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龙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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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龙珠-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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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化夫人果然上了我的当,只听她一声闷哼,立即被我掌风扫出,显然已伤在我的掌下。但那部《上天梯》也被我的掌风扫落山腹之中。我暗叫声可惜,忙看时,那山腹之下唯见森森蓝光浮动,也和上端一般,四壁滑削如镜,其深何止百十丈!
  “就在这转眼间,妙化夫人已去无踪影。我知她虽被我掌风扫中,但她身法奇幻,伤得必不重,那部《上天梯》已是无望取回了,怕她再来,忙奔回原处。
  “那时我也不多想,唯盼即刻将谷云樵救出,但洞口雪封,哪有出路,继而又想到便救他出来,亦无生望了,不由颓然坐下这时忽又记《上天梯》中那四句歌诀,同时想到妙化夫人所言,唯纯阳真火,才能驱除寒毒,心想我内功已有火候,伺不一试。若能活元凝金,练成纯阳真火,不是就有救了么?
  “当时我不敢怠慢,即刻照那歌诀打坐,敛气凝神,万缘不着,果然不大工夫,巳觉东方生炁,气归灵台,丹田渐渐生出一股暖气,活泼流动。”
  周洛心说:“我门中的护法神拳,初练时亦是这般景象,这正是纯阳真火啊。”
  多九公继续说道:“我已知这便是真火初成,不料误打误撞,倒得于无意之间。待那流动的暖气渐渐凝结,却已是两个时辰之后了。我怕谷云樵寒毒攻心,忙收功查看,果然只心口尚有暖气,便即又行功,将初成的真火引于掌心,为他推拿。谷云樵心口的热力,立即渐渐广大,但他四肢却仍僵木如故,知觉也未复,我知是真火尚浅,却知谷云樵巳可保性命了。自这日起,便一面练真火,一面替他驱除寒毒。到了第三天上午,他知觉才复,我真火却不过也才练到三四成,忽又记起妙化夫人之言,说唯有自身的纯阳真火,才能尽除寒毒,故而在他知觉一复,即传他歌诀,扶他打坐行功。就这般,合我两入之力,过了好些天,谷云樵四肢才能活动了,但也只能勉强行走。我们一商量,怕妙化夫人再来,应趁早离开此地为是。”
  多九公越说越快,陶氏兄妹皆听得入神,都没打岔,只听他又说道:
  “这几日中,我巳自觉功力大增,也查看了洞口无数次,自忖必能将封洞的冰雪扫除。我两人商量停当,我立即动手,先挖出一两丈,然后施展掌力,将封洞的冰雪震松。接连劈了三五十掌,果然听得地裂山崩般一阵大震,跟着也现出洞口来。我两人那敢怠慢,立即离了雪山。
  “后来,我们两人费了半年多时间,才将纯阳真火练成,谷云樵寒毒也才除尽。因祸得福,我们武功皆已大进。因是也念念不忘那部《上天梯》,试想我仅仅记住一首歌诀,已有此成就,若然习了那宝典中武功,那还了得!便想再到那古洞,去想法取回,但想到那妙化夫人的武功实在太以奇幻,我等武功虽巳大增,但仍休想与得了她,想起那日与她恶斗的情景,余悸尤存。
  “我忽然想到若能同时施展两种功夫,以掌力为宗迫她不能近身,防她施放冰蚕,同时以另一种武功作攻,才能操得胜算。但这一种武功,必也要能攻远才行,当即向谷云樵说了,他道:‘这还不容易么,不瞒你说,这半年来,我已运用这纯阳真力,配合我门中的神拳施为,竟有意想不到的威力,能发于无形,数丈外碗口大的树木,即已能当者立断。我将这神拳传你,不是就能剋制那妙化夫人,不怕她阻扰了么?’“我一听大喜,即刻从他传了神拳,果然那威力之大,甚是神妙威猛。”
  周洛这时才知道多九公的神拳,乃是由他祖师所授。只是奇怪并不能发于无形,威力也不如多九公所说之大。
  那九公又道:“我传了神拳,本来我们即要连袂前往的,不料谷云樵突然身感不适。我那时不知他所中寒毒治疗太迟,已深潜阴脉之中,再又发作,当下只好一人前往雪山。我携备了百丈长绳,以作深入山腹取那《上天梯》之用。哪知到了那古洞,妙化夫人并未遇到,但那山腹之中奇寒难当,下到四五十丈,我便以真火护体,亦不能支持,一连试了好几次,才绝望而回。待我重返括苍,方知谷云樵巳死在那寒毒重发之下。”
  周洛忽然大悟,心道:
  “是了,我祖师必是在寒毒发作之后,自知已无生理,这才匆匆传下神拳,自要大打折扣。”
  多九公叹道:“故人巳死,我也心灰意冷,这样过了有二十多年,忽然我得人指点了御抗奇寒之法,才知纯阳极刚,刚而易折,其理甚是浅明,我竟忽略了,是以入山深腹之中,真火立即被那奇寒抵消,而若阳刚配以阴柔,阴阳相济,中和融融,那时那奇寒才不能侵体。”
  陶丹凤喜道:“九公,难怪你武功高不可测了,原来巳得到了那部宝典。”
  不料九公叹道:“说来容易,你哪知行之维艰,我这点武功,不及《上天梯》宝典的什一,不然也不能称为宝典了,就我所知,那部《上天梯》不但我未能取得,那妙化夫人亦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亦是望洋兴叹。”
  陶丹凤好生失望,道:“九公,你不是说已有抗御奇寒之法了么?”
  九公道:“这抗御奇寒之法,却在你身上。”
  陶六如啊了一声,说:“我明白了,丹凤妹子纯阴极柔,却欠缺纯阳至刚之人,九公迄今寻不到一个合适的,故尔延迟至今。”
  九公道:“陶老弟所说不错,不料天下亿万人中,竟寻不到一个合用之人。”
  陶丹凤望了望她哥哥,奇道:“九公,眼下便有,你怎么舍近求远?”
  陶六如忽然喝道:“妹子知道什么,不可乱说!”
  陶丹凤忽有所悟,脸上一红,却见多九公陡地跃起身来,喝道:
  “臭小子,敢在我面前捣鬼!”呼地一掌,向周洛劈落。
  周洛身上寒毒巳除,知巳被多九公看出来了,见他突以重手法劈来,忙不迭一个翻滚,跃起身来。九公却巳掌势绵绵劈出,而且一掌猛似一掌,饶是周洛躲闪极快,亦连番被他扫中,早巳跌跌撞撞,几乎骨断筋折,眼看就要命丧在九公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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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话说多九公突然施展重手法,连绵向周洛劈出。此举大出意外,陶氏兄妹甚是惊奇,分明周洛已中了冰蚕寒毒,怎会没事?多九公一掌猛似一掌,更令人心惊。
  陶丹凤惊呼道:“九公你……”
  陶六如却见多九公掌力虽猛,但用劲甚奇,那掌劲皆是一着周洛之体,立即自然化去,显然不想伤他,但饶是这般,周洛已跌得头昏眼花。
  陶六如道:“妹子别管。”但陶丹凤早已抢出。
  只听多九公怒喝道:“臭小子,当真你不施展十二神拳,是不想要命啦!”喝声出口,已呼地一声,狂飙般—掌拍出!
  陶丹凤闻言,立即收往脚步,又惊又奇,说:“他会十二神拳?”
  说时迟,周洛已闷哼一声,身躯已被多九公掌力震出一丈,叭哒一声,跌倒在地,再也动弹不得。
  那多九公咦了一声,右掌慢慢垂下,一时楞正当地,说:“莫非我走眼啦?”
  陶六如飘身而出,扶起周洛,道:“小兄弟,你没伤么?”周洛惶惑地望望多九公,摇了摇头。他心下奇怪,这一下跌得不轻,但内腑却未受伤。
  陶六如又问道:“小兄弟,你是括苍派的传人是不是?”
  陶丹凤巳赶到身侧,说:“哥啊!人家受伤不轻,你赶着问人家作甚?”她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陶六如哈哈一笑,道:“正是,妹子快扶他入内。”
  那陶丹凤竟不避嫌,亦不嫌他满身血污,果然将他扶住。
  周洛心中大急,说道:“姑娘,我当不起,我太……肮脏。”哪知他这一开口说话,登时一阵旋晕,身躯已往后倒!
  他是怕污渎了陶丹凤,哪知反而向她身上倒去!
  陶丹凤右臂一用劲,忙将他扶了起来,说:
  “别说话啊,我替你疗伤,哎呀!九公,人家原已伤得不轻,你怎忍心……”
  她气鼓鼓地嘟着嘴,扶着周洛,转过那株巨大的桃树之后,只见数丈高下的一个玲珑的石山之侧,五七株桃树掩映之中,现出几楹茅屋。
  周洛透过一口气来,人也清醒了,忙道:“多谢姑娘,让我……”
  陶丹凤道:“你这人,教你别说啊!”
  多九公与陶六如目送陶丹凤扶周洛走了,两人一时都没言语。半晌,陶六如才道:“恭喜九公,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折扇轻摇,潇洒之极。
  多九公呵呵轻笑,道:“这小子根骨奇佳,果然万不得一,难得丹凤和他投缘?”
  陶六如道:“九公有所不知,凤妹菩萨心肠,见他这般可怜,怎不动恻隐之心,倒要清教九公,这少年果是括苍派的人么?”
  多九公道:“连我也奇怪,陶老弟高人一等,想来也瞒你不过,我这才突然发掌,假作暴怒,原想他若是括苍派的传人,必要施展神拳自救,哪知他却宁愿挨打,竟是不显露武功,难道我这双老眼花啦?”
  陶六如道:“九公何必多虑,不管他是与不是括苍派的传人,但他本身巳练成了纯阳真火确是不假,不然那寒毒怎能消除?九公,我倒羡慕他得紧,别说那部《上天梯》了,使得九公你收他为徒,福缘已是不浅了。”
  多九公道:“老夫已是入木之年,又不愿与人争强斗胜,这些年来,为了这部武学宝典奔走,不过要使那至高无上的武学,不致淹没罢了。现今幸得有人,只是还差一物,到时还要向老弟你借来一用。”
  陶六如道:“我知九公是指那颗火龙珠……”
  一言未了,多九公忽然大喝道:
  “住口!”他伛偻的腰一伸,巳直上三丈!
  陶六如知道有警,只见他刷地一声,张扇一拂,亦耸直腾身三丈。
  两人身法都快如电闪,哪知但见桃花树梢头,花浪起伏,并无人影,两人早往横里飘身,分投两株树梢头。
  多九公咦了一声,说:“怪事!怪事!我明明觉到有人。”
  陶六如一声长啸,那啸声一起,四山齐鸣,说道,“我陶六如随时恭候大驾,是哪位高人,何不现身相见?”
  他连叫两声,唯见月皎皎,风萧萧,先前那波平如境的湖水,陡然间波浪滚滚,显然是刚才他那啸声所致,可见这陶六如表面文质彬彬,内家功力实非同小可。
  多九公怒张的发须,巳垂了下来,突然呵呵大笑,道: “人家巳去得远了,老弟,看来我要松散松散筋骨啦。走,别让人抢身前头。” 两人飞身下了树梢,赶回茅屋,多九公绕屋一匝,才随陶六如进屋。
  这一阵工夫,陶丹凤已替周洛浑身上了伤药。
  周洛虽然浑身是伤,但仅是表皮之伤,上药止了疼痛,本来就可行动自如,何况这么个天仙化人般丹凤姑娘为他亲敷伤药,心中又是感激,又是不安,是以便他还有些痛苦,也会振作精神强忍。
  周洛正向陶丹凤千恩万谢,见多九公与陶六如走了进来。他虽仍不明白多九公为何以重手劈他,但出手极有分寸,劲道沾身即已化去,显然并非真要伤他,不然他还有命在?当下忙上前向陶六如道了谢。
  陶六如朗朗笑道:“小兄弟好造化,快见过九公。”
  他伸手抓住周洛的胳膊,不让他行下礼去。
  周洛蓦觉一股奇大的暗劲自陶六如掌心吐出,向他内脏撞来,他来不及思索,本身真力,巳自丹田本能地冲出。哪知两股劲道堪堪相遇,陶六如却早将那暗劲收回,撒手大笑道:
  “果然是括苍传人,既不是外人,何必多礼。”
  周洛一时说不出话来,皆因他绝没料到这陶六如竟有这么高的功力,能在淡笑间,内力吐收自如,而且在这一握之下,便巳试出自己的武功门派。
  那多九公目光炯炯,也呵呵笑道:“这么说,我这双老眼不花了。”
  周洛先前本巳看得明白,这多九公不但与师门大有渊源,而且是祖师一辈的人物,本该上前说明,但现下他身负奇冤,武林中多年的名门正派,皆误会他是大逆弑师之人,他哪敢承认。
  他心念及此,忽地恍然大悟,心想,
  “这多九公先前突然向我发掌,这陶六如适才以暗劲相试,莫非已得武林中人传言,用意在试出我的来历,要取我性命?”
  周洛早虽一身冷汗,尤其得知多九公与师门的渊源,越想越觉不差,他目前被擒之后,虽然横了心,准备以死殉师,且现今巳违得性命,求生的希望也油然而生,且家门与师门的血海之仇,皆系于一身,他岂能便死。
  当下忙连连后退道:“我……我……不是,不是,两位前辈认错了,小子何人,那配列身括苍门墙!”
  他人本纯厚,不惯说谎,虽是连说不是,但他的声态其实早巳说明了出身来历。
  多九公与陶六如同是愕然,皆因明明巳知他是括苍传人,为何他却坚决否认,尤其周洛仓惶之态,更令两人疑惑。
  陶六如眼珠一转,忽道:“这么说,九公,我两人都走眼了?”
  多九公见陶六如对他连使眼色,便没言语,陶丹凤气道:
  “哥啊,你和九公逼人家怎的?”
  陶六如呵呵笑道:
  “凤妹妹说的是,这位小兄弟来者是客,令晚时巳不早啦,你带他到后面歇息去吧。”
  周洛疑心生暗鬼,他巳发现陶六如向多九公连使眼色,心头更是冷透,正想:
  “果然我猜得不错。”
  陶丹凤嘟噜着嘴道:
  “你们再要逼人家,我可不依。来啊,你随我来。”她向周洛拍手,翩然向后面走去。
  周洛巴不得一声,见她处处卫护自己,心下更是感激。随她到了后面一间偏房,陶丹凤道:“就是这里啦,你瞧,这前边便是我的卧房。”说着,嫣然一笑。
  周洛随她手指处看去,只觅两房紧连,面对着犬齿交错般的一排石山,再外便是桃林,风送阵阵幽香,两间屋皆明窗净几,月华作灯,朴而不奢。
  她笑得嫣然,显然是说:“你放心,有我在,绝对不让她们再难为你啦!”
  周洛在这刹那间,巳噙了两眶泪珠,她这一笑,她这眼波,对我多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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