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情三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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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情三百年-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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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黑眸中盈满了恨痛的光,“胤禵,你放我走吧,发生了那么多事,你让我怎么可能再继续留在你身边?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有可能是精心设计过的,我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胤禵,如果你真的对我是有感情的话,你就放了我吧。”

  胤禵望着她的双眸,嘴唇几开几合,吐不出一个字来。风吹着烛焰,若隐若灭,曾在掌心握住的誓言,他视若珍宝,却原来还是同那风中残烛,一吹即灭。

  这一番相依相守相伴,到头来,到头来她仍狠心选择离去。

  她嫌恶的眼神,无言的抗拒,唤醒了他骨子里的残暴,嫉妒更是像从地狱中猛然窜出的魔爪,撕抓着他的心,“你怎么能这么残忍?你到底懂不懂什么是感情?什么是爱?”他洒落了一地的棋子,怒不可抑道:“爱就是不顾一切,不加思索,毫不犹豫的想去占有,只要是真爱,就一定会有嫉妒。你不要和我假惺惺地说什么爱不是占有,是奉献,既然是奉献,那就不该嫉妒。说这蠢话的人不是圣贤,就是伪君子。可惜圣贤博爱,而伪君子根本就不会真正的爱上一个人。那我有什么错?我错就错在爱上了一个心里有了别人的女人,可这他妈的是我愿意的吗?但凡我有一丝能力,我都不要爱上你!”   

  她将从前的一切全盘否定,没有一丝犹豫,那么他这么多年的苦心等待到底算是什么?算是什么?这一段感情早已耗尽了他所有的激情和耐心,他再也经不起她的任何否决。   

  他欲努力控制自己,尽力缓下戾恨,“薇薇,如果我不曾想过你所想,忧过你所忧,那我就不配说我爱你,第一次在山上时,我就知道,你一直想要的是什么,你宁愿日子清贫一些,一夫一妻,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可他能吗?他能做到吗?你老实告诉我。” 胤禵猛力的摇摆着艾薇的双肩,“十年了,我不是没有想过放手,可我做不到,如着了魔般的痴狂。十年了,从那一天起,我一个人独自傻傻的守着自己心里对你的承诺,这一生决不再碰她人。可为了能对你放手,我还是找到了霓儿,她长得那样象你,躺在她身边,我却还是不能,那一刻,我才知道从来都是在自欺欺人……”他声音凄凉无奈,“多少个夜里,我辗转难眠,一想到你就在他身边浅笑清兮,我就如颠如疯。你恨我残忍,怪我不择手段,可如果当初你选择的是我呢,你以为他会比我良善吗?你以为他会好好放过你吗?”多年来他刻意压抑住的委屈,愤怒,酸楚都在这一时暴发。

  艾薇散乱了秀发,身子摇摇欲坠,勉力扶住桌边,寒风似从四面八方吹来,如千百根尖硬的刺针,扎得她周身都痛。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说不出口吧,”她的沉默彻底激怒了他,他难以自制,口不择言道:“你心里该是高兴的吧,总算让你等来了这一刻,从此可以冠冕堂皇的离开这个牢笼了。”他奋力抓过她的手腕,伸至她眼前道:“你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你心里想戴的并不是这枚吧?你们私下里从来就没有断了过!那枚翡翠扳指是他第一次猎到豹时,他那个高贵的皇后额娘亲手替他戴上的,我那时只不过羡慕,趁他不备,偷偷把玩了一下,便被他好一顿苛责。。。。。。每年才一入夏你就紧张难安,要让人早早备妥了一切消暑的物品,可忻圆她就算在烈日下疯玩二个时辰都不会中暑,你不要和我说是担心我吧。那么多年了,你居然还不知道我吃鱼会发藓,喜欢吃鱼的人是他,是他!你最怕冷天,可若是为了赏梅,倒能冻得个面红耳赤亦不悔,我还从不知道那小小红梅竟能摄你心魂。你每每唱着曲儿哄忻圆时,只要一看见我走近,就会停了下来。。。。。。可我只是想着,薇薇,只要你能永远留在我身边,哪怕只是看着,我也心满意足了。。。。。。”他的嗓音由刺耳的尖锐慢慢转低,渐至嘶哑,最后噤音难语。

  “是我错了,原来都是我错了。。。。。。我错在不该让你爱上我,错在不该在你爱上我之后,还不诚惶诚恐的接受,更错在傻傻的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可胤禵,你觉得我还回得去吗?我还能回到他身边去吗?爱,什么是爱?我已不知道什么叫爱,也不知再该如何爱了。可忻圆,忻圆她是无辜的,因为我们,她被剥夺了本应属于她的一切,我都不知道以后该如何再和她解释这些。。。。。。那枚扳指我挂在了忻圆身上,那以后我也从来没有再见过他,”艾薇眼角慢慢渗出泪水,一颗一颗坠落,无可遮掩,“胤禵,你看看身后的影子,长长而又孤单,它日日夜夜紧随不放,无法甩去,它是黑暗中,看不清面目的自己。胤禵,也许对你而言,他们生来就是属于你的,他们的尊严,生命不过是你允许他们暂时保有,你随时可收回,就象碎了只花瓶那样的寻常,无足轻重,可我不行,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你懂吗?一个人绝逃不开自己,自己犯下的过错,自己内心的歉疚,自己应该面对的责任,一样都不能逃了开去。因为它就像是你自己的影子,是绝对避不了的。胤禵,我如留下来,我们只会彼此折磨,彼此伤害,那又何苦?胤禵,世间何人无悲痛,人又怎能维所欲为,事事如心,便是皇上亦不能。从前种种,或痛苦或快乐,我都不想再记起,就当我们从不曾相遇,生也罢,死也罢,你随我,我只要你还我自由。”

  胤禵只觉得心口似如钢钉穿透,疼得几欲流泪,他自知永远无法走进她心里,可她如今竟连自欺欺人都不能给了他,这般的绝情,想想,真是不甘心哪,他那般用力的想把内心残存的一点爱全给了她,却总也暖不了她,“自由?哈,”他笑了起来,笑声苍凉,“真真可笑,你问我要自由,你竟向一个没有丁点自由的人要自由,对不起,你要的自由我无能为力。”他也常常想自己如何就能这般的爱她,苦苦纠缠,不能放手,也许是几世欠下的债,注定今生需用孽爱来偿还,他喃喃道:“你明明知道,我什么都能顺着你,只是这一件不能。。。。。。。我不能。”

  屋内一下静了下来,只听得沙漏的声音滴嗒滴嗒流逝。

  黑色的夜空渐渐褪色,空气中似还充满着夜的气息,东方已渐渐发白,慢慢一种酒醉了似的绯红渲晕了天际,太阳随着那金色的云朵一跃而出,洒向山川大地。

  胤禵出声唤人,吩咐道:“去看看忻圆格格起来了没?要醒了将她带过了。”婢女应声离去。

  艾薇杏眸怒睁,声音一紧,“你把她叫来干什么?”

  胤禵倦倦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要自由吗?那也该给别人选择的自由吧?”

  门外清脆的童音已清楚传来,忻圆一身红色薄裘蹦跳跑入。

  胤禵俯下身子迎住忻圆,出声示意其他人等退下。

  “忻圆,阿玛问你一件事,你要好好想一想再回答好吗?”

  忻圆从没见过阿玛这般肃严的与她说话,不由轻轻颔首。

  “忻圆,阿玛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会很久很久都不能回来了,忻圆你要和阿玛一起去呢?还是要和额娘留在这里?”胤禵背对着艾薇,他忽然对着忻圆眨眨眼。

  “我要和阿玛一起去。”忻圆毫不犹豫,回答得大声而响亮。

  “可额娘你为什么不能和我们一块去呢?”忻圆不解的问道。

  艾薇苍白着面容,将忻圆拉入怀中,艰涩道:“忻圆,额娘生病了,去不了那么远,忻圆你留下来陪陪额娘好不好?”

  忻圆似有些犹豫,伸指入唇啮咬,左右为难,阿玛早就告诉过她,如果有一天要她回答这个问题的话,一定要说和阿玛在一起,只有这样他们三个人才能永远在一起,不然以后她就再也见不到阿玛了。

  忻圆怯怯道:“额娘你生病了,要吃药的呀,额娘你是不是觉得药太苦了,我把我的糖糖都送给你,那你就不苦了。”

  忻圆见额娘似难过得不能言语,慌道:“额娘你不要伤心了,我。。。。。。我留下来陪你好了。。。。。。”可转念想到从此就不能再见到阿玛,她顿时嚎滔大哭,“阿玛,阿玛。。。。。。”伸手死死的攥住胤禵袍角不能松开。

  那哭泣听得艾薇似心都要碎了般,“额娘你药吃吃看好不好,说不定你的病就好了呢?我们就能一起去了呢?我和阿玛会很乖的,我们什么都听你的。。。。。。我们会把好吃的都留给你吃的。。。。。。”忻圆呜咽着哀求。

  艾薇不能再看一眼忻圆那双泪水横流天真无邪的眼睛,一把将她紧搂在怀中,痛不欲生。

  备注1:皇十四子恂勤郡王允禵,自20岁,康熙四十六年丁亥十一月及丁亥十二月分别得第三子弘映、第四子弘暄后,至乾隆二年,整三十年间未曾生育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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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八十一章 生恩养恩,西宁之行

  (起3U点3U中3U文3U网更新时间:2006…6…22 22:03:00  本章字数:4262)

  艾薇缓缓站起身子,哀求漆黑的眼眸定定地看着胤禵。

  胤禵纠乱的眉眼凝望着一室诡谲光线,缓缓说道:“他对额娘说过一句话:生恩不及养恩大。”

  她长睫一震,他笑了,但笑不及眼底,眸中的寒霜逼人,他慢慢伸出手捂住忻圆的耳朵,低低道: “你何苦要为难孩子?反正在你心里我已是个万恶不赦之徒,你生也好死也罢,可就算是要死也要死在我身边。你不是很能忍吗?那就再忍一次吧。”心里明明另有千言万语,却都被她眼神封杀在那说不出口,他曾暗自发誓,绝不会再伤害她,可终究还是做不到。 

  艾薇似不能置信般全然失望了,整颗心空空的,蓦然有种欲哭出来的冲动,然用力咬着牙,生生忍了下去。

  他俯下身子,慈爱地替忻圆拂过两边为泪水打湿的发绺,好脾气的笑道:“忻圆,我们让额娘好好休息,等额娘病好了,就可以和我们一块去了。”

  忻圆懵懂的瞧瞧阿玛又看看额娘,一头扑进艾薇怀里,犹豫了一下嗫嚅道:“额娘你好好休息,额娘你不要生我的气了,你不是说生气老得快。”

  艾薇蹲下身子,心中虽万千刺痛亦强做欢颜道:“额娘不生欣圆的气,忻圆也不要生额娘的气,要是忻圆不高兴了,也老得快。”

  忻圆见额娘似高兴了,笑颜逐开道:“不对,你们大人生气才会老,,我是小人, 我越生气就越小。”转念便又忧心道:“额娘你要乖乖吃药。”艾薇忍不住埋首在忻圆胸口,片刻,她站起身来,死死盯住胤禵,眉眼眯成一丝月牙般的细缝,冷冷道:“胤禵,算你狠。”艾薇放开了忻圆的手,似听见心底滴嗒有声,原来心在哭泣时亦能听见,却不知它滴的是泪还是血。

  胤禵凝视着她肝肠寸断的样子,心下揪恸,欲伸手去扶,终咬牙牵起忻圆的手齐步走了出去。他倦寂的眼中哀伤渐涌,身子忽冷忽热般,她终是不能明白他,她甚至用那样冰冷的视线和言语刺杀他,如一道符咒,压镇得他口不能言。

  胤禵抬眼望了望透亮的天空,白云朵朵相依,似在嘲笑着他的孤单,胤禵只觉周身的气力似都随着那阳光一点一滴地蒸发了,忽地他手心一紧,垂首看去,是忻圆扬首期盼的小脸:“阿玛,额娘的病会好吗?会和我们一起去吗?”    

  胤禵伸手轻柔的抚上忻圆的眉眼,笑了笑,不容质疑的肯定道:“会,一定会。因为我们三个人是一体的,永远不会分离。”

  “嗯。”忻圆握紧了阿玛的手,放心的笑了,雪白的幼齿迎光闪耀。

  脚步声渐走渐远,艾薇伫立原地,手尤伸在半空,似欲抓住些什么,只有冷冷的空气在指间流走,她什么也握不住,握不住,握拳塞入嘴里紧咬着,泪水无声地顺着眼角浸湿容颜。

  紫禁城,乾清宫。

  “朕亦大意了,他策旺阿拉布坦确是狼子野心意在扩张啊,自二十九年噶尔丹进迫乌兰布通以来本朝局势还从未如此严峻,那些肱股之臣畏难惧敌,皆劝朕息怒休兵,均认为与之‘分清边界,便可毕事’。可他准噶尔实是当今边境最大之隐患,再不进兵安藏,贼寇无所忌惮,至煽惑沿边诸番部,将做何处置?绝不能再姑息养奸了。”皇帝字字铿锵道,“可胤禵,何为武?止戈为武,归根仁治,最后能否得天下,人心最为重要,你须日夜将此放在心上。此去西宁之后,你应立即着力处理西路阵亡官兵额伦特等的善后事宜。亲往探视将军遗体,至于阵亡官兵,亦应大建道场,亲自前去,当众人面奠酒。”

  胤禵起身应是,皇帝追补一句,“行此事时你无须说是朕旨,就说是你自己的意思好了,还有那些土司、回子的力量也需多多借助才好。”

  “胤禵,朕虽封了你为大将军,可军中从来都讲的是资历,是威望,这些都需自百战中一刀一箭的拼出来,你若是不争气,朕就算将天下的兵马都交到你手里,你拿得稳吗?”皇帝靠着寿意花楠坑桌,缓缓道来,“自古只有战场才能让一个人成为真正的名将,他必须亲手持刀去追击敌人,见识战场的惨烈,以命相博,才能知道那是一条孤独、血腥、痛苦之路,这一路上他所能依靠和信任的人只有他自己,他必须心如铁石,冷酷无情,可冷酷不是残忍,不是去杀戮无辜的百姓,而是坚忍,是即使屡战屡败,也需有屡败屡战的决心和勇气,可只要他能排除万难走至终点,胜利和荣誉便等在那。”

  胤禵面容肃严,缄言倾听。

  “用兵打仗,诡诈之术。恃强骄纵之敌要示弱,使其麻痹轻狂丧失理智;贪小之敌,用利引诱;敌混乱需乘机攻取;敌力量雄厚,注意防备,伺机而动;敌焰嚣张,暂避锋芒;敌易怒暴燥,损其锐气。敌和睦一团,需设法离间,敌有勇无谋,可佯动欺惑;兵法之所以奇妙便在于一个变字,战场瞬息万变,决断却只在一瞬之,当你在极度紧张的环境中与敌僵持数久,突地敌退了,你能遏制住心中的激动,先准确判断形势再去追击吗?当你抵挡不住敌人的进攻,全军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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