产阶级的志气,又何其毒也。”……   
  陈伯达在会上作了题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的两条路线》的长篇讲话,后来改题为《对两个月运动的总结》印发。所谓“两个月”,即指中共八届十一中全会以后的两个月。   
  毛泽东曾在陈伯达的讲话稿上作如下指示:   
  即送陈伯达同志,改稿看过,很好。抓革命、促生产这两句话是否在什么地方加进去,请考虑。要大量印发,印成小本子,每个支部、每个红卫兵小队最少一本。   
  毛泽东   
  10月24日22时   
  陈伯达的讲话,那激烈的调子不亚于林彪,指责刘、邓搞的是“国民党的‘训政’”。   
  陈伯达的讲话,除了谈“形势大好”、“两条路线斗争的继续”外,还谈了另外两个问题,即“去掉怕字,放手发动群众”,“坚持毛主席提出的阶级路线,团结大多数”。陈伯达在结束讲话时高呼:“用伟大的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中国人民必将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据陈伯达自云,他是花了三天时间赶写出这篇讲话稿的。陈伯达的讲话,跟林彪的讲话紧密配合,在全党掀起“彻底批判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高潮。   
  毛泽东也在会上讲了话。他随口而讲,没有稿子。从他的讲话记录来看,他的“调子”   
  比林彪、陈伯达要低一些,甚至提及了“也不能全怪少奇同志和小平同志”。照毛泽东的讲话记录,摘录于下:   
  我看冲一下有好处。多少年没有想,一冲就想了,无非是犯错误。什么路线错误,犯了就改嘛!谁要打倒你们?我是不想打倒你们的,我看红卫兵也不想打倒你们。……有些同志说,不是有心犯错误,是稀里糊涂犯了错误,可以理解。也不能全怪少奇同志和小平同志,他们有责任,中央也有责任,中央没管好。时间短,新的问题没有精神准备,政治思想工作没做好。我们17天会议以后,会好些。   
  刘少奇也出席会议。面对着种种的批评和责难,他只好作检查。刘少奇在“文革”中作过多次检查,这一次的检查最长、最详细。刘少奇的讲话中,几处提及了陈伯达。   
  以下摘录刘少奇1966年10月23日在中央工作会议上检查的原文:   
  同志们:   
  我坚决拥护主席和林彪同志的指示,同意陈伯达同志的讲话。我看了各小组会的大部分简报,了解到一些地方和中央的一些部门在指导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程度不同地犯了错误,许多同志都进行了检讨,这使我的心情十分沉重:因为这同我在前一段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所犯的错误,是有关系的。……   
  当工作组已经派出,已经有同志发现工作组同革命的群众运动发生对抗的现象,并且提出不要工作组,例如陈伯达同志早就提出过这种意见。陈伯达同志是根据毛主席的启发而提出这种意见的。当时,我们如果能够领会毛主席的思想,调查研究大量的事实,立即将大批工作组撤回,也还是可以不致于犯严重的路线错误的。但当时我们没这样做……   
  尽管刘少奇是被迫作这番检查,但是刘少奇说“陈伯达同志早就提出这种意见”,使陈伯达喜滋滋的,似乎证明了陈伯达的“正确”。   
  “新帐老帐一起算”,向来是“流行”的“整人公式”。刘少奇也不例外。他的检查除了被迫承认了派工作组这一“路线错误”之外,不得不历数自己1946年2月、1947年夏、1949年春、1951年7月、1955年、1962年、1964年一次又一次的“错误老帐”。   
  刘少奇检讨到这种地步,林彪、陈伯达、康生、江青并不放过他。   
  中央工作会议收场不久,陈伯达主编的《红旗》杂志第十五期发表社论《夺取新的胜利》,提高了“批判刘邓”的调子。   
  除了猛攻刘少奇之外,陈伯达还尖锐地批判邓少平。陈伯达在1966年10月25日的讲话中,称“邓是错误路线的急先锋”,“邓的面貌如果不在我们全党搞清是危险的,他同刘打着一样的旗帜”,“邓搞独立王国”“1962年搞包产到户也是邓说的”……   
  在“彻底批判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新高潮”的猛烈冲击下,刘少奇和邓小平完全靠边了,再不露面了。“中央文革”取代了中共中央书记处,陈伯达权重一时,他这个“小组长”拥有比总书记还大的权力。   
  尽管报上天天在批判刘、邓的“资产阶级反动路线”,但是大多数党的高级干部想不通,诚如毛泽东1967年5月接见阿尔巴尼亚军事代表团谢胡等人所说的那样:   
  《五·一六通知》已经明显地提出了路线问题,也提出了两条路线问题。当时多数人不同意我的意见,有时只剩下我自己,说我的看法过时了,我只好将我的意见带到八届十一中全会上去讨论,通过争论我只得到了半数多一点人的同意,当时还有很多人仍然想不通。李井泉想不通,刘澜涛也不通。伯达同志找他们谈,他们说,“我在北京不通,回去仍然不通”。最后我们只能让实践去进一步检验吧!   
  毛泽东提到的李井泉,当时是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共中央西南局第一书记;刘澜涛则是中共中央书记处候补书记、中共中央西北局第一书记。李井泉、刘澜涛代表着一大批“想不通”的高级干部!             
第三十一章 批判“血统论” 
  “血统论”能够在“文革”中盛行,固然依仗于在“文革”中泛滥的极左思潮,而且也与长期以来的“阶级斗争”理论紧密相连。   
  “血统论”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红五类”子女自恃出身好,“自来红”,无法无天;“黑七类”子女则心灵受到莫大的创伤,失去对前途的信心。   
  ※        ※         ※   
  陈伯达在接受笔者的采访时,曾说过这样的话:“‘文化大革命’是一个疯狂的年代,那时候我是一个发疯的人。”尽管如此,陈伯达在“文革”中,也做过一些“好事儿”。   
  “好事儿”之一,就是批判“血统论”。在“文革”之初,“血统论”曾一度非常流行。   
  “血统论”原本出自封建君主的世袭制。在“文革”中,这种封建糟粕却被披上了红色的外衣。1966年7月29日,北京航空学院附中红卫兵贴出了这样的“鬼见愁”对联:“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横批是“基本如此”。这副对联一贴出来,就产生“轰动效应”:围观者、传抄者、批评者、辩论者,比比皆是。8月1日,这副对联迅即在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中国人民大学等高等学校贴出,又一次引起轰动。这副对联成为“血统论”   
  最形象、最有煽动力的口号。于是,出身革命干部、工人、贫下中农等家庭的子女,成了“好汉”,趾高气扬;而出身“反动家庭”的子女,则低三下四,成了“混蛋”,成了“贱民”。这副对联引起激烈的辩论:有人高呼“好得很”,有人斥之为“糟得很”。消息迅速传入“中央文革小组”组长陈伯达的耳朵。陈伯达很快就作出反应。在这副对联出现的第四天———8月2日凌晨,陈伯达在接见对于对联持不同意见的两派红卫兵时,就明确表示,这副对联“不全面”。陈伯达批判了“血统论”,指出“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实际上是封建社会“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的翻版。   
  陈伯达把那副对联作了修改:   
  “父母革命儿接班,父母反动儿背叛”。   
  横批改为“理应如此”。   
  陈伯达向红卫兵们宣传说,毛主席号召我们要团结大多数。“血统论”不利于“团结大多数”,违反毛主席的教导。陈伯达当时作为“中央文革小组”的组长,有着“中央首长”   
  的身份,他在多次讲话中批判了“血统论”,在广大青年学生中产生了影响。应当说,“血统论”能够在“文革”中盛行,固然依仗于在“文革”中泛滥的极左思潮,而且也与长期以来的“阶级斗争”理论紧密相连。特别是在高等学校招生中长期贯彻了所谓的“阶级路线”,出身“反动家庭”的子女即使成绩优秀也被拒之大学校门之外。所以,“血统论”一提出,便得以大肆流行。尽管陈伯达多次批判那副“鬼见愁”对联,但是“鬼见愁”对联仍在广泛传播,而且还出现了《鬼见愁之歌》,歌词就是这副对联,只是在“老子反动儿混蛋”一句之后,加上了一句:“滚,滚,滚,滚他妈的蛋!”“血统论”以血统划线:所谓“红五类”是指家庭出身为革命干部、革命烈士、革命军人、工人和贫农的子女;所谓“黑五类”是指家庭出身或者亲属中有人出身为地主、富农、反革命分子、坏分子和右派分子(其实也包括“摘帽右派”)的子女。   
  后来,“黑五类”又扩大为“黑七类”,即加上“走资派”和资本家的子女。在“红五类”和“黑七类”之间,还存在“中间地带”,即所谓“红外围”。“红外围”是指家庭出身为教师、店员、市民、中农、下中农的子女。   
  在“大辩论”中,当时流行“报成分”,即在发言之前,先要自报家庭成分。如果所报的家庭成分属于“黑七类”,马上被轰下台……   
  “血统论”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红五类”子女自恃出身好,“自来红”,无法无天;“黑七类”子女则心灵受到莫大的创伤,命中注定了“黑”,失去对前途的信心。   
  1966年10月16日下午,陈伯达在中央工作会议上所作的讲话《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的两条路线》中,虽然讲话的主题即所谓“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的两条路线”,是完全错误的,但是内中批判了“血统论”,却是应予肯定的。陈伯达的这一讲话经毛泽东同意,作为中共中央文件印发下达,产生了比较大的影响。陈伯达在讲话中,首先指出高干子女的“血统”未必“高贵”,接着,陈伯达深入地批驳了“血统论”:   
  现在有一些学生接受什么“自来红”、“自来黑”的观点,接受什么要在学生中划分“红五类”、“非红五类”或者什么“黑几类”的观点。制造这类观点的人,是要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制造混乱,蒙蔽青年。我们劝青年们不要接受这种血统论的错误观点,而要用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阶级论来武装自己的头脑。同时,那些制造和散布这种血统论的人,如果愿意回到无产阶级的革命道路上,就应该改正错误,停止散布这种谬论。   
  值得提到的是,在1966年12月,一张署名“家庭问题研究小组”的传单《出身论》,成为又一篇批判“血统论”的力作。1967年1月28日,由“首都中学生革命造反司令部”   
  创办的《中学生文革报》刊登了《出身论》。《出身论》首先指出,“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这副对联“不是真理,是绝对地错误”。   
  《出身论》指出,过分强调家庭出身,“是长期以来严重的社会问题”。不是“红五类”出身的人,“往往享受不到同等的政治待遇”,这是“不公正的现实”。《出身论》指出,一个人的成长,社会影响远远超过家庭影响。如“领导的教导、报纸、书籍、文学、艺术的宣传,习俗的熏染,工作的陶冶等等,都会给一个人不可磨灭的影响。这些统称为社会影响。这都是家庭影响无法抗衡的。”“人是能够选择自己的前进方向的”,“娘胎里决定不了”。因此,“一切革命青年,不管你是什么出身,都应受到同等的政治待遇”,提出应努力“填平这人为的鸿沟”。后来,《出身论》受到追查,这才查明作者是北京二十四中学的学生遇罗克。1967年4月14日,“中央文革小组”成员戚本禹称《出身论》是“反动文章”。遇罗克于1968年以“恶毒攻击”的罪名被捕。1970年3月5日被处决。直至1980年,遇罗克一案才得以平反。陈伯达在“文革”中做的另一“好事儿”,就是反复向红卫兵们宣传“要文斗,不要武斗”。在“血统论”盛行的日子,“红五类”们出于“强烈的阶级感情”,先是用巴掌、用拳头,后来发展到用皮带,对“黑六类”进行“武斗”。打人现象,越来越普遍。这时候,江青为之推波助澜,于是“打人风”迅速在全国蔓延。周恩来,陶铸、陈毅等,多次发表讲话,要求迅速制止武斗。   
  陈伯达所起草的布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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