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品寒士(完结) 作者:贼道三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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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品寒士(完结) 作者:贼道三痴- 第2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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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道韫一听丁幼微来了,满脸羞红,这事把丁氏嫂嫂都给惊动了,太难为情了,赶紧下楼拜见丁幼微,却见陆葳蕤也低着头跟在后面—— 

丁幼微神色不似往日那般亲和,颇为严肃,把身边的婢仆都支开,这才对陆葳蕤、谢道韫二人道:“道韫、葳蕤,你二人都是我小郎之妻,这场婚礼万众瞩目,前院的贺客犹未散去,小郎却被你二人赶到藏书楼去了,这洞房花烛夜若就这样收场,传出去必为世人所笑!” 

谢道韫、陆葳蕤垂首受教,西楼陈氏现在就以丁幼微为长,长嫂如母,而且陈操之对这个嫂子非常敬重,陆、谢二女自然更是恭敬—— 

丁幼微又道:“一夫二妻,本就于礼不合,只是你二人与小郎皆是奇缘,历经波折,今日成此好事,就应互敬互爱,友善相处,莫致内宅争执不宁,从而步昔年贾侯左右夫人之后尘,为后世所讥。” 

谢道韫、陆葳蕤二人都是既羞愧又委屈,陆葳蕤都快哭出来了,她们不是相争,是相让啊,但这时也不敢自辩—— 

丁幼微放缓语气,温柔道:“嫂子当然知道你二人甚是贤惠,并非相争,但这种事传到外人耳里,你们的夫君新婚夜在藏书楼度过这总是事实,外人当然以为是我们陈氏因为双娶而致内宅不宁,是不是?” 

谢道韫低声问:“嫂子,可有补救之法?” 

陆葳蕤也是泪光盈盈望着嫂子丁幼微—— 

丁幼微莞尔一笑,宽慰道:“你二人也莫要着急,小郎是什么样的人你们比嫂子清楚,小郎不会责怪你们的,当然,你们二人现在必须去藏书楼,小郎是在你们这里碰壁的,你二人要把迎回来。” 

陆葳蕤、谢道韫齐声道:“是。” 

陆葳蕤又道:“嫂子,你随我二人一道去好不好?为我二人缓颊——” 

丁幼微笑了笑,道:“好吧,嫂子为你们从中调解一下。” 

藏书楼冷冷清清,陈操之在书房里拨灯夜读,两耳关注楼外事,似有所待,小婵跪坐在一边侍候,她知道操之小郎君是在东、西双廊楼碰壁后来这里的,心里很为小郎君着急,这洞房花烛夜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脚步杂沓,有不少人来到藏书楼,楼下的仆妇上来禀报说丁少主母和陆、谢两位小主母来了,陈操之、小婵赶紧起身去迎,却见丁幼微已经上楼来了,身后的陆葳蕤、谢道韫二人又是纨扇半遮面,这却扇之礼还未行呢。 

  
丁幼微未与陈操之多说话,径直引着陆、谢二女至陈操之书房隔壁的卧房,命婢女燃上喜庆的红烛,让陆、谢二女并坐于床前箱檐上,然后出来对侍立门前的陈操之道:“小郎,两位新妇子在此,却扇分杯,洞房花烛,莫要委屈了任一个,嫂子回去了,你不要送我。” 

陈操之唯唯。 

丁幼微含着笑从陈操之面前走过,见小婵愣愣的立在一边,便招手道:“小婵,你随我去,今夜不须在此侍候。” 

小婵应了一声,便跟着丁幼微下楼,楼下,陆葳蕤、谢道韫的贴身侍婢柳絮、短锄等人还有几个精明能干的仆妇随时听候楼上的吩咐—— 

丁幼微牵着小婵的手一边走一边轻声道:“小婵,你与小郎的事待回陈家坞我自会为你作主,不要急。” 

小婵涨红了脸分辩道:“娘子,小婵哪里急了!” 

丁幼微一笑,说道:“小婵今年都三九年华了,真是难为你啊,不过总算是等到这一日了,小婵不是福薄之人。”说到这里,不知为何,幽幽一叹。 

…… 

陈操之入室,陆葳蕤、谢道韫二女立即起身,迎上数步,盈盈拜倒,口称:“拜见夫君。” 

陈操之跪拜还礼,就见那一直遮在二女脸上的纨扇缓缓撤开,露出一清丽、一娇美的两张脸,二女都经过了绞面开脸,额际、鬓角、后颈的寒毛都被绞尽,更显得容颜光洁如玉、娇嫩美丽,陈操之都看得呆了—— 

相对无言,这时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且喜柳絮、因风、短锄、簪花四婢进来,呈上一个酒尊和三个瓠杯,新婚夫妇在帐里还要再行一次合卺之礼,这次叫分杯,即交杯酒。 

陈操之、陆葳蕤、谢道韫此时不由自主,上得床去,鼎立跪坐,瓠杯共饮,柳絮、簪花撤去酒器瓠杯,因风、短锄便分别跪在谢道韫和陆葳蕤身后为两位娘子脱去花钗冠、解散缬子髻—— 

彼时大床好似一个小房间,四面张帷三面栏,因风、短锄二婢为谢道韫、陆葳蕤梳理长发时还念祝词道:“一梳至颈,白发齐眉;二梳至腰,子孙满堂;三梳至底,皆大欢喜。”然后四婢一同跪下道:“请新人早些安歇。”放下帷帐,退出卧室,带上房门,悄然无声。 

陈操之望着两位长发披肩的娇妻,一颗心“怦怦”跳起来,他婚宴上未饮多少酒,但方才那半瓠热酒似乎很有酒劲,只觉浑身燥热起来,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谢道韫、陆葳蕤二女都是面红耳赤,不知如何是好,虽未抬眼,也能感觉到夫君锃亮的眼神,心也是越跳越快,以谢道韫的睿智,此时也是六神无主—— 

二女不吭声,一向能言善辩的陈操之也不知说什么,这样相敬如宾干坐着怎么行呢,良宵苦短啊,陈操之心道:“我十五岁出钱唐,谨小慎微,循规蹈矩,凡事三思而行,虽云玄学名士,其实是儒宗高弟,何曾有半点放旷行径,今夜卧室之中、帷幄之内,且放纵一回。”这样想着,移膝靠近陆、谢二女,低声道:“夫妇之事,有不足为外人道者,且勿矜持,但听为夫摆布。” 

谢道韫都快要羞晕过去了,陆葳蕤还好一些,嘤嘤道:“夫君,道韫姐姐先——”说着,一头栽倒在床上,双手捂脸,弯腰撅臀,再不肯动。 

谢道韫舌头打结,慌得说不出话来,陈操之自以为她是默许,便接了她的细腰,在她耳边轻声道:“道韫——” 

谢道韫“啊”的一声,大梦初醒似的,待要说话,一张火热的唇外印上来,整个包住了她薄软的双唇,搂着她细圆腰肢的手臂同时一紧,谢道韫小腰微折,上身向后一仰,隆起的胸脯抵在陈操之宽厚的胸膛上,忍不住从心底发出一声喟叹,双唇一分,白齿微启,而舌已入口,温柔的舔舐和碰触,细致入微,所有的血脉都被撩动起来,谢道韫只觉两耳“嗡”的一声响,霎时间心眩神迷,苗条纤柔的身子颤抖个不停,这个恃才傲世的大才女此时竟是柔弱动情如斯—— 

八月天气尚暖,谢道韫精美华丽的吉服被解开、婚裙委落,里面便是白色亵衣、底裙和蔽膝,谢道韫今日自然是不会穿连裆马裤的,所以底裙内就是裸了,亵衣甫解,热香四溢,一对不大、却结实的乳儿起伏颤动,菽发初匀,脂凝暗香,陈操之尽日执缰略显粗糙的大手覆盖上去,盈盈一握,稍作爱抚,即发娇声—— 

底裙褪落,蔽膝除去,玉腿无遮,谢道韫身高七尺余,上身并不显长,但那两条腿实在是长,虽然纤细,但不露骨,自膝以上,尤为粉光圆润,分开,坚实的身体叠加上去,谢道韫低唤一声:“子重——” 

陈操之吻着她的耳垂道:“道韫,叫我夫君——” 

谢道韫娇柔不胜地叫声:“夫君。”遂相欢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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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奏雅 三十七、洞房花烛夜(下) 
 
 
朝云幕雨,一夜缠绵,其间香艳旖旎,情浓水润,不堪细述。 

藏书楼下侍候的陆氏和谢氏的十余位婢女仆妇起先有些提心吊胆,怕楼上那一凤双凰再生事端,不料却是波平浪静,秋声细细,月夜沉沉。 

短锄看看簪花,又看看谢氏那边的柳絮,众人都是含着笑意,原本紧张的心情顿时轻松起来,嗯,真好,危机化解了,然而要再往深里想,就又觉得脸红了—— 

短锄和簪花说好,一个睡上半夜、一个睡下半夜,随时听候楼上的传唤,谢氏的柳絮和因风也是这么分工,还有两个当值的仆妇,到了大约卯初时分,东边天际透出曦光,天快亮了,一个仆妇便赶去厨下吩咐备水给新人沐浴,另一个有经验仆妇让短锄和柳絮用精美漆盘将陆、谢二女的底衣亵裙送上去,二女昨夜穿的显然需要更换—— 

短锄问:“那陈郎君呢,陈郎君不需要更换吗?” 

仆妇一愣,随即笑道:“陈郎君呀不管他,咱们只管自家的娘子。” 

短锄“嗤”的一笑,与柳絮棒着陆、谢二女的衣物上楼,蹑手蹑脚走到卧室前,那门却已从里栓上了,记得昨夜她们侍候新人行了却扇分杯之礼后出门是虚掩着门,想必是陈郎君起来关上门的—— 

短锄与柳絮相视窃笑,就在门外等候。 

谢道韫醒来时觉得身子不胜娇慵,胯部有些酸痛,好似初入西府时学骑马颠簸过甚,她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娇吟,睁开眼来,看到的是两只大大的眼眸离得很近地看着她,不免吃了一惊,头向后一仰,再看时,那两只大大的眼睛已经闭上了,是陆葳蕤—— 

过了一会,陆葳蕤睫毛颤动,又慢慢睁开眼睛,见谢道韫还在看着她,不禁满脸彤红,不好意思再闭上眼睛,只好垂下眼睫,低低的叫了一声:“道韫姐姐——” 

谢道韫应了一声,转头寻看,见陈操之仰天八叉睡在一边,披头散发、衣裳凌乱,哪里还有半点温文尔雅的名士风度呢! 

谢道韫回过眼来,正与陆葳蕤目光相接,二女都是面色一红,各自侧过头去避免互望,两颗心”怦怦”乱跳,想着昨夜的放纵,真不敢相信那是自己,怎么能任由夫君这般胡来呢?太荒唐了,下不为例! 

天已经亮了,既然醒了自然不好就这么躺着,谢道韫和陆葳蕤悄悄坐起身来,尽量不惊动陈操之,各取亵衣蔽体,却又觉得有些不洁,想唤婢女送衣物来,又觉得这样子很不雅—— 

忽见陈操之两腿一蹬,霍然坐起身来,看看谢道韫,又看看陆葳蕤,眼神清亮,笑嘻嘻道:“两位娘子,为夫有礼了。”说着,长跪郑重行礼。 

陆葳蕤、谢道韫虽然知道夫君衣衫不整的就行礼有些戏谑,但也不好不还礼,两个人也只好衣不蔽体地还礼,甚是相敬如宾—— 

谢道韫心里暗笑:“陈子重,我还是没看透你,原来你还有这么荒唐和惫懒的一面!” 

陈操之起身振衣道:“我去唤人来侍候。”撩开帷幄,走到门前开门,就见短锄、柳絮二人手捧漆盘、小脸红红躬身道:“婢子见过陈郎君。” 

陈操之道:“你们入内服侍两位娘子起身吧。” 

短锄、柳絮应了一声,侧身而进。 

陈操之来到楼下,见小婵来了,正吩咐仆妇备水供他沐浴—— 

辰时,衣净体洁的陈操之与盛妆吉服的陆葳蕤和谢道韫三人至正厅向陈咸、陈满两位长辈请安,却见六伯父陈满一脸的困倦,陈操之赶紧问六伯父是否身体欠安?陈满笑呵呵道:“伯父身体甚健,只是有些劳累罢了,无妨无妨。” 

陈操之甚是感激,殊不知他这位六伯父昨夜几乎没怎么睡,都在清点宾客的贺礼,算了大半夜还没算清楚,贺礼如山啊! 

陈操之与陆、谢二女再入内院向两位伯母请安,最后去“水香榭”向嫂子丁幼微请安,陆葳蕤和谢道韫亲手捧着盛有枣、栗、腶修等物的竹器跪请嫂子丁幼微食用,此礼本是对陈操之父母的,但陈操之父母双亡,西楼陈氏以丁幼微为长,故而陆、谢二女与陈操之商量,决定对丁幼微行此礼,丁幼微见小郎与两位妻子和和睦睦前来,心下甚慰,象征性地取二女献上的枣、栗食用了数颗,即在“水香榭”请新婚夫妇三人用餐—— 
 
现在又有一难题,按礼,新婚次日,新郎新妇是要回妇家拜见新妇父母的,但现在新妇有两个,新郎只有一个,怎么办,亲迎时有谢安的妙策,不分先后,皆大欢喜,现在如何是好? 

丁幼微建议:“小郎与葳蕤、道韫一起去陆府,拜见陆使君夫妇后,再一道去谢府拜见谢氏长辈,这样可好?” 

陆葳蕤、谢道韫都觉得这样甚好,陈操之当即命人备车,先赴陆府、再赴谢府,且喜相隔不远,不用过于奔波,三人在陆府、谢府都象征性地食用了一些果、脯之类,回到陈宅东园已经是夜里戌时,这夜,陈操之在西双廊楼歇息,与陆葳蕤恩爱自不待言。 

翁姑不在堂,作为新妇的必须在三个月之内去夫家祖堂祭告祖光只有行过一礼,新妇才算是真正得到了夫家宗族的承认,才是夫家的一份子了,陈操之军务繁忙,只有两个月的婚假,而钱唐有千里之遥,所以新婚三日后,陈操之便带着陆葳蕤、谢道韫启程回乡—— 

先一日,陈操之分别拜访了秦宾席宝和燕人慕容令,陈操之对慕容令道:“世子殿下,这两日我苦思太原王之疾,殊无良策,而且医者讲究望闻问切,在下去年是见到了太原王,这才以改良后的五石散相授,而现在,太原王因劳累过度和饮食不节导致旧疾复发,其病情究竟如何我亦不明,岂敢妄开药剂!” 

慕容令想眉苦脸,依他的想法当然是把陈操之带到邺城为慕容恪治病,但陈操之是晋国大臣,晋国重建北府军,明显是针对他们燕国的,陈操之作为司州司马、北府将军,即便不是新婚要回乡祭祖,也断无远赴燕国行医的道理—— 

陈操之又道:“请转告太原王,那五石散暂不用服用了,病情已变,再服五石散已然不妥,医药宜听从燕国太医的建议,至于饮食,第一是不能甜食,其余无特别需要避忌之处。” 

慕容令牢记,谢过陈操之,陈操之也善言结纳慕容垂的这个儿子,史载慕容恪死后,太傅慕容评要害慕容垂,就是慕容令劝其父叛逃去氐秦的,现在陈操之与慕容令交好,一旦燕国生乱,慕容垂父子不能在燕国容身,而氐秦苻坚因为鲜卑人诬蔑其非苻雄之子,对鲜卑人极为痛恨,慕容垂又曾率军伐秦,所以慕容令极有可能劝其父南奔大晋—— 

陈操之无时无刻不在布局,只为北伐那一役! 

就在陈操之离京回乡的次日,慕容令与慕容冲一行两百人也离开建康,渡江北归,那慕容冲甚是气闷,陈操之的两位妻子没看到,反被陈操之的族弟恐吓了一番,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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