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内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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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衙内新传-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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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梳洗一番,换过一身衣服,高强精神为之一振,正端着茶杯与蔡颖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笑,有使女来禀告,外面来了一个大汉和一位大和尚求见应奉大人,说是应奉大人的汴京旧识。

这一听就是石宝和邓元觉了,高强早有准备,坐在那里动也不动,挥手叫那使女转禀许贯忠全权处理就是,料来以许贯忠之才,应付这两位当不是问题。

那使女领命去了,蔡颖在旁忽地“扑哧”一笑,向高强道:“高郎昨日会佳人也是要许先生作陪,今日佳人的亲眷前来寻人也是要许先生应付,许先生一面要忙着应奉局的公事,一面要帮郎君应付这些琐事,可真是这应奉局里的头号忙人呢。”

高强讪笑几声,这里头的事情错综复杂,一时可还真不好跟蔡颖解释,只得由着她误会去了。只是提到应奉局的公事,他却忽然想起,这一件事何不交给自家这才女娇妻?











第四部 东南 第十九章 内审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201077 17:01:04 本章字数:4173



来高强听了蔡颖这话,忽然牵动一件事,他上任以后间自贡花石,昨天晚间许贯忠临别时候提了一句,效果看来不错,入贡的花石林林总总加起来无虑百十本,上书自陈家中有珍奇花石却无力搬运、请求应奉局派员去现场审查的更有数百本之多。只是他自公车到任后一门心思都放在应付方腊起事上头,因此虽然出了招花石榜文,却一直没顾上组织起审查班子来,应奉局的那些胥吏办事虽然还算麻利,不过要指望他们担负起审查责任可就是天方夜谭了。

本来这件事由许贯忠来主持是胜任愉快,只是昨日俩人商议之后,高强心中一股紧迫感越发强烈,方腊对于起事谋划多年,现在又与一方豪强、手握杭州五千兵马的朱缅勾结到一起,反状虽还未显,已教他心头一直沉甸甸地,大有山雨欲来之感,许贯忠这样的心腹之人自然片刻离不得左右,又怎能羁绊在这花石小事上?因此这花石审查之事竟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成了一件心事了。

现在听见蔡颖说许贯忠内外兼管无力分身,他便又想起这事来,竟突发奇想:何不就让自己这位贤妻来主持一下?婚前就听叶梦得没口子地夸赞她是当今才女,说的秀外慧中锦心绣口、天上少有地上没有,谅来这区区赏花鉴石必定难不倒了。

他将这想法向蔡颖一说,只见眼前的双眸立刻便亮了起来,却随即又暗淡下去:“高郎虽说对奴家信爱有加,要将这等要事交托给奴家,怎奈男女有别、内外有别,奴家纵然有心为高郎分忧,又如何能指望外情内达,又如何使内意外传?此事恐怕难行,郎君这番期许,奴家只好辜负了。”

高强一楞,心说这倒是个问题,随即笑道:“颖儿却是多虑了,这应奉花石的审查并非公务,并未限明什么往来程序,更无须经手各地公人,何难之有?以为夫之见,颖儿只需制一方印,谓之‘内审’,但有入眼的花石便于其报名帖上落印,如此渐渐积累,到临起程纲运进京时再加应奉局的官印,这不就得了?外间胥吏只需见印行事,内外无须相通,更少了外间胥吏从中上下其手的机会,岂不善哉?”

蔡颖闻言一喜,却又摇了摇头道:“郎君说道有多少应选花石都在人家内藏,奴家是妇道之身,怎能外出抛头露面?仍是不妥。”

高强见她已肯了,只在思虑些有碍事体,便又笑道:“这有何难?见今颖儿带着有府里来的心腹家人和使女,都拿来派上用场就是,若进献之物足堪供奉,则无须外求;若需外求,则都用自家的家人使女使唤,对各州县的行文都用内审和应奉两个印鉴,颖儿只需各处验看一下花石,事先叫当地公人和自家家人清场即可,也无须出头露面。”

蔡颖大喜,笑的脸上象要开出朵花来似的,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几步走到高强身前。高强一笑,张开双手便要来迎,谁知一阵香风过处,那杏黄衣裳的丽影从身边一掠而过,只听她连声呼唤:“百合,红藕,快来快来,把子鸿、旭扬两位都管都请来,我有要紧事吩咐!”

那两个使女答应了刚去,蔡颖又返回身来向高强道:“官人可要将这内审的程序速速公告出来,让局中大小胥吏尽数周知,否则奴家那印便是签了也无甚用处……”话到此处却顿住了,只见高强二目发直瞪着她,嘴巴张得合不拢,双手犹自伸在空中,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蔡颖黑白分明的眸子在眼中一转便明白过来,娇笑着上前挽着高强的臂膀,整个身子都帖了上去:“郎君啊,奴家得郎君这般爱宠,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一时间得意忘形,郎君可是上得朝堂、见得官家的人物,不至于如此大惊小怪吧?”说着把高强的胳膊摇了两下。

这两下才把高强摇的回了神,只因他自从与蔡颖成婚以来,所见的都是一个十足的大家闺秀,当真出得厅堂入得闺房(厨房自然是不用下的了),端庄娴雅温柔贞淑,就连那次在船上为了小环的事吃醋也未见她做河东狮吼状,这次为了一件花石内审的事居然会一下子这么激动,就象是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由不得他不吃惊。

回头一想倒也寻常,这蔡颖每常与他在房中谈经论史、臧否人物时,虽然不曾明言,心下却常以生为女儿身为憾,空怀了满腹经纶无施展处,现在陡然有了个一展才学的机会,正是心愿得偿,以至于激动的有些失态了,倒也是

情。

想通了此节,高强却对自己这娇妻更增爱怜,反臂将她揽在怀里,伸指点在她鼻头上笑道:“颖儿,为夫既然娶了你为妻,能见到你这般欢颜那就是为夫的好处了,何况颖儿是弃了闺中闲暇时日来为夫君分忧,为夫感激还来不及,又有什么可惊怪了?颖儿只管放手做去,万事都有为夫担着便了。”

蔡颖依偎在郎君的怀里,仰头看着那熟悉的容颜,听着这样温颜笑语,眼前忽地模糊起来。她轻轻把头埋在郎君的怀抱里,听着那一下下的心跳,双手伸出去扣住郎君的腰,心中只觉有千言万语,喉头却似哽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忽地抬起头来,伸指在眼中抹了一下,笑盈盈地道:“郎君,奴家既是要为郎君在公事上分忧,这私房中恐怕有不便之处,郎君若要去小环妹子房里歇宿,便自去好了。”

高强打了个楞,心说敢情放手让权还有这好处,不吃醋了?哪知这还不算完,下面的话才真正让他大吃一惊,当场石化:“郎君若是要再收新宠入房,只须是郎君看的入眼了,也都纳了来便是。”

耳中听着娇声软语,鼻中香泽微闻,高强却还没有失去冷静,他不停地提醒着自己:“女人是情绪化的生物,绝对不可相信一时冲动下说出的这种解放宣言,不要答应,要表忠心!”只是还没等他说话,蔡颖似乎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附在他耳边轻道:“象现在府里的这位方姑娘哪,真是惹人爱怜的好女子,郎君其有意乎?再不然象郎君买回来教养的那优伶李师师,也是我见犹怜,知进退、明事理的好女儿,郎君既然爱她的琴艺歌喉,何不索性收了房?”

“怎,怎可……”这可不是什么表忠心的话了,高强惊得脸都白了,双手扶着蔡颖的肩膀向后轻推,眼睛瞪的老大:“小师师今年才十三岁,如此娇花嫩蕊,颖儿怎说到什么收房的话?!万万不可!”开玩笑,虽说寡人有疾男人本色,萝莉这种事情本衙内可做不出来!

只是对方似乎更惊讶:“郎君说的这哪里话来?本朝女子十三便可婚配,这是艺祖皇帝时便定下的规矩,怎么不能收房?别说是这样足龄的好女子了,本朝士大夫都喜好交接处子,各府中十岁左右便被破瓜的女娃真不知有多少,皆以为是无上养生之道,郎君是***场中的惯客,怎地不知?”

“啊,是,是这样么……”连续听到冲击性的事实,本该令高强瞠目结舌,只是这问题却涉及到他本来并不是这时代的人,高强登时忘了惊讶,脑子为了给自己圆谎而迅速转动起来:“话虽如此,只是为夫有妻如颖儿足矣,何假外求?更何况周易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养生之道当应天合人,岂在于此末节乎!”指天誓日,慷慨陈词。

蔡颖双手撑着他的胸膛,妙目圆睁看着他滔滔不绝说个没完,忽地笑了出来:“郎君近来读圣贤书,倒似颇有所得呢!只是也莫要想多少好事,府中若要收什么姬妾,没奴家点头可一个也不许进门,郎君可也要记牢哦~~”

高强忙不迭地答应了,暗暗佩服自己,幸好没有听信那些玄幻小说上的说法,坚定立场“心里只有你一个”,现下出口的才是自家娇妻的真心话了。适才?适才那只是她一时心神激荡,心情好而已,保不齐一转身就后悔了,自己若是得意忘形地信以为真,恐怕日后就有的苦头吃了。须知这话既然说出口了,就算她想反悔也没个由头,但心中却又不甘,难免就会乱找由头凭空生事,自己却还不知其真实心意,这等哑巴亏吃起来岂不冤枉?

夫妻俩正说的高兴,门外有使女脆声传报:“应奉大人,张录参在前院求见,说是大人请他带个人犯来的。”

俩人赶紧起身,各整衣冠,高强扬声道:“书房肃客,本官少停便到!”这必是许贯忠叫人去提了那纪秋风来问话,不料张随云却热心,亲自送了来。

那使女答应了去传讯,这边蔡颖匀了匀粉妆,笑道:“郎君自去待客,奴家且将院中可用之人检阅一番,待会再请许先生来详细计划,务要谋个周全才是。”

高强点头自向书房去,行间经过一片竹林,此刻冬去春来新笋出芽,一片溶溶绿意,看得人心中欢喜,他却忽地想起当日在汴京太尉府中素手挽玉萧、倩影倚幽篁的那一道娇俏人影来,神思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第四部 东南 第二十章 刺客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201077 17:01:05 本章字数:4243



得书房,张随云带了两个差官已在这里相候,高强赶罪,张随云还礼连说无妨。宾主客套几句各自就座,便带上那纪秋风来,甫一见面这人扑翻身便拜,只叫“二位青天与小人做主”。

高强看这人虽然生的高大,扑在地下倒看着可怜,便叫起来回话,这人站起身来却说不成句子,只一味嗫嚅着,浑不似当日初见时滔滔不绝的模样。

高强眉头一皱,回头向张随云道:“之海兄,这人怎地语不成句,难道在录曹处便是如此么?”

张随云一拱手道:“妙长兄,实不相瞒,这人自进了录曹司便是如此,行止一切如常人,偏一到过堂时便这么难言,十余日来没能问出一点端倪来,小弟也正在奇怪,怎地妙长兄当日命人解来时竟会附了那般一份口供?”

高强一听有趣,这竟成了扯皮了!看来张随云今日亲自把这纪秋风送来,其中未必就全是一番热心,倒有几分相疑之意了。此刻眉头一皱,想起一事来,忙问道:“之海兄,这人当日有一面小鼓随身,不知现在何处?”

张随云一楞:“妙长兄倒仔细,那小鼓当日初入录曹司便被收了去,其人也曾几番索要,小弟却以为其中必有蹊跷,一时不肯与他,要待查明其中曲直才行发还。妙长兄可知其中奥妙?”

耳听提到小鼓二字,纪秋风眼中陡现光芒,口中只道“鼓,鼓!”倏地跪倒膝行几步,手向高强直伸出去,那两个差官吓了一跳,若被这人冲撞了上司,回头可有得苦头吃了,慌忙上前拉住他双手。纪秋风双臂使力挣扎不脱,仍旧连声号呼“鼓,鼓!”

高强看得不忍,又想起当日令他印象深刻的那一段道情“小人本,住在苏州的城边”来,暗忖难道这纪秋风非唱不能言?忙向张随云索要那小鼓,恰好张随云今日带了本案诸般相关物事随身,其中也有那面小鼓在,高强面上也不好推拒,当时捡出来给他。

待得一鼓在手,纪秋风精神陡振,“蓬蓬”拍了几下,高声道:“小人鼓在手,口中便能言,青天若有问,敢言!”

高强一听,得,道情不唱,改三句半了!原来这纪秋风受朱缅手下追杀,连续多日躲在隐秘去处,难得与人说话,渐渐口齿不灵,家遭的冤屈编成了道情牢记在心,到后来竟是离了这面小鼓就说不出长句子了。再加上张随云过于谨慎,这位刑名主官的苏州录曹参军竟到现在都没问成案子。

待全部案情听完,张随云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朱缅鼠辈,尔小吏,如此残民以逞,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本来嗓门就大,身材又高,这一怒更是声势惊人,却不顾身旁的高强一脸尴尬,要知现下高衙内就是接了朱缅的班,做这“尔小吏”,这一句可把他也骂进去了。好在二人相交也非一日,张随云心直口快的脾气他也明了,只不放在心上便了。

不料这一喝却喝出个意外收获来,西窗下有人失声惊呼,立时便被屋中人听到了。高强心中一惊,西窗下是墙角,开窗透气不行人的,现在这里居然有人,那是非奸即盗了,当即大喝一声:“什么人!给我拿下!”

两名差官闻声而动,从腰间拔出铁尺来护在两位上官身边,脸上忠字当头,口中大叫拿刺客,脚下全不见动窝。眼下分秒必争,高强懒得跟这俩马屁精计较,左脚起处窗格飞起,跟着左手在窗沿一按,人噌地便跳了出去,眼角恰好捉到一个青衣人影在壁角一晃。

高强也没什么拿人的经验,这当口不及思索,学着影视剧里的台词大喝一声“站住!不许跑!”前面那人也是配合,一听这话当然不会“站住”,相反跑的更快,高强一跺脚,心说敢情事到临头犯傻比抖机灵要容易的多啊,无奈喊也喊了,跑也跑了,脚下还得追,嘴里闲着也是闲着,继续喊吧:“贼人休走!”

只是这一嗓子却奏效,那人非但不再跑了,相反回头向这边来了,更从腰间摸出一把短刀来,面露狞笑。高强心里打了个突,心说这架势也不知是要生擒我呢,还是困兽之斗?

待看清那人面孔,却是认识的,竟然就是当日引路直下龙游的那个胥吏!不过此人现刻早收起了恭顺面孔,面露狰狞道:“应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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