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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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纱- 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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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二祖宗,小的在太监学堂呆了十余载,琴棋画都有所涉猎。”

李芳一听高兴道:“得,你以前干的什么差事就不用干了,以后跟咱家,现在就有件事儿让你去办,这梢间里缺画画的用具,你负责在宫中寻最好的拿过来摆上,谁要是敢阻拦你,就说是咱家叫你办的,咱家是奉皇爷口谕办事,谁敢使绊子就是和皇爷过意不去,不想让皇爷舒坦,明白吗?”

“是,小的明白。”

……

待得张问晚上处理完政务,乘轿来到养心殿休息的时候,这里已经收拾一他从养心殿正间的穿堂来到后殿,便是“涵春室”寝宫所在一进梢间,顿时有三个穿着半透明白纱的宫女跪倒在地请安。

张问愣了愣,只见她们的手臂、脖颈、大腿等身上大部分地方都在半透明的白纱下若隐若现,屋子里顿时充满绮丽的气氛张问很快会意,这是李芳干的好事,因为陈沅等三个宫女身上穿得白纱看似简单,实则只有得宠的嫔妃才会穿……宫女穿这种衣服是要故意引诱皇上?那其他后宫妃子能放过这种无权无势眼高手低的宫女么。

当然陈沅等三人是例外,她们是奉了李芳的意思才穿的,要算帐也算不到她们头上。

“是李芳让你们到这里的?”张问笑了笑。

三个宫女脸上都是潮红一片,就是那个李芳故意挑的愁眉苦脸的女子都变得羞涩非常她们实在没想到当今皇上竟然是一个英气逼人的年轻人,虽然张问已到而立之年,但本身不显老,年龄反倒增加了他的厚重气质,他这副皮囊,岂是一般的春心萌动的小女孩能抵挡住的?

她们都低着头看脚,竟然忘记了回答张问的话,这可是有大不敬的嫌疑来的宫女一般会犯这样那样的错,便会被“教规矩”,对待宫女一般很少用棍打,另有一种法子便是每晚让她们跟在“提铃者”后面走。

“提铃者”是宫里的一种差事,根据明朝刘若愚的记载:提铃者,每日申时正一刻,并天晚宫门下锁时,及每夜起至二三四之交;五则自乾清宫门里提至日精门,回至月华殿门,仍至乾清宫门里,其声方止提者徐行正步,大风大雨不敢避,而令声若四字一句,“天下太平”云云。

如果宫女犯了错的话,受罚的宫女就得每夜跟着提铃者自明宫乾清宫门到日精门、月华门,然后再回到乾清宫前一样也要徐行正步,风雨无阻,高唱“天下太平”,声缓而长,且得与铃声相应白天要干苦役的宫女,经这样昼夜折腾一遭,其痛苦可想而知。

陈沅等三人刚才因为一个小的疏忽就应该被罚去提铃,好在张问并不计较,再说张问自己对宫里的这些规矩也弄不太懂。

张问见她们那副窘态,也猜到了这是李芳挑选出来的良家女子,便摇摇头道:“这个李芳……”便不再管她们张问每天都身处在后宫花丛之中,见到女人露点肉就上的话身体也受不了,他也慢慢地习惯了,并不是这三个宫女随便能让他兽性大的。

“去打盆热水来,朕有些累了,烫烫脚睡觉”张问走到案前坐下,回头说道。

三人当中,陈沅胆子比较大一点,在其他两人的腿都动弹不得的时候,她鼓起勇气应道:“奴婢遵旨”说罢走出去打热水去了。



这时张问现了案上放的一套作画用具,顿时被那些东西吸引了注意力,只见那些东西完备又不累赘,倒像个行家布置的。

长锋、中锋和短锋笔俱全,油烟墨和松烟墨都有,纸也是上好的青檀树宣纸,生宣、熟宣和半生熟宣各具,颜料有石绿、石青、朱京等等,另外还有梅花盘、小碟子、贮水盂、薄毯、鹿胶、乳钵等物什。

张问想了想,李芳识不得几个字,他身边的庞承平也差不多,不过看这架势,他恐怕收了个懂文墨的手下。

本来张问也考虑用李芳制衡王体乾,使得司礼监让人放心一点,可李芳在张问看来太傻,特别是在处理朝廷奏章、外廷关系等方面完全不是王体乾的对手,是烂泥扶不上墙,没法用……不过现在张问又有了的看法。

他想起以前的魏忠贤,也是个大字不识的太监,估计比李芳还不如,可魏忠贤照样能玩转司礼监,他倒不是聪明学到了什么东西,而是身边有懂行的跟班辅佐,王体乾这样的人才以前就是辅佐魏忠贤的跟班之一。

魏忠贤都可以,那李芳为什么不行?只要他能收到可以帮助他的人才。

想到这里,张问便马上说道:“去把李芳叫过来。”

那些宫女已稍稍从窘迫中醒过神来了,其中一个便应下来,走了出去这时候宫女陈沅已端着铜盆走了进来,跪到张问的面前,将铜盆放下,说道:“奴婢试过了,不冷不烫,皇上试试水温还可以么?”

说罢帮张问脱下靴子,正要浇点水让他试水温,却不料张问自己就一下子把脚放到了盆里,倒吓了陈沅一跳。

张问本来就有股子英武的气质,举止之间哪里会太过斯文,不过陈沅看来皇上却是率性非常招人喜欢。

陈沅急忙拿了毛巾,小心地为张问洗脚,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正在想什么事儿,对身边生的事根本没在意,就算陈沅等人穿得半藏半露好不诱惑,他也当没看见一样。

张问穿着一身葛袍,身上除了玉,再无其他装饰,这样的着装让奴婢们觉得加亲近,陈沅心里竟然产生了一个念头,恨不得把这个英武的美男子关在自己的世界里私养着。

段八 涵春   

今晚是张问第一天搬到养心殿住,这事又是李芳操办的,李芳心里自然紧张,也不知张问住得高兴不高兴,对他的布置满意不满意,李芳没敢回去歇着,仍旧等在外面,他的身边还有敬事房的太监和老宫女,提防着万一张问受了宫女的诱惑让那几个宫女侍寝,得让老宫女给她们避孕,否则让宫女怀上就有麻烦了,皇后那里还没知会呢。

于是当张问传唤李芳的时候,他很快就来到了涵春室西梢间面圣这时候张问正坐在案旁边的一把檀木椅子上,光着脚在洗脚。

李芳对着张问的光脚丫,纳头便拜,而进来的宫女陈沅也仍然跪在地上,用毛巾给张问洗脚。

张问不动声色地说道:“起来。”

李芳遂谢恩之后爬了起来,十分期待地站在一旁,他心道今儿咱家费了那么多心思,皇爷一定满意呢却不料张问哼了一声指着给他洗脚的陈沅说道:“她们身上的衣服是你让穿的?这事儿要是传到外朝,大臣们不得弹劾你误导天子沉迷声色?”

陈沅听罢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不还没得到您的宠爱呢,就得背上妲己一类的恶名?李芳也是脸色一白,急忙伏倒在地,叩头如捣蒜:“奴婢万万不敢啊,皇爷可要为奴婢做主,呜呜呜……看着皇爷日夜操劳,奴婢这心坎比什么还难受,就想着要让皇爷解忧,皇爷您的龙体可是关系全天下亿兆官民啊……”

“行了打住,你那点心思朕还不清楚?”张问一面说一面想:你要是能让大臣们不满,朕用起来不是放心了?

为什么要分内廷外廷,司礼监和内阁,不就是为了分权制衡么,要是太监和大臣都勾搭在一起,还弄两个部门那么麻烦干甚?张问回顾往事,总结前朝的经验教训,他自己能够变成权臣,在朝中失去有效的制衡,和内廷的王体乾和张太后形成了利益同盟有很大的关系他是这么走过来,当然不能再允许有人顺着自己的路线爬上来威胁他的江山。

张问又想起了他的父亲说的那句话:权力,就是搞平衡。

这时李芳说道:“她们仨都是采女,又有稳婆检查过,外廷的人也不能弹劾奴婢乱了宫闱规矩,要是他们还要往奴婢身上泼脏水,奴婢也认了,只要皇爷高兴,奴婢受点委屈也不算什么。”

张问看了一眼旁边那案上摆放的齐全画具,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和王体乾是不是也有什么误会?”

误会?李芳紧张地说道:“王体乾说什么了?”

张问道:“朕听到风声,好像王体乾说你不识字,不能胜任司礼监的正事。”

张问自然不能胡言乱语张口说瞎话,便弄出一些似是而非查无可查的东西出来,一个风声,一个好像,忽悠李芳差不多也够了。

果然李芳听罢大急,涨红了脸说道:“内廷里谁该做什么谁不该做什么,都是皇爷金口一开一句话的事,王体乾也不过是皇爷的一个家奴,他竟然这样说奴婢,不就是含沙射影地说皇爷任命得不恰当么?皇爷,您可一定要压压王体乾这逆奴的嚣张气焰啊。”

张问道:“朕又没亲耳听见他说,这种扑风捉影的事儿朕怎么说他?除非有人拿到他的真凭实据,朕才好说话不是。”

李芳听到这里心里已是暗喜,心道:王体乾啊王体乾,你是聪明过头了,最简单的东西却没搞清楚,咱们当太监的,皇上不信任,什么不都是白搭么?刚刚皇爷那句话明显就是不把王体乾当自己人了,哈哈,内廷的事可比外朝简单多了,皇爷不喜欢谁,一句话就可以让他滚蛋。

李芳正高兴,不料张问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王体乾真的说了这句话,也说得有些道理,你对军政事务一窍不通,两眼一抹黑,也只能任王体乾捣腾不是。”

“奴婢,奴婢……”李芳恨不得扇自己两嘴巴,到用时方恨少啊,自己怎么没多读点呢,这时候连他都觉得自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张问微笑着看了他一眼,指着案上的画具道:“李芳,你对朕倒是挺有心思的,朕心里面记着这些磨砚纸笔,肯定不是你的主意,看来你是收了个高参,像今天帮你办这事的人,可以让他跟着你商量司礼监的事嘛。”

李芳顿时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他忙鸡啄米似的点点头道:“那奴婢叫冯西楼,皇爷真是神仙,好像亲眼看见奴婢办事呢,什么都一清二楚冯西楼原本就是太监学堂里出来的,给司礼监养的人,可因为王体乾嫌弃人家的长相,这不下来干杂活了皇爷点醒得对,奴婢不识字,让冯西楼帮着看奏章就是啊,有奴婢给他撑腰,他还能怕了王体乾不成。”

张问点点头:“行了,今天朕交给你办的事,你办得还算上心,朕要夸你一句,没什么事你跪安。”

李芳遂跪安告辞,走出门去。

“嗯,得差不多了,水也不怎么热了”张问把脚从盆里拿了出来,陈沅急忙拿了一条洁白的淞江出产的干毛巾给他仔细擦干。

洗脚的时间,张问便用闲谈一样的方式处理了一下司礼监的问题其实司礼监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自己正值壮年,那些太监能蹦达出什么花样来,还不是皇帝的工具最大的问题还是内阁外朝,他们才是中央直接理政的人,而且都有家族亲朋门生故吏等错综复杂的关系除非张问想常年如一日地亲自批阅奏章,把大权紧紧抓在手里,否则就既需要内阁办事又要防着官僚集团削弱他的皇权。

大乾朝立国不久,政权还不甚平稳,张问还得防着国内生叛乱,得先把朝政安排妥当了,才能腾出手来做其他事。

他舒了一口气,身上软绵绵的几乎没有力气,疲惫得厉害虽然一天都是坐着,来往也是坐轿,但劳心好像比劳力还要累人。

看了一眼忙着干活的陈沅,他便随口和她聊了几句,问了名字什么的和这些宫女说话倒是不用动脑子,轻松多了。

“你穿这么薄,到床上捂着,也好为朕暖下被窝”张问说道他也不用想着怜香惜玉考虑糟蹋这女孩清白之类的事,这些女孩选进宫里就没机会出去了,清白之身留着也没用,被皇帝临幸那是很幸运的事既然李芳费了那么多心思,遂了李芳的愿让这几个女孩儿暖下被窝还是不错的,睡觉抱着温软的身子睡也挺好不过张问就是想让她们暖下被窝,仅此而已,今天他真没有做那事的心思,虽然陈沅等人看着挺诱惑人,但他累了一天,现在直觉得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想睡觉……折腾处女费劲费心力,张问现在已经累得没力气去折腾了。

陈沅听罢不明所以,胸口已是起伏不停,紧张非常对她来说,十几年的清白之身可能就在今晚完结,没有花轿没有热闹的场面没有洞房花烛,多少有点遗憾,不过想到和自己肌肤之亲的人是天子……而且是这么英武的男人,她多少还是幸庆的。

“是,奴婢遵旨”陈沅低着头走到床边,放下幔维,在里面细细索索地脱着衣服张问又回头看了一眼另外两个女孩儿,她们同样没经历过这事,羞得满面通红,他便说道:“你们也一块儿去,晚上不用守值,朕晚上没有起夜的习惯……穿成这样守夜非得生病不可。”

几个女孩儿听到张问这句随口说出来的话,心里都是一暖,对他的好感又多了几分要是运气不好遇到个暴戾的皇帝,没事就折磨人,也得认命不是。

过了一会,张问才挑开幔维走了进去,只见陈沅已经脱了衣裳躺在了被子里,另外两人正端坐在床边上见着张问过来,她们忙站起来为张问宽衣解带。

张问的着装十分简单,外面穿了身葛袍,里面就是件白色内衣,再无他物,饰物也只腰间挂的一块玉因为汉家王朝有“君子如玉”的说法,挂玉是品味的象征,不然他可能一件东西都不戴男子最重要的是权势和地位,穿什么并不重要,所以张问一直就不在乎自己穿什么衣服,干脆常穿布衣,反而可以给人节俭的错觉。

脱了衣裳,张问便钻进了被窝,伸出手臂抱住了床上的陈沅,现她已不着寸缕,温暖而柔软的感觉顿时让他感觉好极了,鼻子里还能闻到一股子女孩身上独有的幽香陈沅被张问抱住后,动也不敢动一下,一声不吭,只是娇弱的身子在轻轻抖。

过了片刻,只听得一阵细细索索的响动,另外两个女孩儿也除去了衣裳,钻进了被窝,不过是从张问的脚下面钻进来的张问立刻感觉到双脚上一阵温软,好像是触到了她们身上的肌肤,片刻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脚放的地方是她们各自的**。

“呃……谁教你们这样的?”

一个女孩儿道:“李公公。”

“不用这样,过来一块睡。”

段九 祥瑞

李芳和冯西楼两个太监一夜没睡,就呆在西梢间的耳房里,让值夜的太监和宫女在寝宫里盯着但张问很快就睡着了,宫里头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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