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史 作者:张廷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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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史 作者:张廷玉- 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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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施工。岂若复黄河故道,尽辟清口淤沙之为要乎?且疏上流,不若科臣应明所议,
就草湾下流浚诸决口,俾由安东归五港,或於周家桥量为疏通,而急塞黄堌口,挑萧、
砀渠道,浚符离浅阻。至宿迁小河为淮水入黄正路,急宜挑辟,使有所归。”
    应龙言:“张福堤已决百馀丈,清口方挑沙,而腰铺之开尤不可废。”工部侍郎沈
思孝因言:“老黄河自三义镇至叶家冲仅八千馀丈,河形尚存。宜亟开浚,则河分为二,
一从故道抵颜家河入海,一从清口会淮,患当自弭。请遣风力科臣一人,与河漕诸臣定
画一之计。”乃命礼科给事中张企程往勘。而以水患累年,迄无成画,迁延糜费,罢应
龙职为民,常居敬、张贞观、彭应参等皆谴责有差。御史高举请11111111111
    “疏周家桥,裁张福堤,辟门限沙,建滚水石坝於周家桥、大小涧口、武家墩、绿
杨沟上下,而坝外浚河筑岸,使行地中。改塘埂十二闸为坝,灌闸外十二河,以辟入海
之路。浚芒稻河,且多建滨江水闸,以广入江之途。然海口日壅,则河沙日积,河身日
高,而淮亦不能安流。有灌口者,视诸口颇大,而近日所决蒋家、鲍家、畀家三口直与
相射,宜挑浚成河,俾由此入海。”工部主事樊兆程亦议辟海口,而言:“旧海口决不
可浚,当自鲍家营至五港口挑浚成河,令从灌口入海。”俱下工部。请并委企程勘议。
    是时,总河工部尚书杨一魁被论,乞罢,因言:“清口宜浚,黄河故道宜复,高堰
不必修,石堤不必砌,减水闸坝不必用。”帝不允辞,而诏以尽心任事。御史夏之臣则
言:“海口沙不可劈,草湾河不必浚,腰铺新河四十里不必开,云梯关不必辟,惟当急
开高堰,以救祖陵。”且言:“历年以来,高良涧土堤每遇伏秋即冲决,大涧口石堤每
遇汹涌即崩溃。是高堰在,为高、宝之利小;而高堰决,则为高、宝之害大也。孰若明
议而明开之,使知趋避乎?”给事中黄运泰则又言:“黄河下流未泄,而遽开高堰、周
桥以泄淮水,则淮流南下,黄必乘之,高、宝间尽为沼,而运道月河必冲决矣。不如浚
五港口,达灌口门,以入於海之为得也。”诏并行勘议。
    企程乃上言:“前此河不为陵患,自隆庆末年高、宝、淮、扬告急,当事狃於目前,
清口既淤,又筑高堰以遏之,堤张福以束之,障全淮之水与黄角胜,不虞其势不敌也。
迨后甃石加筑,堙塞愈坚,举七十二溪之水汇於泗者,仅留数丈一口出之,出者什一,
停者什九。河身日高,流日壅,淮日益不得出,而潴蓄日益深,安得不倒流旁溢为泗陵
患乎?今议疏淮以安陵,疏黄以导淮者,言人人殊。而谓高堰当决者,臣以为屏翰淮、
扬,殆不可少。莫若於其南五十里开周家桥注草子湖,大加开浚,一由金家湾入芒稻河
注之江,一由子婴沟入广洋湖达之海,则淮水上流半有宣泄矣。於其北十五里开武家墩,
注永济河,由窑湾闸出口直达泾河,从射阳湖入海,则淮水下流半有归宿矣。此急救祖
陵第一义也。”会是时,祖陵积水稍退,一魁以闻,帝大悦,仍谕诸臣急协议宣泄。
    於是企程、一魁共议欲分杀黄流以纵淮,别疏海口以导黄。而督漕尚书褚鈇则以江
北岁祲,民不堪大役,欲先泄淮而徐议分黄。御史应元折衷其说,言:“导淮势便而功
易,分黄功大而利远。顾河臣所请亦第六十八万金,国家亦何靳於此?”御史陈煃尝令
宝应,虑周家桥既开,则以高邮、邵伯为壑,运道、民产、盐场交受其害,上疏争之,
语甚激,大旨分黄为先,而淮不必深治。且欲多开入海之路,令高、宝诸湖之水皆东,
而后周家桥、武家墩之水可注。而淮安知府马化龙复进分黄五难之说。颍州兵备道李弘
道又谓宜开高堰。鈇遂据以上闻。给事中林熙春驳之,言:“淮犹昔日之淮,而河非昔
日之河,先是河身未高,而淮尚安流,今则河身既高,而淮受倒灌,此导淮固以为淮,
分黄亦以为淮。”工部乃覆奏云:“先议开腰铺支河以分黄流,以倭儆、灾伤停寝,遂
贻今日之患。今黄家坝分黄之工若复沮格,淮壅为害,谁职其咎?请令治河诸臣导淮分
黄,亟行兴举。”报可。
    二十四年八月,一魁兴工未竣,复条上分淮导黄事宜十事。十月,河工告成,直隶
巡按御史蒋春芳以闻,复条上善后事宜十六事。乃赏赉一魁等有差。是役也,役夫二十
万,开桃源黄河坝新河,起黄家嘴,至安东五港、灌口,长三百馀里,分泄黄水入海,
以抑黄强。辟清口沙七里,建武家墩、高良涧、周家桥石闸,泄淮水三道入海,且引其
支流入江。於是泗陵水患平,而淮、扬安矣。
    然是时一魁专力桃、清、淮、泗间,而上流单县黄堌口之决,以为不必塞。鈇及春
芳皆请塞之。给事中李应策言:“漕臣主运,河臣主工,各自为见。宜再令析议。”一
魁言:“黄堌口一支由虞城、夏邑接砀山、萧县、宿州至宿迁,出白洋河,一小支分萧
县两河口,出徐州小浮桥,相距不满四十里。当疏浚与正河会,更通镇口闸里湖之水,
与小浮桥二水会,则黄堌口不必塞,而运道无滞矣。”从之。於是议浚小浮桥、沂河口、
小河口以济徐、邳运道,以泄砀、萧漫流,掊归仁堤以护陵寝。
    是时,徐、邳复见清、泗运道不利,鈇终以为忧。二十五年正月,复极言黄堌口不
塞,则全河南徙,害且立见。议者亦多恐下啮归仁,为二陵患。三月,小浮桥等口工垂
竣,一魁言:
    “运道通利,河徙不相妨,已有明验。惟议者以祖陵为虑,请徵往事折之。洪武二
十四年,河决原武,东南至寿州入淮。永乐九年,河北入鱼台。未几复南决,由涡河经
怀远入淮。时两河合流,历凤、泗以出清口,未闻为祖陵患。正统十三年,河北冲张秋。
景泰中,徐有贞塞之,复由涡河入淮。弘治二年,河又北冲,白昂、刘大夏塞之,复南
流,一由中牟至颍、寿,一由亳州至涡河入淮,一由宿迁小河口会泗。全河大势纵横颍、
亳、凤、泗间,下溢符离、睢、宿,未闻为祖陵虑,亦不闻堤及归仁也。
    正德三年后,河渐北徙,由小浮桥、飞云桥、谷亭三道入漕,尽趋徐、邳,出二洪,
运道虽济,而泛溢实甚。嘉靖十一年,硃裳始有涡河一支中经凤阳祖陵未敢轻举之说。
然当时犹时浚祥符之董盆口、宁陵之五里铺、荥泽之孙家渡、兰阳之赵皮寨,又或决睢
州之地丘店、界牌口、野鸡冈,宁陵之杨村铺,俱入旧河,从亳、凤入淮,南流未绝,
亦何尝为祖陵患?
    嘉靖二十五年后,南流故道始尽塞,或由秦沟入漕,或由浊河入漕。五十年来全河
尽出徐、邳,夺泗入淮。而当事者方认客作主,日筑堤而窘之,以致河流日壅,淮不敌
黄,退而内潴,遂贻盱、泗祖陵之患。此实由内水之停壅,不由外水之冲射也。万历七
年,潘季驯始虑黄流倒灌小河、白洋等口,挟诸河水冲射祖陵,乃作归仁堤为保障计,
复张大其说,谓祖陵命脉全赖此堤。习闻其说者,遂疑黄堌之决,下啮归仁,不知黄堌
一决,下流易泄,必无上灌之虞。况今小河不日竣工,引河复归故道,云归仁益远,奚
烦过计为?”报可。
    一魁既开小浮桥,筑义安山,浚小河口,引武沂泉济运。及是年四月,河复大决黄
堌口,溢夏邑、永城,由宿州府离桥出宿迁新河口入大河,其半由徐州入旧河济运。上
源水枯,而义安束水横坝复冲二十馀丈,小浮桥水脉微细,二洪告涸,运道阻涩。一魁
因议挑黄堌口迤上埽湾、淤嘴二处,且大挑其下李吉口北下浊河,救小浮桥上流数十里
之涸。复上言:“黄河南旋至韩家道、盘岔河、丁家庄,俱岸阔百丈,深逾二丈,乃铜
帮铁底故道也。至刘家AH,始强半南流,得山西坡、永涸湖以为壑,出溪口入符离河,
亦故道也。惟徐、邳运道浅涸,所以首议开小浮桥,再加挑辟,必大为运道之利。乃欲
自黄堌挽回全河,必须挑四百里淤高之河身,筑三百里南岸之长堤,不惟所费不赀,窃
恐后患无已。”御史杨光训等亦议挑埽湾直渠,展济浊河,及筑山西坡归仁堤,与一魁
合,独鈇异议。帝命从一魁言。
    一魁复言:“归仁在西北,泗州在东南,相距百九十里,中隔重冈叠嶂。且归仁之
北有白洋河、硃家沟、周家沟、胡家沟、小河口泄入运河,势如建瓴,即无归仁,祖陵
无足虑。浊河淤垫,高出地上,曹、单间阔一二百丈,深二三丈,尚不免横流,徐、邳
间仅百丈,深止丈馀,徐西有浅至二三尺者,而夏、永、韩家道口至符离,河阔深视曹、
单,避高就下,水之本性,河流所弃,自古难复。且运河本籍山东诸泉,不资黄水,惟
当仿正统间二洪南北口建闸之制,於镇口之下,大浮桥之上,吕梁之下洪,邳州之沙坊,
各建石闸,节宣汶、泗,而以小浮桥、沂河口二水助之,更於镇口西筑坝截黄,开唐家
口而注之龙沟,会小浮桥入运,以杜灌淤镇口之害,实万全计也。”报可。
    二十六年春,从杨光训等议,撤鈇,命一魁兼管漕运。六月,召一魁掌部事,命刘
东星为工部侍郎,总理河漕。
    二十七年春,东星上言:“河自商、虞而下,由丁家道口抵韩家道口、赵家圈、石
将军庙、两河口,出小浮桥下二洪,乃贾鲁故道也。自元及我朝行之甚利。嘉靖三十七
年北徙浊河,而此河遂淤。潘季驯议复开之,以工费浩繁而止。今河东决黄堌,由韩家
道口至赵家圈百馀里,冲刷成河,即季驯议复之故道也。由赵家圈至两河口,直接三仙
台新渠,长仅四十里,募夫五万浚之,逾月当竣,而大挑运河,小挑浊河,俱可节省。
惟李吉口故道尝挑复淤,去冬已挑数里,前功难弃,然至镇口三百里而遥,不若赵家圈
至两河口四十里而近。况大浮桥已建闸蓄汶、泗之水,则镇口济运亦无藉黄流。”报可。
十月,功成,加东星工部尚书,一魁及馀官赏赉有差。
    初,给事中杨廷兰因黄堌之决,请开泇河,给事中杨应文亦主其说。既而直隶巡按
御史佴祺复言之。东星既开赵家圈,复采众说,凿泇河,以地多沙石,工未就而东星病。
河既南徙,李吉口淤氵殿日高,北流遂绝,而赵家圈亦日就淤塞,徐、邳间三百里,河
水尺馀,粮艘阻塞。
    二十九年秋,工科给事中张问达疏论之。会开、归大水,河涨商丘,决萧家口,全
河尽南注。河身变为平沙,商贾舟胶沙上。南岸蒙墙寺忽徙置北岸,商、虞多被淹没,
河势尽趋东南,而黄堌断流。河南巡抚曾如春以闻,曰:“此河徙,非决也。”问达复
言:“萧家口在黄堌上流,未有商舟不能行於萧家口而能行於黄堌以东者,运艘大可
虑。”帝从其言,方命东星勘议,而东星卒矣。问达复言:“运道之坏,一因黄堌口之
决,不早杜塞;更因并力泇河,以致赵家圈淤塞断流,河身日高,河水日浅,而萧家口
遂决,全河奔溃入淮,势及陵寝。东星已逝,宜急补河臣,早定长策。”大学士沈一贯、
给事中桂有根皆趣简河臣。
    御史高举献三策。请浚黄堌口以下旧河,引黄水注之东,遂塞黄堌口,而遏其南,
俟旧河冲刷深,则并塞新决之口。其二则请开泇河及胶莱河,而言河漕不宜并於一人,
当选择分任其事。江北巡按御史吴崇礼则请自蒙墙寺西北黄河湾曲之所,开浚直河,引
水东流。且浚李吉口至坚城集淤道三十馀里,而尽塞黄堌以南决口,使河流尽归正漕。
工部尚书一魁酌举崇礼之议,以开直河、塞黄堌口、浚淤道为正策,而以泇河为旁策,
胶莱为备策。帝命急挑旧河,塞决口,且兼挑泇河以备用。下山东抚按勘视胶莱河。
    三十年春,一魁覆河抚如春疏言:“黄河势趋邳、宿,请筑汴堤自归德至灵、虹,
以障南徙。且疏小河口,使黄流尽归之,则弥漫自消,祖陵可无患。”帝喜纳之。已而
言者再疏攻一魁。帝以一魁不塞黄堌口,致冲祖陵,斥为民。复用崇礼议,分设河漕二
臣,命如春为工部侍郎,总理河道。如春议开虞城王家口,挽全河东归,须费六十万。
    三十一年春,山东巡抚黄克缵言:“王家口为蒙墙上源,上流既达,则下流不可旁
泄,宜遂塞蒙墙口。”从之。时蒙墙决口广八十馀丈,如春所开新河未及其半,塞而注
之,虑不任受。有献策者言:“河流既回,势若雷霆,藉其势冲之,浅者可深也。”如
春遂令放水,水皆泥沙,流少缓,旋淤。夏四月,水暴涨,冲鱼、单、丰、沛间,如春
以忧卒。乃命李化龙为工部侍郎,代其任。
    给事中宋一韩言:“黄河故道已复,陵、运无虞。决口惧难塞,宜深浚坚城以上浅
阻,而增筑徐、邳两岸,使下流有所容,则旧河可塞。”给事中孟成己言:“塞旧河急,
而浚新河尤急。”化龙甫至,河大决单县苏家庄及曹县缕堤,又决沛县四铺口太行堤,
灌昭阳湖,入夏镇,横冲运道。化龙议开泇河,属之邳州直河,以避河险。给事中侯庆
远因言:“泇河成,则他工可徐图,第毋纵河入淮。淮利则洪泽水减,而陵自安矣。”
    三十二年正月,部覆化龙疏,大略言:“河自归德而下,合运入海,其路有三:由
兰阳道考城至李吉口,过坚城集,入六座楼,出茶城而向徐、邳,是名浊河,为中路;
由曹、单经丰、沛,出飞云桥,泛昭阳湖,入龙塘,出秦沟而向徐、邳,是名银河,为
北路;由潘家口过司家道口,至何家堤,经符离,道睢宁,入宿迁,出小河口入运,是
名符离河,为南路。南路近陵,北路近运,惟中路既远於陵,且可济运,前河臣兴役未
竣,而河形尚在。”因奏开泇有六善。帝从其议。
    工部尚书姚继可言:“黄河冲徙,河臣议於坚城集以上开渠引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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