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尼亚传奇第2部 凯斯宾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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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尼亚传奇第2部 凯斯宾王子-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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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怪事儿。”杜鲁普金说。
  “我不喜欢这故事,”尼克布瑞克说,“想不到在人类中,还有那么多关于我们的传说。其实,他们知道得越少越好,那个多嘴的老保姆,应该绑住她的舌头!而那个什么博士更是把事情都搞得乱七八糟,该死的混血小矮人!我憎恨他们!我恨他们胜过恨那些人类!你们记着我的话,这些人将给我们带来无穷的后患!”
  “你不要再不懂装懂了,尼克布瑞克,”特鲁佛汉特说,“你们这些小矮人和人类一样健忘,让人捉摸不透。我是个动物,一只獾而已。我们从不朝三暮四,总是一如既往。我认为事情发展下去,将对我们大有好处。在我们前面的是纳尼亚真正的君主,一位真正的国王。他回到了真正的纳尼亚,尽管你们小矮人已经忘记了,可我们动物们却依然记得:只有亚当的儿子做国王,纳尼亚才能得安宁。”
  “喂,特鲁佛汉特!”杜鲁普金冷笑道,“你是想把这个国家拱手送给人类吧?”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獾回答说,“这不是人类的国家(这一点我比谁都知道得更清楚),但这是一个要由人来统治的国家。我们獾有足够的记性来记住这一点,不是吗?上苍保佑,那至尊王彼得不就是个人吗?”
  “难道你真的相信那些古老的传说?”杜鲁普金问。
  “告诉你,我们动物坚信不移,我们动物!”特鲁佛汉特提高声音,“我们没有忘记过去,我们相信曾经在凯尔帕拉维尔治理纳尼亚的至尊王彼得和其他几个人,正如我们相信阿斯兰一样,决不动摇!”
  “恕我冒昧,”杜鲁普金尖刻地说,“恐怕当今世上相信阿斯兰的只有你一个了吧!”
  “我也相信,”凯斯宾激动地插嘴道,“也许从前我只是半信半疑,但现在我相信了。那些嘲笑阿斯兰的人同样也从来不相信关于会讲话的动物和小矮人的传说。有时候,我的确也感到迷惑,世上到底有没有这么个阿斯兰,有没有你们这样的生灵。瞧!你们就在这里。”
  “说得对,”特鲁佛汉特说,“千真万确,凯斯宾国王,只要你忠实于古老的纳尼亚,你就是我的国王,不管别人说什么,国王陛下万岁!”
  “你真让我觉得肉麻,獾。”尼克布瑞克哼哼说,“不错,至尊王彼得和他的弟妹是人,可他们是不同种类的人,我们面前的却是一个该诅咒的台尔马人。他们曾经把围猎屠杀我们当做游戏。老实说,你有没有过?”他猛地把身子转向凯斯宾。
  “好吧,说实话,我是那么做过,”凯斯宾诚实地说,“可那些完全是普通的不会讲话的动物。”
  “反正全一样。”尼克布瑞克说。
  “不,不,不,”特鲁佛汉特争辩说,“那可不一样,你明明知道,先生!如今生活在纳尼亚的动物与我们是不同的,那不过是些可怜的哑巴,毫无理性的生灵。这样的动物在卡乐门和台尔马,以及在世界各个地方都不难找到。它们个子比较小,长相、颜色也不相同,与我们之间的差距,比起混血小矮人与你们的差距真是大多了。”
  他们就这样争论了很久,最后一致决定让凯斯宾留下来。他们甚至还答应,一旦他完全康复,便马上领他去见其他那些“自己人”。显然,在这荒山野林之中,纳尼亚的老住户们至今还躲躲藏藏地生活着。




第六章 隐居者

  凯斯宾最快乐的日子开始了。夏日清晨,青草上还挂着露珠,他已经同獾和两个小矮人一道,穿过树林,越过高高的山脊,来到阳光明媚的南山坡上。在这里,你居高临下,可以把阿钦兰那绿色的世界尽收眼底。
  “咱们先去找那三个胖子大熊。”杜鲁普金说。
  他们来到一片林中空地,这儿最醒目的是一棵四周长满了青苔的空心栎树。特鲁佛汉特用爪子在树干上敲了三下。半天没有回答。于是它又使劲地敲,就听见从树里传出一阵模糊不清的抱怨;“走开,天还早着呢。”特鲁佛汉特只好又敲了第三遍。
  终于,一阵响动之后,树干上的一扇门被打开了,从里面慢吞吞地走出三头肥胖无比的大棕熊,一边不停地眨巴着它们的小眼睛。不出特鲁佛汉特所料,听完了客人的故事,它们异口同声地表示,赞成亚当的儿子做纳尼亚的统治者,并且亲吻了凯斯宾——一种湿呼呼的抽鼻子式的接吻——以表示敬意。它们取出储藏的蜂蜜来款待贵宾。凯斯宾并不喜欢在早上这时候不吃面包光吃蜂蜜,但出于礼节他还是客气地伸手接下了。后来他花了老半天才把那黏糊糊的蜂蜜擦干净。
  告辞了大熊,他们继续往前走,不久有来到一片山毛榉树林中,特鲁佛汉特高声喊到;“佩蒂威格!佩蒂威格!”
  转眼间,一只红色松鼠从树梢上一级一级十分灵巧地跳下来,停在离他们最近的树枝上。它比凯斯宾偶尔在城堡花园见到的那些普通的,不会说话的松鼠大得多,你一看见它那张聪明的,懂事的脸,马上就能判断出它会讲话。果然,佩蒂威格十分健谈。
  很快他们就发现要想让它住嘴可真是件难事。它当即表示欢迎凯斯宾国王的到来,并殷勤地问他是否愿意吃点坚果。凯斯宾谢谢它并表示乐意吃一点儿。
  就在佩蒂威格蹦蹦跳跳去取果子的时候,特鲁佛汉特在凯斯宾的耳边低声说;“别盯着看,把脸转过去。对于松鼠来说,假如你注意看它去仓库,或者东张西望,好象你想要知道仓库的秘密,那是很不礼貌的。”
  一会儿,佩蒂威格带着果子回来了,等凯斯宾吃完之后,佩蒂威格又问要不要它给朋友们捎个信。“我可以到任何地方去,脚都不沾地的。”他骄傲的说。特鲁佛汉特和小矮人都认为这个主意不错,于是写了好多张便条给许多名字看起来希奇古怪的动物,邀请他它们三天之后的午夜来跳舞草坪参加盛宴和政务会。“别忘了提醒那三只大棕熊,刚才我忘记提这事儿了。”杜鲁普金补充说。

  告别松鼠后,他们又走访了萨德森林七兄弟。杜鲁普金领着大家翻过山脊,顺着北山坡朝东走,最后来到岩石和松树之间的一个庄严肃穆却有些昏暗的地方。凯斯宾突然感到大地在颤动,好象有人在地下用锤子不停地敲打。
  杜鲁普金走上一块扁扁的大石头,用脚跺了几下,然后站在一边,显然是在等什么。
  过了好半天,那石头被什么人从下面移到了一边,露出一个洞口。随着一股热气和一缕青烟,洞口里冒出一个小矮人的脑袋,很像杜鲁普金。
  他们在洞口谈了很久,那小矮人似乎比松鼠和大熊的疑心大多了,可最后还是邀请大家“进屋里说话”。
  凯斯宾沿着漆黑的台阶往地下走去,也不知走了多远,突然眼前一亮,他看到了火光。那是炼铁炉发出的光亮。原来,这里是小矮人的铁匠工场。
  两个小矮人在风箱旁卖力地干着,另一个用钳子夹住砧子上一块烧红的铁块,第四个小矮人正在上面丁丁当当地敲打着,还有两个在一块油腻的布上擦擦那满是老茧的手,走上前来迎接客人。
  特鲁佛汉特费了不少口舌,才使他俩相信凯斯宾是朋友而不是敌人。
  一旦明白了这一点,他们便齐声高呼:“国王万岁!”一边捧来他们的礼物:三套富丽堂皇的盔甲和三柄宝剑。
  凯斯宾、杜鲁普金和尼克布瑞克各自得到了一套,而那獾本来也可以有一套的,可是它说,它是个动物,假如它的爪子和牙齿无法保护自己,给它再好的装备也是白搭。
  毫不夸张地说,那些军械的做工比凯斯宾见过的任何军械都强到不知哪里去了。相比之下,他原来的那把剑简直单薄得像个玩具,粗糙得像根棍子。所以他很高兴地收下了这些礼物。同时,七兄弟(他们都是红小矮人)也高兴地接受了去跳舞场赴宴的邀请。

  往前不远,在一个干燥而遍布岩石的沟壑里,他们找到一个山洞,那里住着五个黑小矮人。
  初见面时,他们望着凯斯宾,目光里充满着戒备和疑虑。可是后来那位老大说:“假如他反对弥若兹,那我们就拥立他为王。”
  老二也友好地问道:“要不要我们送你一段路?那边的山崖下住着几个食人怪,还有一个巫婆。我们可以把它们介绍给你,喏,就在那儿。”
  “不必了。”凯斯宾说。
  “我看也大可不必,”特鲁佛汉特说,“我们不要那些家伙混入我们的阵营。”
  尼克布瑞克不同意这话,但杜鲁普金和獾驳倒了他。凯斯宾听说故事里那些牛鬼蛇神也有后代活在世上,不由感到十分震惊。
  “要是我们收容了这些坏蛋,阿斯兰就不会做我们的朋友了。”当他们从黑小矮人的山洞里走出来的时候,特鲁佛汉特说。
  “哼,阿斯兰!”尼克布瑞克似乎很不服气,“你们要是没有我这个朋友,那才不得了哩!”
  “你不相信阿斯兰吗?”凯斯宾问尼克布瑞克。
  “哈!我相信随便什么人,随便什么东西,”尼克布瑞克高声说,“只要他能打垮那些可恶的台尔马暴徒,把他们赶出纳尼亚,随便什么人还是什么东西,不管他叫阿斯兰,还是叫白女巫,我都奉若神明!你明白了吗?”
  “你给我住嘴!”特鲁佛汉特听到这里不由得火冒三丈,“简直是胡说八道。白女巫是比弥若兹及其同类更加危险的敌人,你知道吗?”
  “对我们小矮人来讲,她不是。”尼克布瑞克说。

  下一站的访问比较令人愉快。他们顺着山坡往下走,来到一个宽阔的幽谷,谷底流过一条湍急的河,河边的空地上是大片的毛地黄和野玫瑰,蜜蜂嗡嗡地往返奔忙。
  特鲁佛汉特高声喊道:“格兰斯托姆!格兰斯托姆!”
  一会儿工夫,凯斯宾听到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连河谷都颤动起来。突然,他们看到几个动物冲开灌木丛跑了出来。这是凯斯宾平生见到的最珍奇、最高贵的动物了——人头马格兰斯托姆,后面跟着它的三个儿子。它那强健的马身发出栗色的光泽,高贵的人头潇洒地扬起,一绺金红色的胡子在宽阔的胸前飘扬。它是位预言家,又是位占星家,完全了解客人来访的目的。
  “国王万岁!”它呼啸而来,声如洪钟,“我和我的儿子们随时准备参加战斗。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直到现在,凯斯宾和其他几个都还没有认真想过打仗的事儿,他们只有一些仍然是模糊不清的设想。比方说,袭击农夫和猎人——假如他们胆敢到这片野树林中来骚扰的话。他们只希望隐居在森林中、洞穴里,建立起一个隐蔽的、传统的纳尼亚,别无奢望。格兰斯托姆的这句话,使大家茅塞顿开。
  “你是说,发动一场正义的战争,把弥若兹彻底赶出纳尼亚?”凯斯宾问。
  “对!”人头马说,“陛下身穿盔甲,佩挂宝剑,难道不是为了这个?”
  “能成功吗?”獾将信将疑。
  “时机已经成熟,”格兰斯托姆说,“我们看过了星相,獾老弟,观察星相是我的本行,正如牢记历史是你的本行一样。塔瓦和阿拉姆毕尔两颗行星在天空的大殿里相会了,而在大地上,亚当的儿子将重整旗鼓,召集并指挥纳尼亚人民,为自由而战。听啊,时钟敲响了,我们在跳舞场举行的会议,就是这场战争的动员大会。”它的话里充满了信心和勇气,使凯斯宾和其他的朋友都跃跃欲试。他们意识到,这将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正义战争,而且胜利一定属于他们!
  已是中午,于是他们坐下来与人头马父子共进午餐,人头马请大家吃的是燕麦饼、香草和乳酪。

  下午去拜访的地方虽然不远,但他们不得不绕一个大弯,以避开有人类居住的地区。他们来到河岸附近一个洞口前,特鲁佛汉特又呼喊起来。喊声未落,从洞里突地一声跳出个什么东西来。凯斯宾怎么也料想不到,原来那是只会说话的老鼠。毫无疑问,它比普通的老鼠要大得多,后腿一站,足有一尺多高,两只大耳朵和兔子的一样长(可是更宽一些),它叫雷佩契普,是个快活而又英勇的小家伙。只见他腰问佩着一柄小巧锋利的宝剑,不时捻动着它那寥寥可数的几根长胡须,神气十足。“我们一共十二员鼠将,陛下。”
  它毕恭毕敬,迅速而优美地鞠了一躬,“我的全军人马将无条件地听候陛下调遣,赴汤足舀火,在所不辞!”凯斯宾看它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直想笑,雷佩契普和它的全军人马,可以亳不费劲地给放在一只菜篮子里,让随便什么人拎回家去。

  那天他们会见了许许多多的朋友,要把这些朋友一一加以描述,那可就太费时间了一一有打洞专家鼹鼠,钢口利牙的獾家族,野兔卡梅罗,还有剌猬豪格尔斯道克等等。最后他们来到一口井边,决定休息一下。井旁是一片柔软的草坪,四周都是榆树。这时,投在地上的树影已经很长,太阳已开始落山。雏菊花合拢了,白嘴鸟也要飞回家睡觉去了。他们坐在草坪上取出带来的食物,准备进晚餐。杜鲁普金则点燃了他的大烟斗,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现在,”特鲁佛汉特说,“咱们要是能唤醒这里的树神就好了,那样我们这一天可就真是功德圆满啦。”
  “咱们办不到吗?”凯斯宾说。
  “办不到,”獾叹了一口气说,“咱们无能为力,自从人类迁移到这块土地上之后,他们砍伐树木,污染河流,使树神和水神引退很久了,谁也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显灵。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很大的损失呢!那些台尔马人最怕这树林,一日大树们愤怒起来,他们就会发疯似的四处逃窜,飞快地逃出纳尼亚。”
  “你们动物的想像力简直太丰富啦!”杜鲁普金根本不相信这话,“可是你为什么只讲到树和水,就不往下说了?假如石头全都能够自己飞起来,砸向老弥若兹,那不是更妙吗?“
  獾对这话只是哼了一声,表示不屑回答。这以后是很长时间的沉默,凯斯宾倒在软软的草地上,渐渐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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