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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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 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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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众人便想起给这个小园子取名字的事情。议论了一番,便有人道:“这醉仙楼既然是武陵人所开,而今日又是武陵人得中状元的大好日子。此园,便叫‘状园’如何!”

状园与状元诣音,果然是很有意思的名字。众皆称善,说笑之间便把这名字给定了下来。这个名字,倒喜坏了虞凤。这个名字一用上去,那以后科举之时,只怕此园千金一席都是难求的。

众人谈文论诗,品菜议酒,这一顿午饭,倒也吃到了半下午!酒意醺然地散了席,因往醉仙楼侧的园子里消酒,却见天香正独自一人坐在醉仙楼外的凉亭里观景!一伙人大喜,便拉着王宇近前高声道:“天香姑娘且看这是何人?”

凉亭之中坐着的正是天香!

知道武陵府里的一众才子们在楼内吃酒,她是有意在避这里的。楼内的姑娘都是出身青楼,虽然凤姐儿请了许多伙计跑堂,极力地与原先的青楼的风格区别开!但今天来的这些才子,都是武陵府里的风流才子,两下里见面,其实还是有些尴尬!只能远远地避开为妙。

却不想,还是被他们撞见。

都是旧时的相识,两下里,异地相见,免不了要说上几句话儿!虽然他们也都知道醉仙楼不是青风楼,这里也只做酒楼的生意,不做皮肉的生意,但总让人感觉心里头怪怪的,不太舒坦。

自己是武陵府的花魁,以前便有些扯不清的情节在里头!就算此前自己都是逢场作戏居多,可在没有遇见宁远之前,自己的心也像似风中的落叶,很有些没有头没绪的。若是其中让人误会了些什么,再来纠缠,多少有些妨碍。

关键是:这些风声若传到了宁远的耳朵里,怕是不好去解释的。如今,自己一心一意里,就只有宁远公子,对其他人再不会,也不能有其他的想法。如今的自己平时只好与凤儿姐做个伴儿,于外人能不见面,最好不要见面!

听到有人唤她,而且一开口便扯出王宇来,天香自然是没来由的一阵心烦,却也只好勉强地转过身来,就立在亭中,看着这一众新科进士们!

“还真是天香姑娘,都说这里风景好,绕了路过来走一遭,不料却有这样的巧遇。风姐儿说得含糊,敢情天香姑娘也是从了良的。真是可惜!”

天香与众人正行礼,见这样的说话,便生气地道:“如今天香已是民籍,这位公子所言之‘可惜’,是说天香应该呆在青风楼内吗?”

那人一愕,被天香这一顶,脸红了红,有些讪讪。

“诸位公子请自便,天香告辞!”放下这话,天香便急步隐去。

看着天香离去的背影,便有人道:“都怪天泽兄话说得孟浪!把天香姑娘给气着了。”

“还别说,此地再见,天香姑娘竟比青风楼中更觉动人!”

“确实是添了许多风骨,不似之前一意要捧人开心!当真是更吸引人了。”

“似乎有意要回避我们的样子,连少游兄也没有打正眼看一下呢!”

王宇心中若有所失,正看着天香离去的身影,听到这话,连忙辩道:“你们就是瞎猜!大家都是一样的情形,要回避也自然是一体的。咱们还是早点回去休息才对,明日天不亮便要去应名,等候传胪。再不要误了正事才对。”

这边说罢,总归还是要回去休息的!而今日的金陵城中,也总是失意的比得意的人多。

各个酒楼里,也多是借酒浇愁的人!或形单影只的自叹自艾;或三两好友一道,自顾自地吐槽。间或两声痛哭传到街上,倒平添了许多忧愁。

只是这些声响,在外人听来,大抵也只是一笑!路人既没有什么切肤之痛,也没有什么感同身受的感触。看见了在街头发呆呓语的举子,听见了某人痛哭失声,也只是当做热闹来看。

多数人热衷谈及的却是一些离奇的高中传言,无非是:这个进士下生的时候,天有七彩;那个进士入试之前,在城外的灵云寺烧过香;又有传说开试的第二天,晴空一道闷雷,却没有**,想来是文曲星下凡的先兆。

这些传言也并不是空穴的来风,其实应该算做人们对科考的憧憬!毕竟就算增加了录取的名额,也才三百人而已!整个封朝从乡试会试一路走来,还不知道要淘汰多少!就便是这最后一道关卡,直接参与的举子,也接近七千人!

可以说,这七千人就算没有把封朝的年轻文人一网打尽,只怕也相差不远了!而三百人脱颖而出,也并不是说这三百人的文才就如何如何出众了。或者是一时发挥的好;或者是对了考官的文风;或者是撞了大运;总之是运气的成份居多一些,也无怪乎民间有这样那样的传闻。

于是那些把店名改成‘状元楼’‘联升楼’‘金鸡楼’来迎合举子们想要高中的心态,也算是情有可原的。

第237章,京人或将南下?

拒绝了一众京西路举子们同乐的邀请,梅进独自一人返回徐府!

如今他贵为傍眼,有徐侍郎做靠山,又坐在太子爷这条船上,自然没有必要去应酬这些新进的进士们!有两年未曾走动,不如淡淡地处置,也免得这些人来走自己的门路,麻烦。。

急急地回到徐府,却没有想到,吴相正在府中!

“今日放榜,听说你得了个榜眼?这可是大喜事啊!可见是有真才实学的。”吴台铭坐了首席,下首坐了徐江锦。吴台铭看见梅进闷着头进来,便微笑地对着梅进笑道。

“后学惶恐!相爷过奖了。一时侥幸罢了,年轻一辈中胜过后学的人,多矣!”梅进忙低身谦逊地道。

“有此心态,也算难得!不过你也不必过于谦虚,有才学便是有才学的,傍眼就是傍眼,尽可多些底气。只是这以后的路,还是要靠你自己去走。文章的好坏,只是一个方面!做官的学问还多着呢。”

“谢相爷提点!”

吴台铭便笑了笑不再说话。徐江锦却问道:“怎么没有与京西路的一帮进士们去吃些酒来?”

梅进一愣,正没理会处,便又听徐江锦道:“还是要多接触一些才好!以后这些老乡都是要做官的,能拢在一起便是一股不俗的力量。你应该想法子把大家尽可能地拢在一起,不合群算是怎么回事?读书的时候,可以做独行客;做了官还做独行官,只怕是做不下去官的。下去好好想想吧。”

梅进被徐江锦这一说,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他原本的心意,只是防着那些同乡求到他的头上。现在想来,自己竟然完完全全地想差了。

稍稍有些慌乱地退了出来,想着徐江锦的话,心中多少有些悔意。看来,自己之前那些独行侠的作风,是要改一改才行的。

徐江锦看到梅进走了出去后,才对吴台铭摇头笑道:“还是有些稚嫩,没有大的格局!”

“慢慢来,这些事情急不得!”吴台铭略略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见吴相的心思还在刚才说起的话题上,徐江锦便接着刚才的话问问道:“那适才吴相所说?”

“唔,总该有个人去提点他一番!秦佩松的事情他就绕过了我们,直接捅到了皇帝那儿。而且诸多事情也没有个商量。这样绝对是不行的。”

“只是不好公然去找他!明面上,他算是赵允的人。他不给我们递消息,甚至对付太子的人,只怕是想取信于赵允?”

“他若真是这么个用意,那舍了秦佩松也没什么大不了。可这么大的事情,没有点商量,你能知道他心中的真实想法吗?这段时日,台铭观察此人,并不是简单两上字可以形容的。就算是用‘深不可测’来形容,也不为过!所以我们对他不能放任,更不能听之任之。给他一些暗示,不用担心他不明白,若是他有意装不明白,便是另有想法的。能作出‘沁园春雪’那样词句的人,也只有皇上会不清楚此人的狼子野心!若不能控制在手中,此人必是太子的最大祸害。”

从来还没有听吴台铭这么清楚明白的评价一个人!徐江锦不由全身一紧,心知吴台铭说得这般清楚,便已经是走到分叉路口了。若是不能收服苏三,那便是一棍子下去要把苏三打死的:“或许可以让苏一写封信?相爷不是说,我们手里有苏一的一些把柄吗?”

摆了摆手,吴台铭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聊起今科进士中,一些新晋进士的安排。这些新晋的进士,都是太子党挑中的人。

说起这些的时候,自然以吴台铭的议见为主!所以,吴台铭只是转达一下自己的想法,徐江锦提出一些力所能及的补充而已。将来这些人,都是自己的人,吴台铭与他讨论这些,无非是让徐江锦心中也有个数而已!

随后又谈及京人最近似乎有些异动,边境有传来京人正在集结的消息!

徐江锦听到吴台铭也这么说,不由大吃了一惊:“不会是真的吧?”

“不好说啊!京人一向视咱们为草芥,如今封、原同盟已然形成,表面上的情形看来,就人不敢轻举妄动!可京人会坐以待毙吗?当所有人都以为京人会就此蛰伏的时候,只怕真正的危险就要来了。我们不能不做些准备。”

徐江锦点了点头,心里却拿不准吴台铭是确实听到了风声,还是臆测!总之连吴台铭都有这样的担心,那只怕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那需要准备些什么?”

京人真若有什么动作,必然是南下!

那时,朝个封朝都会在京人雷霆万钧之势的攻击之下。原人虽然不会坐视封朝灭亡,但未必会出全力!只但愿,京人的胆子并没有这么大才好!

“文打官司,武打架!无非是准备人,准备打架的家伙而已。就是缺战马!早年,从了人那里得来的马匹,这些年也消耗的七七八八了!如今南地不便养马,各地也少有牧监,一旦战事烽起,只靠手里的那些骑兵,只怕是不济事的。京人的‘拐子马’历害啊。”

“这些事,毕竟是西府那边操心的!相爷为他们操劳多了,枢密院那些老头子们,反而会是一嘴的杂碎!”

“靠他们?枢密院里哪一个上过真正的战场?”

吴台铭自然是一句话点在了要害上。枢密院不能打仗,这在朝廷官员的心中,是不争的事实。

这是积年的旧弊,根子是在上头!多少年下来,都是这样沿袭着,文人当了武人家,才显得上头更重视文治啊!没有战事,所有人也就习惯了这样,谁也不会想着去改,也改不动!真有了战事,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只能这么拖着。

“哎!真有了战事,枢密院才会风光热闹起来,他们怕得是没有战事。而且真要是打起来了,他们只怕是不会让其他人往他们的饭碗子里伸手的。”

“这些人怕得是没有机会捞钱!军中的那些猫腻,谁还不知道啊?关键是他们要打得赢。拿了钱,老打败仗,咱们封朝还有退路吗?”

听到吴台铭声色有些俱历,徐江锦心中不由有些惴惴!“今时不同往日,我朝军力已达五十万人!又有原人前后夹击京人,京人未必能占到便宜。”

“你也如此想,那西府里的老家伙更会如此大意!”

吴台铭微微叹了一口气,稍稍露出一些疲态,才又重新振作起来。呆呆地想了一小会儿才道:“今个就说到这儿吧!其他的事情都去府里说吧,府里头见面的机会也多。苏三的事情,你这里安排一下吧!他要真是不明白,那也不必留着他了。趁他根基尚浅,寻个机会就发落了他。”

“这都午时了,用过了饭再走吧!”

摆了摆手,吴台铭急急地走了出去!

“这走路的架式与心性倒是截然不同!”徐江锦送到门下,看着吴台铭急急地上了轿,飞也似地去了,不由低低地说了一句。想起吴台铭的嘱咐,心中暗自惴测了一番,总觉得吴台铭对京人南下的事情,有些过于操心;而且苏三的事情,也看得太重了一些。苏三年纪青,这第一次做官,就做了二品大员,自然是有些不周致的地方。就算是不知轻重,调教调教也就是了,不至于严重到那般的地步!

不过这事情,还是要办的!

探口风的事情,自己自然是不好出面的,因对门下道:“去,叫梅进到内书房里来!”

让梅进去探探口风,既不显得着相,不容易引起苏三的逆反;也可以敲山震虎般地表达太子这边的意图!苏三能明白,自然是最好;若是苏三连这点悟性也没有,那就算傍在了皇上的身边,又有什么用处?到时不用自己这边动手,苏三自己便就是要跨掉的。

一个人窜起的太快,终究不是什么好事!纵使不会自迷其中,也必然会遭人忌恨。被人忌恨的多了,自然就会有许多应付不来的场面,错误也自然犯得多!

如此一来,最后的结局也必然是可以料想得到的。

天才又能如何?官场经营无非是做人场,花花轿子众人抬,孤家寡人那是做皇上的风格!

古往今来,多少才高八斗在官场却不得意的例子?别以为做清流会有什么好下场!到头来,还不是默默无闻,孤老到终。就算有极运气的,机缘巧合下得了重用,最后也不过是几起几落,难成气候。

官官相互,可不仅仅是百姓虚妄的猜测!官不护官,难道还互民不成?互得过来吗?互得通吗?互下来,有什么好处吗?

徐江锦的这些想法,或许有他自己的道理,事实上是不是这样,又有谁说得清楚!不过是蛇有蛇道,鼠有鼠道而已。

静静地在九门后衙的院子里呆立了片刻,苏三看着娜仁居住过的院子,不禁暗自有些伤感!滤去世间这纷乱的勾心斗角,在弥留之后能长久存在的,不是被世人渐渐淡忘的感情,又是什么?

虽然经历了太多,他的性子,不太会被私情羁绊!但经历过一次永久的分别,他已经明白,世间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便不可能再回来!若是不趁着还拥有的时候,努力地珍惜,必然将追悔莫及。

只要娜仁心里还有他,他终究是要把娜仁拘在自己身边的。便是赵倩,他也不会让她游离在自己的身外。

只是,不管是娜仁还是赵倩,要让她们真正地呆在自己身边,这确实要费一番心思!一个远在草原,一个咫尺天涯,要想把两女揽入怀中,并不是随意之间便可以办到的事情。

哎!

第238章,试探1

“少爷!”玉儿揪着苏三叹息的空儿,轻轻地唤道!

“玉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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